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明淮波看着神色黯淡下去的女儿，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钰丫头她何时喜欢上了炙儿？
关燕倒是没注意到自家女儿的情绪，此刻她脑海中一心想着搜罗哪些名门闺秀是炙儿所形容的。
思来想去，她觉得炙儿一定是在说谎，名门闺秀大多不都是这种娴静内敛的性子吗？
“炙儿，你说的也太笼统了，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
明淮波的手在桌子下悄悄拉扯她，想要她不要再问了，看看你心爱的女儿都快哭了。
关燕皱起眉看向扒拉她的明淮波，毕竟是多年的老夫妻，关燕倒是读懂了让她闭嘴的意思。
明炙并未答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酒过三巡之后，关燕和明钰在明淮波的暗示下离开了。
在他们三人离开之后，明炙抿了下唇，他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明怡月三人。
“叶叔叔，在接你们来得前几日，我曾收到你的一封信。”
“但我还未打开，信就不小心被淋上了墨汁，里面乌黑一片，无法再辨认，那里面可写了什么？”
叶子轩一怔，他就奇怪为何他寄出了信明炙还会派人来接他们，原来其中还出了这档子事。
事已至此，信里的内容也不好再提。
他摆摆手，“害，没什么大事，炙少爷不必挂怀。”
明炙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对了，你们来丰京城一路可还顺利？”
谢婉道：“炙儿，我听子轩说来接我们的人是暗阁中人，他们行事作风实在是有些...狂放不羁。”
“暗阁虽然名声不好，世人都说他们只要钱给到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正是这一点，我便知道暗阁是值得信任的，他们训练有素武艺高强，护送这种事也是经常干的。”
“云城距离丰京城太过遥远，只有让暗阁护送我才放心。”
谢婉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至于狂放不羁，我猜是有位不该去的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叶子轩道：“没错，正是暗阁少阁主，苏千秋，他在路上遭遇埋伏，深中剧毒，还是角角救了他。”
“哦？”明炙眉梢抬了抬，视线落在明怡月身上。
“角角还懂医？”
她内心一阵郁闷，叶叔叔的话也有点多了，她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运气好罢了。”
明炙见她眼神闪烁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道：“正巧我又以为朋友医术高明，角角和叶叔叔可以与他交流交流。”
明怡月没兴趣，但叶子轩兴趣很大，他略有些激动，“是哪位名医？”
“许老先生。”
叶子轩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是那位师从医仙，三十岁就成为太医院提点的许老先生？”
明炙笑着点头，“正是，如今太医院里来了一批新医正，许老先生正在给他们培训，若叶叔叔想去，我可以前去游说一二。”
“那可太好了！”叶子轩压抑着激动的心看向角角，“角角，你和我一起吧。”
明怡月眼皮跳了跳，但见叶叔叔这么开心，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无奈地点了点头。
谢婉也为他开心，子轩为了她们母女俩付出太多了，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草药，她如何能在此时提出要离开的消息呢。
明炙笑吟吟地看向谢婉，“婉姨，我知你从前在丰京城有许多不好的回忆，但我既然将你们接回来了，便一定会让你们过得舒心，若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明炙说这番话时，眼睛闪亮亮的，看得谢婉心肠软了又软。
谢婉发自内心地笑了，“多谢炙儿。”
明怡月看着娘亲和叶叔叔两个人已经被明炙所打动，她心中的危机感又加重了几分。
明炙将目光放在最后一位身上，但却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
明怡月的心无端漏掉了一拍，她猛地想起前世，她记得前世明炙对她们三人并没有这样的热情周到，反倒是那时候的她和叶叔叔都满心期待地要入丰京城，就算娘亲她内心并不想，但见他们二人欢喜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和叶叔叔包括娘亲打心底里都很喜欢明炙，而明炙也看得出来他们心中所想，所以他也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话来。
如今，她并没有前世那般热络，这反倒让明炙心中不喜。
想到此，明怡月主动搭话，“兄长，你变得比小时候更厉害了，角角很佩服你。”
此话一出，明炙嘴角勾了勾，眼中浮现几分笑意。
