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的吗？”张言半信半疑，眼睛觑向舒悦。
舒悦轻笑一声，略微点头，转身朝出口走去：“大家都先出去吧，免得被主人家发现了异常。”
几人从地下室出来，刚在客厅坐定，瑾儿就嘎达嘎达地踩着高跟鞋从楼梯走下来。
“今天下午我们要将玫瑰种满花园，每个人在天黑前都要栽满一百株玫瑰苗。”瑾儿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容，只是嘴上的唇膏越发的红艳，举止优雅地朝玩家颁布任务。
高仕图和段青的死亡并没有引起NPC的异常，仿佛玩家死亡与否毫无轻重。
“好，知道了。”没有了高仕图，舒悦隐约代替了玩家领头的位置，出声回答NPC的问题。
听到玩家的肯定，瑾儿脸上露出笑意，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房间。
“她不和我们一起吗？”
直到瑾儿身影消失在走廊，听到房间门咣一声关闭，张言才忍不住轻声咕哝。
舒悦似乎也没想到瑾儿会直接回房，让他们自己安排，垂眸沉思了几瞬，领着众人往花园走。
江玉泉落到最后，悄无声息地走到张言身边，目光落在前方舒悦背影上，轻声道：“高仕图和段青不是你杀的吧？”
那两人身上都被相同样式的匕首贯穿心脏一击毙命，而张言是新人，那两柄匕首是他不可能拥有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张言身体猛地一颤，视线隐秘地瞥了眼舒悦，又飞速移开，畏缩地看着江玉泉摇头。
“怎么可能没看到！地下室就那么点地方，就算你全程闭上眼睛，听声音也能听出个大概剧情了！”江玉泉丝毫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眼里意味转深，问话直接干脆。
“这……我……”张言心里发虚，以为被他看破，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半天，不敢看他眼睛。
江玉泉见状也不催他，嘴角带着浅笑，视线直直盯着他，面上神色不变，语气却故作恍然大悟状，引导道：“他们身上的匕首一样，难不成是他们自相残杀的？”
说完，状若求证地看向张言，目光澄澈，好似只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少年，单纯无害。
“是吗？”见张言不语，江玉泉继续催促。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张言被他盯着，明明只是一个年纪看着还没他大的少年，却莫名地让人心里紧张，连忙不迭点头，顺着他的话肯定：“是他们相互自相残杀的。”
江玉泉轻笑：“那不应该啊，现在副本线索不明，他们两个都是老玩家了，怎么可能现在这个时候反目？”
他说的慢悠悠地，仿佛是高高在上地逗弄自己。
张言脸上烧的厉害，突然就火上心来，怒气冲冲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突然打起来，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见他恼羞成怒，江玉泉收敛了笑意，瞥了他一眼，抬起下巴冷淡地大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高傲地像只孔雀。
“你……”张言面色铁青地盯着他卸磨杀驴，径直走向夭灵处，一脸温柔乖巧的样子朝她笑。
真是两面三刀，喜怒无常的人。
江玉泉毫不知情，状似无意地溜达到夭灵身旁：“高仕图和段青死了。”
夭灵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不是互杀。”江玉泉声音压低，眼里带着不明的笑意。
“舒悦杀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聪明的。”江玉泉装模作样地惊讶捂嘴，看好戏般地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面上没什么反应，似乎是还没意识过来问题的要在，眉头皱了皱。
刚夸完，又犯迷糊了。
江玉泉忍不住提醒她：“舒悦原来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柔弱啊……”
他话里话外，都在说舒悦在伪装，在骗他们。
“那咋了？”夭灵奇怪地瞧他，有些不解。
“她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江玉泉见她实在蠢笨，有些气结：“我的意思是说，她很危险，我们要对她保持警惕，不能太过信任!”
