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立海大,白炽灯打在空无一人的网球场上稍显孤寂,倒是网球场边的部活室内透出了明亮的暖光。

    丸井文太刚讲解完化学知识,坐在桌边狂吃蛋糕补充能量,至于“主角”——

    切原盯着面前的习题,五官扭曲成一团,一手抓挠着脑门上那几根翘起的卷毛,另一只手里的笔似乎快要被他捏断了。

    “切原,你也太幸福了吧。”深月靠着椅背,仰头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他的成绩单,“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成绩也太差了吧。”

    手上的纸张白纸黑字地写着他上次段考可怜的成绩——

    国语92,英语49,理科58,数学63,历史70,全体顺位20。

    顺便,班里一共22个人。

    这么烂的成绩,刚才听幸村君说起来,居然每一门学科都有人帮他补习。

    国语是柳君,英语是桑原君,理科是丸井君,数学是幸村君,历史是弦一郎师父......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深月托腮沉思。

    原来笨蛋也可以这么受人欢迎吗?看来柳生君说弦一郎师父喜欢笨蛋是真的。

    “黑木,你要是来挖苦我的话就出去!”切原把笔往桌面上一摔,和坐在桌尾的少女呛起声来。

    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说的是实话嘛,怎么会有人考试成绩这么差......也就国语还看得过去。”

    切原再要回怼些什么,被身旁的真田干脆地铁拳制裁了。

    “老实做题!”

    他苦着脸:“副部长,你怎么不罚黑木!”他从部活结束听课做题到现在已经够累了,居然还要被鄙视,可恶。

    深月得意洋洋地摆了个鬼脸:“我又不是立海大的学生,弦一郎师父能怎么罚我?”

    她来到部活室没多久,切原赤也总算把上次在拉面店没能对她说出的话宣之于口,她却干脆地拒绝了——她刚转去青学呢,还没攻略下青学的哪怕一个人,她怎么能走。

    “黑木,你也一样!周末加练一小时!”

    “好耶!我巴不得多和弦一郎师父学点东西呢。”深月丝毫不气恼,笑眯眯地一叉腰,真田见状脸又黑了一度,干脆直接不理会。

    “仁王君和柳君呢?话说回来,柳生君怎么不用辅导切原科目?该不会他的学习成绩也很差吧。”她坏心眼地揣测道。

    部活室里,柳莲二,桑原,仁王和柳生都不在,桑原去帮丸井买甜品了,另三人不知所踪。

    不过,她当然知道柳生比吕士为什么不在。那个家伙......深月恶狠狠地磨了两下牙,不久前的天台惊吓事件再次在脑中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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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前。

    “啊啊啊啊啊啊!有虫子!!!!”

    深月头皮发麻,手腕一阵疯甩,粘着仿真毛毛虫的口香糖却好死不死地夹住她的手指纹丝不动。

    左手颤抖着接近那只白乎乎的软虫,刚碰到就猛地缩了回去,与此同时,一声不够尖锐的惊叫不受控地从喉咙中冲出来。

    “好恶心啊啊!!呕......”

    情急之下,她手脚并用地扒住始作俑者,连哭带喊。“柳生君,柳生君,你快把虫子弄下去,呜呜......”

    仁王静默了几秒,把夹在她手指上的假口香糖取下,塞回裤兜。

    深月仍扒在他的背上,小辫子夹在胸与脊背之间,发绳几乎要被摩擦拽掉。

    “真的拿下去了吗,我怎么感觉还夹着......”她的声音发颤,手上残留着被按压的触感,她想看又不敢看。

    “噗哩,你自己看。”

    他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举到她眼前——

    白皙纤长的手上空无一物,只有食指指腹被夹得微微发红。

    紧绷的肌肉猛地一放松,深月瞬间浑身瘫软,手一松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四目相对,她的眼角还挂着点被挤出的泪,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柳生君,我觉得现在必须清除你的记忆了。”深月小幅地抹了两下眼角,紧紧盯着他的脸。

    他要是敢泄露出一点幸灾乐祸、嘲笑戏弄的迹象,她就要他好看!

    居然让他看到了她被虫子吓得惨叫干呕,甚至吓哭的样子,堂堂血族少主,枪下无数变异种亡魂却唯独怕毛毛虫,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为什么?”他勾起身子,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什么为什么?谁让你看到了我.....”深月憋了半天,一闭眼豁出去,“看到我被虫子吓到的样子!”