“有兄长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她知道此时的明炙心中对她仍保留着小时候相伴的情分，这点微弱的兄妹之情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若兄妹之情没有变质，若明炙永远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明怡月也很愿意和他做一对普通的兄妹。
毕竟，有这样的哥哥真得很不错。
明怡月用力地点了点头，“别人一定很羡慕我有这样的亲哥哥。”
明炙笑了笑，这样才像小时候那个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妹妹。
*
暗阁。
深夜，苏千秋正端坐于案前，他的面前摆着一盏小夜灯，此刻他正奋笔疾书，他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大段文字，并在旁边画了一朵奇怪的紫花，若明怡月在此，便能发现此话正是她用来解百花残那种。
苏千秋满意地放下笔，这段时间他得让那两名伤已经痊愈的暗阁弟子带头去寻找这种奇花，就在前几日，他的来带来了他想要的奇花，苏千秋又让阁中的毒医研究了一番。
他负责整理记录于册。
不知不觉中，眼前这本他用来记录所见所闻的以及各种奇珍的书已经写了快有两个手指那么厚。
待墨迹干了之后，他合上了这本本书，看着空白的封面，他便想为其取个名字。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蹦出一个声音来。
“千秋百科大全。”
苏千秋想到这里，只觉得有些好笑，但转念一想，这名字挺霸气，他辛辛苦苦收集整理来得，就应该以他的名字命名。
苏千秋洋洋洒洒写下六个大字之后，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算算时间，明江之这家伙也该给他付尾款了。
女子闺房内，明怡月靠在谢婉怀中，她轻声开口，“娘，你打算何时和兄长说我们要离开？”
谢婉一怔，她有些难为情地说：“我看得出来炙儿对于我们的到来很开心，并且你也看到了他对我们照顾有加，我又是他半个长辈，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况且，你叶叔叔才刚去太医院旁听一日，我不忍心破坏他的兴致。”
明怡月感受到娘亲的动摇，她知道若不是她明炙不会对娘亲和叶叔叔怎么样，可她若留在明炙身边，她真得害怕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况且，留在这里她不开心。
许是察觉到女儿的异样，谢婉语调温柔，“角角，你好像很抗拒炙儿，在他面前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
“虽然娘亲有所动摇，但只要你不想留在这，那娘亲就陪你一起走！”
明怡月在谢婉怀中磨蹭了几下来表达自己的开心。
“我明日就找机会和炙儿说，至于你叶叔叔咱们不管他。”
明怡月的心瞬间轻松起来，她坐直了身体，往后躺在床上，伸开双臂，以一个舒服的大字型躺在那里。
谢婉笑着摇了摇头，“到时候我们就去海城，我重操旧业，争取一年卖上五万条鱼！”
明怡月睁开眼睛，眉梢舒展，嬉笑道：“那你就是海城的鱼王！”
“那你还能弄个鱼公主当当。”
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笑得好不开心。
明府，明炙上完早朝回来，门口永远能看见明钰的身影，但自从那日他委婉地拒绝之后，明钰便不再如往常那般了，对于明钰他是当做妹妹来看的，既是当做妹妹，那不该有的心思便不能有，这样对谁都好。
明炙换下官服，他今日不用去翰林院，也不用去给小皇子小公主们授课，他用过早膳小憩了一会，便准备在府内处理一些公务，这时门口传来谢婉的声音。
“炙儿可方便？”
“婉姨请进。”
谢婉走了进来，看着正低着头忙碌的明炙，她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炙见谢婉一直没开口，便放下了手中的公务，抬起头，“婉姨不妨有话直说。”
谢婉呼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炙儿，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这些时日很感谢你的照顾只是我在小地方呆惯了，丰京城不太适合我。”
明炙闻言眉梢抬了抬 ，他有些疑惑，“可是江之哪里照顾不周？”
谢婉连忙摇头 “不，是我的问题。”
明炙见她似乎心意已决，他忽然想到了之前那封未打开的信，“那封信的内容是不是就是拒绝来丰京城？”
谢婉默认。
“婉姨对我有抚养之恩，我本以为将你们接来丰京城你们会很开心的，结果我好像是好心办了坏事。”
“婉姨见到你如今这般年轻有为也是打心底为你感到开心。”
明炙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婉姨如此坚持，我也不能强留，只是，角角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谢婉点了点头，“角角在云城自由自在惯了。”
