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我来协助。”穆明周重复道，“他们对极限研究一窍不通，我……我起码知道了许多年。”
我起码知道了许多年。
这句话很奇怪。
他想说的应该是：我听你说了好多年。
陈味书偏开头，曾经，他们确实无话不说。抛去所有的情绪，他这个理由给的很好。
柳眉点头道：“那确实是由穆队协助你最合适。还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叫我们，你看怎么样？”
他们会乘坐专车出境，途中陈味书下车采样，必须由异能强大的人保卫，柳眉和穆明周都是上上之选。
如果不是有其他顾虑，陈味书肯定选柳眉。
她不再去想，只点了点头。
穆明周见她同意，面上忍不住泛起喜色。尽管他知道，但凡有更好的选择，她都不会答应。
八月末的南安还是酷热难当，但是北泰市已经出现秋凉了。
行道两旁的银杏树上已经挂满了成熟的果子，再过两月，会满树金黄，美不胜收。
陈味书不紧不慢地缀在队伍最后面走着，穆明周离她前面几步远，留意着她的脚步。
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但是众人已经看出陈味书不爱与人接触。所以就只有穆明周离她近一些，但也恪守着距离。
陈味书摸了摸手臂，感觉有些发凉。以前大家穿外套的时候陈味书都能一件短袖走天下。而现在还是不冷不热的季节，只是吹了一点凉风，就开始觉得冷了。
一行人经过银杏大道，进了一座高大密闭的科技大楼之中，上了二层东面，就是防护区结界的出口。
陈味书眼前，一整面墙都是光明透亮的落地窗，窗外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白空地，那里缓缓驶来一辆车。
说是车，其实看不分明车身，只见一个足有一层楼高的钝圆白色车头，车头后的部分笼罩在晃眼的光芒之中，像是白色，看久了又看出五彩斑斓的光。
“不要直视，伤眼睛。”穆明周提醒道。
这是通往境外的守护系列专车，是使用异能融合了最新的科技手段打造出来的，防御力和速度都远超其他交通设备，但是很难打造，费时费力而且体型巨大。
今天来接陈味书等人的是守护18号。
守护系列虽然排到了18号，但是应用中淘汰掉的有十四辆，作战中又毁了两辆，现在能用的也就两辆了。
守护专车的安全性极高，可以完全将毒素阻隔在外。但是代价也很大，其他交通工具是用燃料维持，守护系列只吃异能，出境一趟能吃干一个人四十年的苦修，消耗恐怖如斯。
落地窗前，有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守着，左边那个女人笑道：“守护18号已经即位，各位可以出发了。”
话音落下，两个女人中间的落地窗缓缓开了一个口子，像烛火舔上纸面，圆圆地烫出一个黑洞来。
陈味书随着队伍步入洞中，踏进去后目之所及黑暗一片，而且有非常明显的失重感。
她有点不稳地往后退了一下，腰后好像碰到了一条有力的手臂，鼻息中涌入了记忆深处那股熟悉的气息。
黑暗中，传来穆明周低低的道歉声：“对不起，冒犯了。”
陈味书静默无言，向前退开，身后若即若离的气息消散而去。
不多时，眼前重现光明。
陈味书抬眼一看，有点像列车内的布局，左右两列大的靠椅，只是椅子毕竟特别。尖峰队的人陆续坐了上去，椅子自动弹出一个光罩，呈现半球形将人笼罩在内。
座椅是两张连在一起的，左右两列，中间是走道。
陈味书和穆明周走在最后，其他座椅已经被坐完了，而且此行由穆明周贴身辅助她，按理说也该是他们俩坐在一起。
陈味书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此时窗外正如在落地窗前所见，入眼都是灰白的空地，别无风景。
“陈院长……”
身边传来穆明周唤她的声音。
她不许他再叫她小书，他没有再叫了。
“穆队有事？”陈味书淡声道。
两张座椅之上，同一个半球形的光罩之内，两人的称呼客气得泾渭分明。
“没有，我只是想……”
“没有就不用说。”
穆明周低了头，道：“守护18冲出结界的时候，能量的冲击波会影响到我们的精神，但是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
穆明周交代完后，守护18号就启动了。
陈味书闭眼休息，渐渐地，觉得自己整个人开始摇晃起来，脑子也在这摇晃中越来越晕，越来越晕……
