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虽然用刀换了阿卿的剑，但这把剑拿在手里好像也并不轻松。
刚才生死关头什么都顾不了的时候没觉得累，这会儿负重前行，夏愔顿时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夏愔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入手黏糊糊的，一瞧，手掌上全是泥浆。
被汗水打湿的泥浆盖住她了大半张脸，像敷了一张黄泥面膜。
再看身旁阿卿，那一身白衣锃亮锃亮的，一点儿泥污都没有沾到，此人站在她旁边，足以用俊美不凡光风霁月来形容。
夏愔：“……”
她一拉袖子，盖住自己的脸，缩着脑袋对阿卿道：“那什么，要不你先走？”
不要脸也就是口头上说说，顶着一脸黄泥进城里招摇过市这种事情，夏愔还是做不出来的。
阿卿驻足瞧她一眼，沉吟须臾，似欲言又止。
夏愔心领神会，忙道：“你放心，我不是骗子，你的剑我就借来用用，你先走一步，我们到时候去城里汇合，我就把剑还给你！”
“……”阿卿开口却道，“我知道附近有条河……”
话音未落，夏愔唰地站直了：“带路！”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抵达河边。
河水清澈，水质不错。
夏愔立马撒开腿跑过去，双手捞起袖子掬了一大捧水。
清水冲洗脸上污渍，水面倒影中，被污泥覆盖的脸孔渐渐显露真容。
夏愔专注干活，没发现身后男人望着她的背影，面上神情犹疑，若有所思。
·
林中树影摇晃，几道黑影在其中迅速穿行。
不多时，他们来到丛林边缘，藏身于半人高的灌木丛中。
林子外是一条缓坡，坡下则是一处河滩。
一眼望去，河滩边上可见两道人影，一人站着，一人蹲在河边。
“错不了，就是他们！”阴影中有人压低声说道。
风从林中吹过，枝叶沙沙作响。
“准备动手！”
·
沁凉的河水冲洗手上的泥浆，夏愔舀起一点清水揉洗胳膊。
左手掠过右臂手肘，倏然惊觉一阵刺痛。
“嘶——”她倒吸一口气，抬起小臂看向手肘，发现一条寸许长的伤口。
应该是和匪徒搏斗时不小心伤到的。
伤口不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时代估计没有给伤口消毒缝合的医疗条件，夏愔龇了龇牙，忍着痛放下袖子。
这时，身旁传来男人低沉的语调：“手给我。”
“？”夏愔扭头，对上阿卿深邃如渊，古井无波的双眼。
这男人长得真是绝了，每一个五官都精致细腻，配合得恰到好处，夏愔看了好几眼还没看习惯，险些就被他蛊惑了。
但人心隔肚皮，好看的皮囊只能用来欣赏，这男人长得好看就容易拈花惹草，夏愔脑子清醒得很。
再说了，她这具身体也是个绝世大美女，刚刚梳洗完毕，指不定这男人见色起意……
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夏愔眉梢一挑，警惕道：“你干嘛？”
曲九卿语调波澜不惊：“我刚好会一些疗伤的法术。”
“别以为你这样讲我就会上当……”夏愔猜到此人多半是想从给她包扎伤口入手拉近关系，听见“疗伤”两个字，就果断开口拒绝。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片刻后，她眼睛倏地睁大：“你会法术？你会修仙？！”
男人长身玉立，微风拂过他的衣摆，飘飘如仙。
比女人还长还卷的睫毛轻盈垂落，看向夏愔的眼神好像格外专注，薄薄的嘴唇掀起细微弧度，微笑着反问她：“不像吗？”
夏愔心口扑通一跳。
卧槽！要死，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收拾那两个坏人？”夏愔视线游移，不敢和面前男人对视，蛮不讲理倒打一耙，“还害我差点也跟着嗝屁！”
夏愔的用词过于新颖，但不影响语境，很容易理解。
曲九卿嗓音淡淡的，语气十分平静：“我原本是要动手的，但你突然闯入，而且气势汹汹，我便不好抢你风头。”
说得可真好听，那到最后也没见你动手啊！
夏愔心里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
她那么狼狈，这男人却在后头躲着，现在马后炮，谁信？
夏愔正要开口回怼，忽然缓坡上吹来一阵腥风。
几道黑影齐刷刷出现，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夏愔瞳孔地震。
曲九卿波澜不惊地斜睨一眼，面容冷峻：“是盗匪同伙。”
夏愔不可置信：“真的有同伙？！”
还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既然被认出身份，盗匪们也不装了，干脆撕下蒙面，咄咄逼人地说道：“敢杀我们兄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对方人多势众，夏愔心头惴惴，如果小白不出手，靠他们两个人，恐怕很难活着离开。
夏愔左顾右盼寻找逃生路径，对曲九卿背影道：“检验你实力的时候到了，你把他们赶走，我就相信你！”
听闻此言，曲九卿唇边绽开一抹笑意。