“你明白了吗？”江玉泉掀起薄薄的眼皮，认真地跟她解释。
夭灵皱了皱鼻子，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凡人的话。
“那又如何？不过是杀了两个凡人，就算是她真的杀了，那也是高仕图他们惹到舒悦了！”
夭灵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弄得不快，脸上带着冷色，轻飘飘叹息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弄疼舒悦的手，他们两个看着皮糙肉厚的，怎么不跟我说呢，我一砍刀就能把他俩脑袋砍了……”
夭灵视线忍不住看向前方舒悦垂在身体两边的芊芊细手上，手指又细又长，还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从来没做过粗活的模样。
“你……”江玉泉见她一脸可惜的神情，又眼巴巴地盯舒悦的手，简直是气笑了。
果然游戏里的玩家都是天生的绝情寡义，昨天还在面前生龙活虎的两个人，突然没了，竟然还能轻飘淡写地玩笑。
江玉泉唇角的弧度缓缓收起，眼里的兴趣却浓郁地快要藏都藏不住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才刚进来第一个副本，就已经完美地融入了玩家角色，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玩家。
夭灵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快步走到舒悦身旁，指了指她的手，小声嘟囔道：“下次要是谁欺负你，你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杀了他。”
舒悦一怔，垂眸思索了下，抬眸灿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了？”
她回头看了眼面色不虞的江玉泉，大概猜到情况了。
本来也没打算能够瞒住他们，不过夭灵的反应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至少也会或多或少地疏离一下自己的。
江玉泉察觉到前方舒悦看过来的视线，恹恹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舒悦已经移开了视线，正轻声细语地和夭灵说些什么，余光看到他，微微歪头，在夭灵看不见的角落里朝他扯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不过是一个长相略微出色的少年罢了，她从来不曾放在眼里。
“你就不害怕我吗？”舒悦小心翼翼地歪头观察夭灵的神色，话语轻地仿佛怕惊扰到她。
夭灵心里一痛，实在看不得美人伤心模样，立马摇头摆手解释：“不怕，不怕！舒悦你这么温柔美丽，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你呢！”
见她信誓旦旦，表情过分地真挚，甚至态度诚恳到让舒悦觉得自己在欺负乖孩子的感觉，忍俊不禁地抚了抚她的脑袋上的呆毛：“知道啦，你不怕我。”
“小夭灵要一言为定哦~”舒悦脸上挂着自己一贯的完美浅笑，语气幽深地有些意味深长。
夭灵只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的酒窝，重重点头。
......
别墅外的小花园空地，规整分类地摆好了扎成一束一束的玫瑰，旁边有个老妇人在弯腰整理，众人定睛看去，从背影看着依旧是那位送菜的那位。
“大娘，今天也是你来送啊！”夭灵很是自来熟，动作非常矫健地跳到送菜大娘身边，熟络道：“这个要怎么种啊，直接插进土里吗？”
夭灵挠了挠脑袋，也不怪她不知道，她们山里的花花草草，还有各种果树都是自己长大的，从来没见过还要种的花。
“怎么可能？”
“对啊！”
江玉泉正打算好好嘲讽一番她没见识，顺便普及一下玫瑰的种类，玫瑰的养殖，玫瑰的喜恶，就听到大娘和他异口同声肯定道：“你这个女娃娃真是聪明，我见了这么多人，你还是第一次说对的人呢！”
大娘眼里满是赞赏，连平时尖酸刻薄的面相都显得格外慈祥了些，连连点头道：“就是这样直接插进去就好了！”
夭灵满眼亮晶晶点头，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直接插上去就行?”高老大已死，赵棠明显放松了很多，不再时时隐蔽自己的存在，这时候也敢出声，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用修枝吗？”
赵棠看向没带任何工具的大娘，忍不住怀疑：“怎么连水壶都没带，不用浇水施肥吗？”
大娘正动作粗鲁地抽出一颗玫瑰，直直插进土里，闻言头都不抬敷衍道：“需要什么肥料啊，这下面多的是肥料。”
刚说完，像是才意识到他们是新的一批人，她还没给他们讲过这花园的秘辛。
大娘明显兴奋起来，激动地转过头来，面带兴奋地努了下嘴，朝他们解释：“这个花园底下根本就不需要施肥，因为下面埋满了人的肉块和骨头。”
