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云兮没想到自己申请休假会这么顺利。
当她把休假单提交上去的时候，向来以工作为重的男人大手一挥，甚至多批了半个月。
她去找对方询问原因，正巧埃里森人刚从外面回来，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总监，坐这不好吧？”
她来E·S三年，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待遇。
以往就算埃里森心情好，顶多也是请她们喝喝咖啡吃吃下午茶，这种上下级坐下交流的情况还真没有。
“让你坐就坐，非得看我黑脸？”
“没没，是我心里不踏实。”
埃里森知道江云兮的性格，也就没跟她绕弯子，他从一堆文件里抽了份资料，“什么踏实不踏实？让你坐这是看文件，你以为我让你坐下喝茶？”
江云兮知道自己会错意，一声不吭接过便坐在沙发上仔细看了起来。
是关于国内顶尖设计师于万里的个人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对方在国内打下的业绩，以及他的个人品牌风格。
整个全部看完，江云兮心里大概有数，只是她不明白这么重要的资料，埃里森为什么给她看？
“总监，您是有和于万里合作的打算吗？”
“不错。”
埃里森面色凝重地看向她，语气异常坚定，“我跟那边已经有过初步沟通，至于合作细节你趁着休假替我去谈！”
江云兮一整个受宠若惊。
她看看手里的资料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男人，确定这件事非她莫属，江云兮才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么重要的事您放心让我一个人去？”
“这三年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相信你能完全应付此事！”
算是对她的肯定，江云兮没再犹豫点头应下。
只是很明显要不了那么多假，于是她又开口建议埃里森可以将时间修改过来。
“总监，我的假期办这事也是够的，要不了这么多假！”
“这几年你也没怎么休过长假，算是一次补足了。”
埃里森将桌上剩余几份文件一并拿了过来，顺带解释：“回国前先替我把事办好，剩下的时间留着好好休息。”
“谢谢总监。”
江云兮拿上资料，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转身替他关上了办公室大门。
_
五月初。
江云兮正式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离开前一日，于万里那边临时更改时间，由原先预留给她的半天时间硬生生改成两小时，而且不偏不倚正好是晚饭后。
江云兮满口答应，却在挂断电话之后火急火燎改签，那速度怕是多耽误一分钟都会酿成大错。
约定前三小时，飞机抵达北京。
傍晚的首都国际机场，夕阳美得仿佛是画里才能看见的风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里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全部收拾干净，随后打车去酒店。
一路颠簸外加时差，她刚上车没多久就困得睡着了，还是司机提高音量喊了两声，她才勉强睁开眼睛。
“哎哟，我说姑娘啊，一个人出门可得小心呐！”司机是位年纪略大的中年女人，一口流利的京腔逗得江云兮忍不住捂嘴。
“您说的是，下回肯定注意。”
和司机师傅道了谢，江云兮推着行李箱进了酒店大厅。
快速办好入住，她抽空洗了澡，待到再走出酒店时已经是光鲜亮丽的女白领，谁都看不出来她满身的疲惫。
约定时间尚早，江云兮点了杯咖啡静静坐在卡座里，她神情淡定地在看一本时装杂志，不偏不倚里面正好提到了于万里。
回来之前她特意了解过他的为人。
得知此人性情古怪但向来守信用，江云兮提心吊胆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她不敢掉以轻心，不仅和心理咨询师沟通过，就连周围跟他打过交道的同行她都没有放过。
过了七点。
门外推门进来一人。
栗色中长发，戴一副黑框墨镜，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光是站着不动，都感觉被莫名碾压。
偏偏他的身材称不上强壮，一身黑色休闲服穿在身上反倒将他衬托的更加瘦弱颀长。
隔壁桌的年轻女孩们正压低声音议论他的长相，说到兴奋处难免激动，江云兮就是在这个时候抬头，不偏不倚与那人的视线撞到一块。
回来之前她做过详细调查，否则此刻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自带忧郁气质的男人就是于万里。