忽然，眼前浮现了一块墨玉。
那玉渐渐变大，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可以看到玉中间绽放的火百合。她听到了花朵绽放的声音，声音四面八方地飘散开来……
“小书，送给你。”
“这是……玉？”
“嗯，我雕的。”
……
……
……
七月流火。
正逢上一学年过去，下一学年未来的暑假。
陈味书坐在前院里她最心爱的吊椅上晃荡，然后看见门口处，奶奶带了一个少年郎回来。
“奶奶，你带谁回来啦？”
她从吊椅上起来，走近前去看陌生的男生，笑出了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嘿，你是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好看！”
陈姝岚哈哈一笑跟少年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孙女，叫陈味书。言行时常不着调的，你别介意。”
“陈奶奶言重了。”
眼前的少年郎明明还带着几分稚气，说话却跟个社交中的老大人一样，逗得陈味书直笑。偏偏奶奶在，又不敢太放肆，拿手掌捂着嘴，一边笑一边憋，脸都红了。
“你这孩子，没礼貌。这是京市穆家的公子穆明周，今年十七，比你年长一岁。你应该叫哥哥。”
陈味书稳住自己，扬起虽不够端庄却十分灿烂的笑容道：
“你好！我叫陈味书！”
“你好。穆明周。”
“哇哦，你好冷酷噢！”
穆明周搭着背包肩带的左手一顿：“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不过玩笑一句，穆明周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给陈味书乐坏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眼珠子一转来了兴致道：“嘿，你怕不怕热？”
穆明周道：“不怕。”
“那我们走！”
陈味书说着去拿他的黑色背包，穆明周本能按住，陈味书只觉一个小小的包像是有千斤重，她拽着纹丝不动。
陈味书愕然，穆明周手一松，将包褪下，陈味书自然接过，笑着推到奶奶手里，道：
“远来是客，我必须尽一尽地主之谊！奶奶你帮忙放一下，我带他出去玩！”
陈姝岚好笑道：“这个一粘凳子就屁股长钉的！”
陈姝岚说着又看向穆明周，温和笑道：“她一直就是个定不住的性子，现在来了个年纪相仿的伙伴，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正好你也很久没来南安了，就让她带你走走吧！”
“好。”
陈味书大喜，拉着穆明周就跑！
先是跑到南安极限研究院外一棵百年大榕树下，积极鼓励着穆明周把高高树梢上那个鸟窝掏下来。
陈味书看上那窝鸟很久了，嘴里一个劲儿说好话：“哥哥你会帮我吧？别人都不行，你能爬上去吗？”
穆明周不语。
“谢谢哥哥！你真好！”
穆明周：“……”
穆明周看了眼树，上去。
“哥哥辛苦，再过去一点点！快了快了！”
“哇！哥哥超厉害！小心点下来！”
穆明周瞥了陈味书一眼，在树枝上停住。
从见面就一直板正的他难得显露了一丝顽皮，他脚下一滑，直直从树上跌了下来。
陈味书吓得脸色一白，想都没想就跑过去，双手张开去接他。
穆明周却在空中一踏，身子一转，翩翩然落下。
陈味书一呆，然后笑道：“原来你有异能！这么厉害！”
穆明周将鸟窝托在右手掌心，挺身而立：“还凑合。”
陈味书一愣，随即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这么能装！”
穆明周：“……”
陈味书把鸟放进研究院吩咐人照看，然后就继续拉着他去玩。
穆明周盯着她，又看了看当空的烈日，意味十分明显。
陈味书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看着穆明周笑道：“哎呀有异能的人不能比，我都快热死了你一点汗没有。”
“热就回去。”
“不不不，少年，热就找凉快！”陈味书大笑着道，说完自己先跑了，一边跑一边又道，“这里不远有一处山涧，水很干净！”
穆明周只得跟上。
陈味书双脚踏进漫过小腿肚的溪水里，她穿着短裤，用手把水捞上来泼到大腿上、手臂上。
