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侧头张嘴轻咬，牙齿刺破皮肤，嫣红的血珠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却在半路被她的唇截住。她轻轻吮吸着，鲜甜的血液滑过舌头，顺着口腔流进喉咙。
一瞬间，浑身的细胞都在为鲜血的到来欢呼雀跃。
鲜血，和喝补血剂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好甜，是温热的，好好喝。
深月闭上眼，于吮吸间无意识地发出满足的轻哼声，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宛若黒蝶翩跹，意识渐渐迷离，身躯战栗着，只有本能在驱使她继续渴求着鲜血。
血阳西斜，迷人的甘甜将体内的躁动一点点抚平，本能如潮水般退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下一秒，深月浑身一个激灵，赶忙松开了嘴。
跪坐在身前的少年瞳孔骤缩，身躯僵硬，似乎还处于震惊到失魂的状态。
“师父......”深月惊慌失措，颤着声呼唤着，一边轻抚上他的肩膀。“师父，我，对不起，我......”
说着，方才被她咬出的两个血点缓缓凸起，张力支撑不住，鲜血再度顺着脖颈流成一条血色细线下落。眼看着即将撞上制服衣领，深月悚然一惊，赶忙凑上去舔了一下，血线连同伤口诡异地消弭不见。
收回身子，他依旧毫无反应。
深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二周助，你说句话......”
失神的冰蓝双眸中，焦点逐渐回归，少年眉头紧皱在一起，张嘴说出的话却完全超出她的意料。
“黑木，你或许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有可能患上了异食癖。”
“诶？异食癖？”深月呆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不二目光一肃，轻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这种病通常是由于身体缺乏营养或是心理问题引起的，所以你才会想喝人的血吧。”
搞清楚他的意思，深月感动又哭笑不得。师父也太好了，被她吸了血还在担心是不是她生病了。
只是，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吸了他的血，胸口的印记果然没有发烫，说到底，他没有主动让她吸......
“师父，我......”深月犹犹豫豫地开口。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师父这么好的人，不如告诉他真相，说不定你就可以完成一项KPI。”
另一个说，“现在不如就先让他误会下去，深月，他还没喜欢上你呢，别把人吓跑了。”
“怎么了？”
“我没有得异食癖。”本来还在犹豫的答案，在听到他毫不介怀的柔声回应后，不知不觉间做出了选择。
“不二君。”深月调整了一下腿的位置，正襟危坐，深深吸了口气后，坚定地对着眼前人回道：
“其实，我不是人类，是以血液为食的血族。我也不是普通的血族，而是血族最尊贵的纯血种，血族少主。”
将真相一口气坦白，深月双手用力合十，闭上眼弯着腰，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叨叨个不停。
“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怕把你吓跑了！不过我们血族已经几百年不喝人的鲜血了，很讲文明的。”
“今天是因为我的补血剂放在书包里，被欺负我的人拿走了，我饿了一下子没控制住。如果你实在没法接受的话，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说到最后气势弱得没边，深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透过狭窄的眼缝偷瞄了他一眼。
窗外的夕阳彻底沉落下地平线，部活室陷入昏暗中，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干脆把两只眼睛都睁大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二微微一笑。
深月垂下双手，缓缓眨了眨眼。“师父，你信了啊？”
“嗯。黑木，看起来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呐。”
