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
“小姐，该上药了？”
陆岚音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裤腿往上卷，然而再不小心还是没留神被指甲剐蹭到那一块乌黑的淤痕，她疼得“嘶”了一声。
萍儿见状急忙走上前帮忙。
“小姐，您先别乱动，这种事情叫奴婢来就好了。”
“我这不是着急嘛！马上就要过年了，陆府还要进宫贺岁呢。”
陆岚音撅着嘴，颇为着急。
“您就是再着急，腿也不能马上见好啊。”
萍儿取了一小块药膏在掌心揉化，继而小心翼翼的放在陆岚音膝上轻轻按压。
“小姐，这次过年世子会进宫么？”
陆岚音歪了歪头
“不知道，虽然他去年前年都没有进宫，但我还是要去的，保不齐这次就能碰上了呢？”
萍儿心里暗自发笑，三小姐平日里娇纵跋扈，却没人知晓她心中早已有了爱慕之人。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萍儿止住笑，转而换成一副愁苦的面容。
“小姐，咱们这次进宫贺岁，是不是还要带上二小姐？”
陆岚音心里一紧，随即生出浓浓的焦躁不安。
“是啊，按阿爹的性子，多半又要拿她这么多年在庄子里受尽委屈当借口，也带着她进宫贺岁，届时如果她也看上世子，那可如何是好。”
萍儿摇了摇头“小姐，您多虑了，听闻那世子是个清心寡欲的，成天不是想着查案，就是想着捉妖降魔，哪有时间管这些情情爱爱。”
“再说了，今早下人来报，二小姐好似感染了风寒，还挺严重的，怕是近期都不能下床了。”
陆岚音一喜，果然在用早膳时没有看到陆冰荷，她一边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陆建璋：
“二姐姐怎么没来用早膳？”
陆建璋与王楚云对视一眼。
“可算是懂事了这么一回，不枉昨日你被关祠堂是你二姐姐给你送吃的。”
“荷儿那孩子感染了风寒，近期怕是不能见人，那进宫贺岁的事，是不是要暂且搁下。”
陆建璋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今年进宫贺岁，还是只带奕儿和音儿吧。”
陆岚音费力的把东西咽下，嘴角再也往下压不住。
“爹爹阿娘，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红袖笑着摇摇头。“每年进宫都要才
换上最好看的衣裳，兴高采烈的去，也不知道宫里有什么值得她挂心的人。”
她说着看向了陆建璋，陆建璋面色不愉，她这是变着法的提醒自己，该把陆岚音记到主母名下了，届时音儿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家嫡女，天底下任何好亲事都能选。
可他并不言语，赵云澜这些年与世无争，一直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任何事都不过问，可陆建璋知道，她虽缠绵病榻，却始终有自己的底线，当年自己设计娶她来获得赵家的支持，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如今要让妾身的女儿记到她的名下，她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吃饭吧。”
红袖面上微笑着，手却在宽大绣袍的遮掩下紧攥成拳。
她红袖的女儿就这样见不得人么？
***
小翠是在昨日早上离府的，她走之前又十分不甘心看了一眼陆府，却又无可奈何，二小姐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娃娃，任人拿捏。
她那日附在自己耳旁温柔的同她说从前的事她都知晓，知道自己小时候是被小翠带到山上不见的，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可说出的话却让她遍体生寒，小翠毫不怀疑，自己若是继续留在陆府，就算当年的事不被主君知晓，自己在二小姐手下也不会好过，毕竟是她一时疏忽才导致二小姐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眼下二小姐愿意放自己出府，给的银钱也够自己一辈子吃穿不愁，她只能选择离开。
***
陆冰荷面色苍白，正坐在榻上从春桃手中接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下，春桃接过空药碗，顺势退下。
枣腰，哦不，现在叫青梧献宝似的捧来一碟蜜饯，笑弯了眉眼。
“小姐，快吃颗蜜饯解解苦。”
陆冰荷面无表情，刚想挥手让她退下，却在看到她笑意盎然的脸时，骤然失了声，她捻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行了，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青梧笑的更开心了，“是。”
房间里顿时寂静无声。
“她走了，下来吧。”
房梁上的黑衣暗卫闻言，立刻跳下来，落在陆冰荷床边。
“主子，准备好了。玲珑十五年前并没有死，而是在封晚提被赶到庄子里时被人秘密的送出了府，前些年去到扬州跟一个买肉的屠夫成了婚，现膝下有一个儿子。
陆冰荷披起一件披风，翻窗出了府，她们走到一处荒芜的院子里停下。
“冷月，守好门外。”
“是。”
陆冰荷进了屋，看见被关着的玲珑，她看见陆冰荷，顿时剧烈挣扎了起来，可奈何嘴里被帕子塞着，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陆冰荷上前一步把她嘴里的帕子拿出来，刚拿下来，玲珑就想大声尖叫，只是下一瞬脖颈出就被抵上一把短刃，她惊恐的抬眼，看见陆冰荷温柔的笑着。
