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警觉,也可能是不太习惯跟人同睡,凌慕梨很早就醒了。

    她看向旁边还在睡觉的盛楠兴,昨晚他大汗淋漓的全身都湿了。折腾了许久疼痛才减缓,后来直接起来洗了个澡才重新睡下。

    想起昨晚,凌慕梨还心有余悸。曾经再苦再累再痛,盛楠兴都从来没表露过半分。

    可是这么个高大的人,昨晚被折腾的脆弱不堪。

    凌慕梨微微叹了口气,事实上,盛楠兴也就只有20几岁而已。可是这些年他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凌慕梨刚要起身时,被人一把拽住捞到了臂弯里。

    凌慕梨吓一跳,脸瞬间红得像个苹果。

    就他们这个进程是不是太快了点?她昨天还向林兰哭哭啼啼,昨天晚上就同床共枕了。

    今天一早就在床上抱一起了,这……

    害羞是真的,但凌慕梨更多的心思是在盛楠兴的手指上,“小心点别弄到手了。”

    盛楠兴箍住她,头顶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没事,现在不痛了。”

    被盛楠兴熟悉又久违的气息包裹,凌慕梨有点沉溺又有点抗拒,她面红耳赤又动弹不得。

    默默拥抱了许久,凌慕梨问,“哥哥,饿了没有,我去做早餐。”

    盛楠兴的下巴从发顶摩挲到耳朵,他声音像砂纸磨过,“等会。”

    凌慕梨耳朵根都红了。

    盛楠兴追问,“咱们算在一起了吗?”

    沉默一瞬,凌慕梨趁盛楠兴不注意,猛地一下就从他怀里逃出来起床了。

    她咚咚咚下楼,“我去做早餐了。”

    盛楠兴抬手拉开窗帘,此时,还晨光熹微。

    昨晚出了一身冷汗,睡了一觉。盛楠兴此时神清气爽,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盛楠兴下楼时,凌慕梨还在煎牛排。可能是做的比较少,牛排都要糊了。

    盛楠兴赶紧过去自己弄,“笨蛋,还是我来吧。”

    接着全部都由盛楠兴一个人搞定了,凌慕梨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能让病号照顾自己呢,真是废柴啊。

    盛楠兴点了下她的鼻子,“拿盘子出来。”

    凌慕梨赶紧弯腰拿盘子。

    餐桌上,凌慕梨沉默着。这一切如梦似幻的,她还有点懵圈。

    而对面的盛楠兴如往日一般,高大,冷峻,泰然自若。仿佛昨晚那个被折腾的脆弱不堪的人不是他。

    或许这就是心里强大的表现吧。

    在医院呆了几天耽误了很多工作,吃完早餐盛楠兴就着急去公司了。

    最近这段时间闹着别扭,凌慕梨已经好久没来过这了,一时感觉陌生。

    周末的办公楼静悄悄的,加上昨晚没休息好,凌慕梨窝在沙发里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盛楠兴好半天没听到声音,他抬眼一看,凌慕梨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盛楠兴走过去打量了一下睡美人,这人又瘦了些。但脸蛋还是比别人鼓,那奶乎乎的模样总想让人捏一把。

    盛楠兴抬手愣了两秒后又放下了。

    他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凌慕梨还是被惊醒了,“哥哥,你的手。”

    “别担心。”盛楠兴抱着她往外走,“哥哥只是断了一截手指,哥哥就是断了一只手都能把你抱起来。”

    凌慕梨抬手往他肩膀一捶,“胡说八道。”

    盛楠兴扯着嘴角抱着她去了楼上的休息室,“小猪头,就在这睡吧,中午我叫你吃饭。”

    盛楠兴给她盖好被子就走了。

    凌慕梨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杭城的五月不冷不冷,最是舒适的时候,凌慕梨一侧身很快又睡着了。

    -

    盛楠兴轻轻地顺着凌慕梨额上的有些乱的头发,“起床了,猪头。”

    凌慕梨翻了个身,“还困呢。”

    盛楠兴看了看时间,不得不提醒她,“已经下午两点了。”

    “啊?”凌慕梨猛地睁开眼睛愣了两秒后坐起来,“哥哥,你又不叫我。”

    盛楠兴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你昨晚没睡好,白天多补补,饿了没有?”

    凌慕梨摸摸肚子,“有点。”

    盛楠兴笑了一声,“走,咱们吃饭去。”

    凌慕梨突然想起什么,她抓过盛楠兴的手,“还疼吗?”

    “别担心,不疼了,受不了我就去医院。”盛楠兴催促,“快起来了,吃好饭我让人送你回学校去。”

    哦,是哦,今天是周日她得回学校。

    凌慕梨一想赶紧爬起来了。

    两人刚到餐厅,江来就打电话来了,江来说等会与他们汇合。

    凌慕梨想了想,“哥哥,我们先回一趟家吧,我包包还在家里。”

    盛楠兴说好。

    匆匆忙忙地吃好饭回到家,凌慕梨滴滴叨叨,“哥哥,你疼得话就去医院。”

    “你要按时吃饭,现在不能喝酒。”

    “哥哥,到周五我就过来。”

    盛楠兴站着看着她,默默听她说。

    凌慕梨背好包包,抬头,“你听到了没有啊?”