    “我好像不记得了。”

    “就是你——”

    她的话硬生生断在半路。

    他好像不是在装忘记,不对,应该说他就是在装忘记......柳生比吕士,居然还蛮识相的。

    一通头脑风暴,少女脸上的表情从震惊不满转为皱眉思索再转为恍然大悟,最后停在一抹微妙的近似于小人得志的狡黠笑容上。

    深月扬起下巴,轻咳了两声。

    “你的态度本少主还算满意,今天就先放过你。”

    “谢少主手下留情,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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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结束。

    “仁王和柳今天不在,柳生是学生会的风纪委员,各项成绩都很不错,某个学科缺人的时候他会上。”幸村精市坐在对侧,浅笑着。

    “黑木的成绩应该也很好吧?”

    什么?他居然各项成绩都很不错?!好,等她转来立海大,一定要超过他成为年级第一。

    “呵,我在冰帝的时候可是年级第一,比迹部还厉害。”她冷笑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圆珠笔,一圈接一圈转动着,笔杆像是吸附在指节间,一次也不曾从手中落下。

    “也绝对比柳生君还厉害。”

    “是吗,既然比迹部还厉害,那辅导作业应该也很厉害呐。”

    “那是,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深月点头应是,指间的笔被抛到高空中,手一挥,准确无误地在半空将笔截住。

    丸井咽下口中的蛋糕,竖起大拇指:“黑木,你的转笔技术好厉害!”

    “丸井君,你的走钢丝也超级天才!难怪慈郎对你念念不忘哦。”

    慈郎那家伙,完全就是丸井君的头号粉丝,也不知道她离开冰帝之后,慈郎还有没有继续睡懒觉,大概是有的吧。迹部应该会纵容他继续睡觉吧......

    被并不遥远的回忆牵引着,她低垂着眼睫,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一声询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黑木,我最近比较忙碌,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代替我帮我辅导切原数学呢?”

    幸村话一出,有一个人反应最激烈。

    切原赤也气呼呼地抬起头:“我才不要!”

    ?

    他居然敢拒绝她的辅导?

    好,她本来还想拒绝辅导笨蛋的,既然这个家伙说不要,那她偏要!

    “可以,我接下了!”

    无视切原赤也在一旁咋呼的抗议声,幸村颔首:“那就麻烦黑木了,以后每周的数学辅导时间我们会联系你。”

    深月刚准备回答不客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幸村君喜欢的是妩媚型的熟女,喜欢被人掌控。】

    糟糕,都忘了攻略任务,现在补救一下吧。

    “麻烦?”她轻挑起眉头,眼波流转之间透出几分撩人的媚态,“幸村君,那不过是小事一桩。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保证解决。”

    幸村精市微愣,随即嘴角的笑容又大了几分,“黑木,你客气了。”

    “呵呵,幸村君,和我客气什么呢。”

    深月施施然坐上会议桌,身体微微向他前倾去,双唇轻启间,一缕青丝不听话地滑落,被她不经意地别至耳后。

    她意味深长地朝对侧的人眨眨眼,乌黑如墨的发丝和白皙的肌肤将那双莹润的赤瞳衬托得越发勾人心魄。

    靠得太近,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淡淡的甜香悄然钻进他的鼻腔中,并非香水的香气,更像是从花丛中路过夹带上的一缕花果香,转瞬即逝。

    切原抬头看向这一角,困惑地挠挠头:“黑木,你说话突然好奇怪。”

    深月隐忍。

    “这个姿势也好奇怪。”

    她再忍。

    “你生病了啊?”

    “......哪里奇怪了!这是成熟女人的腔调你懂个屁!”她猛地一拍桌,会议桌轻晃了一下,晃动的噪音掩盖住了一声温和的轻笑。

    “切原,专心写作业!”

    “啊啊,真田副部长,别打了,我快写好了!”

    “汉字太丑,重写!”

    ......

    时间在混乱的打闹间悄然而逝。

    部活室响起两下敲门声,门被打开。

    门口站着胡狼,他一手提着一袋子似乎是甜品,另一手却拿着个薄薄的像是信封的东西。

    “Jack,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我在部活室门口发现的,似乎是给黑木同学的一封信。”胡狼桑原将信封放到桌上,一边把袋子递给丸井。

    “给我的?”深月愣了两秒,跳下桌拿起信封。

    从外表看,那是一封普通至极的信,正面写着“黑木深月收”五个大字,奇怪的是没有邮票邮戳。

    她利落地撕开封口,展开信纸,一行字撞进她的眼中。

    【今晚怎么没来找我,神奈川比大阪好玩吗?】

    一道轰鸣炸响在耳畔,气血瞬间涌上头顶,伴随着一阵眩晕,而后如潮水般褪去。

    捏着信纸的手轻颤着,指节用力到发白。

    “怎么了吗?”幸村柔声问。

    信纸被飞速揉成一团捏在手心,她抬起头笑了笑——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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