深月顿时心虚地讪笑了一下，虽然这件事上她没有撒谎，其他事她撒过的谎可太多了......不二君这么信任她，以后至少对着他，她一定诚实以待。
“师父，对不起今天吸了你的血......听说失血的人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让我请你吃饭补偿你吧！”
“你有钱吗？”
说到钱她可不虚，深月站起身甩了甩头发，豪气道：“当然有了！我可是有至尊黑卡的超级有钱人，师父你千万别和我客气。”
不二捂嘴轻笑起来，“呵呵，听起来很厉害。好，那我们走吧，然后我再带你去买球拍。”
“好耶，走走走。”
“其实我稍微有点好奇呐。黑木，我的血，好喝吗？”
她的答案脱口而出：“好喝！啊，不是......”她赶忙手动闭嘴。
“没关系。还有，之前你说的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
深月将能说的情况大致告知，在一家名叫河村的寿司店饱餐一顿后，两人便各自回家——多亏了纯血种的惊人血肉修复能力，即使被抗凝血剂腐蚀了伤口，她的伤也好全了。
是夜，不二家中。
“由美子姐姐的占卜一如既往地灵验呢。”
“果然，是那个孩子。”
同一片夜空下，黑木宅。
回本家后，深月便拜托黑木真启动定位系统，不辞辛苦地跑回冰帝，从某个厕所隔间找回了自己的书包并包里的手机。
窝在沙发上捧着失而复得的手机，深月开始进行吸血对象联络任务，以加深感情羁绊。
这几天晚上纷乱频出，她都忘了和这些有联系方式的人聊天了，至于今天的话题，当然是从网球和她开始了。
【20:30 黑木深月：手冢君，我决定开始学习打网球了！】
同一时刻的手冢国光正在房间里看书，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屏幕亮起，他的注意力仍在书本上，并未点开查看。
左等右等没等到回复的深月再次点开联系人名单，选定了下一个目标，并且十分偷懒地将刚才发出去的短讯复制粘贴，修改了前两个字。
【20:32 黑木深月：幸村君，我决定开始学习打网球了！】
【20:33 幸村精市：黑木同学是冰帝网球部的经理，会想学习打网球倒是不让人意外。】
深月收到短讯，点开，小手一颤，手机差点顺着掌心滚落到地毯上。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冰帝网球部的经理？看来是调查过她了......好可怕的人。
【20:36 黑木深月：哈哈，因为我说了我对网球很感兴趣嘛。】
【20:37 幸村精市：所以，黑木同学为什么要从冰帝转学来立海大？】
深月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好发过去。
【20:41 黑木深月：因为我在冰帝被人讨厌了，有些待不下去了。】
【20:41 幸村精市：这样的话，去青学会更方便一点吧。】
深月狠狠按住心口，这时候总不能告诉他她还打算去青学，这样绝对要被怀疑是间谍！深月，你可以的，一定能找出一个绝佳的借口。
【20:44 黑木深月：因为我觉得神奈川的风景很好，有时候也想换个地方呆呆啦。】
【20:45 幸村精市：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呐。隔了这么久才回复，我还以为黑木同学来立海大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但是不能告诉我所以在找理由。】
不行，不能再和这个人聊下去了，感觉什么话都会被套出来。
【20:45 黑木深月：怎么会呢！幸村君，我现在有点事，改天再和你聊，晚安！】
【20:46 幸村精市：晚安。】
看到那条晚安，深月提溜着的心总算沉下来。再要放下手机去冰箱拿点甜品犒劳一下用脑过度的自己，一条新的短讯跳了出来。
【20:46 手冢国光：嗯，不要大意。】
这算什么回复嘛！对了，那件事要和他说一声。
【20:47 黑木深月：手冢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如果幸村君问你我的事，麻烦你什么都别告诉他。】
【20:49 手冢国光：我们并不熟。】
他们只有在每隔几个月定期举行的中等部网球部部长会议上才会见面，和木手白石几人一起。
【20:50 黑木深月：这样哦，那没事了。】
......
结束对话，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意识迷糊之际，深月猛地回味过来——今晚的联络任务，她不仅没能拉动感情进度，还被幸村君套话了。
“好难，怎么这么难啊......”
