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的禁卫军,以及在他们身后被羁押的赵天翰,皇后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其中问题。

    她忽然仰天大笑,半晌看向软塌上的男人,眼里透出悲凉。

    “皇上是在故意设局给臣妾跳?”

    德丰帝没有说话,侧身撑着榻边想要坐起来,身侧的宫人见状立刻上前将他扶起,还贴心地为他放了软垫在身后。

    咳咳咳……

    德丰帝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握着嘴使劲咳嗽,脸上的表情很难受,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抬眸看向皇后,语气平静地说道:“皇后若是没有其他心思,这坑便不是坑,这局也就不是局了。”

    皇后沉默,德丰帝说得并没有错,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赢不了那个女人,难道连她的儿子也赢不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吗?

    尤其这个儿子还未必就是他的种,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凭什么抢占本该属于她儿子的一切。

    “皇后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下去吧,从今往后皇后和太子就都禁足宫中。”

    德丰帝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摆摆手让人将他们带下去。

    皇后挣脱禁军钳制,冲到软榻前,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是不是要把皇位传给那个女人的儿子,我告诉你,没门!只要我在一天,那个女人的儿子就休想踏进皇宫半步!”

    德丰帝没有理会皇后的叫嚣,挥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

    朝堂风雨变化莫测,很快皇后和太子双双被禁足的消息就被传得满朝皆知,废太子一事也被搬上了早朝。

    刑部尚书永宁侯是皇后亲大哥,太子的亲舅舅,按理他应该极力为太子争取才是,可他却在此时递上了告假的折子。

    将近年关,再过几日便是朝廷新年的休沐日,德丰帝收到他的折子时,并没有多想,当即就给准了。

    萧经略在皇后和太子被禁足后就被放了出来,会试舞弊的事情原本就是他给皇上出的主意,目的就是让皇后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如今事成,他自然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德丰帝此次中毒并非偶然,他一早就发现了蹊跷却未点明,顺势而为的他将原来的毒给替换掉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最后自己还是中了毒。

    如今他体内有两种毒,身体大不如前,对萧经略的事情便不打算隐瞒,宫中各类宴会更是堂而皇之地将他带在身边。

    萧经略出现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有人询问,知道他是皇帝流落在民间的儿子一事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

    尤其德丰帝的态度,让人纷纷猜测,或许太子被废之时,便是眼前之人被立储之时。

    萧经略对此一概不予理会,只是事情未定前他不敢贸然去见金幼筠,以至于平静的脸色越发冷了。

    “去给太子递给消息,就说皇帝已经拟好废储的圣旨,就等着明日宫宴时宣读。”

    他已经没有耐心等他慢慢谋划了,必须得推他一把。

    兆离第一次见他如此沉不住气,心下微讶却什么都没说。

    “切记不要忘了将太子的动向透露给景阳王和太后那边。”

    兆离心领神会,转身走了出去。

    萧经略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一颗星星,他薄唇轻启,慢慢悠悠说道:“不要让我失望哦。”

    ……

    宫宴当日,五品及以上官员都携亲眷前来赴宴,金幼筠虽只是从五品的乡君,却也在受邀之列。

    远远望见立在德丰帝身旁的萧经略,一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杏仁大眼深深的凝视着高处的男人,眼里波澜起伏,最后都化成了一声浅浅的呼唤,她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无声的喊了一声,“萧经略。”

    萧经略平静的眼眸闪过一丝波澜,很快就移到了他处,可发红的耳尖却成功的取悦了金幼筠。

    两人的互动被对面的王康宁尽收眼底,他放在身下的手拽得死紧,直到身旁的同僚唤他才恢复了往日儒雅。

    “众爱卿不必拘谨,今日无君无臣,开怀痛饮便是!”

    德丰帝举杯,群臣立刻起身回敬,哪怕他说今日无君无臣,可众人依旧不敢有半分怠慢。

    声歌载舞,袅袅渺渺,钟鼓齐鸣,自有一番味道。

    杯盏相撞,三杯白酒下肚,众人紧绷的心情终于放开了,场面融洽,气氛和顺。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走来一人,头戴金冠,一身明黄,无一不彰显来人意图。

    歌声舞蹈骤然停歇,钟鼓丝竹之乐亦戛然而止,百官沉寂,德丰帝发白的脸色瞬间浸出青色。

    他不是没想过太子会选择铤而走险,可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高调,直接穿着龙袍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在自己宫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德丰帝强压怒气,板着脸厉声呵斥。

    “年关宫宴是朝中大事,儿臣身为储君自当前来,父皇这般激动作甚?”

    赵天翰一步一步走向德丰帝,神情天真无邪,就好像一个无知的孩童。

    金幼筠见他如此,心尖乱颤,眉头也跟着皱起。

    她转眸望向萧经略,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可他自始至终都平静的望着台阶下的赵天翰,就好像他不过是一块殿内再平常不过的铺面石。

    就好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一样,赵天翰突然神情激动的指着萧经略破口大骂。

    “野种!就是这个野种!”

    “父皇就是为了这个野种降罪儿臣,儿臣何错之有?!孤才是您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儿子!皇位只能是孤的!”

    萧经略的身份虽然不曾点明,可在场众人无不知晓,没想到太子竟敢当众骂他野种。

    满座哗然,却都不敢出言相劝。

    “您为什么要废了儿臣?为什么?”

    赵天翰双目赤红,眼里仿佛能射出箭来。“这么多年来,儿臣一直都想要做一个好太子,好儿子,可您呢?你从不曾给过孤机会,总是疏远儿臣,眼里永远看不到儿臣!”

    德丰帝神色铁青,并不愿多说,他强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道:“来人啊!太子魔怔了,将他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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