都说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便可忘却前尘往事，进入六道轮回。
可有位姑娘已经在奈何桥上足足走了三万年，早已走丢了鞋子，赤着的脚道道红痕，身上渗出的血迹染红了青色衣衫，还是没能忘掉。
孟婆将一碗汤递到姑娘面前。
“忘不掉就忘不掉吧，桥上冤魂恶鬼多，姑娘怕是撑不到轮回就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若真这样也好，什么痛苦就都没有了。
“等时辰一到，我带你去判官那儿给你谋个职位。”
“嗯。”姑娘点头回应。
“其实啊姑娘心善，不然早就和他们一样，成为桥下恶鬼了。”
二人望向奈何桥，桥下正是滋养冤魂恶鬼的忘川河，有鬼魂从桥上经过时，嗅到气味的冤魂恶鬼便会发了疯似的出来攻击，姑娘身上的伤便是这样来的。
忘不掉往事的，大抵都有罪孽，她若真如孟婆所言，为何忘不掉，羲和国被屠杀，她也脱不了罪。
姑娘眼底掩不住的哀伤。
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孕有一儿一女，儿子太阳神掌管太阳，女儿月神掌管月亮。
三万年前羲和国子民均被屠杀，太阳神护送月神离开羲和后又独自折返，等到月神回到羲和国之时已经尸横遍野，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太阳神的踪迹。月神安葬好所有子民后将羲和国恢复如初，消耗尽所有神力化为结界保护羲和国。
“走了！”
过了子时，鬼门已关。
姑娘紧跟孟婆。
虽说已来冥界做了三万年的鬼魂，但这还是第一次走出奈何。
孟婆突然停下，姑娘一个踉跄差点儿撞上，幸好及时刹住了脚。
“阿婆？”她声音绵软，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惹人怜惜。
“你若害怕，就抓住我的衣角。”
“好。”
姑娘乖乖听话，指尖轻轻抓住孟婆的衣角。
见状，孟婆这次加重了语气，又道：“抓紧点儿！”
“好。”
冥界比不上人间，鬼魂虽不可随意伤人，但就怕有个万一，更何况鬼差各个也凶神恶煞的，初来乍到，害怕也正常。
孟婆带着姑娘穿过荆棘丛，走了一条小路，这一路上倒没见到什么鬼，反倒是开满了遍地的红花，花的形状奇特，姑娘也是第一次见。
花瓣弯曲抱成一团，四周伸出一只只触角，根茎绿色细长。明明是很美丽的花，每当快要靠近时身子却感到不适。
“阿婆，这是什么花？”
“彼岸花。”
也称死亡之花。
之所以这条路上鬼魂少，正是因为彼岸花，没有鬼魂敢靠近。
彼岸花曾是冥界四花之首，生于奈何桥畔，可指引亡魂走向无尽轮回，亦能唤起前世今生之苦，千年开花一次其美摄人心魄。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
姑娘对此花诸多疑问，她没有问，孟婆也没有提。
孟婆只是警示道：“别看花，看路。”
姑娘听劝，别过头，再无看他处。
过了一会儿，不适感也消失了。
判官所在天子殿，姑娘曾以为会是华丽神圣的宫殿，孟婆带着姑娘来了一座简陋的茅草屋。
难以置信，确定是这儿？
“姑娘在此等候片刻。”
门一关，乌漆麻黑。
就这样把姑娘一人留下。
“阿婆？”
“你在哪儿？”
“阿婆？”
……
姑娘一直没有等到回应，倒也不急，她便听孟婆的话在此等候便是。
不知要等到何时，姑娘干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盘腿而坐。
判官大人好像故意的一般，把姑娘一人晾在这儿，好像是有多着急的事儿，来见姑娘一面这么难。
还是说孟婆被何事绊住了脚，还没见到判官大人。
实际上，判官大人正躲在角落看戏呢。
“这女娃这么能沉得住气?”