随即手掌一翻，并指成剑，手边钢刀腾空跃起，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似的，在夏愔与阿卿身侧飞快盘旋。
盗匪们大惊失色，一脸惊惧地停下脚步：“修士？！”
曲九卿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抬起，手上剑诀一变，钢刀霎时化作一缕流光，飞向当先一名盗匪。
那盗匪惊觉危机，反手一刀朝前劈。
锃——
半截钢刀斜飞出去，仅剩一个握把在他手里，断口平整，刚才那一刀只需偏移数寸，便能取他性命。
剩下几个盗匪纷纷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往后退。
“想走？”曲九卿眸心微沉，御刀追击。
被剑意锁定的盗匪吓得哇哇大叫，冷不丁被脚下石头绊住，摔得头破血流。
身后钢刀追来，眼看就要见血。
突然，钢刀凌空悬滞。
众目睽睽之下，银亮的钢刀表面出现一条裂纹。
再然后，裂纹迅速扩张，变得密密麻麻。
伴随一声声咔吧脆响，金属碎片从刀身上脱落，变成一地破铜烂铁。
曲九卿眉头稍蹙。
这把捡来的钢刀品质太次，连他万分之一的法力都承受不住。
“多谢上仙不杀之恩！多谢上仙不杀之恩！”那盗匪已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朝曲九卿磕了几个响头，头都磕破了，浑身抖得筛糠似的，却不敢贸然逃走。
曲九卿叹了口气，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盗匪们如蒙大赦，一哄而散，眨眼就跑得没了人影。
“啪啪啪！”身后响起清脆掌声。
曲九卿微蹙的眉头松开，眼底冷峻之色褪去，唇边也浮现浅浅笑意。
却见夏愔脚步轻快朝他走来，竖起大拇指，煞有介事地夸奖道：“你这戏法高级！”
曲九卿：“……”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之前什么调性，见他施展如此眼花缭乱的法术，夏愔还真有可能被他唬住。
可惜夏愔已经完全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刚才那戏法也就气势骇人，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你确实赶跑了这些坏人，所以我信你会修仙！”
夏愔随手从地上拔了几根揉成一条当发绳，熟练地将头发束起，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凑到曲九卿面前，“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曲九卿：“？”
“我也不多学你别的，你就教我修炼，再教我刚才那个戏法。”夏愔掰着手指头计算。
“我知道学艺都是要给钱的，可我现在没钱。”她搓了搓手，继续说道，“不过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一次性命，我保证，你当我师父，我不会让你吃亏！等我过了当下这关，以后搞到钱再孝敬你！”
曲九卿：“……”
见阿卿沉默不语，夏愔脑袋歪歪：“你倒是吭个声，同意还是不同意？爽快点儿！”
男人与夏愔对视良久，才道：“我要看你的资质。”
夏愔点头：“好啊，你看。”
“手给我。”
夏愔不假思索伸出左手，男人却道：“另一只。”
“哦，男左女右？”夏愔把左手换成右手，递过去。
男人握住她的手掌，掀开她的衣袖。
夏愔面露疑惑：“看个资质干嘛还要掀袖子？”
男人不答，将衣袖抬到夏愔手肘处，并指掐了个诀，指尖泛起蒙蒙白光，自伤口处轻轻抚过。
那条寸长的伤痕竟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夏愔啧啧称奇。
“好了。”男人松开夏愔。
衣袖自然垂落，盖住胳膊，夏愔撇开脸，心头倏地窜上点难以琢磨的别扭。
“即日起，你便是我门中弟子。”男人负手，叮嘱夏愔，“你既拜我为师，日后就要勤奋修炼，不可懈怠。”
夏愔心里“嗨呀”一声，还给他装起来了。
不过，尊师重道是华夏民族刻入骨髓的美好品质，身份改变，夏愔对待阿卿的态度也跟着变了。
“师父！”她果断改口，不带一点儿犹豫，“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修炼？”
曲九卿淡淡道：“不着急。”
夏愔脱口而出：“可是我着急啊！再不修炼我就要死了！”
曲九卿：“？”
“咳！”夏愔急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我求学若渴，特别特别想修炼！”
“修炼一道最忌急于求成。”曲九卿点拨夏愔，“你先调整好心境，等到可以教你的时候，我自会教导于你。”
夏愔语塞，只能老老实实噤声。
曲九卿转过身去。
没走几步，身后倏然传来小声嘀咕：“大意了，该先让他把修炼秘籍交出来，然后我再拜师。”
曲九卿：“……”
刚才生死关头什么都顾不了的时候没觉得累，这会儿负重前行，夏愔顿时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夏愔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入手黏糊糊的，一瞧，手掌上全是泥浆。