少女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哀叹着，逐渐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中。
---------------------
翌日，深月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抵达教室——她昨晚做了个噩梦，完全没能睡饱。
血族当然也会因为睡眠质量差而长黑眼圈，这些年，除了仍旧畏惧阳光的低阶血仆还保持着昼伏夜出的作息，其他族人早就与人族社会接轨，改为日出夜伏。
至于她做了什么噩梦——深月趴在课桌前木然地盯着课本封面上的字，脑海里播放起了梦魇片段。
梦中，她试图勾引这群少年脚踏N条船事迹暴露，她被迹部景吾赶出冰帝，青学和立海大也拒收她，她想解释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却又不能将真正的原因述之于口，最后彻底陷入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境地。
“还好到目前为止，我只和手冢君还有忍足君求交往了......”前者不是喜欢散播这类消息的人，后者答应了她要保守自己和迹部关系的秘密，至于她在来冰帝第一天对他的告白，误会也解释清楚了。
她还能再在冰帝苟延残喘一阵。
遗憾的是，深月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她和迹部景吾同处一片空间的时候，氛围还算正常，一旦上男女分别进行的体育课，或是迹部景吾有公事处理，并没有带上她，一道道包含审视的目光就会从各个方位扫射过来，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于是，等到下午的部活即将结束时，双脚架在教练席靠背上坐姿极其随意的迹部景吾发现，有个人偷偷地站到了他边上。
“啊恩，黑木，什么事？”
“迹部君，昨天我们的对话被你的后援团听见了，你是不是该出面解决一下？”
“就算答应照看一下你，本大爷也不是你的保镖。”迹部不以为意地揉搓着额前的碎发，“黑木，你连摆平她们的能耐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你不帮我啊？”
“如果这点事都要本大爷帮忙，你以后还怎么统领你那个血族，啊恩？”
迹部景吾回想起在英国读小学时遭受种族歧视的经历，那段日子虽苦却也磨炼了他的意志和交际处事策略。既然她要成为不亚于迹部家的黑木家继承人，自然该学着去独立解决这样的小事。
深月回忆起昨天傍晚突如其来的禁闭。
如果不是师父碰巧去冰帝找她，恐怕她要被关在那间部活室饿一晚上......委屈与不甘随着他的话翻涌上心头。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她的声音响起，语气平静至极。
“好，这话是你说的。”
迹部愣了愣，站起身再想说些什么，只看到一道迅速走远的背影。
他突然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刺了一下。
一瞬间，浑身的细胞都在为鲜血的到来欢呼雀跃。
鲜血，和喝补血剂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好甜，是温热的，好好喝。
深月闭上眼，于吮吸间无意识地发出满足的轻哼声，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宛若黒蝶翩跹，意识渐渐迷离，身躯战栗着，只有本能在驱使她继续渴求着鲜血。
血阳西斜，迷人的甘甜将体内的躁动一点点抚平，本能如潮水般退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下一秒，深月浑身一个激灵，赶忙松开了嘴。
跪坐在身前的少年瞳孔骤缩，身躯僵硬，似乎还处于震惊到失魂的状态。
“师父......”深月惊慌失措，颤着声呼唤着，一边轻抚上他的肩膀。“师父，我，对不起，我......”
说着，方才被她咬出的两个血点缓缓凸起，张力支撑不住，鲜血再度顺着脖颈流成一条血色细线下落。眼看着即将撞上制服衣领，深月悚然一惊，赶忙凑上去舔了一下，血线连同伤口诡异地消弭不见。
收回身子，他依旧毫无反应。
深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二周助，你说句话......”
失神的冰蓝双眸中，焦点逐渐回归，少年眉头紧皱在一起，张嘴说出的话却完全超出她的意料。
“黑木，你或许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有可能患上了异食癖。”
“诶？异食癖？”深月呆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不二目光一肃，轻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这种病通常是由于身体缺乏营养或是心理问题引起的，所以你才会想喝人的血吧。”
搞清楚他的意思，深月感动又哭笑不得。师父也太好了，被她吸了血还在担心是不是她生病了。
只是，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吸了他的血，胸口的印记果然没有发烫，说到底，他没有主动让她吸......