她面上带着激动的潮红，继续道：“全都是瑾儿夫人吃剩下的......”阴森的语气带着蛊惑惊悚的表情，衬得大娘干枯的脸越发恐怖。
“你是说，这玫瑰园的下面就是抛尸场？”赵棠神色怔怔，陷入沉思。
大娘不置可否，面上带着诡异的笑意，眼尾弯着夸张的弧度看着玩家。
舒悦盯着她眼尾莫名的微笑，表情凝重了些，察觉出不对劲，出声提醒玩家几人，话声凌凌道：“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赶快栽种玫瑰吧。”
舒悦轻笑一声，略微点头，转身朝出口走去：“大家都先出去吧，免得被主人家发现了异常。”
几人从地下室出来，刚在客厅坐定，瑾儿就嘎达嘎达地踩着高跟鞋从楼梯走下来。
“今天下午我们要将玫瑰种满花园，每个人在天黑前都要栽满一百株玫瑰苗。”瑾儿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容，只是嘴上的唇膏越发的红艳，举止优雅地朝玩家颁布任务。
高仕图和段青的死亡并没有引起NPC的异常，仿佛玩家死亡与否毫无轻重。
“好，知道了。”没有了高仕图，舒悦隐约代替了玩家领头的位置，出声回答NPC的问题。
听到玩家的肯定，瑾儿脸上露出笑意，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房间。
“她不和我们一起吗？”
直到瑾儿身影消失在走廊，听到房间门咣一声关闭，张言才忍不住轻声咕哝。
舒悦似乎也没想到瑾儿会直接回房，让他们自己安排，垂眸沉思了几瞬，领着众人往花园走。
江玉泉落到最后，悄无声息地走到张言身边，目光落在前方舒悦背影上，轻声道：“高仕图和段青不是你杀的吧？”
那两人身上都被相同样式的匕首贯穿心脏一击毙命，而张言是新人，那两柄匕首是他不可能拥有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张言身体猛地一颤，视线隐秘地瞥了眼舒悦，又飞速移开，畏缩地看着江玉泉摇头。
“怎么可能没看到！地下室就那么点地方，就算你全程闭上眼睛，听声音也能听出个大概剧情了！”江玉泉丝毫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眼里意味转深，问话直接干脆。
“这……我……”张言心里发虚，以为被他看破，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半天，不敢看他眼睛。
江玉泉见状也不催他，嘴角带着浅笑，视线直直盯着他，面上神色不变，语气却故作恍然大悟状，引导道：“他们身上的匕首一样，难不成是他们自相残杀的？”
说完，状若求证地看向张言，目光澄澈，好似只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少年，单纯无害。
“是吗？”见张言不语，江玉泉继续催促。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张言被他盯着，明明只是一个年纪看着还没他大的少年，却莫名地让人心里紧张，连忙不迭点头，顺着他的话肯定：“是他们相互自相残杀的。”
江玉泉轻笑：“那不应该啊，现在副本线索不明，他们两个都是老玩家了，怎么可能现在这个时候反目？”
他说的慢悠悠地，仿佛是高高在上地逗弄自己。
张言脸上烧的厉害，突然就火上心来，怒气冲冲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突然打起来，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见他恼羞成怒，江玉泉收敛了笑意，瞥了他一眼，抬起下巴冷淡地大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高傲地像只孔雀。
“你……”张言面色铁青地盯着他卸磨杀驴，径直走向夭灵处，一脸温柔乖巧的样子朝她笑。
真是两面三刀，喜怒无常的人。
江玉泉毫不知情，状似无意地溜达到夭灵身旁：“高仕图和段青死了。”
夭灵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不是互杀。”江玉泉声音压低，眼里带着不明的笑意。
“舒悦杀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聪明的。”江玉泉装模作样地惊讶捂嘴，看好戏般地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面上没什么反应，似乎是还没意识过来问题的要在，眉头皱了皱。
刚夸完，又犯迷糊了。
江玉泉忍不住提醒她：“舒悦原来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柔弱啊……”
他话里话外，都在说舒悦在伪装，在骗他们。
“那咋了？”夭灵奇怪地瞧他，有些不解。
“她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江玉泉见她实在蠢笨，有些气结：“我的意思是说，她很危险，我们要对她保持警惕，不能太过信任!”