被汗水打湿的泥浆盖住她了大半张脸，像敷了一张黄泥面膜。
再看身旁阿卿，那一身白衣锃亮锃亮的，一点儿泥污都没有沾到，此人站在她旁边，足以用俊美不凡光风霁月来形容。
夏愔：“……”
她一拉袖子，盖住自己的脸，缩着脑袋对阿卿道：“那什么，要不你先走？”
不要脸也就是口头上说说，顶着一脸黄泥进城里招摇过市这种事情，夏愔还是做不出来的。
阿卿驻足瞧她一眼，沉吟须臾，似欲言又止。
夏愔心领神会，忙道：“你放心，我不是骗子，你的剑我就借来用用，你先走一步，我们到时候去城里汇合，我就把剑还给你！”
“……”阿卿开口却道，“我知道附近有条河……”
话音未落，夏愔唰地站直了：“带路！”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抵达河边。
河水清澈，水质不错。
夏愔立马撒开腿跑过去，双手捞起袖子掬了一大捧水。
清水冲洗脸上污渍，水面倒影中，被污泥覆盖的脸孔渐渐显露真容。
夏愔专注干活，没发现身后男人望着她的背影，面上神情犹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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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树影摇晃，几道黑影在其中迅速穿行。
不多时，他们来到丛林边缘，藏身于半人高的灌木丛中。
林子外是一条缓坡，坡下则是一处河滩。
一眼望去，河滩边上可见两道人影，一人站着，一人蹲在河边。
“错不了，就是他们！”阴影中有人压低声说道。
风从林中吹过，枝叶沙沙作响。
“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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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凉的河水冲洗手上的泥浆，夏愔舀起一点清水揉洗胳膊。
左手掠过右臂手肘，倏然惊觉一阵刺痛。
“嘶——”她倒吸一口气，抬起小臂看向手肘，发现一条寸许长的伤口。
应该是和匪徒搏斗时不小心伤到的。
伤口不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时代估计没有给伤口消毒缝合的医疗条件，夏愔龇了龇牙，忍着痛放下袖子。
这时，身旁传来男人低沉的语调：“手给我。”
“？”夏愔扭头，对上阿卿深邃如渊，古井无波的双眼。
这男人长得真是绝了，每一个五官都精致细腻，配合得恰到好处，夏愔看了好几眼还没看习惯，险些就被他蛊惑了。
但人心隔肚皮，好看的皮囊只能用来欣赏，这男人长得好看就容易拈花惹草，夏愔脑子清醒得很。
再说了，她这具身体也是个绝世大美女，刚刚梳洗完毕，指不定这男人见色起意……
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夏愔眉梢一挑，警惕道：“你干嘛？”
曲九卿语调波澜不惊：“我刚好会一些疗伤的法术。”
“别以为你这样讲我就会上当……”夏愔猜到此人多半是想从给她包扎伤口入手拉近关系，听见“疗伤”两个字，就果断开口拒绝。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片刻后，她眼睛倏地睁大：“你会法术？你会修仙？！”
男人长身玉立，微风拂过他的衣摆，飘飘如仙。
比女人还长还卷的睫毛轻盈垂落，看向夏愔的眼神好像格外专注，薄薄的嘴唇掀起细微弧度，微笑着反问她：“不像吗？”
夏愔心口扑通一跳。
卧槽！要死，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收拾那两个坏人？”夏愔视线游移，不敢和面前男人对视，蛮不讲理倒打一耙，“还害我差点也跟着嗝屁！”
夏愔的用词过于新颖，但不影响语境，很容易理解。
曲九卿嗓音淡淡的，语气十分平静：“我原本是要动手的，但你突然闯入，而且气势汹汹，我便不好抢你风头。”
说得可真好听，那到最后也没见你动手啊！
夏愔心里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
她那么狼狈，这男人却在后头躲着，现在马后炮，谁信？
夏愔正要开口回怼，忽然缓坡上吹来一阵腥风。
几道黑影齐刷刷出现，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夏愔瞳孔地震。
曲九卿波澜不惊地斜睨一眼，面容冷峻：“是盗匪同伙。”
夏愔不可置信：“真的有同伙？！”
还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既然被认出身份，盗匪们也不装了，干脆撕下蒙面，咄咄逼人地说道：“敢杀我们兄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对方人多势众，夏愔心头惴惴，如果小白不出手，靠他们两个人，恐怕很难活着离开。