明炙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向来是一个感情淡薄的人，可也只有明怡月他是记了很久的，小时候的她白白胖胖一个，长得非常可爱，就连当时很讨厌这种小孩子的他在见到明怡月时心中也是满满的喜爱之情。
后来，明炙觉得应该还是明怡月小时候就与别人不一样，她乖巧可爱，聪明懂事从不大哭大叫，且非常的粘他。
奶娃娃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当时因为母亲和父亲经常吵架而心情不好的小明炙都舒心了不少。
小时候的明怡月不是扎着两个小辫子，就是就是将两个小辫子团成团，看上去像两个可爱饱满的丸子，所以她的小名叫角角。
后来她五岁时，明府遭到了仇家的暗杀，谢婉带着两个孩子出逃，明炙的性子从那时起便阴沉了起来。
以至于小小的明怡月蹲在他旁边怎么哄都哄不好，可那时十岁的他又如何知道死去的也是眼前这个五岁小女孩的家人呢？
他记得自己猛地推开了她，大叫道：“你当然不伤心了，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爹的女儿，不是我的妹妹！”
小小的女娃娃呆住了，她的眼睛渐渐变红，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过了许久，一道委屈又坚定的奶音响起，“我是你的妹妹，是爹和娘的女儿。”小怡月说完这句话后便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明炙心中很难受，可那时的他自尊心很重，且又处在家破人亡的封闭阶段，他谁都不想理，他也不想再留在云城了。
他没有理她，一个人跑了回去，第二天他就悄悄离开了，可离开的时候还是被明怡月发现了，她追上他，拉着他的手，也不计较昨日的不愉快，只道：“哥哥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抛弃角角？”
小小少年一脸倔强，他冷着一张脸不肯松动，“我要离开，且永远也不会回来。”
明炙甩开了明怡月的手，“你回去吧。”
就这样十岁的少年一个人离开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分离，明炙不能忘记当时的情景，这也是他生出想要将明怡月接过来的想法，他想要补偿她。
“婉姨，我还是想说一句，若你们选择留在明府，我可以为角角找到顶好的夫家。”
此话一出，谢婉也有些动摇，可又觉得以女儿的性子她是不会这么早就嫁人的。
“若你们觉得住在明府不方便，我在城西也有一套房子，你们大可以搬过去。”
谢婉还是拒绝了，“炙儿，我...”
明炙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必再说下去了，他缓缓道：“我明白了，婉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见他如此说，谢婉心中轻松许多，“后日便出发。”
“好。”
谢婉退了出去，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明怡月。
明怡月脸上洋溢着自由明媚的笑，只要离开丰京城上辈子的事绝对不会重演。
钰丫头她何时喜欢上了炙儿？
关燕倒是没注意到自家女儿的情绪，此刻她脑海中一心想着搜罗哪些名门闺秀是炙儿所形容的。
思来想去，她觉得炙儿一定是在说谎，名门闺秀大多不都是这种娴静内敛的性子吗？
“炙儿，你说的也太笼统了，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
明淮波的手在桌子下悄悄拉扯她，想要她不要再问了，看看你心爱的女儿都快哭了。
关燕皱起眉看向扒拉她的明淮波，毕竟是多年的老夫妻，关燕倒是读懂了让她闭嘴的意思。
明炙并未答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酒过三巡之后，关燕和明钰在明淮波的暗示下离开了。
在他们三人离开之后，明炙抿了下唇，他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明怡月三人。
“叶叔叔，在接你们来得前几日，我曾收到你的一封信。”
“但我还未打开，信就不小心被淋上了墨汁，里面乌黑一片，无法再辨认，那里面可写了什么？”
叶子轩一怔，他就奇怪为何他寄出了信明炙还会派人来接他们，原来其中还出了这档子事。
事已至此，信里的内容也不好再提。
他摆摆手，“害，没什么大事，炙少爷不必挂怀。”
明炙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对了，你们来丰京城一路可还顺利？”
谢婉道：“炙儿，我听子轩说来接我们的人是暗阁中人，他们行事作风实在是有些...狂放不羁。”
“暗阁虽然名声不好，世人都说他们只要钱给到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正是这一点，我便知道暗阁是值得信任的，他们训练有素武艺高强，护送这种事也是经常干的。”
“云城距离丰京城太过遥远，只有让暗阁护送我才放心。”
