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秦襄玉的信息后，方珏有一股莫名的雀跃，她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方珏处理好工作内容，在一个双休日驱车来到大青山。
院门大开，里面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你来啦！快坐这边！暖暖手。”秦襄玉一如既往的和他打招呼。
方珏微微欠身。“不知道怎么称呼？”这话是同旁边的一个老婆婆说的。
是的，秦襄玉对面坐了个他不认识的老婆婆。
老婆婆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和煦的说：“叫我张老太就行。”
“张婆婆好。”
“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找你买东西？”张婆婆态度熟稔的和秦襄玉聊天。
秦襄玉抓一把煮熟的板栗放在方珏手边的小碟子里，面朝着张婆婆。
“我骗您干嘛？有钱赚啊？”
张婆婆被逗乐了，轻轻一巴掌拍在她手心。“拿我老婆子寻开心。”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哪成想真有人跑这么远就为了买几个菜。”
下一秒，张婆婆跟方珏推销起了秦襄玉的农作物。
“诶呀，小伙子，我看你是真有眼光，你不清楚，阿玉她的菜是这十里八乡最好吃的了。”
“这傻丫头刚开始去卖菜的时候，那价格和其他人一样，我听邻居说她家菜新鲜，特意去买了一把，那岂止是新鲜，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青菜。”
张婆婆激动的直拍大腿。
“我回头一想，这不行啊！人小姑娘不懂，被别人占尽了便宜，我不能这么干啊！”
“所以我就跟她说了，我说你的菜绝对不止这个价，让她把菜价提前高些。”
秦襄玉接过话头。“我当时确实是不懂，担心卖不出去，特意和旁边的人一个价。”
“你看看！你看看！”张婆婆恨铁不成钢般指着秦襄玉。“要不是我告诉你，你肯定要被那群人精蒙在鼓里的！他们巴不得买到便宜又好吃的菜呢。”
方珏津津有味的听着张婆婆继续吐槽镇上一些缺斤少两的摊贩，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摊贩怎么欺负她老人家了。
他感觉到有人捅咕一下自己，偏头看去，秦襄玉用眼神示意他尝尝碟子里的板栗。
方珏心痒痒的捏了一个开好口的栗子剥，这边，张婆婆说的口干舌燥，从炉子上的茶壶里倒了茶来喝。
方珏闻到味道，顺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茶？”
“蜂蜜柚子茶。”张婆婆倾斜茶杯，让他观察茶的颜色。
秦襄玉另拿个杯子里，帮他斟上大半杯。“我怕你喝不惯，只给你倒了白开水，你试试。”
“谢谢。”方珏双手去接。
杯子才靠近鼻子，清新的柚子香让他堵塞的鼻子瞬间畅通了。甜甜的，又没有一丝腻味的茶汤在这个冬日里很好的抚慰了他的五脏六腑。
方珏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偶尔拿起一个在炭火上炙烤过的栗子，清甜的茶汤冲刷走口腔内残留的粉质，不同的甜蜜碰撞出别样的滋味。
忽然，一道浓烈的霸道的香味迸发出来，引得人心驰神往。
张婆婆也闻到了，惊喜的说：“诶呀！差点把它给忘了！”
方珏挑眉。“是什么？”
没有人能抗得住美食的诱惑。
秦襄玉用钳子拨开上层的木炭，露出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是叫花鸡。”
表层的泥土皲裂成乌龟壳背上的花纹，方珏用带着手套的手从缝隙里一扣，干燥的泥块剥离开来。
秦襄玉凑了过来。“哇，好香啊！”
方珏瞥见她乌黑有光泽的头发，手上动作不觉一顿。
“嗯？”秦襄玉侧脸抬眸。
二人视线相接，眼里的倒影全是对方。
太、太近了。
方珏立马闪烁着眼神偏过一边，干巴巴的推脱。“有点烫。”
“那我来。”秦襄玉干脆利落的伸出手。
方珏下意识的侧过身。“我、我来就行，别弄脏了你的手。”
