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巧梅将带来的西瓜子放在桌上,心思却全都被这屋子里霸道的肉香味给勾去了。

    她在自己家闻到这个香味就觉得已经够香了,没想到孟箬一开门,这香味更浓更霸道,简直是直接往你鼻子里钻,勾得周巧梅的唾液腺疯狂往外分泌口水。

    周巧梅连咽了几口口水,实在忍不住问道:“妹子,你家这是做啥呢,这么香?”

    孟箬笑着说:“随便卤了点鸭货。”

    “周姐,我给你拿点你回家尝尝。”说着,孟箬便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其实周巧梅不问,她也打算分她一点鸭货尝尝的,主要这卤汁的味道太香了,整个屋子都是,人只要一进来就能闻到卤味的香。

    再者,周巧梅专门拿着炒瓜子上门,想交她这个朋友,她总不好让人家拿着东西来空手回去吧。

    一听孟箬要分她一点卤鸭货,周巧梅边咽口水边客气:“妹子,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我就随口问问。”

    可她内心想的却是,给我点卤味尝尝吧,哪怕就给一个也行啊。

    孟箬也很大方地给她弄了一盘子的鸭货,周巧梅粗粗扫了一眼,大概有三四个鸭掌和三四个鸭翅。

    这年头邻里之间分享吃食都是直接用自家的碗啊盘啊装着,下回洗干净再还回来就行,这样一来一往的也更快增进感情。

    “哟,妹子,你真太客气了,怎么还弄这么多,给两个尝尝就行了。”周巧梅盯着盘子里的鸭货,狂咽口水,客气地说。

    方才她只是闻着味儿,就特别想吃,现在看到卤鸭货的样子,就更想吃了。

    这鸭掌鸭翅呈棕褐色,肯定很入味,鸭货表面还泛着一层晶莹的油光,光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又麻又辣的香味,周巧梅感觉自己的唾液腺又开始分泌口水了。

    孟箬将盘子递到周巧梅面前:“周姐你尝尝。”

    周巧梅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将视线从鸭货上移开。

    “妹子,不怕你笑话,我男人刚刚在家也闻到你这卤味的香气了,我还是等会儿拿回去和他一起吃吧,不然我怕我在这一吃就停不下来,给全吃咯。”周巧梅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孟箬被她的话给逗笑了,“那我先倒回锅里,锅里有热卤汁,凉的没那么快。”

    周巧梅总不能拿完鸭货就直接走人,两人肯定还是要唠会儿嗑,增进增进感情的。

    孟箬正好也有事要问她。

    她从厨房出来,就打开周巧梅拿来的炒瓜子,拿起一粒丢嘴里,嗑开的一瞬间瓜子的咸香瞬间迸出。

    “周姐,你这瓜子可真香。”孟箬笑着夸赞道。

    跟她妈妈做的炒瓜子味道很像,就是稍微有点咸。

    听到有人夸她瓜子炒得好吃,周巧梅当然开心:“妹子,不是我吹,我菜烧得味道一般,但这瓜子我炒了几十年了,味道还是可以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孟箬找了个机会,就问起了她丰西村的事。

    “周姐,丰西村的情况你了解吗?”孟箬问。

    “丰西村?你是说村头的寡妇和村尾的牛家汉子搞破鞋的事,还是村头郑家媳妇给他男人戴绿帽的事?”

    孟箬不禁流汗:……

    这、这么劲爆的吗?

    孟箬干笑了两声:“不,不是,我是想问丰西村那片开发的事?”

    周巧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丰西村要开发?”

    听周巧梅的话,这事还真让她猜对了。

    之前,关于陈贵兰情愿吃亏也要买下那栋房子,孟箬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陈贵兰很有可能通过某种途径得知那一片即将开发,房子的价值会大涨。

    这种事在千禧年之后就很常见了,比如大家闻风知道某某地方要拆迁,就赶紧加盖房子之类的。

    以及,某个行政区政府会大力发展,那那个区的房价肯定会大涨,有钱的人或专业炒房的人就会闻风赶到那疯狂拿房。

    能让陈贵兰家如此笃定,花一万也要买下丰西村的自建房,孟箬推测,陈家拿到的消息一定很可靠,不然陈家不会这么铆足了劲儿要拿下那个房。

    至于,陈贵兰现在又为什么着急脱手?