下一秒，她放下杂志远远迎了上去。
“于总监，这边请。”
江云兮没料到于万里居然没带助理，以她做秘书的经历来看，埃里森但凡出去谈工作她总是跟在一边，如今……倒是让她意外。
联想到他的行事作风，江云兮将好奇收进肚里，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起来：“于总监您好，我是埃里森的秘书塞维娅，很高兴今天能见到您，需要给您点杯喝的吗？”
“冰美式。”
对方声音略显清脆，语气听着不算和善，甚至在江云兮起身正要去点单的时候，他还特意强调自己不喜欢英文名。
“你不是中国人？”对方戴着墨镜，猜不出眼里的情绪。
“我叫江云兮，您叫我小江就行。”江云兮没有半分怠慢，她欠了欠身子，“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从前台回来之后，于万里已经摘下了墨镜。
这会江云兮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此人确实跟同行说的一样，长相帅气，天生自带明星光环，若不是对方也在静静打量她，江云兮绝不会这么早就收回视线。
“你…真的是他的秘书？”嗤之以鼻的声音。
“是。”质疑她听多了，从前还想着努力辩解，随着心理素质的提高，她早已见怪不怪。
“跟我想象中出入挺大。”对方毫不客气，再次投来质疑。
江云兮抬头正面回视对方，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尴尬，反而自信越增越多。
她莞尔一笑，“质疑总好过没有能力。”
借着服务生送来咖啡和三明治，江云兮顺手做了请的动作，“不知于总监有没有吃饭，希望不会引起您的反感。”
面前除了一份冰美式之外，旁边餐盘里还有一份牛油果三明治。
白绿色的搭配，倒是让人起了几分食欲，然而于万里仍是摇摇头未有任何动作。
“既然不合于总监的胃口，直接聊工作如何？我想关于我们E·S的诚意，肯定符合您的要求。”
“不怕我改口？”
“您若真想改口，何必多此一举更改时间呢？”她俏生生地回。
于万里轻哼一声，不算太重，但足以看出他的不屑，“这话听着…在怪我？”
有关埃里森秘书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他不止一次看到诸如此类的新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您就当我是在向知心朋友抱怨，如何？”
于万里抿一口咖啡，觉得不合胃口，下意识将咖啡推远，“既然是找朋友抱怨，不妨说说怨点在哪！”
“改签费得我自己掏腰包，亏大了！”
听着确实有几分怨气。
于万里不免觉得好笑。
他虽然不了解女人，可周围那些合作伙伴绝大多数都是女性，长期身处这种环境不可避免会了解，就算城府极深的女性也热衷于喋喋不休，盯着可有可无的小事议论个没完。
只是今天这种场合……
“你这是替他卖力又替他省钱？据我所知，埃里森可没这么抠门！”
良久，于万里开口。
“说笑而已。”
江云兮话锋一转，随手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将资料拿出来递给对方的同时，快人快语地解释：“改签是真，但自掏腰包是假。不过是为了尽快拉近咱们之间的距离，希望您不要介意。”
果真……
是有想法的女人。
于万里扯了下嘴角。
极浅的笑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话题让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得到缓解，江云兮回归正题，指着于万里面前的资料，说道：“我们总监诚意十足，于总监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任何要求？你这是…自作主张？”
于万里看完将资料放在一边。
先前和埃里森大致沟通过细节，除了选址以及人员调动没有谈妥，其他基本没有太大异议。
“于总说笑了，我不擅长越权。”
回来之前江云兮已经从埃里森那边知晓原因，老板的意思，只要于万里要求合理一切可以商量，达成合作才是关键。
于万里心知肚明，只问一句：“你们总监首选地在哪？”
“看您的意思。毕竟您更了解国内市场，埃里森认为或许你会有更好的建议。”
“北京确实不行。干扰我的工作不说，对E·S开拓国内市场没有任何好处。”
“那您的意思…”
“以二线城市为跳板，根基牢固之后再逐步进军一线城市。”
江云兮点点头，这一点她非常认同。
虽说一线城市的影响力更快，但高端市场几乎完全饱和。
这种情况下，像他们这种中高端市场就处于劣势，埃里森想要在国内走得长远，务必要先扔掉曾经光芒万丈的掌声。
“城市选择是其一，其二，我需要你们E·S这边派出有实力的领导者来跟进此项目。略懂皮毛不了解市场的，劝你们总监还是留着自己用，我不需要！”