夏愔左顾右盼寻找逃生路径，对曲九卿背影道：“检验你实力的时候到了，你把他们赶走，我就相信你！”
听闻此言，曲九卿唇边绽开一抹笑意。
随即手掌一翻，并指成剑，手边钢刀腾空跃起，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似的，在夏愔与阿卿身侧飞快盘旋。
盗匪们大惊失色，一脸惊惧地停下脚步：“修士？！”
曲九卿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抬起，手上剑诀一变，钢刀霎时化作一缕流光，飞向当先一名盗匪。
那盗匪惊觉危机，反手一刀朝前劈。
锃——
半截钢刀斜飞出去，仅剩一个握把在他手里，断口平整，刚才那一刀只需偏移数寸，便能取他性命。
剩下几个盗匪纷纷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往后退。
“想走？”曲九卿眸心微沉，御刀追击。
被剑意锁定的盗匪吓得哇哇大叫，冷不丁被脚下石头绊住，摔得头破血流。
身后钢刀追来，眼看就要见血。
突然，钢刀凌空悬滞。
众目睽睽之下，银亮的钢刀表面出现一条裂纹。
再然后，裂纹迅速扩张，变得密密麻麻。
伴随一声声咔吧脆响，金属碎片从刀身上脱落，变成一地破铜烂铁。
曲九卿眉头稍蹙。
这把捡来的钢刀品质太次，连他万分之一的法力都承受不住。
“多谢上仙不杀之恩！多谢上仙不杀之恩！”那盗匪已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朝曲九卿磕了几个响头，头都磕破了，浑身抖得筛糠似的，却不敢贸然逃走。
曲九卿叹了口气，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盗匪们如蒙大赦，一哄而散，眨眼就跑得没了人影。
“啪啪啪！”身后响起清脆掌声。
曲九卿微蹙的眉头松开，眼底冷峻之色褪去，唇边也浮现浅浅笑意。
却见夏愔脚步轻快朝他走来，竖起大拇指，煞有介事地夸奖道：“你这戏法高级！”
曲九卿：“……”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之前什么调性，见他施展如此眼花缭乱的法术，夏愔还真有可能被他唬住。
可惜夏愔已经完全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刚才那戏法也就气势骇人，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你确实赶跑了这些坏人，所以我信你会修仙！”
夏愔随手从地上拔了几根揉成一条当发绳，熟练地将头发束起，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凑到曲九卿面前，“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曲九卿：“？”
“我也不多学你别的，你就教我修炼，再教我刚才那个戏法。”夏愔掰着手指头计算。
“我知道学艺都是要给钱的，可我现在没钱。”她搓了搓手，继续说道，“不过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一次性命，我保证，你当我师父，我不会让你吃亏！等我过了当下这关，以后搞到钱再孝敬你！”
曲九卿：“……”
见阿卿沉默不语，夏愔脑袋歪歪：“你倒是吭个声，同意还是不同意？爽快点儿！”
男人与夏愔对视良久，才道：“我要看你的资质。”
夏愔点头：“好啊，你看。”
“手给我。”
夏愔不假思索伸出左手，男人却道：“另一只。”
“哦，男左女右？”夏愔把左手换成右手，递过去。
男人握住她的手掌，掀开她的衣袖。
夏愔面露疑惑：“看个资质干嘛还要掀袖子？”
男人不答，将衣袖抬到夏愔手肘处，并指掐了个诀，指尖泛起蒙蒙白光，自伤口处轻轻抚过。
那条寸长的伤痕竟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夏愔啧啧称奇。
“好了。”男人松开夏愔。
衣袖自然垂落，盖住胳膊，夏愔撇开脸，心头倏地窜上点难以琢磨的别扭。
“即日起，你便是我门中弟子。”男人负手，叮嘱夏愔，“你既拜我为师，日后就要勤奋修炼，不可懈怠。”
夏愔心里“嗨呀”一声，还给他装起来了。
不过，尊师重道是华夏民族刻入骨髓的美好品质，身份改变，夏愔对待阿卿的态度也跟着变了。
“师父！”她果断改口，不带一点儿犹豫，“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修炼？”
曲九卿淡淡道：“不着急。”
夏愔脱口而出：“可是我着急啊！再不修炼我就要死了！”
曲九卿：“？”
“咳！”夏愔急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我求学若渴，特别特别想修炼！”
“修炼一道最忌急于求成。”曲九卿点拨夏愔，“你先调整好心境，等到可以教你的时候，我自会教导于你。”
夏愔语塞，只能老老实实噤声。
曲九卿转过身去。
没走几步，身后倏然传来小声嘀咕：“大意了，该先让他把修炼秘籍交出来，然后我再拜师。”
曲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