“倒也不错，已经在奈何桥走了三万年，再急的性子也磨得差不多了。”
有位大人和姑娘一样，闭眼养神，不过他可舒服呢，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
他们迟迟不现身是在等一人。
茅草屋有红光闪现，点燃了烛台。
褪去黑暗后姑娘这才缓慢睁眼。
一道疾风而过，姑娘的视线跟随那道黑影看向前方，此时屋子已经变了样儿，正如她原来所想。
随着主人一声令下，有许多小鬼魂在空中飞舞，叽叽喳喳的吵闹着点亮所有烛台，待整个大殿灯火通明，便消失不见。
这时才看清，不同刚才的茅草屋，大殿的门窗，梁柱都是由上好的红檀木打造，每个柱上都有冥界独有的花纹，屋顶雕刻凶猛异兽，纱幔垂帘，上面绣有冥界之花。
“终于见面了，月神大人。”
声音传入姑娘耳中时，明明身旁无人，但仿佛靠在耳边讲悄悄话，酥酥麻麻的撩人心弦。
忽然，殿内刮起微风，男子闪现到姑娘眼前。
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眼神迷离，脸颊微微红晕，和他的声音一样妖娆魅惑。
冥界都是如此吗？
从花到人到物，个个貌美。
“判官大人离我这么近，可瞧得清楚了？”
男子并没理会，他轻闭双眼，又靠近几分，在姑娘脖颈处猛得吸气，似乎在享受不可多得的美味大餐。
“好香！很久没有闻见生魂的味道了。”
“生魂？”
“没错，月神可知自己并不属于冥界？”
“没死，自然就忘不掉。”说话的是大殿上的另一位男子。
出现在殿内的共是四位判官，说话的这位正是阴律司崔温元，手握生死簿，他眉眼间温和从容，言谈得体，举止中高雅稳重。
前方正中央的审判司陆承己，只是坐在那儿就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感，深邃的眼眸藏于幽暗灯火之下，映衬着那张五官分明和凌厉逼人的脸庞。
他好像是他们之中的话事人，盯着正在享受美味的男子，像拎兔子似的隔空给他拎了回来，有时候大家被他气到的时候也会叫他野兔子。
因为他的真身就是一只兔子。
这野兔子是赏善司未云，胜在容貌俊美，整日贪睡醉酒，也好在工作上不出纰漏，不然真是恐怕会被陆承己给丢出去。
罚恶司裴忠为人敦厚，长相上较为反差，大多数鬼魂都会被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给吓到。
古往今来，从未有活人见过他们。
若姑娘当真是生魂，真不知道遇见他们是幸还是不幸。
生死簿上并未写有姑娘大限已至。
普通魂魄能在奈何桥上走个百年都算不错的，上万年早就魂飞魄散了，但姑娘不会，即便一直走下去......
就算躯体消亡，只要神识不散，便可有一线生机。
孟婆若知道这不是个普通魂魄，让姑娘留下来做个伴儿，此后也不孤单了。
“要做生魂还是亡魂取决于月神的选择。”
陆承己提着一盏灯走到姑娘面前：“月神可知这是何物？”
“我既不属于冥界，又是第一次来这天子殿，怎会知这是何物？”
陆承己朝灯吹了口气，火焰骤然间从蓝色变成了红色。
火焰忽大忽小，忽亮忽灭。
“瞧，这灯要灭了！”未云在躺椅上，把声音传入姑娘耳边。
姑娘一时之间慌了神。
人、神届有传闻，冥界有种灯名为魂灯，也可称它为生死灯，魂灯无灯芯，燃烧的火焰被称为灯魂，普通人的灯魂为蓝色，神的灯魂会因神识变化颜色。
人生，灯燃。
人亡，灯灭。
这是魂灯！
是哥哥的魂灯！
姑娘眼神逐渐明亮，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确定这就是哥哥。
她满眼期待看向陆承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当真是哥哥的魂灯？”
“魂灯可以作假，但我陆承己不干这么无聊的事。”
陆承己挥手使魂灯悬在姑娘眼前，灯魂逐渐火热，突然大脑一阵刺痛，看到了哥哥过往的回忆。
姑娘从回忆中抽离，眼眶湿润：“太好了！哥哥真的还活着！”
未云打断她的喜悦。
“别高兴太早，三万年了，人界没有一日光明，你的哥哥......”
“恐怕要活不成了。”
姑娘目光如刀，狠狠刺向未云。
“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温元在一旁耐心解释：“灯魂如同生者心脏，生命力越强，灯魂烧得越旺，反之，生命力越弱，灯魂烧的也越弱，直到灯灭，无力回天，逝者的魂灯会在轮回转世后完全消失。”
姑娘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那哥哥他......”