“地址问题市场部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方案，这点您无需担心。只是人员选择，这点我需要向老板进行报备，以我目前的了解来看他并未透露太多。”
江云兮够坦诚，光是坐怀不乱的样子就已经让于万里刮目相看。
身穿一身休闲服饰的男人果真好奇，只见他双手抱臂身子逐渐仰进柔软的沙发，不露情绪的脸上此时倒平白无故多了一丝善意的笑容。
此刻，他非常确定能让埃里森放心大胆派来谈合作的人，能力远不止这些。
面前的女人年轻漂亮，一双大眼睛看待起事物总能精准的找到要点。
她灵活多变，能言善道的处理方式并没有让人觉得特别公事化，反而非常懂得用一些玩笑打开与陌生人之间的首次交谈，这是他没料到的。
于万里本身对女人毫无兴趣，但因为江云兮的与众不同，他对她流露出欣赏的眼神。
这种情绪变化丝毫没有引起江云兮的注意。
相反，察觉两个小时接近尾声，她更是主动提出：“时间差不多到了，如果没有其他需求的话我就不贸然打扰了。”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你真不用？”
江云兮没想到于万里居然是这么直接的男人。
虽说这事她见怪不怪，碍于合作她也只能勉强表现的还算得体，“我的职责只是传达总监的意思，除此之外…抱歉，我没想过为自己谋任何捷径。”
一听就知道她想歪了，于万里也没指正，话锋一转，反问：“想没想过替埃里森接手国内市场？”
“……”
她还以为他是那种意思。
“不好意思于总，刚刚是我误会了您的意思，非常抱歉。”
江云兮快速调整好情绪，泰然自若应对道：“想过。不仅是我，团队里大部分人都想过，但想与行动是两回事。”
“知道埃里森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么？”
这事让江云兮有些难以启齿。
她从多方面了解到眼前的男人取向跟一般人不同，算是隐私，她不能贸然提起。
“避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顿了半秒，“埃里森有让你接手的心思。”
于万里没有错过江云兮眼里的情绪，没等江云兮开口他已经起身，垂眸看了眼纹丝未动的三明治，最终将其带走。
江云兮忙不迭起身相送，只是对方摆手婉拒。
“有时间不妨多想想以后。”
他扬了扬手里刚刚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味道不错，埃里森果然有眼光！”
当她把休假单提交上去的时候，向来以工作为重的男人大手一挥，甚至多批了半个月。
她去找对方询问原因，正巧埃里森人刚从外面回来，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总监，坐这不好吧？”
她来E·S三年，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待遇。
以往就算埃里森心情好，顶多也是请她们喝喝咖啡吃吃下午茶，这种上下级坐下交流的情况还真没有。
“让你坐就坐，非得看我黑脸？”
“没没，是我心里不踏实。”
埃里森知道江云兮的性格，也就没跟她绕弯子，他从一堆文件里抽了份资料，“什么踏实不踏实？让你坐这是看文件，你以为我让你坐下喝茶？”
江云兮知道自己会错意，一声不吭接过便坐在沙发上仔细看了起来。
是关于国内顶尖设计师于万里的个人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对方在国内打下的业绩，以及他的个人品牌风格。
整个全部看完，江云兮心里大概有数，只是她不明白这么重要的资料，埃里森为什么给她看？
“总监，您是有和于万里合作的打算吗？”
“不错。”
埃里森面色凝重地看向她，语气异常坚定，“我跟那边已经有过初步沟通，至于合作细节你趁着休假替我去谈！”
江云兮一整个受宠若惊。
她看看手里的资料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男人，确定这件事非她莫属，江云兮才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么重要的事您放心让我一个人去？”
“这三年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相信你能完全应付此事！”
算是对她的肯定，江云兮没再犹豫点头应下。
只是很明显要不了那么多假，于是她又开口建议埃里森可以将时间修改过来。
“总监，我的假期办这事也是够的，要不了这么多假！”
“这几年你也没怎么休过长假，算是一次补足了。”
埃里森将桌上剩余几份文件一并拿了过来，顺带解释：“回国前先替我把事办好，剩下的时间留着好好休息。”
“谢谢总监。”
江云兮拿上资料，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转身替他关上了办公室大门。
