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出所料，“甜蜜龟龟”一票否决了温甜甜的剧本。
“男主角像吃软饭的。”她评价。
温甜甜严重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剧本，也许只是匆匆地浏览过前面。
她想据理力争，想起杜光丞的话，不由又泄了气。
杜光丞说，观众没多少耐心等男主角成长。
甚至都没有耐心看主角们互相了解彼此相爱。
现代爱情剧，又是电影，主打就是要一个快。
因为生病毕业出国调职等等等等的外部因素，或者坏人从中作梗，或者机缘巧合的误会，这些更容易操作。
但让主角，尤其是男主角一开始是个并不完美的、乃至压根儿就不怎么喜欢女主角的人，这不行。
“就算有小白的脸，也没人想和这种男人恋爱吧，感觉还得照顾他呢。”“甜蜜龟龟”对温甜甜建议，“你改一改，让男主角的高光早点出现。”
温甜甜郁闷。
谁来挑她剧本的刺都行，可“甜蜜龟龟”挑，她有种被人拿着狼牙棒往天灵盖砸的感觉。
杜光丞让温甜甜暂时不要着急，他花了几天时间到处兜售她的剧本。
倒也不是没有伯乐，只是剧本的伯乐往往不是演员的，就跟杜光丞担心的一样，听说男女主角都被预定，并且要求如果要改剧本必须经过编剧的同意，统统打了退堂鼓。
温甜甜决定不再为难杜光丞，她决定改剧本。
在剧本滞销那个周末，温甜甜沐浴斋戒，选定吉时，打开电脑。
然后冰箱上前一把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啊？干嘛？”温甜甜嗷地一声叫。
“不要改。”冰箱说，“那都是我的分身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果然是天生演员的料，这么能戏剧化。
温甜甜叹了口气：“不改不行啊，卖不掉，卖不掉的剧本就是死的，我不杀也活不起来啊。”
“是要钱对不？”
“卖，当然是卖钱。没钱拍不了剧，而且为了能赶上评奖，必须得赶紧投拍赶紧上映，这样你的影帝梦才能实现。”
冰箱说：“那直截了当一点，要钱。”
“嗯，要钱。”
“不用改剧本。”
温甜甜撇嘴，再次把手提电脑打开，她不想进行这车轱辘话了。
冰箱按住了她伸向键盘的手：“我来赚钱。”
“你已经赚很多了。”温甜甜说，“小广告再怎么接也接不到投资电影的钱，至少时间范围内不大行。”
而且越是小广告，往往甲方衣食父母越是挑剔，并不见得好拍。
再说，现在有个炉子在后面追着，过多的抛头露面似乎就是在增加危险系数。
“可以直播。”冰箱显然已经有了打算。
温甜甜差点被呛到，冰箱的头脑这么活跃的吗？
“直播什么？”
“我。”
“……你？”
“实在不行还能拉上空调。”
“不是，”温甜甜补充自己的问题，“你要直播做什么？”
“必须做什么才能直播吗？”冰箱反问。
温甜甜张了张嘴，再叠加反问：“不然呢？总要有个主题吧？”
“聊天。”
冰箱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温甜甜直接喷了。
别到时候没有赚到钱，反而要倒贴人家心脏病突发的医疗费。
冰箱双手抱胸，蹙眉：“你看不起我。”
“没有，不敢。”
“我试试。”冰箱这回居然没把话说死，也许他也有点心虚，“你先不要改。”
“但是……”
“没有但是，先不要改。”冰箱盯着温甜甜，“这个剧本很好，你自己清楚。”
温甜甜愣了愣，看着冰箱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先不改。”
冰箱的嘴角勾起了极其微小的幅度，温甜甜想，那是笑吧。
她有悄悄地翻看过《蜜蜜的甜甜》，默契数值到了九十八就不动了，而那四分之三颗蓝色的心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琢磨来琢磨去，温甜甜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她猜测这是不是和册子里布置的任务有关。
因为现在任务进度卡在了“蜜蜜甜甜”的主角这一块，所以那颗心也就彻底不动了？
尽管冰箱跟那个经理都没提，但就温甜甜多年的工作和游戏经验，很少有任务是没有时限的。
怕的就是一个夜长梦多。
可是看着冰箱那么认真积极在支持她，温甜甜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想了想，说：“要不就设个小目标和时间吧？如果到时候达不到，该改还是得改。而且我还是会和杜光丞努力找别的投资人的。”