“师父，我......”深月犹犹豫豫地开口。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师父这么好的人，不如告诉他真相，说不定你就可以完成一项KPI。”
另一个说，“现在不如就先让他误会下去，深月，他还没喜欢上你呢，别把人吓跑了。”
“怎么了？”
“我没有得异食癖。”本来还在犹豫的答案，在听到他毫不介怀的柔声回应后，不知不觉间做出了选择。
“不二君。”深月调整了一下腿的位置，正襟危坐，深深吸了口气后，坚定地对着眼前人回道：
“其实，我不是人类，是以血液为食的血族。我也不是普通的血族，而是血族最尊贵的纯血种，血族少主。”
将真相一口气坦白，深月双手用力合十，闭上眼弯着腰，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叨叨个不停。
“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怕把你吓跑了！不过我们血族已经几百年不喝人的鲜血了，很讲文明的。”
“今天是因为我的补血剂放在书包里，被欺负我的人拿走了，我饿了一下子没控制住。如果你实在没法接受的话，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说到最后气势弱得没边，深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透过狭窄的眼缝偷瞄了他一眼。
窗外的夕阳彻底沉落下地平线，部活室陷入昏暗中，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干脆把两只眼睛都睁大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二微微一笑。
深月垂下双手，缓缓眨了眨眼。“师父，你信了啊？”
“嗯。黑木，看起来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呐。”
深月顿时心虚地讪笑了一下，虽然这件事上她没有撒谎，其他事她撒过的谎可太多了......不二君这么信任她，以后至少对着他，她一定诚实以待。
“师父，对不起今天吸了你的血......听说失血的人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让我请你吃饭补偿你吧！”
“你有钱吗？”
说到钱她可不虚，深月站起身甩了甩头发，豪气道：“当然有了！我可是有至尊黑卡的超级有钱人，师父你千万别和我客气。”
不二捂嘴轻笑起来，“呵呵，听起来很厉害。好，那我们走吧，然后我再带你去买球拍。”
“好耶，走走走。”
“其实我稍微有点好奇呐。黑木，我的血，好喝吗？”
她的答案脱口而出：“好喝！啊，不是......”她赶忙手动闭嘴。
“没关系。还有，之前你说的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
深月将能说的情况大致告知，在一家名叫河村的寿司店饱餐一顿后，两人便各自回家——多亏了纯血种的惊人血肉修复能力，即使被抗凝血剂腐蚀了伤口，她的伤也好全了。
是夜，不二家中。
“由美子姐姐的占卜一如既往地灵验呢。”
“果然，是那个孩子。”
同一片夜空下，黑木宅。
回本家后，深月便拜托黑木真启动定位系统，不辞辛苦地跑回冰帝，从某个厕所隔间找回了自己的书包并包里的手机。
窝在沙发上捧着失而复得的手机，深月开始进行吸血对象联络任务，以加深感情羁绊。
这几天晚上纷乱频出，她都忘了和这些有联系方式的人聊天了，至于今天的话题，当然是从网球和她开始了。
【20:30 黑木深月：手冢君，我决定开始学习打网球了！】
同一时刻的手冢国光正在房间里看书，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屏幕亮起，他的注意力仍在书本上，并未点开查看。
左等右等没等到回复的深月再次点开联系人名单，选定了下一个目标，并且十分偷懒地将刚才发出去的短讯复制粘贴，修改了前两个字。
【20:32 黑木深月：幸村君，我决定开始学习打网球了！】
【20:33 幸村精市：黑木同学是冰帝网球部的经理，会想学习打网球倒是不让人意外。】
深月收到短讯，点开，小手一颤，手机差点顺着掌心滚落到地毯上。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冰帝网球部的经理？看来是调查过她了......好可怕的人。
【20:36 黑木深月：哈哈，因为我说了我对网球很感兴趣嘛。】
【20:37 幸村精市：所以，黑木同学为什么要从冰帝转学来立海大？】
深月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好发过去。
【20:41 黑木深月：因为我在冰帝被人讨厌了，有些待不下去了。】
【20:41 幸村精市：这样的话，去青学会更方便一点吧。】
