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10
王平贵躲在殷雪炎的身后，问我何时回来的？如何会容貌变化如此巨大。
「你不配知道。我今日还留你一条命就是想最后问问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我只想他亲口告诉我。他欠我的，是一个骗了我十年的真相。
「呵呵呵！女人就是女人。这种问题还要本侯亲口回答你？
宝儿，本侯当年娶你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太低。可一旦脱离贱籍，还有必要与你厮守终生吗？
你想问我为何不留一条活路给你？
本侯也回答你。因为，我不放心。」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王平贵怎么能如此冷血？
他好像预料到了我会心软，并不会趁着迷烟陷阱一早要了他的命。
于是他很笃定地慢条斯理地告诉我这些。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但是心中迟迟还生侥幸。
如今才明白何为心死如灰。
事到如今我看着他才明白，王平贵不是变了，他是一直都如此。
只是我有眼无珠。
最后，我想处刑了这个冷血的畜生，我告诉定远侯我会用我苗□□特的蛇蛊。
一旦种下这个蛊，就会万蛇噬心而死。
下蛊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我用从小就会的蛇哨唤来毒蛇。
只要被蛇咬一口，他就被下了蛊。
不一会儿，果然大小蛇类包围了牢笼，让他们二人无处可避。
「不！宝儿你不能杀平贵，不行。」
没想到，殷雪炎还是不肯退，她护着王平贵好像这是她的命。
「让开！他当年亲手杀我，日后定当也如此待你。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想要的是你殷家的六十万大军军权，他的野心早已经淹没了良心。」
我苦口婆心，我不想让神明的蛊伤害无辜。
可殷雪炎却不相信我说的，她说「他不爱你啊宝儿，求求你放过他吧！
你既然还活着，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自然是来报仇的。
可若是我没有未来的手机，没有偷听到王平贵亲口承认这事情。
如今的我会不会比殷雪炎更加愚昧？
既然不想用蛇蛊伤害无辜，于是我就执起了蛇神殿里的蛇矛想要刺死王平贵。
然这定远侯却于牢笼中运筹帷幄，他击了击手掌，竟然有暗卫从四周冒了出来。
这些人武功很高强，只是三两下就斩杀了我的蛇，然后将我缴械后踢跪在了王平贵的面前。
可混乱之中，有条蛇蹿进牢笼咬了王平贵一口。
这一口，终于让稳坐钓鱼台的定远侯露出了惊慌神色。
「原来你早有准备？」
我应该吃惊，可细细一想又不惊讶了。
王平贵走到今天的地位，靠得是不择手段和步步为营。
这样的男人，的确不会轻易中我的陷阱。他在这里等着我，就是逼我自己显形。
王平贵的暗卫抓住了我，他们将我摁压在地上，手中的兵器对准我的头颈。
我知道，王平贵之前给他们下的命令定然是对我杀无赦。
而且，他相信打蛇打七寸，所以命手下杀我的时候是要砍断我的头颈。
如此，他觉得我就不会重生了吧？
「慢着！」
王平贵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看着逐渐发紫的伤口呵斥道。
这一下，才没让我身首异处。
「薛宝儿，快告诉我蛇蛊的解药。如此，本侯或许看在结发夫妻的份上饶了你。」
他用有力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后强迫我看着他的脸。
曾经以为是谪仙下凡，如今才知道这是真正的魔鬼。
我觉得他真是恶心。
可我就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方才才说自己下了蛇蛊的。
这不，他真的信了！
「放开我！你如今求人是这么求的吗？」
我狠狠道。
定远侯使了个眼色，暗卫们就把我放开了。
我知道这内室的左右雕像还有机关，所以我留着后手就是防备王平贵的。
他太狡诈，也太冷血了，我只能说个谎先骗住他：
「这蛇蛊啊，要用世上最爱你的人的血，然后……」
然后我就有机会碰触到蛇神雕像，接着这地下神殿会自动开启密道，还会有地动山摇的假象。
到时候，我先逃命要紧。
我只是想脱身，可话还没说完，王平贵就一把抢过暗卫的匕首朝着殷雪炎扎了过去。
噗嗤一声，血喷了王平贵满脸。
还没反应过来的殷雪炎瞪大了眼睛，而我，瞬间僵在原地。
我说的不是殷雪炎，我也没想到王平贵杀她也不眨眼！
「为什么？」殷雪炎嘴角的血好像小蛇般蜿蜒下来，她没想到我一语成谶，报应来得那么快。
「雪炎，你那么爱我就该懂我。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我天生就是不甘人下的命。你死了，你弟弟死了，那六十万大军才能由我掌控。
