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疯了。

    我拼命拖着妈妈跑,但我不知道能跑到哪里。

    即使走进升降机,彷佛仍然被屋中弥漫的血肉腥膻笼罩,如影随形,不曾在鼻间消散。

    更可怕的是,我居然并不觉得那种气味恶心。

    而是……美味。

    要是能吃上一口,感受血液与脑汁在齿间迸发,味蕾肯定会得到极致的满足,脑中的多巴胺会疯狂释放。

    ——那到底会有多幸福呢?

    我在一片混乱中,夹杂了疯狂的想法。

    说回来,那些血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来不在冰箱放食材,它们压根不可能找到肉。

    “啊,安姨,你家的小蓝雀也不见了?”

    耳边传来邻居的谈话。

    安姨是楼下的邻居,养了一只很标致的蓝鹦鹉。她拿着印上照片的寻鸟海报,到处张贴。

    升降机与大堂到处都贴着宠物失踪告示:成年的金毛寻回犬、蓝猫、英短、贵妇狗……

    “最近的失踪宠物真多啊。”我妈困惑的说。

    “该不会是大楼里有变态虐杀动物吧?”升降机里的邻居阿姨皱着眉头。“我好像听到狗嚎声,正常的狗啊,可不会那样叫。”

    另一个柱着拐杖的婆婆说,“还有好响的嘴嚼声,?嚓?嚓的……阿婆我老了,好久没听过那么大的声音。”

    那些肉块……那些从卵中跑出来的外星生物都做了什么啊?我惊恐地抓住心口。

    “囡囡,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妈妈担忧地看着我。

    “嗯,我……我没事。”我努力冷静地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妈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处置那些肉块——报警也好,打电话给研究机构也好。

    总之,不能再放任下去。

    妈妈犹豫地说,“你把孩子们都丢下了,不太安全吧?”

    我忍不住扬起声音,“妈,那不是我的孩子!”

    “那要是别人的孩子就更不能丢下呀。”妈妈却更不乐意了,立刻拉着我想要回头走。“如果别人的小孩出了什么事,你良心能交代吗?”

    我顿时脸色都变了,死死扯住她。

    要是她继续跟那些吃肉怪物待在一起,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是、是我的孩子。”我还是虚弱地承认了。

    “到底是哪样?”

    “是我的、是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个古早八点档的渣男似的,心虚地承认着血缘关系。

    “那我们就回去!”我妈一把抓起我的手。

    救命!

    我急得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说,“我……我肚子很不舒服,想去看医生。”

    ……靠!

    我这么一把年纪,用得最顺手的居然还是小时候装病那套。

    “那也得先找人去照顾那些孩子啊。”

    “妈,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妈皱眉头看我,像在责怪我的不负责任。

    但她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好吧,我们开车去医院,然后赶紧回家……把婴儿丢在家不管犯法啊囡囡。”

    “……唔嗯。”我含糊的应了。

    ——那几个东西是不是人类婴儿还两说。

    我妈飞快的掏出了老旧的手机,拦了出租车把我送去急诊室——她还在用iPhone 6s,哪怕它都老得要跑不动了。

    “上车吧,囡囡。”我妈摸着我的头说。

    她刚才还欢天喜地抱着“孙辈”类的肉块,但幸好我才是她的宝贝。我暗地觉得开心。

    “妈——”我抱住妈妈撒娇。

    “这么大的人了。”我妈很无奈的说。

    我们来到医院的接待处。

    “来看急诊的。”我回避着别人的眼神。

    “啊,您不是前一阵子在我们这里生了孩子吗?”护士小姐笑容满面,“我记得您啊,三胞胎可是很少见到的——照顾起来很辛苦吧?”

    我愣了一下,内心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妳……妳大概认错人了吧?”

    宁安医院是私人医院,有名的薪资高,工作清闲,算得上是这一带比较服务周到仔细的富人医院。

    想当然的,里面的员工记性都很好。

    但这根本不合理,我才二十五岁,连工作都是数年前才开始,身边又没有男人,怎么可能生过小孩。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弹出了一条银行卡信息:本月信用卡费用已经自动转帐缴清。

    我打开一看。

    居然有一笔从没见过的大额付帐:宁安医院妇产科,三胞胎剖腹产费用,手术室费、器材费、营养费……一大堆眼花撩乱的项目。

    我脑子空白,在原地足足呆滞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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