冰箱表示同意。
当天晚些时候，温甜甜就躲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落里旁观了冰箱的直播。
设备那是真简单的。
就是冰箱总部送来的手提电脑。
没有滤镜，没有收音，没有幻化背景，什么都没有。
直播间的名字也非常吊诡：电器之声。
感觉像是教人怎么挑选或者修理电器的。
起初的半小时，一个人都没有，冰箱也不着急。
他和空调连着线，两个电器通过网络在对台词。
温甜甜再次领悟到杜光丞说的其实是真的。
空调，是更好的情人——更好的演员。
小宇的表情，语气，语调，其温差的变化，比起冰箱，那差不多是一个天一个地。
冰箱，只有冷，跟冷冻的区别。
但不知为何，这迥异到天南地北的风格倒是达成了种奇怪的和谐，看着这俩演广播剧似的表演，温甜甜不知不觉地津津有味，完全入了迷。
等冰箱和空调告一段落，温甜甜回过神来，愕然地直播间里居然看客云集。
再遥遥地瞅一眼打赏，那个数字让她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冰箱的表情依然是无动于衷，他没有转头看温甜甜，继续对着屏幕，毫无笑意地问：“你们要不要听我唱歌？”
等了等，他又说：“好，第一次直播，开场大的。”
接着，在温甜甜的目瞪口呆中，冰箱清了清嗓子，开唱了。
水平嘛……
反正温甜甜听得头皮发麻，虽然冰箱的声音是好听，耐不住那调子都跑到爪哇国了啊。
五音不全的一曲结束，人数又上了一个台阶，金额也是。
温甜甜想，为什么剧情任务是什么主角什么影帝？
要是做直播，就冰箱这张脸，加上空调，不出半个月，就能真真正正地脱贫致富了。
然后她听见冰箱问：“我很迷人，是不是？”
脸没有向着她，但温甜甜知道冰箱在问她。
是啦是啦，温甜甜做着嘴型，但心里的某个深处，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她真的是个太普通太平凡的女人，实在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他，被那么多不特定的人看中，唉。
不出所料，“甜蜜龟龟”一票否决了温甜甜的剧本。
“男主角像吃软饭的。”她评价。
温甜甜严重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剧本，也许只是匆匆地浏览过前面。
她想据理力争，想起杜光丞的话，不由又泄了气。
杜光丞说，观众没多少耐心等男主角成长。
甚至都没有耐心看主角们互相了解彼此相爱。
现代爱情剧，又是电影，主打就是要一个快。
因为生病毕业出国调职等等等等的外部因素，或者坏人从中作梗，或者机缘巧合的误会，这些更容易操作。
但让主角，尤其是男主角一开始是个并不完美的、乃至压根儿就不怎么喜欢女主角的人，这不行。
“就算有小白的脸，也没人想和这种男人恋爱吧，感觉还得照顾他呢。”“甜蜜龟龟”对温甜甜建议，“你改一改，让男主角的高光早点出现。”
温甜甜郁闷。
谁来挑她剧本的刺都行，可“甜蜜龟龟”挑，她有种被人拿着狼牙棒往天灵盖砸的感觉。
杜光丞让温甜甜暂时不要着急，他花了几天时间到处兜售她的剧本。
倒也不是没有伯乐，只是剧本的伯乐往往不是演员的，就跟杜光丞担心的一样，听说男女主角都被预定，并且要求如果要改剧本必须经过编剧的同意，统统打了退堂鼓。
温甜甜决定不再为难杜光丞，她决定改剧本。
在剧本滞销那个周末，温甜甜沐浴斋戒，选定吉时，打开电脑。
然后冰箱上前一把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啊？干嘛？”温甜甜嗷地一声叫。
“不要改。”冰箱说，“那都是我的分身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果然是天生演员的料，这么能戏剧化。
温甜甜叹了口气：“不改不行啊，卖不掉，卖不掉的剧本就是死的，我不杀也活不起来啊。”
“是要钱对不？”
“卖，当然是卖钱。没钱拍不了剧，而且为了能赶上评奖，必须得赶紧投拍赶紧上映，这样你的影帝梦才能实现。”
冰箱说：“那直截了当一点，要钱。”
“嗯，要钱。”
“不用改剧本。”
温甜甜撇嘴，再次把手提电脑打开，她不想进行这车轱辘话了。
冰箱按住了她伸向键盘的手：“我来赚钱。”
“你已经赚很多了。”温甜甜说，“小广告再怎么接也接不到投资电影的钱，至少时间范围内不大行。”