“可你不是说烫吗？”
方珏此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一点儿而已。”
“再说了，我皮糙肉厚的，一点儿事也没有。”
秦襄玉对他的解释深信不疑。“好吧，那你小心点。”
方珏懵懵懂懂，秦襄玉毫无波动，坐在二人对面的张婆婆只是笑笑，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互动。
在丑陋的泥土和枯黄的荷叶层层包裹下，是表皮金黄的雏鸡。酱油的咸香、调料的辛香、荷叶的清香，多种香味交织在一起，构成让人欲罢不能的嗅觉盛宴。
秦襄玉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双手套，轻轻一扯，鸡腿便被撕扯下来，里面白色的鸡肉终于露出面目，更有那淡黄的汁水从裂口中缓慢流下，爆发出新一轮的香味攻击。
她举着鸡腿递给张婆婆。“您先吃。”
“成。”张婆婆乐呵呵的咬一口鸡肉，浓郁的鸡味让她逐渐衰老的味蕾重新活了过来，充分感受到了鲜嫩的鸡肉滋味。
方珏在秦襄玉的谦让下吃到了另外一个鸡腿。
“怎么样？味道不赖吧？”秦襄玉举着鸡翅，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得意。
“确实美味。”
大黄蹭到方珏的腿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怪可怜的。
方珏紧张的问：“它这是怎么了？”
秦襄玉瞥了它一眼，淡定的继续啃鸡翅。“不用理它，它那是讨食呢。你把吃剩的鸡骨头给它就行，现在还不到它吃饭的时间。”
听她这么说，方珏便加快了动作，三两下把鸡腿上的肉吃完，丢给它一根干干净净的鸡骨头。
对不起了，大黄兄，你主人在这，我可不敢偷偷喂你。
张婆婆乐呵呵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大口吃肉，小口的抿着蜂蜜柚子茶。上了年纪之后，消化功能下降，即使有爱吃的食物，她也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
“嘭”
方珏把最后一小袋栗子装进了后排座椅上，看着满满登登的后备箱，心里涌起一阵满足感。
这里面，有鸡有鱼，还有地里的新鲜蔬菜和山上的野果子，足够他一家吃上好一段日子了。
“张婆婆，您真的不留下一些？”
张老太无所谓的摆摆手。“都给你了，我一个老太婆，也吃不完。”
这些原本都是张婆婆提前和秦襄玉订下的年货，想着春节期间给儿子做点好吃的补补，谁知道儿子突然说不回来了。
出外打工一年不回家，张婆婆有着数不尽的担忧和牵挂，可她又不能去找儿子。难过过后，独居的她决定把东西给退了，毕竟她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些。
可张婆婆又担心让秦襄玉为难，镇上的人都清楚秦襄玉的情况，小姑娘一个，靠着卖菜生活，自己突然反悔了，这不是害了她吗？
于是，张婆婆亲自来了一趟，想着解释清楚，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解决问题。
人家摘好的菜，总不能再让她种回去。
秦襄玉一开始确实有些意外，但又想起了上回没有如愿的方珏，便给他发了消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张婆婆原先不太相信，还以为是秦襄玉编了这么一个故事，为的是照顾她老人家，自己咽下这苦水，于是留了下来，准备亲眼看看。
方珏又看向秦襄玉，秦襄玉皱着鼻子，无奈的耸耸肩膀，她劝了又劝，可张婆婆始终不松口，这钱花在孩子身上她甘之如饴，可花在自己身上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当着张婆婆的面，方珏把钱结清，然后建议道。“我送您回镇上吧。”
反正顺路，张婆婆爽快的答应了，坐上了副驾驶。
“我走了，下回见。”
方珏站在车旁，回头和秦襄玉道别。
那句脱口而出的“下回见”，反倒把自己惊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如此期待着下一次的相见。
