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炎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我们的尊上似乎被女人绊住了脚,甯止兄你怎么看。”

    守墓的男子听到叫他,表面并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并不关心,而事实上他同样作为十二总司的其中一个于情于理都不该平静无波,特别是当下针对他们的下一步准备而言。

    他短暂性地目光离开墓碑,神情已从无限温柔转为冷漠,为温润平和的相貌平添一份霜寒。

    甯止避开苍炎的话题,转而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没心情跟他打哈哈,只关心过程导致的结果会变成什么。

    苍炎转到墓碑前,意有所指地安慰他道:“别心急嘛,水已经被我们搅浑了,没那么容易平息的,我们要做的已经做完,接下来只需要静观其变,伺机而动,适当的时候填一把火而已。”

    “小妖言道尊上所受的不过轻伤,我们的机会真的大吗?”甯止忍不住担忧,内里却隐藏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纠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青城派一干人的命总不好白白浪费吧,不管他是轻伤还是重伤,此次必定难逃一劫。”苍炎目中凶光毕露,似蛰伏多时的野兽,等不及要享受收获猎物的快感。

    “甯止兄,反正我们已经谋筹那么久,而今序幕已然拉开,何妨再多等一等呢。”好戏很快就会上演了。

    “你再陪陪舞裳,我就先行告辞了。”分享到消息后苍炎没再肯逗留,带着自己人离开。

    孤坟前独留甯止形单影只。

    “舞裳,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好。”甯止温柔地安抚着墓碑,动作轻柔,就像在抚弄着爱侣的丝发,凉冰冰的石碑却是那样的不解情意。

    她早就死了,被埋在这里,生前作为一只魔,死后他却为她立起一座墓碑,凡人的悼念方式妖魔是向来不用的,死便死了,或尸骨不存,或被吸纳利用,吞食命丹血肉,成为别人的养分,

    可甯止却不忍心,与他相处多年的爱侣以那样的方式消失,她不得好死,他却要好好安葬她,即便坟墓中并无尸骨,空荡荡的,只有他一腔思念寄存。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很快就要付出代价了。

    ……

    颜欢和祁夜照幽相伴回到屋子里,屋子里白天活动不开脚,晚上睡觉抻不开腿,尤其像祁夜照幽堪比巨人的高度。

    “道君,只有一张床,你睡床吧。”颜欢客气礼让道,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男人便躺上了,一点不带犹豫的。

    啊这,颜欢好不尴尬,对男人的毫不谦让咋舌,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人设下限,莫非哪里出错了。

    颜欢细细回想,《仙魔道》这本书她没完整看过,只粗略扫过几眼,便因为事情搁置下来,只知道男女主认定以及大致的梗,细节剧情方面完全不了解,莫非其中有什么曲折?

    唉,颜欢叹气深感穿书需谨慎,穿一个不大看过内容的书就更得谨慎了。

    她顾不得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

    屋内的烛光熄灭,颜欢缩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瞅着霸占她整张小床的人,准备等他入睡后便行动,不然一动作很容易惊动到他的,修仙的耳力比凡人可要强得多。

    她尽力装作呼吸均匀的样子,可地面实在又冷又硬,还有一股潮湿气,总之难受的她坐卧不安,每分每秒度日如年。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说客气话了,跟大块头挤一挤也好呀!

    颜欢伴随着煎熬在心里默默数数,直到数到一百整,估摸着差不多后,轻轻翻身起来,摸出怀里揣着的铜漆小圆盒,外加两块打火石,只待擦啦一下。

    据卜中庸介绍说,此招魂引香乃由奇树万里芝所凝结提取而来,万里芝顾名思义,其香可传万里,由此可见威力,材料珍贵异常,寻树不易,取香不易,左不平可谓下了血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颜欢蹑手蹑脚点燃香,香燃起来那一刻瞬间屏住呼吸,紧紧抿住嘴巴,除眼睛耳朵外不漏别的孔一丝气,由于过于激动险些烫到自己,盒内香引燃烧开,她盖上盖子,生怕一点明光给人晃醒,好在盖子上备有数个小孔,正好使烟香缕缕飘出。

    不到一会儿传遍整个屋子。

    颜欢把盒子放在一边,靠近床沿,心里盘算着摸到乾坤镜后撒丫子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沧月宗,交给左不平换到解药,然后她就天高任鸟飞。

    然而下一秒不可能的事发生了,床上的男人竟然翻了个身,他还能翻身?竟然没有因招魂引而陷入昏迷状态?!