烈日下，白晃晃的肌肤染上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待丝丝凉意覆上手脚，陈味书才舒了口气，笑着去看穆明周。
穆明周定定坐在水边一处干净的大石上，陈味书招着手喊他下来一起。
穆明周岿然不动。
陈味书毫不在意，乐呵呵道：“那我抓鱼给你！”
然后两只手往水里逮鱼。
溪水很清澈，可以看见水底圆润的石头，偶有几条小鱼路过，都被陈味书逮着追。等她追到身上衣服都湿了的时候，到手了一条红白相间的鱼。
“啊我抓到了！”陈味书双手掐着鱼往穆明周那里跑，大笑，“你看你看！我厉害吧！”
穆明周看了一眼她手里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鱼，十分煞风景地问了句：“够吃？”
陈味书一呆，瞪圆了眼睛差点跳起来：“给你养的！”
“哦哦，抱歉。”
当天，陈味书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回家的时候，被陈姝岚骂了一顿，罚两天不许出门。
穆明周松了口气。
两天后。
大清早，陈味书就像是刚出笼的小鸟一样，欢天喜地跑去找穆明周。
那时他住在陈家后院独立的小阁楼上。
陈味书一口气跑上阁楼，对着躺在藤编躺椅上，情绪明显不高的的穆明周道：“咱们今天去三十公里外的大荒山！”
穆明周：“……”
穆明周看着她。
陈味书笑脸大大的，眸子闪闪的。
“去嘛去嘛！从没有人愿意陪我去！”
“从、没、有、人，你就不想一下为什么？”
“啊~~~我就这一个心愿~~~”陈味书信誓旦旦道，“以后你有什么心愿我也替你达成！行不行？我真的很想去玩一次！”
“一次？”
陈味书猛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希冀的光。
穆明周顿了顿，还是点了头。刚一点，还没点完呢陈味书就一跃而起，原地转圈，拍掌大笑。
穆明周：“……”
随即，陈味书拉着他跑下阁楼，又跑回主楼，再跑上二楼房间。
穆明周不进去，在她房间外的走道上等她。
很快，陈味书掏出来两套十分怪异的衣服，献宝似的捧到穆明周身前，道：“咱们cosplay荒山野岭遭遇劫匪的戏码！我是匪，你是色！”
穆明周：“………………”
肉眼可见的后悔。
我起码知道了许多年。
这句话很奇怪。
他想说的应该是：我听你说了好多年。
陈味书偏开头，曾经，他们确实无话不说。抛去所有的情绪，他这个理由给的很好。
柳眉点头道：“那确实是由穆队协助你最合适。还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叫我们，你看怎么样？”
他们会乘坐专车出境，途中陈味书下车采样，必须由异能强大的人保卫，柳眉和穆明周都是上上之选。
如果不是有其他顾虑，陈味书肯定选柳眉。
她不再去想，只点了点头。
穆明周见她同意，面上忍不住泛起喜色。尽管他知道，但凡有更好的选择，她都不会答应。
八月末的南安还是酷热难当，但是北泰市已经出现秋凉了。
行道两旁的银杏树上已经挂满了成熟的果子，再过两月，会满树金黄，美不胜收。
陈味书不紧不慢地缀在队伍最后面走着，穆明周离她前面几步远，留意着她的脚步。
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但是众人已经看出陈味书不爱与人接触。所以就只有穆明周离她近一些，但也恪守着距离。
陈味书摸了摸手臂，感觉有些发凉。以前大家穿外套的时候陈味书都能一件短袖走天下。而现在还是不冷不热的季节，只是吹了一点凉风，就开始觉得冷了。
一行人经过银杏大道，进了一座高大密闭的科技大楼之中，上了二层东面，就是防护区结界的出口。
陈味书眼前，一整面墙都是光明透亮的落地窗，窗外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白空地，那里缓缓驶来一辆车。
说是车，其实看不分明车身，只见一个足有一层楼高的钝圆白色车头，车头后的部分笼罩在晃眼的光芒之中，像是白色，看久了又看出五彩斑斓的光。
“不要直视，伤眼睛。”穆明周提醒道。
这是通往境外的守护系列专车，是使用异能融合了最新的科技手段打造出来的，防御力和速度都远超其他交通设备，但是很难打造，费时费力而且体型巨大。
今天来接陈味书等人的是守护18号。
守护系列虽然排到了18号，但是应用中淘汰掉的有十四辆，作战中又毁了两辆，现在能用的也就两辆了。