别怪我。」
说完，他搂着殷雪炎的头颈拔出了那一刀。
这刀子，好像也捅了我的心口。
爱错了人，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可女人，直到最后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我看到殷雪炎还有气，可王平贵嫌流出来的血太少不足以给他解蛊毒，于是又捅了一刀。
不该如此！殷雪炎罪不至此！
11
危急关头，突然我打开了尾戒手机的录音按钮：
「本侯一步步从泥沼中走来，这些世家高门的废物居然想阻止本侯的步伐？
呵，等本侯拿到了六十万殷家军的统领权。
别说左相，就是当今的天子又能奈我何……？」
令人窒息的密室中，传出了王平贵自己的声音。这是我手机里保留的他的录音。
现在一回放，王平贵愕然。
他手中匕首凝滞在半空，让浑身是血的殷夫人得了喘息。
也正是因为太过突然，那些武林高手的暗卫也受了惊吓，趁机被我一挣脱跑掉了。
「你看到了？这是一种法器，能录下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要是觉得我人微言轻，没有人会相信我，就算跑了也不要紧，那你就错了。」
我说完这句话，扔下这个鱼钩转身就跑。
而王平贵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但是这十年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堪称神迹，让他不得不相信我的话。
「这法器不但能录音，还能拍下你做过的累累罪行。
你说，你要造反的事情会不会弄得世人皆知啊？」
我就像是在钓鱼，用手机做诱饵，一步步引王平贵转向我。
而他，果然五官拧结怒不可遏：
「给我！你这个不识相的丑女人！给我！」
他咆哮，我转身就跑。
这里是蛇神庙，是我苗疆遗民圣地，我当然比他熟悉！
头顶有水滴渗透下来，滴在我的脖子上。
凉嗖嗖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逞英雄。
王平贵说他知道我躲在哪里，因为这世上我们是结发夫妻。
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我捂着嘴巴一声不吭，我知道这混蛋在引我出去。
他举着匕首，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过来杀了我，我的心脏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我很害怕。
「宝儿，你现在很漂亮，我也始终知道你对我才是真心。
你出来吧，如今的你完全能配的上我。
你出来，我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如何？」
我的冷汗流了下来。
我的藏身之处是在一根蛇神柱子的后面。
我不知道自己能躲多久，时间无限拉长，恐惧在不断蔓延。
「宝儿，我知道是你阿父阿母不准你还我文书的。
所以，我毒死他们。
用了你教我的蛊。」
我的呼吸突然停滞了。
怪不得他们走得那么急！
我全身血液倒流，眼泪开始流得决堤。
我真是该死！
「还有，我觉得如你这样的丑妇不配给我生孩子。
所以每次圆房后我都给做早膳，其实那是让你避子的。
我下的药挺烈的。
宝儿你这十年跟过其他男人吗？
你应该生不出孩子吧！」
我：……
紧紧捏在掌心的尾戒手机突然摔在了地上。
屏幕一亮，照出了王平贵无比狰狞的面目。
「啊！」
王平惊叫一声却被男人身后捏住了脖颈。
他像提着一只小鸡仔般把我提了起来。
王平贵游刃有余地笑着，他用脚踩住了尾戒手机，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将这稀罕玩意儿从地上慢慢捡起来把玩在手里。
「这就是你兴风作浪的工具?」
「王平贵，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做鬼？不会的宝儿，我现在不想让你死。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告诉我你这十年去了哪里？其实这天下我都只离着一步之遥，若是你能告诉我脱胎换骨长生不老的秘密，本侯会很感谢你！」
他将我掐着脖子抵在岩壁上，我咒骂他，说他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而王平贵大概听过太多的咒骂他都麻木了，只是随手玩弄那枚戒指。
突然，戒指的屏幕又亮了，他无意中开启了投屏功能。
我朝着那束光看了过去，居然是郑医生给我偷偷录了段视频早就放在了这枚手机戒指里：
「宝儿，我们认识十年了。
我见过你最不堪的样子，也见过你最美的样子。
所以，我不在乎你原本什么样，也不介意你到底来自哪里。
我相信你不是疯子，因为你做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我想，我是时候和你表白了——我爱你。