“我问你答，胆敢多说一句或有所隐瞒，我就杀了你。”
她不敢挣扎，只得留着泪，小声询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不曾见过你更别说得罪过你。”
陆冰荷温柔的把她额角的一缕碎发别到而后。
“玲珑姐姐，你还认得封晚提么？”
玲珑愣住，后知后觉开始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眼见玲珑再次剧烈挣扎起来，陆冰荷笑着把匕首刺进去了些，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玲珑顿时噤声。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封姨娘的女儿，玲珑姐姐，还不肯说么？”
玲珑哭出了声。
“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都告诉你，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陆冰荷收起了笑，把匕首从她脖颈处拿了下来，坐在凳子上把玩着。
玲玲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脖颈，畏惧的看了眼匕首。
“你想知道什么？”
“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若是有苦衷，我保你不死。”
玲珑苦笑了一声，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过在陆府的劫难了，却转眼间又被封晚提的女儿找到，该来的总会来。
“十五年前，封晚提是陆府最受宠的姨娘，我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一直跟在身旁伺候，她待我也比旁人亲厚几分，只是总爱在我面前发脾气，可在旁的丫鬟面前永远是温柔大度的模样，对此她的说辞是，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如今入了这规矩森严的陆府，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不用伪装。”
“我当时以为她把我当家人，心中对她也甚是感激，从此伺候她也更加卖力，直到我老家粮食短缺，出现了饥荒，我家人没吃的，就快要饿死了，我当时的银钱都寄回了家里，手中没有现银，没法去才买粮食，实在没了法子才求到她跟前，求她借我我些银钱，可她却勃然大怒，只因我吵醒了她豢养的猫儿，她罚我在冰天雪地里贵了整整两个时辰，跪在外面时，我仍然求她救救我的家人，可她却全当听不见。”
“最后我晕死在了她门前，被抬进厢房里救治，在醒来时俨然听到了亲人去世的消息，她坐在我榻边伤心痛哭，说在我晕了之后就派人给我亲人送粮食去了，奈何他们前天就饿死在了土坯房里，还说是她的错，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罚我跪在冰天雪地里。”
说到此处，玲珑面上出现了几分憎恨。
“听她说完，我只让我亲人命该如此，亦不曾怨过她半分，还感叹自己跟了个好主子，待她之心仍与从前一样，可笑的是，我还是太天真了。”
“那日陆府的长子被人投毒，查来查去查到了她头上，我自然知晓不可能是她做的，于是便奋力替她辩解，可当我要被主君以一下犯上的罪名打死时，她竟却只顾自己，半分也不理会我。”
玲珑情绪激动，“后来的事，相必你也知晓了，是王姨娘救了我，允诺只要我帮忙指认封晚提，就放我出府。”
陆冰荷依然不改色。
“封晚提死了，因果报应，在庄子里被活活蹉跎死了。”
“只可惜连她都死了，你却仍旧被蒙在鼓里。”
“什么意思？！”
“我的人去去你家乡调查过，当年那里确实闹了饥荒，按常理，男人在极度饥饿时，尸身呈瘦骨嶙峋状，那女人，则呈水肿状。”
“可封晚提派人去你家时，你亲人尸身皆是瘦骨嶙峋状，男人便也罢了，可女人饿到极致绝对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陆冰荷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她，也一步步揭露真相。
“玲珑姐姐，你仔细想想，你亲人死的时间，是不是离陆鸿奕中毒的时间很近啊，你再想想，若是扳倒了封晚提，府中最受益的又是谁？”
玲珑脸色霎时一白，几乎是瞬间出声。
“不可能，虎毒尚且还不食子，王姨娘又怎么会对大公子下此毒手，再说了，我说破天也只是一个丫鬟，王姨娘何苦大费周章的杀害我的亲人，只为让我对封晚提生出异心。”
说到此处，玲珑猛然顿住。
是啊…她只是丫鬟，丫鬟的命在主子眼里，向来是最不值钱的。
陆冰荷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便是真相，你若是想让你的亲人受此不白之冤，大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给你三日考虑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我合作，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起身离开，顿了顿，又补充道：