“想救他吗？”
“当然想！”
陆承己的话对姑娘来说就是一则可以救命的丹药。
“冥界可保你哥哥的魂灯不灭，我且将魂灯借于你，它可帮你指引一条明路，助你找到哥哥。”陆承己准备将魂灯递给姑娘，却不晓得为何又停下。
“但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且只有你能做到。”
“好。”
姑娘眼神坚定，没有片刻犹豫。
陆承己一愣：“这么快答应，不怕我坑你？”
“自是怕，但不俱。”
姑娘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不失月神的威严，四位判官都有些恍惚了，不禁联想到三万年以前的月神。
虽从前没见过，但如今似乎已是见到了。
可有位姑娘已经在奈何桥上足足走了三万年，早已走丢了鞋子，赤着的脚道道红痕，身上渗出的血迹染红了青色衣衫，还是没能忘掉。
孟婆将一碗汤递到姑娘面前。
“忘不掉就忘不掉吧，桥上冤魂恶鬼多，姑娘怕是撑不到轮回就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若真这样也好，什么痛苦就都没有了。
“等时辰一到，我带你去判官那儿给你谋个职位。”
“嗯。”姑娘点头回应。
“其实啊姑娘心善，不然早就和他们一样，成为桥下恶鬼了。”
二人望向奈何桥，桥下正是滋养冤魂恶鬼的忘川河，有鬼魂从桥上经过时，嗅到气味的冤魂恶鬼便会发了疯似的出来攻击，姑娘身上的伤便是这样来的。
忘不掉往事的，大抵都有罪孽，她若真如孟婆所言，为何忘不掉，羲和国被屠杀，她也脱不了罪。
姑娘眼底掩不住的哀伤。
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孕有一儿一女，儿子太阳神掌管太阳，女儿月神掌管月亮。
三万年前羲和国子民均被屠杀，太阳神护送月神离开羲和后又独自折返，等到月神回到羲和国之时已经尸横遍野，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太阳神的踪迹。月神安葬好所有子民后将羲和国恢复如初，消耗尽所有神力化为结界保护羲和国。
“走了！”
过了子时，鬼门已关。
姑娘紧跟孟婆。
虽说已来冥界做了三万年的鬼魂，但这还是第一次走出奈何。
孟婆突然停下，姑娘一个踉跄差点儿撞上，幸好及时刹住了脚。
“阿婆？”她声音绵软，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惹人怜惜。
“你若害怕，就抓住我的衣角。”
“好。”
姑娘乖乖听话，指尖轻轻抓住孟婆的衣角。
见状，孟婆这次加重了语气，又道：“抓紧点儿！”
“好。”
冥界比不上人间，鬼魂虽不可随意伤人，但就怕有个万一，更何况鬼差各个也凶神恶煞的，初来乍到，害怕也正常。
孟婆带着姑娘穿过荆棘丛，走了一条小路，这一路上倒没见到什么鬼，反倒是开满了遍地的红花，花的形状奇特，姑娘也是第一次见。
花瓣弯曲抱成一团，四周伸出一只只触角，根茎绿色细长。明明是很美丽的花，每当快要靠近时身子却感到不适。
“阿婆，这是什么花？”
“彼岸花。”
也称死亡之花。
之所以这条路上鬼魂少，正是因为彼岸花，没有鬼魂敢靠近。
彼岸花曾是冥界四花之首，生于奈何桥畔，可指引亡魂走向无尽轮回，亦能唤起前世今生之苦，千年开花一次其美摄人心魄。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
姑娘对此花诸多疑问，她没有问，孟婆也没有提。
孟婆只是警示道：“别看花，看路。”
姑娘听劝，别过头，再无看他处。
过了一会儿，不适感也消失了。
判官所在天子殿，姑娘曾以为会是华丽神圣的宫殿，孟婆带着姑娘来了一座简陋的茅草屋。
难以置信，确定是这儿？
“姑娘在此等候片刻。”
门一关，乌漆麻黑。
就这样把姑娘一人留下。
“阿婆？”
“你在哪儿？”
“阿婆？”
……
姑娘一直没有等到回应，倒也不急，她便听孟婆的话在此等候便是。
不知要等到何时，姑娘干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盘腿而坐。
判官大人好像故意的一般，把姑娘一人晾在这儿，好像是有多着急的事儿，来见姑娘一面这么难。
还是说孟婆被何事绊住了脚，还没见到判官大人。
实际上，判官大人正躲在角落看戏呢。
“这女娃这么能沉得住气?”