我也只在乎，你今后会和谁在一起。」
那个外貌清秀的男人双手持花虔诚地单腿下跪。
哪怕我前一秒被恶魔追得快要窒息，可现在，我却仿佛看到了这一缕光，慢慢刺穿乌云照到我的身上。
原来，郑医生给我这枚戒指手机是这样深的用意。
心口荡漾的温柔只是停驻了一秒，我身旁的恶魔他狠狠掐紧了我的喉咙：
「薛宝儿，那个男人在哪里？这就是你反击我的方式？
薛宝儿！」
我从来没见过王平贵这个样子。
他猩红着双眼，不可自制地把我往柱子上撞：
「宝儿，我可以将你弃若敝履。可你，你这个丑妇没有资格再去找别的男人。
你生是本侯的人，死是本侯的鬼！」
他扔下了手里的尾戒手机想要用双手掐死我。
半空的投屏熄灭了，突然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也就在这一瞬间，噗呲一声，一道利箭直直射来从后背穿进了王平贵的心口。
他暴怒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
他不相信，本应该被他刺杀在九霄山下殷远之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
他不明白。
按照他的计划，这殷将军该被他埋伏的杀手解决在九霄山下。
「没想到吧！
你不是让我天天盯着殷夫人吗？我却意外地就和殷将军飞鸽传书联系上了。是我告诉他，这个密室是有蛇道连着山脚的。
这是祖辈用来给我族人逃生用的。
我当年来不及告诉你，如今，却救了我自己的命。」
我一边喘息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平贵捂着心口的利箭应声倒地。
他口吐鲜血浑身抽搐。他不甘心地瞪着我，却已经无力回天。
这个被我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男人，他死了。
此时此刻我看着他，仿佛大梦初醒。
「这手镯，你该还我了。」
在王平贵临死前，我从他的怀里拿回了属于我的嫁妆——那只缠着灵蛇的黄金手镯。
我曾在郑医生的家里看到过另一只灵蛇手镯。
那是郑医生的父母在伦敦拍卖会上拍得的。
苗疆的神明其实一直保佑着我。
如今，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割断了所有罪孽的过往。
我知道神明还会送我回去的。
送我回我应该回去的地方。
王平贵躲在殷雪炎的身后，问我何时回来的？如何会容貌变化如此巨大。
「你不配知道。我今日还留你一条命就是想最后问问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我只想他亲口告诉我。他欠我的，是一个骗了我十年的真相。
「呵呵呵！女人就是女人。这种问题还要本侯亲口回答你？
宝儿，本侯当年娶你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太低。可一旦脱离贱籍，还有必要与你厮守终生吗？
你想问我为何不留一条活路给你？
本侯也回答你。因为，我不放心。」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王平贵怎么能如此冷血？
他好像预料到了我会心软，并不会趁着迷烟陷阱一早要了他的命。
于是他很笃定地慢条斯理地告诉我这些。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但是心中迟迟还生侥幸。
如今才明白何为心死如灰。
事到如今我看着他才明白，王平贵不是变了，他是一直都如此。
只是我有眼无珠。
最后，我想处刑了这个冷血的畜生，我告诉定远侯我会用我苗□□特的蛇蛊。
一旦种下这个蛊，就会万蛇噬心而死。
下蛊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我用从小就会的蛇哨唤来毒蛇。
只要被蛇咬一口，他就被下了蛊。
不一会儿，果然大小蛇类包围了牢笼，让他们二人无处可避。
「不！宝儿你不能杀平贵，不行。」
没想到，殷雪炎还是不肯退，她护着王平贵好像这是她的命。
「让开！他当年亲手杀我，日后定当也如此待你。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想要的是你殷家的六十万大军军权，他的野心早已经淹没了良心。」
我苦口婆心，我不想让神明的蛊伤害无辜。
可殷雪炎却不相信我说的，她说「他不爱你啊宝儿，求求你放过他吧！
你既然还活着，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自然是来报仇的。
可若是我没有未来的手机，没有偷听到王平贵亲口承认这事情。
如今的我会不会比殷雪炎更加愚昧？
既然不想用蛇蛊伤害无辜，于是我就执起了蛇神殿里的蛇矛想要刺死王平贵。
然这定远侯却于牢笼中运筹帷幄，他击了击手掌，竟然有暗卫从四周冒了出来。