“若是同意了，我即刻放你归家，但可不要想着一走了之，我的暗卫会在暗处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等我需要你时，会有人通知你。”
说罢，便径直出了屋子。
————————————————————
晚宴还没开始，女眷那边就开始传来打闹声。
“唉，你听说了吗？宁安世子这次也要一道进宫贺岁呢？”
“唉，我早就知道了，几年前我搁着人群看过他一眼，没想到竟然那样好看，连我都自愧不如了。”
“你还真是会自夸，世子那样的人物，岂是我们可以肖想的？”
“你还真是讨打，看我不收拾你！”
俩个女孩打闹在一起，嬉笑声传开，又有几名女孩加入进去。
“你这种人，自然是不配肖想清涟哥哥。”
听到说话的声音，刚才还打作一团的少女瞬间分散开来，规规矩矩的站好，朝面前的少女行礼问安。
“臣女见过六公主。”
一个身着烟粉色衣裙的少女在一堆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冲着吵闹最大声的少女冷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父亲是什么官职？”
那少女站了出来，“臣女舒锦棠，见过六公主，家父在朝中任尚书郎中一职。”
宋明玉打量着着她，末了，眼下生出淡淡的鄙夷，忍不住耻笑道。
“我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女儿，原来只是个从五品的官员，如此这般没教养倒也情有可原。”
身着绯红色衣裙的少女愣住，接着红了眼眶。
可宋明玉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讽刺道。
“这次进宫贺岁官员的官职卡到了从五品，想来还是太低了，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宫，实在坏人兴致。”
她今日特地换上了尚衣局新裁的衣裙，就是为了看清涟哥哥一眼，可他倒好，一整日都没有露面，心中已是烦躁，可偏有不长眼的往枪口撞，她不出口恶气怎能罢休？
“今日是除夕，本宫便不与你计较，若日后还敢口出妄言，我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她说罢，转身就忘厅内走。
舒锦棠此刻哭着，她平日性格豪爽，为人也仗义大方，是以有不少朋友为她打抱不平。
“要我说这六公主也忒不讲理了些，不就是仗着皇后娘娘和皇上宠她嘛。”
“锦棠今日不就同我们讲了些玩笑话嘛，她怎么这样羞辱人。”
“行了，竟然都知道六公主是个娇纵的，还敢明目张胆说她坏话，还不快回去坐着，当心被她抓住，吃不了兜着走。”
说这话的是芸念念，父亲是中书侍郎，名副其实的上京第一才女，名门闺秀。
人群被疏散开，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宴会开始。
陆岚音此刻进去，立即被自己的好姐妹苏凝月拉倒一旁。
“音儿，你怎的现在才来。宴会都快开始了。”
“先别说这些，我先问你，世子来了吗？”
苏凝月闻言一惊，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同她说道：
“你还敢说关于世子的事情，不怕被六公主盯上啊。”
“你今日是怎么了，我只知道她一直心悦世子，你干嘛这么害怕。”
苏凝月恨铁不成钢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怎么到了这会儿犯起糊涂来？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六公主宫里里有个不长眼的小丫鬟，只是说了两句关于世子的话，就被六公主打了整整五十大板，因为没熬住，直接去了。”
陆岚音一愣，随即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这次又…”
“没有那么严重，但也好不到哪去。”
苏凝月拉过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宴会开始了，陆岚音讪讪的闭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第五章哈，虽然暂时没有人看，但我还是要保持每次写完就留言的好习惯，哪怕只有一个小宝进来看。
还是老规矩，有什么意见可以在评论区里说哈。
第一个纯恶女配量闪亮登场，hhh~
拜托拜托，稍微给点营养液，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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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二小姐愿意放自己出府，给的银钱也够自己一辈子吃穿不愁，她只能选择离开。
***
陆冰荷面色苍白，正坐在榻上从春桃手中接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下，春桃接过空药碗，顺势退下。
枣腰，哦不，现在叫青梧献宝似的捧来一碟蜜饯，笑弯了眉眼。
“小姐，快吃颗蜜饯解解苦。”
陆冰荷面无表情，刚想挥手让她退下，却在看到她笑意盎然的脸时，骤然失了声，她捻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行了，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青梧笑的更开心了，“是。”
