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经略脱下了惯常穿着的灰白长衫,一身绣金吉服,身姿挺拔,俊美高贵得宛若天仙神袛,令人不敢直视。

    在他身后,平日见惯的门厅被装扮一新,艳红绣带随风而动,巨大的红色绣球高悬于顶,处处透着喜气。

    在这片喜气中,俊美的男人始终望着她,愉悦从眼底溢出,冲走了往日平静。

    金幼筠看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她下得轿来,缓步走向萧经略。

    明明就是极短的距离,却走出了漫漫人生路的悠远来。

    她伸出一只手递给萧经略,嘴角浅笑,语调轻快带着笑意,“夫君,请上马。”

    萧经略薄薄的嘴唇咧开,露出了整齐的白牙,他垂眸看向金幼筠摊开的手,抬手将她整个包住。

    他的手指修长硬朗,一旦被他握住,便觉得有了依靠,可无惧世间风雨。

    金幼筠坐着轿子来迎亲,跟随一起的还有一匹枣红大马,那是特意为萧经略准备的。

    此刻新郎骑马在前,新娘乘轿在后,乐队随行两旁,一路吹吹打打,跟其他的迎亲队伍并无甚区别。

    萧经略没有亲友,身份也未公开,前来祝贺的人也都是金家的亲眷,只是关系也不甚亲厚,是以很多冗长繁杂的流程都被精简掉了。

    老太君上了年纪,礼节一块最是看重,见金幼筠免了诸多流程便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奈何全都被无视掉了。

    饶是如此简单的成亲流程,最后还是折腾到了夜里掌灯时分。

    那会儿金幼筠正吃着萧经略让人送来的糕点,他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青娥见了慌忙夺下金幼筠手里的糕点,将却扇塞到了她手里。

    “姑爷。”

    金幼筠有些无奈,只得透过却扇去偷看萧经略的模样,他依旧穿着同她款式相同的吉服,许是喝了酒,狭长的眼眸透出迷离,望向她的眼神仿佛带了钩子。

    他旁若无人的向她走来,眼神没有一刻离开,如胶似漆地黏在她身上,令她红了脸,动了心。

    金幼筠害羞地低下头来,遮面的却扇被取下,修长的手指将她额前的珠帘别至耳后。

    感受到他越发炙热的目光,金幼筠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耳廓的线条往下,扫过下颚,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黑色的眼眸幽深璀璨,好似有两团火在遮掩着起舞,黑色褪去,火焰明晃晃地映照在她的脸上,身上。

    金幼筠心底剧颤,却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萧……”

    “叫夫君。”

    萧经略语气轻柔地打断金幼筠的话,眼角带笑的望着她时,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夫……君……”

    金幼筠声音极小的叫了一声,软糯如幼童,令人心尖一颤,忍不住就想要欺负几下。

    “请小姐和姑爷饮下这杯合卺酒,从此甜蜜恩爱,长长久久。”

    媒人见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赶忙捧出由红绳系着的合卺酒。

    合卺酒装在银白的小酒杯里,金幼筠垂眸抿了一小口,喝惯了桃花酿的她竟不觉有些醉了。

    萧经略在晚宴上已经饮过酒了,俊美的脸上有一层薄红,如今这样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待到交换酒杯时,萧经略却没有松开手里的酒杯,另一只手反而将她的手连着酒杯一起握住。

    萧经略黑色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金幼筠,嘴角倏然勾起,刻意对着她留下的口脂印喝了下去,温热的唇畔贴上了金幼筠的手。

    一丝暖流从手指泛起,传至四肢百骸,金幼筠顿时就觉得腿软不已。

    就在这时,萧经略又将自己的酒杯递到了她的唇边,金幼筠低头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吞咽,唇先一步被人堵住。

    那口酒在两人唇间来回,也不知道最后吞下的到底是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金幼筠现在不仅身上发烫,脑子也开始发晕了,曾经的豪言壮语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屋里的人也早不知在什么时候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粗重的呼吸在屋内起伏,交缠。

    “阿竹可要先沐浴更衣?”