秦襄玉笑脸盈盈的挥手。“再见。”
方珏处理好工作内容，在一个双休日驱车来到大青山。
院门大开，里面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你来啦！快坐这边！暖暖手。”秦襄玉一如既往的和他打招呼。
方珏微微欠身。“不知道怎么称呼？”这话是同旁边的一个老婆婆说的。
是的，秦襄玉对面坐了个他不认识的老婆婆。
老婆婆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和煦的说：“叫我张老太就行。”
“张婆婆好。”
“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找你买东西？”张婆婆态度熟稔的和秦襄玉聊天。
秦襄玉抓一把煮熟的板栗放在方珏手边的小碟子里，面朝着张婆婆。
“我骗您干嘛？有钱赚啊？”
张婆婆被逗乐了，轻轻一巴掌拍在她手心。“拿我老婆子寻开心。”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哪成想真有人跑这么远就为了买几个菜。”
下一秒，张婆婆跟方珏推销起了秦襄玉的农作物。
“诶呀，小伙子，我看你是真有眼光，你不清楚，阿玉她的菜是这十里八乡最好吃的了。”
“这傻丫头刚开始去卖菜的时候，那价格和其他人一样，我听邻居说她家菜新鲜，特意去买了一把，那岂止是新鲜，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青菜。”
张婆婆激动的直拍大腿。
“我回头一想，这不行啊！人小姑娘不懂，被别人占尽了便宜，我不能这么干啊！”
“所以我就跟她说了，我说你的菜绝对不止这个价，让她把菜价提前高些。”
秦襄玉接过话头。“我当时确实是不懂，担心卖不出去，特意和旁边的人一个价。”
“你看看！你看看！”张婆婆恨铁不成钢般指着秦襄玉。“要不是我告诉你，你肯定要被那群人精蒙在鼓里的！他们巴不得买到便宜又好吃的菜呢。”
方珏津津有味的听着张婆婆继续吐槽镇上一些缺斤少两的摊贩，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摊贩怎么欺负她老人家了。
他感觉到有人捅咕一下自己，偏头看去，秦襄玉用眼神示意他尝尝碟子里的板栗。
方珏心痒痒的捏了一个开好口的栗子剥，这边，张婆婆说的口干舌燥，从炉子上的茶壶里倒了茶来喝。
方珏闻到味道，顺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茶？”
“蜂蜜柚子茶。”张婆婆倾斜茶杯，让他观察茶的颜色。
秦襄玉另拿个杯子里，帮他斟上大半杯。“我怕你喝不惯，只给你倒了白开水，你试试。”
“谢谢。”方珏双手去接。
杯子才靠近鼻子，清新的柚子香让他堵塞的鼻子瞬间畅通了。甜甜的，又没有一丝腻味的茶汤在这个冬日里很好的抚慰了他的五脏六腑。
方珏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偶尔拿起一个在炭火上炙烤过的栗子，清甜的茶汤冲刷走口腔内残留的粉质，不同的甜蜜碰撞出别样的滋味。
忽然，一道浓烈的霸道的香味迸发出来，引得人心驰神往。
张婆婆也闻到了，惊喜的说：“诶呀！差点把它给忘了！”
方珏挑眉。“是什么？”
没有人能抗得住美食的诱惑。
秦襄玉用钳子拨开上层的木炭，露出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是叫花鸡。”
表层的泥土皲裂成乌龟壳背上的花纹，方珏用带着手套的手从缝隙里一扣，干燥的泥块剥离开来。
秦襄玉凑了过来。“哇，好香啊！”
方珏瞥见她乌黑有光泽的头发，手上动作不觉一顿。
“嗯？”秦襄玉侧脸抬眸。
二人视线相接，眼里的倒影全是对方。
太、太近了。
方珏立马闪烁着眼神偏过一边，干巴巴的推脱。“有点烫。”
“那我来。”秦襄玉干脆利落的伸出手。
方珏下意识的侧过身。“我、我来就行，别弄脏了你的手。”
“可你不是说烫吗？”
方珏此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一点儿而已。”