房间里顿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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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的黑衣暗卫闻言，立刻跳下来，落在陆冰荷床边。
“主子，准备好了。玲珑十五年前并没有死，而是在封晚提被赶到庄子里时被人秘密的送出了府，前些年去到扬州跟一个买肉的屠夫成了婚，现膝下有一个儿子。
陆冰荷披起一件披风，翻窗出了府，她们走到一处荒芜的院子里停下。
“冷月，守好门外。”
“是。”
陆冰荷进了屋，看见被关着的玲珑，她看见陆冰荷，顿时剧烈挣扎了起来，可奈何嘴里被帕子塞着，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陆冰荷上前一步把她嘴里的帕子拿出来，刚拿下来，玲珑就想大声尖叫，只是下一瞬脖颈出就被抵上一把短刃，她惊恐的抬眼，看见陆冰荷温柔的笑着。
“我问你答，胆敢多说一句或有所隐瞒，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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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不曾见过你更别说得罪过你。”
陆冰荷温柔的把她额角的一缕碎发别到而后。
“玲珑姐姐，你还认得封晚提么？”
玲珑愣住，后知后觉开始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眼见玲珑再次剧烈挣扎起来，陆冰荷笑着把匕首刺进去了些，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玲珑顿时噤声。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封姨娘的女儿，玲珑姐姐，还不肯说么？”
玲珑哭出了声。
“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都告诉你，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陆冰荷收起了笑，把匕首从她脖颈处拿了下来，坐在凳子上把玩着。
玲玲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脖颈，畏惧的看了眼匕首。
“你想知道什么？”
“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若是有苦衷，我保你不死。”
玲珑苦笑了一声，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过在陆府的劫难了，却转眼间又被封晚提的女儿找到，该来的总会来。
“十五年前，封晚提是陆府最受宠的姨娘，我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一直跟在身旁伺候，她待我也比旁人亲厚几分，只是总爱在我面前发脾气，可在旁的丫鬟面前永远是温柔大度的模样，对此她的说辞是，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如今入了这规矩森严的陆府，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不用伪装。”
“我当时以为她把我当家人，心中对她也甚是感激，从此伺候她也更加卖力，直到我老家粮食短缺，出现了饥荒，我家人没吃的，就快要饿死了，我当时的银钱都寄回了家里，手中没有现银，没法去才买粮食，实在没了法子才求到她跟前，求她借我我些银钱，可她却勃然大怒，只因我吵醒了她豢养的猫儿，她罚我在冰天雪地里贵了整整两个时辰，跪在外面时，我仍然求她救救我的家人，可她却全当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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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完，我只让我亲人命该如此，亦不曾怨过她半分，还感叹自己跟了个好主子，待她之心仍与从前一样，可笑的是，我还是太天真了。”
“那日陆府的长子被人投毒，查来查去查到了她头上，我自然知晓不可能是她做的，于是便奋力替她辩解，可当我要被主君以一下犯上的罪名打死时，她竟却只顾自己，半分也不理会我。”
玲珑情绪激动，“后来的事，相必你也知晓了，是王姨娘救了我，允诺只要我帮忙指认封晚提，就放我出府。”
陆冰荷依然不改色。
“封晚提死了，因果报应，在庄子里被活活蹉跎死了。”
“只可惜连她都死了，你却仍旧被蒙在鼓里。”
“什么意思？！”
“我的人去去你家乡调查过，当年那里确实闹了饥荒，按常理，男人在极度饥饿时，尸身呈瘦骨嶙峋状，那女人，则呈水肿状。”
“可封晚提派人去你家时，你亲人尸身皆是瘦骨嶙峋状，男人便也罢了，可女人饿到极致绝对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陆冰荷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她，也一步步揭露真相。
“玲珑姐姐，你仔细想想，你亲人死的时间，是不是离陆鸿奕中毒的时间很近啊，你再想想，若是扳倒了封晚提，府中最受益的又是谁？”