这些人武功很高强，只是三两下就斩杀了我的蛇，然后将我缴械后踢跪在了王平贵的面前。
可混乱之中，有条蛇蹿进牢笼咬了王平贵一口。
这一口，终于让稳坐钓鱼台的定远侯露出了惊慌神色。
「原来你早有准备？」
我应该吃惊，可细细一想又不惊讶了。
王平贵走到今天的地位，靠得是不择手段和步步为营。
这样的男人，的确不会轻易中我的陷阱。他在这里等着我，就是逼我自己显形。
王平贵的暗卫抓住了我，他们将我摁压在地上，手中的兵器对准我的头颈。
我知道，王平贵之前给他们下的命令定然是对我杀无赦。
而且，他相信打蛇打七寸，所以命手下杀我的时候是要砍断我的头颈。
如此，他觉得我就不会重生了吧？
「慢着！」
王平贵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看着逐渐发紫的伤口呵斥道。
这一下，才没让我身首异处。
「薛宝儿，快告诉我蛇蛊的解药。如此，本侯或许看在结发夫妻的份上饶了你。」
他用有力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后强迫我看着他的脸。
曾经以为是谪仙下凡，如今才知道这是真正的魔鬼。
我觉得他真是恶心。
可我就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方才才说自己下了蛇蛊的。
这不，他真的信了！
「放开我！你如今求人是这么求的吗？」
我狠狠道。
定远侯使了个眼色，暗卫们就把我放开了。
我知道这内室的左右雕像还有机关，所以我留着后手就是防备王平贵的。
他太狡诈，也太冷血了，我只能说个谎先骗住他：
「这蛇蛊啊，要用世上最爱你的人的血，然后……」
然后我就有机会碰触到蛇神雕像，接着这地下神殿会自动开启密道，还会有地动山摇的假象。
到时候，我先逃命要紧。
我只是想脱身，可话还没说完，王平贵就一把抢过暗卫的匕首朝着殷雪炎扎了过去。
噗嗤一声，血喷了王平贵满脸。
还没反应过来的殷雪炎瞪大了眼睛，而我，瞬间僵在原地。
我说的不是殷雪炎，我也没想到王平贵杀她也不眨眼！
「为什么？」殷雪炎嘴角的血好像小蛇般蜿蜒下来，她没想到我一语成谶，报应来得那么快。
「雪炎，你那么爱我就该懂我。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我天生就是不甘人下的命。你死了，你弟弟死了，那六十万大军才能由我掌控。
别怪我。」
说完，他搂着殷雪炎的头颈拔出了那一刀。
这刀子，好像也捅了我的心口。
爱错了人，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可女人，直到最后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我看到殷雪炎还有气，可王平贵嫌流出来的血太少不足以给他解蛊毒，于是又捅了一刀。
不该如此！殷雪炎罪不至此！
11
危急关头，突然我打开了尾戒手机的录音按钮：
「本侯一步步从泥沼中走来，这些世家高门的废物居然想阻止本侯的步伐？
呵，等本侯拿到了六十万殷家军的统领权。
别说左相，就是当今的天子又能奈我何……？」
令人窒息的密室中，传出了王平贵自己的声音。这是我手机里保留的他的录音。
现在一回放，王平贵愕然。
他手中匕首凝滞在半空，让浑身是血的殷夫人得了喘息。
也正是因为太过突然，那些武林高手的暗卫也受了惊吓，趁机被我一挣脱跑掉了。
「你看到了？这是一种法器，能录下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要是觉得我人微言轻，没有人会相信我，就算跑了也不要紧，那你就错了。」
我说完这句话，扔下这个鱼钩转身就跑。
而王平贵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但是这十年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堪称神迹，让他不得不相信我的话。
「这法器不但能录音，还能拍下你做过的累累罪行。
你说，你要造反的事情会不会弄得世人皆知啊？」
我就像是在钓鱼，用手机做诱饵，一步步引王平贵转向我。
而他，果然五官拧结怒不可遏：
「给我！你这个不识相的丑女人！给我！」
他咆哮，我转身就跑。
这里是蛇神庙，是我苗疆遗民圣地，我当然比他熟悉！
头顶有水滴渗透下来，滴在我的脖子上。
凉嗖嗖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逞英雄。
王平贵说他知道我躲在哪里，因为这世上我们是结发夫妻。
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我捂着嘴巴一声不吭，我知道这混蛋在引我出去。
他举着匕首，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过来杀了我，我的心脏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我很害怕。