“你明白了吗？”江玉泉掀起薄薄的眼皮，认真地跟她解释。
夭灵皱了皱鼻子，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凡人的话。
“那又如何？不过是杀了两个凡人，就算是她真的杀了，那也是高仕图他们惹到舒悦了！”
夭灵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弄得不快，脸上带着冷色，轻飘飘叹息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弄疼舒悦的手，他们两个看着皮糙肉厚的，怎么不跟我说呢，我一砍刀就能把他俩脑袋砍了……”
夭灵视线忍不住看向前方舒悦垂在身体两边的芊芊细手上，手指又细又长，还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从来没做过粗活的模样。
“你……”江玉泉见她一脸可惜的神情，又眼巴巴地盯舒悦的手，简直是气笑了。
果然游戏里的玩家都是天生的绝情寡义，昨天还在面前生龙活虎的两个人，突然没了，竟然还能轻飘淡写地玩笑。
江玉泉唇角的弧度缓缓收起，眼里的兴趣却浓郁地快要藏都藏不住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才刚进来第一个副本，就已经完美地融入了玩家角色，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玩家。
夭灵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快步走到舒悦身旁，指了指她的手，小声嘟囔道：“下次要是谁欺负你，你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杀了他。”
舒悦一怔，垂眸思索了下，抬眸灿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了？”
她回头看了眼面色不虞的江玉泉，大概猜到情况了。
本来也没打算能够瞒住他们，不过夭灵的反应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至少也会或多或少地疏离一下自己的。
江玉泉察觉到前方舒悦看过来的视线，恹恹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舒悦已经移开了视线，正轻声细语地和夭灵说些什么，余光看到他，微微歪头，在夭灵看不见的角落里朝他扯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不过是一个长相略微出色的少年罢了，她从来不曾放在眼里。
“你就不害怕我吗？”舒悦小心翼翼地歪头观察夭灵的神色，话语轻地仿佛怕惊扰到她。
夭灵心里一痛，实在看不得美人伤心模样，立马摇头摆手解释：“不怕，不怕！舒悦你这么温柔美丽，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你呢！”
见她信誓旦旦，表情过分地真挚，甚至态度诚恳到让舒悦觉得自己在欺负乖孩子的感觉，忍俊不禁地抚了抚她的脑袋上的呆毛：“知道啦，你不怕我。”
“小夭灵要一言为定哦~”舒悦脸上挂着自己一贯的完美浅笑，语气幽深地有些意味深长。
夭灵只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的酒窝，重重点头。
......
别墅外的小花园空地，规整分类地摆好了扎成一束一束的玫瑰，旁边有个老妇人在弯腰整理，众人定睛看去，从背影看着依旧是那位送菜的那位。
“大娘，今天也是你来送啊！”夭灵很是自来熟，动作非常矫健地跳到送菜大娘身边，熟络道：“这个要怎么种啊，直接插进土里吗？”
夭灵挠了挠脑袋，也不怪她不知道，她们山里的花花草草，还有各种果树都是自己长大的，从来没见过还要种的花。
“怎么可能？”
“对啊！”
江玉泉正打算好好嘲讽一番她没见识，顺便普及一下玫瑰的种类，玫瑰的养殖，玫瑰的喜恶，就听到大娘和他异口同声肯定道：“你这个女娃娃真是聪明，我见了这么多人，你还是第一次说对的人呢！”
大娘眼里满是赞赏，连平时尖酸刻薄的面相都显得格外慈祥了些，连连点头道：“就是这样直接插进去就好了！”
夭灵满眼亮晶晶点头，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直接插上去就行?”高老大已死，赵棠明显放松了很多，不再时时隐蔽自己的存在，这时候也敢出声，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用修枝吗？”
赵棠看向没带任何工具的大娘，忍不住怀疑：“怎么连水壶都没带，不用浇水施肥吗？”
大娘正动作粗鲁地抽出一颗玫瑰，直直插进土里，闻言头都不抬敷衍道：“需要什么肥料啊，这下面多的是肥料。”
刚说完，像是才意识到他们是新的一批人，她还没给他们讲过这花园的秘辛。
大娘明显兴奋起来，激动地转过头来，面带兴奋地努了下嘴，朝他们解释：“这个花园底下根本就不需要施肥，因为下面埋满了人的肉块和骨头。”
她面上带着激动的潮红，继续道：“全都是瑾儿夫人吃剩下的......”阴森的语气带着蛊惑惊悚的表情，衬得大娘干枯的脸越发恐怖。
“你是说，这玫瑰园的下面就是抛尸场？”赵棠神色怔怔，陷入沉思。
大娘不置可否，面上带着诡异的笑意，眼尾弯着夸张的弧度看着玩家。
舒悦盯着她眼尾莫名的微笑，表情凝重了些，察觉出不对劲，出声提醒玩家几人，话声凌凌道：“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赶快栽种玫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