    怎么可能……

    颜欢惊恐地蜷缩起手脚,活像某种受到刺激包裹起自己的小动物。

    什么情况,卜中庸难道骗她?可骗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搞不好都会暴露的。

    那便是这香没有他吹的那么厉害,卜中庸果然不中用。

    颜欢进退两难,憋死憋的辛苦,可又不想轻易放弃,万一谢修远修为高需要的时间长一点呢,她再多等一下下就行了呢。

    她保持姿势不动,等到又过一会后,她的脸皮已经开始涨红,本能驱使她再次展开行动,可没等触碰到人他就又动了动身,跟故意折磨她一般,告诉她他没沉眠,若妄动则必醒。

    颜欢不可置信,心里直爆粗口,差点绷不住,发挥坚韧不拔的毅力,发个屁啊,不行,再继续下去会出人命的。

    颜欢转个圈,向着门口,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然后打开走出去,再快速合上,整个过程落针可闻,跟着跑出一段距离,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嘴里得空发出一声c开头字音,直呼假药害人不浅。

    哎呀,她突然暗叫一声不好,光顾着自己出来,那个香盒子还在里头呢,算了,事已至此总不可能再回去拿,明天早上再说吧,又想把卜中庸喊出来臭骂一顿,乌漆嘛黑的鬼晓得到哪里找他,屋子也回不得,万一闻到香药倒自己可不好,只好先在外面对付一晚。

    颜欢在周围找来两条绳蔓,在两棵树间做成个简单的吊床,舒舒服服躺上去,虽然简单可比睡硬地强得多,耳听得草丛里的虫鸣声,随着吊床的摇摇晃晃不知不觉跌入梦乡。

    屋内,祁夜照幽装够样子懒懒起身,未及点灯便发现那盒招魂引,他却并未轻举妄动,此香他虽未用过却见识过,威力诚然不小,此香虽稀有,魔域中也曾有使用过的,不知用何种手段得来,用于他人,予取予求。

    修为低的一用一个中招,修为高的比如他,才能险险躲过。

    招魂引还未燃尽,祁夜照幽拿起盒子,稍稍一用力连盒子带香捏成齑粉,毁的一干二净。

    来到屋外寻摸到那抹娇俏身影,呵,竟然还有心情睡觉,而且,睡的还挺香。

    祁夜照幽感叹少女拿的起放的下之余,继而发现她睡在什么地方上,嗯?这吊床挺不错。

    ……

    第二日,天光转亮,颜欢被头顶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睡在外面就这点不好,她睁开惺忪地眼皮,习惯性地抬手挡了挡光,慢悠悠从吊床起来,这一起来不要紧,赫然看到旁边的两棵树中间竟然多出个吊床,吊床上躺着个人,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

    这男人,怎么总能在她睡醒后给她点刺激!

    “谢道君你这是……?”颜欢不明所以,他莫非睡到一半被烟香味呛醒了?转而也出来外面睡了?不会吧,不能吧,那香可是无色无味致人于假死之物啊,怎么在他身上却反而反其道而行,拜托给她个合理的解释啊喂。

    祁夜照幽眼皮半挑起,神态清明,悠悠荡着吊床,不知是被叫醒,还是早已醒来,姿态慵懒地跟少女打招呼,“颜姑娘,昨晚睡得可好啊。”与其说打招呼更像阴阳怪气的质问。

    颜欢听出没品出味儿来,礼貌性地回道:“谢道君睡得可好啊?”

    “彼此彼此。”

    “……”

    静默一阵后,颜欢拼着落人话柄问道:“谢道君你怎么睡着睡着睡到屋外了。”

    “那颜姑娘又何以同样如此?”果不其然,后者立马回击道。

    “地上太硬,我睡不着所以出来找个别的解决方法,谢道君你呢?”睡地上的有理,那睡床的呢,也有理?

    “本尊嫌床太小,伸不开腿,故亦出来找个宽敞的地方,见你的解决方法倒可行,所以也弄了个来。”祁夜照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除了夸赞吊床出于真心,这女人看来平平无奇,倒挺有想法。

    颜欢哭笑不得,嫌床小为什么一开始要睡呢?让给她不好吗,地上宽敞你怎么不睡地上?

    不行,忍住,不能顶撞,不能冲突,不然不利于发展任务。

    “此物叫什么名堂?”男人在上面悠悠荡荡,享受的很,貌似对身下物很感兴趣。

    “它叫吊床。”

    “哦?吊床,没听说过。”

    颜欢:听说过才有鬼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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