    孟箬可不相信陈贵兰说的什么儿子在沪市做生意失败,现在急需钱周转,这一听就是编造出来诓人的借口。

    当然,随即,周巧梅这边也说出了陈贵兰着急脱手的真正答案。

    “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周巧梅道,“妹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箬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我也是听同事讲的。”

    周巧梅并未怀疑,只见她一脸神秘道:“这事我都没怎么敢往外说,因为这里面涉及了政府的政策。”

    “丰西村那一片原先好像是准备重点开发的,但现在这事好像暂时搁置了。”周巧梅话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她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道:“因为丰州市的一把手马上要换届了。”

    “听他们说即将上任的一把手和现在的一把手有些政见不合,所以现在一把手规划的重点开发项目,等新一把手上任后,十有八九就不执行了。”

    “现在这位一把手的在任时间不长了,丰西村的开发项目短时间肯定弄不完,所以丰西村的开发目前就搁置了。”周巧梅说道。

    孟箬听完一惊,之前她还以为周家两姐妹热衷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没想到连这种消息周巧梅都知道,她直接一个刮目相看。

    所以,陈家是因为事先得知丰西村要重点开发的事,才火急火燎地买下了村民的自建房。

    然后又得知领导要换届,原先定下来的开发项目现在十有八九要流产,所以陈家又开始火急火燎地卖房,怕的就是等开发项目暂停的消息彻底传出去,那房子就彻底砸手上了。

    孟箬在心里笑了,这个理由不正好用来砍价么?

    “周姐,那你知道即将上任的一把手是谁吗?”孟箬问。

    “好像叫什么梁勇。”周巧梅回答。

    孟箬一听,还真是他。

    梁勇也算是书中一位传奇人物,丰州市快速发展的这几十年,他的功劳也是功不可没。

    包括引进外资,优化升级丰州市的产业结构,制定一系列的城市发展规划和建设方案,可以说梁勇在推动丰州市经济发展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因此,原书中只要提到丰州市的发展,一定会顺带提一下梁勇推行的一些列举措与成就。

    梁勇在上任后,首先第一个大力发展和建设的区域就是丰西村那一块。所以,她买下陈家的房子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这几个消息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和周巧梅聊完之后,她又给盘子里多加了几个鸭掌鸭翅,搞得周巧梅还怪不好意思的。

    周巧梅端着一满盘子的鸭货回了家,一推开门,靠在椅子上听收音机的王德柱就闻着味站了起来。

    “好香啊。”王德柱站起身一瞥就看见周巧梅手里端着的卤味。

    “快来吃快来吃,小孟给了咱不少呢。”说完,周巧梅也不等王德柱,直接拿起一个鸭掌就开始啃。

    王德柱啃完一个鸭掌,还不忘吮吸几下骨头:“又麻又辣又香,这麻辣的香味都煮进骨头里了,吃着真过瘾。”

    周巧梅忙着吃顾不上说话,就连连点头:“唉呀妈呀,是真香。”

    啃了一个鸭掌,过完嘴瘾,王德柱才有心思数数盘子里的鸭货。

    “楼上的小孟是真大方啊,这鸭掌鸭翅加起来有十几个了吧。”王德柱感叹道。

    “十二个,”周巧梅边啃鸭翅边说,“我下楼的时候数的。”

    “小孟这么大方,以后咱有了什么好东西也不能忘了她。”周巧梅发自内心地说道。

    王德柱点点头,表示赞同:“那肯定的,咱不是那没良心的人。”

    晚上游彻下班回到家,一推开家门也闻到了这股麻辣的香味。

    “好香啊。”他说。

    孟箬已经把菜和饭都端了出来,桌子正中间摆着一个大汤碗,碗里放着卤好的鸭货。

    因为有卤味,晚上她就做了一道醋溜小白菜。

    “下午卤的鸭货,快来尝尝。”孟箬笑着说。

    她一瞥注意到游彻手上也提着一个小袋子。

    游彻将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孟箬这才看清袋子里装的是鸡蛋卷。

    “鸡蛋卷。”她一脸惊喜道。

    蛋卷也算得上是她的童年零食之一了。

    游彻有些腼腆道:“在路边看到有卖鸡蛋卷的,就买了一点。”

    这段时间游彻下班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带点小零食,米棍、糖葫芦、糖人,以及今天的鸡蛋卷。

    孟箬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鸡蛋卷送入嘴中,不愧是纯手工制作,又焦又香又脆。不像之后那些机器做的蛋卷,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话说,自年初的南方讲话以来,普通老百姓感受到改革春风吹满地,如今这种路边的小摊贩是越来越多了。

    孟箬想,要不是她现在有份不错的工作,她也去摆小摊了。

    她看向桌上的鸭货,心想这种卤味熟食就很不错。

    虽说改革开放春风吹满地,但其实大部分的观念还没扭转过来,因此现在摆小摊的人远不如十几二十年后那么多,竞争也小。

    隔天,孟箬一下班就骑着自行车又去了一趟丰西村。

    早上她就跟游彻提前说好了,下午下班她有事,让他不用去接她。

    “昨天卤的鸭货还剩一半,你到家了把饭热热就行。”孟箬交代道。

    游彻点头,又问:“需不需要我跟着一块去?”