    金幼筠衣衫凌乱地躺在大红锦被上,发髻早已散乱,凤冠也不知何时被取下。

    听得萧经略的询问,杏仁大眼迷离不知方向,她痴痴地望着萧经略,引得他又忍不住俯下-身来。

    好在萧经略还残存着些许理智,抱着迷糊的金幼筠往屏风后走,不过很快他就被撵了出来。

    屏风后,金幼筠拆下凤冠霞帔,慢慢打散发髻,洗净脸上的妆容,可不管她怎么洗,她细腻的脸蛋仍旧红得好似一个苹果。

    想到自己刚才的痴傻,金幼筠的脸不由得又红了几分。

    时间慢慢过去,金幼筠换上了轻薄的纱衣,这是她一早就为今天备下的,可真的穿上时,她竟羞耻得不敢出去。

    “阿竹,你再不出来,天可就要亮了。”

    萧经略低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金幼筠浑身一紧,捏着衣角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袅袅身姿,如绿柳怀春,无骨风华,肌肤凝脂如玉,似乎还泛着莹莹水光。

    薄衫半遮半掩,高峰与沟壑躲在一层薄薄的雾里,令人抓心挠肝地想要看到清楚些,再清楚些。

    萧经略牵起金幼筠的手,领着她慢慢走向床榻,凌乱的床榻令人越发窘迫。

    “原来阿竹也会害羞。”

    状若无心的感慨瞬间就激起了金幼筠的斗志,哪怕她正红着脸,还是猛地跳起来将萧经略给扑倒在了软塌上。

    萧经略轻轻地笑了一声,金幼筠虽然依旧窘迫,却坚定地扯开了他的腰带。

    用着颤抖的声音,颇为豪气的说道:“躺好,让本小姐好好疼爱疼爱你。”

    萧经略张开双臂,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金幼筠咬咬牙,果断凑上前去将他微微挑起的唇角含住,吸允。

    看着某人不为所动的模样,金幼筠忽然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还觉得不解气,又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捏捏,可也没舍得下狠手。

    萧经略邪魅一笑,漆黑的眸子染上艳丽的颜色,说话的语气轻快愉悦。

    “夫人果然是心疼我的。”

    金幼筠瞪他一眼,突感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两人已换了位置。

    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先一步被人给堵了回去,俊美的男人在眼前被无限放大。

    两世折腾,他们终于拥有了彼此,成了对方心中的唯一。

    初春回暖,春情化去了仅剩的凉意。

    烛火跳跃,为榻内越发热烈的情感鼓舞,红烛燃至尽头,屋内归于黑暗,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翌日晨光微露中,金幼筠慢慢转醒,腰还酸着,身子软绵得半点不愿动弹。

    她睁眼望着帐顶发呆,身上并没有粘腻的感觉,昨夜完事后,她实在是没力气,也就只能由着他帮她清洗。

    想到他披散着墨黑的长发,露出结实的胸膛的模样,金幼筠就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她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瞬间收紧。

    “还想要?”

    萧经略从她肩窝处抬头望她,声音低沉暗哑,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勾得金幼筠一时失了神智。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趴在她身上奋力耕耘了。

    青娥领着人进来收拾时,金幼筠一直没敢说话,就连绾发时也没敢看人。

    倒是萧经略坦然得很,不仅堂而皇之地坐在她身边,还厚颜无耻的要求她替他冠发。

    金幼筠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后面便坦然了。

    如今两人已经成亲,他是她正经迎回府的姑爷,占点便宜也是应该的。

    两人成亲是由德丰帝亲自应允,在见过老太君后,自然要进宫谢恩。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两人乘着马车前往皇宫时,禁军早已候在府门前,随时准备为他们开道。

    宫门庄严肃穆,灰白的城墙上满是时间的记忆,当初恨不得剥皮抽筋的人,已然成了她心尖最柔软的一块。

    德丰帝中毒后一直身体欠佳,年后天气回暖才慢慢见好,只是依旧不能长久。

    此刻面对金幼筠和萧经略,他倒是难得的精神了许多,一直没有让两人退下。

    “皇上,太后让人来传了话,要永乐乡君去坤宁宫坐坐。”

    有宫人小跑着进来,说话时头垂得很低。

    如今太子不在了,德丰帝和太后的关系也就越发紧张了,前来传话的宫人怕皇上怪罪,却又不敢不传。

    金幼筠对太后没多少印象,可从她了解的情况来看,太后跟她应该没什么话聊。

    如今贸然传话,她自己不愿前往,可又不得不去。

    “走吧,我陪着你。”

    萧经略伸手牵起金幼筠,对着德丰帝略一施礼便走了出去,全然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意思。

    金幼筠侧头看他一眼,也跟着他施礼离开。

    来到坤宁宫时,整个殿堂安静得不像样子,金幼筠心底骤然一紧,立刻就有人从四周涌出,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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