而且越是小广告，往往甲方衣食父母越是挑剔，并不见得好拍。
再说，现在有个炉子在后面追着，过多的抛头露面似乎就是在增加危险系数。
“可以直播。”冰箱显然已经有了打算。
温甜甜差点被呛到，冰箱的头脑这么活跃的吗？
“直播什么？”
“我。”
“……你？”
“实在不行还能拉上空调。”
“不是，”温甜甜补充自己的问题，“你要直播做什么？”
“必须做什么才能直播吗？”冰箱反问。
温甜甜张了张嘴，再叠加反问：“不然呢？总要有个主题吧？”
“聊天。”
冰箱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温甜甜直接喷了。
别到时候没有赚到钱，反而要倒贴人家心脏病突发的医疗费。
冰箱双手抱胸，蹙眉：“你看不起我。”
“没有，不敢。”
“我试试。”冰箱这回居然没把话说死，也许他也有点心虚，“你先不要改。”
“但是……”
“没有但是，先不要改。”冰箱盯着温甜甜，“这个剧本很好，你自己清楚。”
温甜甜愣了愣，看着冰箱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先不改。”
冰箱的嘴角勾起了极其微小的幅度，温甜甜想，那是笑吧。
她有悄悄地翻看过《蜜蜜的甜甜》，默契数值到了九十八就不动了，而那四分之三颗蓝色的心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琢磨来琢磨去，温甜甜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她猜测这是不是和册子里布置的任务有关。
因为现在任务进度卡在了“蜜蜜甜甜”的主角这一块，所以那颗心也就彻底不动了？
尽管冰箱跟那个经理都没提，但就温甜甜多年的工作和游戏经验，很少有任务是没有时限的。
怕的就是一个夜长梦多。
可是看着冰箱那么认真积极在支持她，温甜甜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想了想，说：“要不就设个小目标和时间吧？如果到时候达不到，该改还是得改。而且我还是会和杜光丞努力找别的投资人的。”
冰箱表示同意。
当天晚些时候，温甜甜就躲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落里旁观了冰箱的直播。
设备那是真简单的。
就是冰箱总部送来的手提电脑。
没有滤镜，没有收音，没有幻化背景，什么都没有。
直播间的名字也非常吊诡：电器之声。
感觉像是教人怎么挑选或者修理电器的。
起初的半小时，一个人都没有，冰箱也不着急。
他和空调连着线，两个电器通过网络在对台词。
温甜甜再次领悟到杜光丞说的其实是真的。
空调，是更好的情人——更好的演员。
小宇的表情，语气，语调，其温差的变化，比起冰箱，那差不多是一个天一个地。
冰箱，只有冷，跟冷冻的区别。
但不知为何，这迥异到天南地北的风格倒是达成了种奇怪的和谐，看着这俩演广播剧似的表演，温甜甜不知不觉地津津有味，完全入了迷。
等冰箱和空调告一段落，温甜甜回过神来，愕然地直播间里居然看客云集。
再遥遥地瞅一眼打赏，那个数字让她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冰箱的表情依然是无动于衷，他没有转头看温甜甜，继续对着屏幕，毫无笑意地问：“你们要不要听我唱歌？”
等了等，他又说：“好，第一次直播，开场大的。”
接着，在温甜甜的目瞪口呆中，冰箱清了清嗓子，开唱了。
水平嘛……
反正温甜甜听得头皮发麻，虽然冰箱的声音是好听，耐不住那调子都跑到爪哇国了啊。
五音不全的一曲结束，人数又上了一个台阶，金额也是。
温甜甜想，为什么剧情任务是什么主角什么影帝？
要是做直播，就冰箱这张脸，加上空调，不出半个月，就能真真正正地脱贫致富了。
然后她听见冰箱问：“我很迷人，是不是？”
脸没有向着她，但温甜甜知道冰箱在问她。
是啦是啦，温甜甜做着嘴型，但心里的某个深处，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她真的是个太普通太平凡的女人，实在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他，被那么多不特定的人看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