「宝儿，你现在很漂亮，我也始终知道你对我才是真心。
你出来吧，如今的你完全能配的上我。
你出来，我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如何？」
我的冷汗流了下来。
我的藏身之处是在一根蛇神柱子的后面。
我不知道自己能躲多久，时间无限拉长，恐惧在不断蔓延。
「宝儿，我知道是你阿父阿母不准你还我文书的。
所以，我毒死他们。
用了你教我的蛊。」
我的呼吸突然停滞了。
怪不得他们走得那么急！
我全身血液倒流，眼泪开始流得决堤。
我真是该死！
「还有，我觉得如你这样的丑妇不配给我生孩子。
所以每次圆房后我都给做早膳，其实那是让你避子的。
我下的药挺烈的。
宝儿你这十年跟过其他男人吗？
你应该生不出孩子吧！」
我：……
紧紧捏在掌心的尾戒手机突然摔在了地上。
屏幕一亮，照出了王平贵无比狰狞的面目。
「啊！」
王平惊叫一声却被男人身后捏住了脖颈。
他像提着一只小鸡仔般把我提了起来。
王平贵游刃有余地笑着，他用脚踩住了尾戒手机，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将这稀罕玩意儿从地上慢慢捡起来把玩在手里。
「这就是你兴风作浪的工具?」
「王平贵，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做鬼？不会的宝儿，我现在不想让你死。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告诉我你这十年去了哪里？其实这天下我都只离着一步之遥，若是你能告诉我脱胎换骨长生不老的秘密，本侯会很感谢你！」
他将我掐着脖子抵在岩壁上，我咒骂他，说他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而王平贵大概听过太多的咒骂他都麻木了，只是随手玩弄那枚戒指。
突然，戒指的屏幕又亮了，他无意中开启了投屏功能。
我朝着那束光看了过去，居然是郑医生给我偷偷录了段视频早就放在了这枚手机戒指里：
「宝儿，我们认识十年了。
我见过你最不堪的样子，也见过你最美的样子。
所以，我不在乎你原本什么样，也不介意你到底来自哪里。
我相信你不是疯子，因为你做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我想，我是时候和你表白了——我爱你。
我也只在乎，你今后会和谁在一起。」
那个外貌清秀的男人双手持花虔诚地单腿下跪。
哪怕我前一秒被恶魔追得快要窒息，可现在，我却仿佛看到了这一缕光，慢慢刺穿乌云照到我的身上。
原来，郑医生给我这枚戒指手机是这样深的用意。
心口荡漾的温柔只是停驻了一秒，我身旁的恶魔他狠狠掐紧了我的喉咙：
「薛宝儿，那个男人在哪里？这就是你反击我的方式？
薛宝儿！」
我从来没见过王平贵这个样子。
他猩红着双眼，不可自制地把我往柱子上撞：
「宝儿，我可以将你弃若敝履。可你，你这个丑妇没有资格再去找别的男人。
你生是本侯的人，死是本侯的鬼！」
他扔下了手里的尾戒手机想要用双手掐死我。
半空的投屏熄灭了，突然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也就在这一瞬间，噗呲一声，一道利箭直直射来从后背穿进了王平贵的心口。
他暴怒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
他不相信，本应该被他刺杀在九霄山下殷远之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
他不明白。
按照他的计划，这殷将军该被他埋伏的杀手解决在九霄山下。
「没想到吧！
你不是让我天天盯着殷夫人吗？我却意外地就和殷将军飞鸽传书联系上了。是我告诉他，这个密室是有蛇道连着山脚的。
这是祖辈用来给我族人逃生用的。
我当年来不及告诉你，如今，却救了我自己的命。」
我一边喘息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平贵捂着心口的利箭应声倒地。
他口吐鲜血浑身抽搐。他不甘心地瞪着我，却已经无力回天。
这个被我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男人，他死了。
此时此刻我看着他，仿佛大梦初醒。
「这手镯，你该还我了。」
在王平贵临死前，我从他的怀里拿回了属于我的嫁妆——那只缠着灵蛇的黄金手镯。
我曾在郑医生的家里看到过另一只灵蛇手镯。
那是郑医生的父母在伦敦拍卖会上拍得的。
苗疆的神明其实一直保佑着我。
如今，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割断了所有罪孽的过往。
我知道神明还会送我回去的。
送我回我应该回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