深月狠狠按住心口，这时候总不能告诉他她还打算去青学，这样绝对要被怀疑是间谍！深月，你可以的，一定能找出一个绝佳的借口。
【20:44 黑木深月：因为我觉得神奈川的风景很好，有时候也想换个地方呆呆啦。】
【20:45 幸村精市：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呐。隔了这么久才回复，我还以为黑木同学来立海大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但是不能告诉我所以在找理由。】
不行，不能再和这个人聊下去了，感觉什么话都会被套出来。
【20:45 黑木深月：怎么会呢！幸村君，我现在有点事，改天再和你聊，晚安！】
【20:46 幸村精市：晚安。】
看到那条晚安，深月提溜着的心总算沉下来。再要放下手机去冰箱拿点甜品犒劳一下用脑过度的自己，一条新的短讯跳了出来。
【20:46 手冢国光：嗯，不要大意。】
这算什么回复嘛！对了，那件事要和他说一声。
【20:47 黑木深月：手冢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如果幸村君问你我的事，麻烦你什么都别告诉他。】
【20:49 手冢国光：我们并不熟。】
他们只有在每隔几个月定期举行的中等部网球部部长会议上才会见面，和木手白石几人一起。
【20:50 黑木深月：这样哦，那没事了。】
......
结束对话，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意识迷糊之际，深月猛地回味过来——今晚的联络任务，她不仅没能拉动感情进度，还被幸村君套话了。
“好难，怎么这么难啊......”
少女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哀叹着，逐渐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中。
---------------------
翌日，深月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抵达教室——她昨晚做了个噩梦，完全没能睡饱。
血族当然也会因为睡眠质量差而长黑眼圈，这些年，除了仍旧畏惧阳光的低阶血仆还保持着昼伏夜出的作息，其他族人早就与人族社会接轨，改为日出夜伏。
至于她做了什么噩梦——深月趴在课桌前木然地盯着课本封面上的字，脑海里播放起了梦魇片段。
梦中，她试图勾引这群少年脚踏N条船事迹暴露，她被迹部景吾赶出冰帝，青学和立海大也拒收她，她想解释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却又不能将真正的原因述之于口，最后彻底陷入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境地。
“还好到目前为止，我只和手冢君还有忍足君求交往了......”前者不是喜欢散播这类消息的人，后者答应了她要保守自己和迹部关系的秘密，至于她在来冰帝第一天对他的告白，误会也解释清楚了。
她还能再在冰帝苟延残喘一阵。
遗憾的是，深月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她和迹部景吾同处一片空间的时候，氛围还算正常，一旦上男女分别进行的体育课，或是迹部景吾有公事处理，并没有带上她，一道道包含审视的目光就会从各个方位扫射过来，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于是，等到下午的部活即将结束时，双脚架在教练席靠背上坐姿极其随意的迹部景吾发现，有个人偷偷地站到了他边上。
“啊恩，黑木，什么事？”
“迹部君，昨天我们的对话被你的后援团听见了，你是不是该出面解决一下？”
“就算答应照看一下你，本大爷也不是你的保镖。”迹部不以为意地揉搓着额前的碎发，“黑木，你连摆平她们的能耐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你不帮我啊？”
“如果这点事都要本大爷帮忙，你以后还怎么统领你那个血族，啊恩？”
迹部景吾回想起在英国读小学时遭受种族歧视的经历，那段日子虽苦却也磨炼了他的意志和交际处事策略。既然她要成为不亚于迹部家的黑木家继承人，自然该学着去独立解决这样的小事。
深月回忆起昨天傍晚突如其来的禁闭。
如果不是师父碰巧去冰帝找她，恐怕她要被关在那间部活室饿一晚上......委屈与不甘随着他的话翻涌上心头。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她的声音响起，语气平静至极。
“好，这话是你说的。”
迹部愣了愣，站起身再想说些什么，只看到一道迅速走远的背影。
他突然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