“再说了，我皮糙肉厚的，一点儿事也没有。”
秦襄玉对他的解释深信不疑。“好吧，那你小心点。”
方珏懵懵懂懂，秦襄玉毫无波动，坐在二人对面的张婆婆只是笑笑，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互动。
在丑陋的泥土和枯黄的荷叶层层包裹下，是表皮金黄的雏鸡。酱油的咸香、调料的辛香、荷叶的清香，多种香味交织在一起，构成让人欲罢不能的嗅觉盛宴。
秦襄玉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双手套，轻轻一扯，鸡腿便被撕扯下来，里面白色的鸡肉终于露出面目，更有那淡黄的汁水从裂口中缓慢流下，爆发出新一轮的香味攻击。
她举着鸡腿递给张婆婆。“您先吃。”
“成。”张婆婆乐呵呵的咬一口鸡肉，浓郁的鸡味让她逐渐衰老的味蕾重新活了过来，充分感受到了鲜嫩的鸡肉滋味。
方珏在秦襄玉的谦让下吃到了另外一个鸡腿。
“怎么样？味道不赖吧？”秦襄玉举着鸡翅，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得意。
“确实美味。”
大黄蹭到方珏的腿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怪可怜的。
方珏紧张的问：“它这是怎么了？”
秦襄玉瞥了它一眼，淡定的继续啃鸡翅。“不用理它，它那是讨食呢。你把吃剩的鸡骨头给它就行，现在还不到它吃饭的时间。”
听她这么说，方珏便加快了动作，三两下把鸡腿上的肉吃完，丢给它一根干干净净的鸡骨头。
对不起了，大黄兄，你主人在这，我可不敢偷偷喂你。
张婆婆乐呵呵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大口吃肉，小口的抿着蜂蜜柚子茶。上了年纪之后，消化功能下降，即使有爱吃的食物，她也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
“嘭”
方珏把最后一小袋栗子装进了后排座椅上，看着满满登登的后备箱，心里涌起一阵满足感。
这里面，有鸡有鱼，还有地里的新鲜蔬菜和山上的野果子，足够他一家吃上好一段日子了。
“张婆婆，您真的不留下一些？”
张老太无所谓的摆摆手。“都给你了，我一个老太婆，也吃不完。”
这些原本都是张婆婆提前和秦襄玉订下的年货，想着春节期间给儿子做点好吃的补补，谁知道儿子突然说不回来了。
出外打工一年不回家，张婆婆有着数不尽的担忧和牵挂，可她又不能去找儿子。难过过后，独居的她决定把东西给退了，毕竟她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些。
可张婆婆又担心让秦襄玉为难，镇上的人都清楚秦襄玉的情况，小姑娘一个，靠着卖菜生活，自己突然反悔了，这不是害了她吗？
于是，张婆婆亲自来了一趟，想着解释清楚，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解决问题。
人家摘好的菜，总不能再让她种回去。
秦襄玉一开始确实有些意外，但又想起了上回没有如愿的方珏，便给他发了消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张婆婆原先不太相信，还以为是秦襄玉编了这么一个故事，为的是照顾她老人家，自己咽下这苦水，于是留了下来，准备亲眼看看。
方珏又看向秦襄玉，秦襄玉皱着鼻子，无奈的耸耸肩膀，她劝了又劝，可张婆婆始终不松口，这钱花在孩子身上她甘之如饴，可花在自己身上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当着张婆婆的面，方珏把钱结清，然后建议道。“我送您回镇上吧。”
反正顺路，张婆婆爽快的答应了，坐上了副驾驶。
“我走了，下回见。”
方珏站在车旁，回头和秦襄玉道别。
那句脱口而出的“下回见”，反倒把自己惊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如此期待着下一次的相见。
秦襄玉笑脸盈盈的挥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