“倒也不错，已经在奈何桥走了三万年，再急的性子也磨得差不多了。”
有位大人和姑娘一样，闭眼养神，不过他可舒服呢，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
他们迟迟不现身是在等一人。
茅草屋有红光闪现，点燃了烛台。
褪去黑暗后姑娘这才缓慢睁眼。
一道疾风而过，姑娘的视线跟随那道黑影看向前方，此时屋子已经变了样儿，正如她原来所想。
随着主人一声令下，有许多小鬼魂在空中飞舞，叽叽喳喳的吵闹着点亮所有烛台，待整个大殿灯火通明，便消失不见。
这时才看清，不同刚才的茅草屋，大殿的门窗，梁柱都是由上好的红檀木打造，每个柱上都有冥界独有的花纹，屋顶雕刻凶猛异兽，纱幔垂帘，上面绣有冥界之花。
“终于见面了，月神大人。”
声音传入姑娘耳中时，明明身旁无人，但仿佛靠在耳边讲悄悄话，酥酥麻麻的撩人心弦。
忽然，殿内刮起微风，男子闪现到姑娘眼前。
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眼神迷离，脸颊微微红晕，和他的声音一样妖娆魅惑。
冥界都是如此吗？
从花到人到物，个个貌美。
“判官大人离我这么近，可瞧得清楚了？”
男子并没理会，他轻闭双眼，又靠近几分，在姑娘脖颈处猛得吸气，似乎在享受不可多得的美味大餐。
“好香！很久没有闻见生魂的味道了。”
“生魂？”
“没错，月神可知自己并不属于冥界？”
“没死，自然就忘不掉。”说话的是大殿上的另一位男子。
出现在殿内的共是四位判官，说话的这位正是阴律司崔温元，手握生死簿，他眉眼间温和从容，言谈得体，举止中高雅稳重。
前方正中央的审判司陆承己，只是坐在那儿就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感，深邃的眼眸藏于幽暗灯火之下，映衬着那张五官分明和凌厉逼人的脸庞。
他好像是他们之中的话事人，盯着正在享受美味的男子，像拎兔子似的隔空给他拎了回来，有时候大家被他气到的时候也会叫他野兔子。
因为他的真身就是一只兔子。
这野兔子是赏善司未云，胜在容貌俊美，整日贪睡醉酒，也好在工作上不出纰漏，不然真是恐怕会被陆承己给丢出去。
罚恶司裴忠为人敦厚，长相上较为反差，大多数鬼魂都会被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给吓到。
古往今来，从未有活人见过他们。
若姑娘当真是生魂，真不知道遇见他们是幸还是不幸。
生死簿上并未写有姑娘大限已至。
普通魂魄能在奈何桥上走个百年都算不错的，上万年早就魂飞魄散了，但姑娘不会，即便一直走下去......
就算躯体消亡，只要神识不散，便可有一线生机。
孟婆若知道这不是个普通魂魄，让姑娘留下来做个伴儿，此后也不孤单了。
“要做生魂还是亡魂取决于月神的选择。”
陆承己提着一盏灯走到姑娘面前：“月神可知这是何物？”
“我既不属于冥界，又是第一次来这天子殿，怎会知这是何物？”
陆承己朝灯吹了口气，火焰骤然间从蓝色变成了红色。
火焰忽大忽小，忽亮忽灭。
“瞧，这灯要灭了！”未云在躺椅上，把声音传入姑娘耳边。
姑娘一时之间慌了神。
人、神届有传闻，冥界有种灯名为魂灯，也可称它为生死灯，魂灯无灯芯，燃烧的火焰被称为灯魂，普通人的灯魂为蓝色，神的灯魂会因神识变化颜色。
人生，灯燃。
人亡，灯灭。
这是魂灯！
是哥哥的魂灯！
姑娘眼神逐渐明亮，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确定这就是哥哥。
她满眼期待看向陆承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当真是哥哥的魂灯？”
“魂灯可以作假，但我陆承己不干这么无聊的事。”
陆承己挥手使魂灯悬在姑娘眼前，灯魂逐渐火热，突然大脑一阵刺痛，看到了哥哥过往的回忆。
姑娘从回忆中抽离，眼眶湿润：“太好了！哥哥真的还活着！”
未云打断她的喜悦。
“别高兴太早，三万年了，人界没有一日光明，你的哥哥......”
“恐怕要活不成了。”
姑娘目光如刀，狠狠刺向未云。
“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温元在一旁耐心解释：“灯魂如同生者心脏，生命力越强，灯魂烧得越旺，反之，生命力越弱，灯魂烧的也越弱，直到灯灭，无力回天，逝者的魂灯会在轮回转世后完全消失。”
姑娘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那哥哥他......”
“想救他吗？”
“当然想！”
陆承己的话对姑娘来说就是一则可以救命的丹药。
“冥界可保你哥哥的魂灯不灭，我且将魂灯借于你，它可帮你指引一条明路，助你找到哥哥。”陆承己准备将魂灯递给姑娘，却不晓得为何又停下。
“但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且只有你能做到。”
“好。”
姑娘眼神坚定，没有片刻犹豫。
陆承己一愣：“这么快答应，不怕我坑你？”
“自是怕，但不俱。”
姑娘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不失月神的威严，四位判官都有些恍惚了，不禁联想到三万年以前的月神。
虽从前没见过，但如今似乎已是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