玲珑脸色霎时一白，几乎是瞬间出声。
“不可能，虎毒尚且还不食子，王姨娘又怎么会对大公子下此毒手，再说了，我说破天也只是一个丫鬟，王姨娘何苦大费周章的杀害我的亲人，只为让我对封晚提生出异心。”
说到此处，玲珑猛然顿住。
是啊…她只是丫鬟，丫鬟的命在主子眼里，向来是最不值钱的。
陆冰荷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便是真相，你若是想让你的亲人受此不白之冤，大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给你三日考虑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我合作，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起身离开，顿了顿，又补充道：
“若是同意了，我即刻放你归家，但可不要想着一走了之，我的暗卫会在暗处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等我需要你时，会有人通知你。”
说罢，便径直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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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还没开始，女眷那边就开始传来打闹声。
“唉，你听说了吗？宁安世子这次也要一道进宫贺岁呢？”
“唉，我早就知道了，几年前我搁着人群看过他一眼，没想到竟然那样好看，连我都自愧不如了。”
“你还真是会自夸，世子那样的人物，岂是我们可以肖想的？”
“你还真是讨打，看我不收拾你！”
俩个女孩打闹在一起，嬉笑声传开，又有几名女孩加入进去。
“你这种人，自然是不配肖想清涟哥哥。”
听到说话的声音，刚才还打作一团的少女瞬间分散开来，规规矩矩的站好，朝面前的少女行礼问安。
“臣女见过六公主。”
一个身着烟粉色衣裙的少女在一堆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冲着吵闹最大声的少女冷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父亲是什么官职？”
那少女站了出来，“臣女舒锦棠，见过六公主，家父在朝中任尚书郎中一职。”
宋明玉打量着着她，末了，眼下生出淡淡的鄙夷，忍不住耻笑道。
“我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女儿，原来只是个从五品的官员，如此这般没教养倒也情有可原。”
身着绯红色衣裙的少女愣住，接着红了眼眶。
可宋明玉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讽刺道。
“这次进宫贺岁官员的官职卡到了从五品，想来还是太低了，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宫，实在坏人兴致。”
她今日特地换上了尚衣局新裁的衣裙，就是为了看清涟哥哥一眼，可他倒好，一整日都没有露面，心中已是烦躁，可偏有不长眼的往枪口撞，她不出口恶气怎能罢休？
“今日是除夕，本宫便不与你计较，若日后还敢口出妄言，我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她说罢，转身就忘厅内走。
舒锦棠此刻哭着，她平日性格豪爽，为人也仗义大方，是以有不少朋友为她打抱不平。
“要我说这六公主也忒不讲理了些，不就是仗着皇后娘娘和皇上宠她嘛。”
“锦棠今日不就同我们讲了些玩笑话嘛，她怎么这样羞辱人。”
“行了，竟然都知道六公主是个娇纵的，还敢明目张胆说她坏话，还不快回去坐着，当心被她抓住，吃不了兜着走。”
说这话的是芸念念，父亲是中书侍郎，名副其实的上京第一才女，名门闺秀。
人群被疏散开，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宴会开始。
陆岚音此刻进去，立即被自己的好姐妹苏凝月拉倒一旁。
“音儿，你怎的现在才来。宴会都快开始了。”
“先别说这些，我先问你，世子来了吗？”
苏凝月闻言一惊，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同她说道：
“你还敢说关于世子的事情，不怕被六公主盯上啊。”
“你今日是怎么了，我只知道她一直心悦世子，你干嘛这么害怕。”
苏凝月恨铁不成钢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怎么到了这会儿犯起糊涂来？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六公主宫里里有个不长眼的小丫鬟，只是说了两句关于世子的话，就被六公主打了整整五十大板，因为没熬住，直接去了。”
陆岚音一愣，随即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这次又…”
“没有那么严重，但也好不到哪去。”
苏凝月拉过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宴会开始了，陆岚音讪讪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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