_
五月初。
江云兮正式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离开前一日，于万里那边临时更改时间，由原先预留给她的半天时间硬生生改成两小时，而且不偏不倚正好是晚饭后。
江云兮满口答应，却在挂断电话之后火急火燎改签，那速度怕是多耽误一分钟都会酿成大错。
约定前三小时，飞机抵达北京。
傍晚的首都国际机场，夕阳美得仿佛是画里才能看见的风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里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全部收拾干净，随后打车去酒店。
一路颠簸外加时差，她刚上车没多久就困得睡着了，还是司机提高音量喊了两声，她才勉强睁开眼睛。
“哎哟，我说姑娘啊，一个人出门可得小心呐！”司机是位年纪略大的中年女人，一口流利的京腔逗得江云兮忍不住捂嘴。
“您说的是，下回肯定注意。”
和司机师傅道了谢，江云兮推着行李箱进了酒店大厅。
快速办好入住，她抽空洗了澡，待到再走出酒店时已经是光鲜亮丽的女白领，谁都看不出来她满身的疲惫。
约定时间尚早，江云兮点了杯咖啡静静坐在卡座里，她神情淡定地在看一本时装杂志，不偏不倚里面正好提到了于万里。
回来之前她特意了解过他的为人。
得知此人性情古怪但向来守信用，江云兮提心吊胆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她不敢掉以轻心，不仅和心理咨询师沟通过，就连周围跟他打过交道的同行她都没有放过。
过了七点。
门外推门进来一人。
栗色中长发，戴一副黑框墨镜，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光是站着不动，都感觉被莫名碾压。
偏偏他的身材称不上强壮，一身黑色休闲服穿在身上反倒将他衬托的更加瘦弱颀长。
隔壁桌的年轻女孩们正压低声音议论他的长相，说到兴奋处难免激动，江云兮就是在这个时候抬头，不偏不倚与那人的视线撞到一块。
回来之前她做过详细调查，否则此刻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自带忧郁气质的男人就是于万里。
下一秒，她放下杂志远远迎了上去。
“于总监，这边请。”
江云兮没料到于万里居然没带助理，以她做秘书的经历来看，埃里森但凡出去谈工作她总是跟在一边，如今……倒是让她意外。
联想到他的行事作风，江云兮将好奇收进肚里，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起来：“于总监您好，我是埃里森的秘书塞维娅，很高兴今天能见到您，需要给您点杯喝的吗？”
“冰美式。”
对方声音略显清脆，语气听着不算和善，甚至在江云兮起身正要去点单的时候，他还特意强调自己不喜欢英文名。
“你不是中国人？”对方戴着墨镜，猜不出眼里的情绪。
“我叫江云兮，您叫我小江就行。”江云兮没有半分怠慢，她欠了欠身子，“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从前台回来之后，于万里已经摘下了墨镜。
这会江云兮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此人确实跟同行说的一样，长相帅气，天生自带明星光环，若不是对方也在静静打量她，江云兮绝不会这么早就收回视线。
“你…真的是他的秘书？”嗤之以鼻的声音。
“是。”质疑她听多了，从前还想着努力辩解，随着心理素质的提高，她早已见怪不怪。
“跟我想象中出入挺大。”对方毫不客气，再次投来质疑。
江云兮抬头正面回视对方，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尴尬，反而自信越增越多。
她莞尔一笑，“质疑总好过没有能力。”
借着服务生送来咖啡和三明治，江云兮顺手做了请的动作，“不知于总监有没有吃饭，希望不会引起您的反感。”
面前除了一份冰美式之外，旁边餐盘里还有一份牛油果三明治。
白绿色的搭配，倒是让人起了几分食欲，然而于万里仍是摇摇头未有任何动作。
“既然不合于总监的胃口，直接聊工作如何？我想关于我们E·S的诚意，肯定符合您的要求。”
“不怕我改口？”
“您若真想改口，何必多此一举更改时间呢？”她俏生生地回。
于万里轻哼一声，不算太重，但足以看出他的不屑，“这话听着…在怪我？”
有关埃里森秘书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他不止一次看到诸如此类的新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您就当我是在向知心朋友抱怨，如何？”
于万里抿一口咖啡，觉得不合胃口，下意识将咖啡推远，“既然是找朋友抱怨，不妨说说怨点在哪！”