    盛楠兴张开手,“抱一下。”

    凌慕梨愣了两秒后,头一低不动了。

    叮嘱是叮嘱,关心是关系。

    事实上,她与盛楠兴并没有如此亲密无间。

    她心里依然有片暗影,那是这些年她与盛楠兴之间产生的距离。

    盛楠兴心里有数,并没有强迫她,“先歇会吧,等下江来会过来,他亲自送你们回去。”

    似乎有些尴尬,盛楠兴转过了身。凌慕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又特别不是滋味。

    彼此沉默了一瞬,凌慕梨突然冲过去抱住了盛楠兴的腰。

    盛楠兴微愣,“慕梨,接受哥哥了吗?”

    凌慕梨紧紧地抱着盛楠兴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默了一瞬,她突然呜呜就哭起来了。

    盛楠兴吓一跳,他心一揪,“怎么了,宝宝?”

    凌慕梨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眼泪,“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你不要我的时候就不要我。要我的时候,你招招手,我就又回来了……”

    喜欢是一回事,说恨也是一回事。

    他离开时她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后来偶尔遇见时,她看到他风光无限。看到他身边美人环绕,她的心一次次被撕开。

    只是不管过了多久,只要盛楠兴朝她招招手,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回来。

    真的很没出息!

    这样的自己,她自己都不喜欢。

    盛楠宽大的手掌覆盖着她的手,随即他转身,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慕梨,对不起,但是哥哥从来没有不要你,哥哥的心意没有变过。”

    当时的伤害那么深,如今这么说是多么的微薄而无力。

    盛楠兴说,“慕梨,就让时间来证明好吗?哥哥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凌慕梨在盛楠兴的胸前蹭了蹭眼睛,她抬起头,“那你跟别人在一起过没有?”

    “没有。”盛楠兴看着她,“是你不让哥哥跟别人谈恋爱的,我都记得,我也做到了。”

    凌慕梨还是存疑,“那陈妮?还有滕文艺呢?”

    “我跟陈妮一直都只是合作关系。”盛楠兴实话实说,“滕文艺说来话长,我会慢慢告诉你,但我们没在一起过。”

    对喜欢的人总是敏感的。

    凌慕梨依然呜呜哭,哭曾经的无助和委屈。哭自己的敏感和卑微,也哭自己的脆弱和无能为力。

    盛楠兴亲了亲她的发顶,“小哭包,别哭了。一会江来他们就过来了,要羞死人了。”

    凌慕梨抬手重重地一拳打在他肩上,然后哇的一下哭得更响了。

    盛楠兴把她紧紧抱住,女孩儿当时那么小却一腔热情,可是生生被他辜负了。后来的那些年留她一个人孤立无助。

    他知道她委屈,真的很委屈。

    盛楠兴轻声道,“怎么打怎么发泄都行,相信我,哥哥会补偿你的。”

    凌慕梨哇哇地直哭到门铃响,听到声音她立马从盛楠兴怀里躲开。

    盛楠兴抬起手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周五我去接你。周末回来再慢慢找哥哥算账,好吗?”

    -

    江来开车,凌慕梨和林兰都坐在后排。

    什么都瞒不过林兰,她凑过来看她哭过的脸,凌慕梨别扭地推开她。

    林兰拿手机给她发信息,“怎么了?你跟你哥哥在一起了吗?”

    凌慕梨看看前面开车的江来,又看看就坐在旁边的林兰回了句,“不知道。”

    下了车,林兰还穷追不舍。

    “你们到底在一起了没啊?”

    “亲了吗?”

    “什么感觉?”

    凌慕梨耳朵一捂拼命跑。

    都怪自己以前一直追着人家问他们恋爱细节的那点事,现在好了吧,轮到自己了吧。

    造孽啊。

    凌慕梨回到宿舍,帘子一拉,把自己隔绝了。

    许久,林兰才回来,她掀开帘子的一角探进头来。

    凌慕梨瞥她一眼,“不知道,别问我。”

    林兰笑了一声,“你这反应就是还没亲上呗。”

    凌慕梨愣了愣,跟这经验丰富的人都没法交流了都。

    林兰把她帘子一拉,“走了,上晚习去了。”

    凌慕梨哦哦两声,赶紧收拾书本资料。

    去往自习室的路上,林兰说,“五月份我们法学院有个辩论赛,你跟我一起参加吧。”

    凌慕梨大学后很少参加活动了,她有点犹豫,“我再想想。”

    林兰,“必须去,这名额可是很难抢的。”

    凌慕梨,“那辩题是什么?”

    林兰,“大学生谈恋爱的利与弊。”

    凌慕梨啊啊两声,这恋爱还没正式谈上呢,就开始讨论利与弊了?

    那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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