    “不用了,”孟箬笑着道,“不是什么很紧要的事。”

    因为下午下班要骑自行车去丰西村,所以早上孟箬没让游彻送,两人一块骑车去上的班。

    下午一下班,孟箬就骑着车去了丰西村陈贵兰家。

    陈贵兰正好在家,她一看孟箬来找她,顿时眼前一亮。孟箬来找她,那就代表买房子的事有谱。

    其实陈贵兰真正的家不在这,而是在城区。这段时间因为急于将房子脱手,她才搬过来住的。

    不等孟箬说话,陈贵兰就急切地上前打招呼:“妹子,你这是跟家人商量好了,决定买这个房子了?”

    孟箬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丈夫其实不太赞同我买这的房子,这里实在是有点偏了,离我俩的单位也都挺远的。”

    闻言,陈贵兰皱了皱眉,心想那你还过来干嘛。

    “但是吧,陈姐,”孟箬话锋一转,说,“我真挺喜欢这房子的,房子也大院子也大,你价格要是再便宜点,我就真买下了。”

    陈贵兰反应过来,看了孟箬一眼,心说还是想买呗,那一开始嫌弃房子又偏又远的话,怕不是为了砍价随便扯的借口吧。

    这回陈贵兰却没像昨天那样轻易松口:“妹子,一万六真的是底线价了。”

    “这房子我是一万五买的,就赚你一千块。”陈贵兰也是料定了孟箬不知道她房子的买价,就随口乱说。

    一万五,最多再给她便宜一千块,陈贵兰在心里想。

    孟箬笑了:“陈姐,你看我是小姑娘觉得我好骗吧,昨天我去丰西村问了,您这房子是从一个姓高的人家买来的吧,总共就花了一万块。”

    砍价当然要慢慢磨,反正她手上握有两张牌,刚刚亮出的只是第一张牌。

    陈贵兰闻言一怔,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还跑去丰西村跟人打听了?

    陈贵兰开始重新打量面前的孟箬,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底牌被人掀了,陈贵兰也就懒得装了,她敛起脸上的笑容,问:“那你想要多少嘛?”

    孟箬没有报价,而是让陈贵兰出价:“陈姐你出个价?”

    只要是陈贵兰出价,她还能再砍,她要一点一点击溃她的防线。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花一万块买下的,那姐也不跟你搞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了,”陈贵兰伸出两根手指,报了一个价格,“一万二,不能再低了。”

    孟箬弯唇笑道:“陈姐,你一万买的房,开一万二的价卖给我吗?”

    陈贵兰干脆一咬牙,道:“那就一万一,最低价了。”

    孟箬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妹子啊,我总不能一万买的,再一万卖给你吧,那我这样来回折腾,一分不赚图什么呀?”陈贵兰苦着一张脸,无奈道。

    孟箬又道:“陈姐,我不光知道你是花一万买下的这房子,我还知道原房主盖这房子,就花了五千多,这是原房主亲戚亲口告诉我的。”

    “其实也不用他亲戚告诉我,我自己光看这房子,就能大概猜出盖这房子不会超过六千,打地基多少钱,红砖多少钱、水泥多少钱,工人又要多少钱,这个还是很好打听的。”

    “陈姐,你说我花一万一买个六千不到的房子,图什么呀?”孟箬也用刚刚她的话反问她。

    陈贵兰一脸痛心道:“妹子,你还真让我一分不赚啊。”

    她在心里一咬牙,心想,一万就一万吧,反正不亏不赚,这房子要是就这么砸在手里,估计连六千都不值,这么偏的地方谁会来买啊。

    这些天,她天天守在这,包含孟箬在内,总共也就三个人来问过价。

    其中一个一听她报两万,屁股一扭掉头就走。

    另外一个,她男人是干工地的,一看这房子就说:“这房子盖得不会超过六千吧,你要六千卖我,我就买。”

    陈贵兰气得直接轰她走,她一万块买下的房子,六千卖出去,她长得像傻子吗?

    这三个人中,也就认真跟她磨了这么久,一般肯下功夫跟她磨的,估计也是真心想买房。

    好不容易碰着一个真心想买房的就赶紧卖掉吧,下一个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关键是,她也等不了了,等丰州市的新领导一上任,丰西村不开发的消息一传出,这房子就真的只值六千了。

    不,说不定六千都卖不出去。

    “妹子,你要真心想买,姐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一万卖你。”陈贵兰一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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