“改签费得我自己掏腰包，亏大了！”
听着确实有几分怨气。
于万里不免觉得好笑。
他虽然不了解女人，可周围那些合作伙伴绝大多数都是女性，长期身处这种环境不可避免会了解，就算城府极深的女性也热衷于喋喋不休，盯着可有可无的小事议论个没完。
只是今天这种场合……
“你这是替他卖力又替他省钱？据我所知，埃里森可没这么抠门！”
良久，于万里开口。
“说笑而已。”
江云兮话锋一转，随手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将资料拿出来递给对方的同时，快人快语地解释：“改签是真，但自掏腰包是假。不过是为了尽快拉近咱们之间的距离，希望您不要介意。”
果真……
是有想法的女人。
于万里扯了下嘴角。
极浅的笑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话题让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得到缓解，江云兮回归正题，指着于万里面前的资料，说道：“我们总监诚意十足，于总监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任何要求？你这是…自作主张？”
于万里看完将资料放在一边。
先前和埃里森大致沟通过细节，除了选址以及人员调动没有谈妥，其他基本没有太大异议。
“于总说笑了，我不擅长越权。”
回来之前江云兮已经从埃里森那边知晓原因，老板的意思，只要于万里要求合理一切可以商量，达成合作才是关键。
于万里心知肚明，只问一句：“你们总监首选地在哪？”
“看您的意思。毕竟您更了解国内市场，埃里森认为或许你会有更好的建议。”
“北京确实不行。干扰我的工作不说，对E·S开拓国内市场没有任何好处。”
“那您的意思…”
“以二线城市为跳板，根基牢固之后再逐步进军一线城市。”
江云兮点点头，这一点她非常认同。
虽说一线城市的影响力更快，但高端市场几乎完全饱和。
这种情况下，像他们这种中高端市场就处于劣势，埃里森想要在国内走得长远，务必要先扔掉曾经光芒万丈的掌声。
“城市选择是其一，其二，我需要你们E·S这边派出有实力的领导者来跟进此项目。略懂皮毛不了解市场的，劝你们总监还是留着自己用，我不需要！”
“地址问题市场部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方案，这点您无需担心。只是人员选择，这点我需要向老板进行报备，以我目前的了解来看他并未透露太多。”
江云兮够坦诚，光是坐怀不乱的样子就已经让于万里刮目相看。
身穿一身休闲服饰的男人果真好奇，只见他双手抱臂身子逐渐仰进柔软的沙发，不露情绪的脸上此时倒平白无故多了一丝善意的笑容。
此刻，他非常确定能让埃里森放心大胆派来谈合作的人，能力远不止这些。
面前的女人年轻漂亮，一双大眼睛看待起事物总能精准的找到要点。
她灵活多变，能言善道的处理方式并没有让人觉得特别公事化，反而非常懂得用一些玩笑打开与陌生人之间的首次交谈，这是他没料到的。
于万里本身对女人毫无兴趣，但因为江云兮的与众不同，他对她流露出欣赏的眼神。
这种情绪变化丝毫没有引起江云兮的注意。
相反，察觉两个小时接近尾声，她更是主动提出：“时间差不多到了，如果没有其他需求的话我就不贸然打扰了。”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你真不用？”
江云兮没想到于万里居然是这么直接的男人。
虽说这事她见怪不怪，碍于合作她也只能勉强表现的还算得体，“我的职责只是传达总监的意思，除此之外…抱歉，我没想过为自己谋任何捷径。”
一听就知道她想歪了，于万里也没指正，话锋一转，反问：“想没想过替埃里森接手国内市场？”
“……”
她还以为他是那种意思。
“不好意思于总，刚刚是我误会了您的意思，非常抱歉。”
江云兮快速调整好情绪，泰然自若应对道：“想过。不仅是我，团队里大部分人都想过，但想与行动是两回事。”
“知道埃里森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么？”
这事让江云兮有些难以启齿。
她从多方面了解到眼前的男人取向跟一般人不同，算是隐私，她不能贸然提起。
“避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顿了半秒，“埃里森有让你接手的心思。”
于万里没有错过江云兮眼里的情绪，没等江云兮开口他已经起身，垂眸看了眼纹丝未动的三明治，最终将其带走。
江云兮忙不迭起身相送，只是对方摆手婉拒。
“有时间不妨多想想以后。”
他扬了扬手里刚刚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味道不错，埃里森果然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