守护专车的安全性极高，可以完全将毒素阻隔在外。但是代价也很大，其他交通工具是用燃料维持，守护系列只吃异能，出境一趟能吃干一个人四十年的苦修，消耗恐怖如斯。
落地窗前，有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守着，左边那个女人笑道：“守护18号已经即位，各位可以出发了。”
话音落下，两个女人中间的落地窗缓缓开了一个口子，像烛火舔上纸面，圆圆地烫出一个黑洞来。
陈味书随着队伍步入洞中，踏进去后目之所及黑暗一片，而且有非常明显的失重感。
她有点不稳地往后退了一下，腰后好像碰到了一条有力的手臂，鼻息中涌入了记忆深处那股熟悉的气息。
黑暗中，传来穆明周低低的道歉声：“对不起，冒犯了。”
陈味书静默无言，向前退开，身后若即若离的气息消散而去。
不多时，眼前重现光明。
陈味书抬眼一看，有点像列车内的布局，左右两列大的靠椅，只是椅子毕竟特别。尖峰队的人陆续坐了上去，椅子自动弹出一个光罩，呈现半球形将人笼罩在内。
座椅是两张连在一起的，左右两列，中间是走道。
陈味书和穆明周走在最后，其他座椅已经被坐完了，而且此行由穆明周贴身辅助她，按理说也该是他们俩坐在一起。
陈味书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此时窗外正如在落地窗前所见，入眼都是灰白的空地，别无风景。
“陈院长……”
身边传来穆明周唤她的声音。
她不许他再叫她小书，他没有再叫了。
“穆队有事？”陈味书淡声道。
两张座椅之上，同一个半球形的光罩之内，两人的称呼客气得泾渭分明。
“没有，我只是想……”
“没有就不用说。”
穆明周低了头，道：“守护18冲出结界的时候，能量的冲击波会影响到我们的精神，但是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
穆明周交代完后，守护18号就启动了。
陈味书闭眼休息，渐渐地，觉得自己整个人开始摇晃起来，脑子也在这摇晃中越来越晕，越来越晕……
忽然，眼前浮现了一块墨玉。
那玉渐渐变大，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可以看到玉中间绽放的火百合。她听到了花朵绽放的声音，声音四面八方地飘散开来……
“小书，送给你。”
“这是……玉？”
“嗯，我雕的。”
……
……
……
七月流火。
正逢上一学年过去，下一学年未来的暑假。
陈味书坐在前院里她最心爱的吊椅上晃荡，然后看见门口处，奶奶带了一个少年郎回来。
“奶奶，你带谁回来啦？”
她从吊椅上起来，走近前去看陌生的男生，笑出了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嘿，你是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好看！”
陈姝岚哈哈一笑跟少年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孙女，叫陈味书。言行时常不着调的，你别介意。”
“陈奶奶言重了。”
眼前的少年郎明明还带着几分稚气，说话却跟个社交中的老大人一样，逗得陈味书直笑。偏偏奶奶在，又不敢太放肆，拿手掌捂着嘴，一边笑一边憋，脸都红了。
“你这孩子，没礼貌。这是京市穆家的公子穆明周，今年十七，比你年长一岁。你应该叫哥哥。”
陈味书稳住自己，扬起虽不够端庄却十分灿烂的笑容道：
“你好！我叫陈味书！”
“你好。穆明周。”
“哇哦，你好冷酷噢！”
穆明周搭着背包肩带的左手一顿：“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不过玩笑一句，穆明周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给陈味书乐坏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眼珠子一转来了兴致道：“嘿，你怕不怕热？”
穆明周道：“不怕。”
“那我们走！”
陈味书说着去拿他的黑色背包，穆明周本能按住，陈味书只觉一个小小的包像是有千斤重，她拽着纹丝不动。
陈味书愕然，穆明周手一松，将包褪下，陈味书自然接过，笑着推到奶奶手里，道：
“远来是客，我必须尽一尽地主之谊！奶奶你帮忙放一下，我带他出去玩！”
陈姝岚好笑道：“这个一粘凳子就屁股长钉的！”
陈姝岚说着又看向穆明周，温和笑道：“她一直就是个定不住的性子，现在来了个年纪相仿的伙伴，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正好你也很久没来南安了，就让她带你走走吧！”
“好。”
陈味书大喜，拉着穆明周就跑！
先是跑到南安极限研究院外一棵百年大榕树下，积极鼓励着穆明周把高高树梢上那个鸟窝掏下来。
陈味书看上那窝鸟很久了，嘴里一个劲儿说好话：“哥哥你会帮我吧？别人都不行，你能爬上去吗？”
穆明周不语。
“谢谢哥哥！你真好！”
穆明周：“……”
穆明周看了眼树，上去。
“哥哥辛苦，再过去一点点！快了快了！”
“哇！哥哥超厉害！小心点下来！”
穆明周瞥了陈味书一眼，在树枝上停住。
从见面就一直板正的他难得显露了一丝顽皮，他脚下一滑，直直从树上跌了下来。
陈味书吓得脸色一白，想都没想就跑过去，双手张开去接他。
穆明周却在空中一踏，身子一转，翩翩然落下。
陈味书一呆，然后笑道：“原来你有异能！这么厉害！”
穆明周将鸟窝托在右手掌心，挺身而立：“还凑合。”
陈味书一愣，随即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这么能装！”
穆明周：“……”
陈味书把鸟放进研究院吩咐人照看，然后就继续拉着他去玩。
穆明周盯着她，又看了看当空的烈日，意味十分明显。
陈味书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看着穆明周笑道：“哎呀有异能的人不能比，我都快热死了你一点汗没有。”
“热就回去。”
“不不不，少年，热就找凉快！”陈味书大笑着道，说完自己先跑了，一边跑一边又道，“这里不远有一处山涧，水很干净！”
穆明周只得跟上。
陈味书双脚踏进漫过小腿肚的溪水里，她穿着短裤，用手把水捞上来泼到大腿上、手臂上。
烈日下，白晃晃的肌肤染上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待丝丝凉意覆上手脚，陈味书才舒了口气，笑着去看穆明周。
穆明周定定坐在水边一处干净的大石上，陈味书招着手喊他下来一起。
穆明周岿然不动。
陈味书毫不在意，乐呵呵道：“那我抓鱼给你！”
然后两只手往水里逮鱼。
溪水很清澈，可以看见水底圆润的石头，偶有几条小鱼路过，都被陈味书逮着追。等她追到身上衣服都湿了的时候，到手了一条红白相间的鱼。
“啊我抓到了！”陈味书双手掐着鱼往穆明周那里跑，大笑，“你看你看！我厉害吧！”
穆明周看了一眼她手里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鱼，十分煞风景地问了句：“够吃？”
陈味书一呆，瞪圆了眼睛差点跳起来：“给你养的！”
“哦哦，抱歉。”
当天，陈味书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回家的时候，被陈姝岚骂了一顿，罚两天不许出门。
穆明周松了口气。
两天后。
大清早，陈味书就像是刚出笼的小鸟一样，欢天喜地跑去找穆明周。
那时他住在陈家后院独立的小阁楼上。
陈味书一口气跑上阁楼，对着躺在藤编躺椅上，情绪明显不高的的穆明周道：“咱们今天去三十公里外的大荒山！”
穆明周：“……”
穆明周看着她。
陈味书笑脸大大的，眸子闪闪的。
“去嘛去嘛！从没有人愿意陪我去！”
“从、没、有、人，你就不想一下为什么？”
“啊~~~我就这一个心愿~~~”陈味书信誓旦旦道，“以后你有什么心愿我也替你达成！行不行？我真的很想去玩一次！”
“一次？”
陈味书猛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希冀的光。
穆明周顿了顿，还是点了头。刚一点，还没点完呢陈味书就一跃而起，原地转圈，拍掌大笑。
穆明周：“……”
随即，陈味书拉着他跑下阁楼，又跑回主楼，再跑上二楼房间。
穆明周不进去，在她房间外的走道上等她。
很快，陈味书掏出来两套十分怪异的衣服，献宝似的捧到穆明周身前，道：“咱们cosplay荒山野岭遭遇劫匪的戏码！我是匪，你是色！”
穆明周：“………………”
肉眼可见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