谢婉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至于狂放不羁，我猜是有位不该去的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叶子轩道：“没错，正是暗阁少阁主，苏千秋，他在路上遭遇埋伏，深中剧毒，还是角角救了他。”
“哦？”明炙眉梢抬了抬，视线落在明怡月身上。
“角角还懂医？”
她内心一阵郁闷，叶叔叔的话也有点多了，她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运气好罢了。”
明炙见她眼神闪烁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道：“正巧我又以为朋友医术高明，角角和叶叔叔可以与他交流交流。”
明怡月没兴趣，但叶子轩兴趣很大，他略有些激动，“是哪位名医？”
“许老先生。”
叶子轩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是那位师从医仙，三十岁就成为太医院提点的许老先生？”
明炙笑着点头，“正是，如今太医院里来了一批新医正，许老先生正在给他们培训，若叶叔叔想去，我可以前去游说一二。”
“那可太好了！”叶子轩压抑着激动的心看向角角，“角角，你和我一起吧。”
明怡月眼皮跳了跳，但见叶叔叔这么开心，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无奈地点了点头。
谢婉也为他开心，子轩为了她们母女俩付出太多了，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草药，她如何能在此时提出要离开的消息呢。
明炙笑吟吟地看向谢婉，“婉姨，我知你从前在丰京城有许多不好的回忆，但我既然将你们接回来了，便一定会让你们过得舒心，若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明炙说这番话时，眼睛闪亮亮的，看得谢婉心肠软了又软。
谢婉发自内心地笑了，“多谢炙儿。”
明怡月看着娘亲和叶叔叔两个人已经被明炙所打动，她心中的危机感又加重了几分。
明炙将目光放在最后一位身上，但却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
明怡月的心无端漏掉了一拍，她猛地想起前世，她记得前世明炙对她们三人并没有这样的热情周到，反倒是那时候的她和叶叔叔都满心期待地要入丰京城，就算娘亲她内心并不想，但见他们二人欢喜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和叶叔叔包括娘亲打心底里都很喜欢明炙，而明炙也看得出来他们心中所想，所以他也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话来。
如今，她并没有前世那般热络，这反倒让明炙心中不喜。
想到此，明怡月主动搭话，“兄长，你变得比小时候更厉害了，角角很佩服你。”
此话一出，明炙嘴角勾了勾，眼中浮现几分笑意。
“有兄长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她知道此时的明炙心中对她仍保留着小时候相伴的情分，这点微弱的兄妹之情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若兄妹之情没有变质，若明炙永远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明怡月也很愿意和他做一对普通的兄妹。
毕竟，有这样的哥哥真得很不错。
明怡月用力地点了点头，“别人一定很羡慕我有这样的亲哥哥。”
明炙笑了笑，这样才像小时候那个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妹妹。
*
暗阁。
深夜，苏千秋正端坐于案前，他的面前摆着一盏小夜灯，此刻他正奋笔疾书，他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大段文字，并在旁边画了一朵奇怪的紫花，若明怡月在此，便能发现此话正是她用来解百花残那种。
苏千秋满意地放下笔，这段时间他得让那两名伤已经痊愈的暗阁弟子带头去寻找这种奇花，就在前几日，他的来带来了他想要的奇花，苏千秋又让阁中的毒医研究了一番。
他负责整理记录于册。
不知不觉中，眼前这本他用来记录所见所闻的以及各种奇珍的书已经写了快有两个手指那么厚。
待墨迹干了之后，他合上了这本本书，看着空白的封面，他便想为其取个名字。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蹦出一个声音来。
“千秋百科大全。”
苏千秋想到这里，只觉得有些好笑，但转念一想，这名字挺霸气，他辛辛苦苦收集整理来得，就应该以他的名字命名。
苏千秋洋洋洒洒写下六个大字之后，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算算时间，明江之这家伙也该给他付尾款了。
女子闺房内，明怡月靠在谢婉怀中，她轻声开口，“娘，你打算何时和兄长说我们要离开？”
谢婉一怔，她有些难为情地说：“我看得出来炙儿对于我们的到来很开心，并且你也看到了他对我们照顾有加，我又是他半个长辈，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况且，你叶叔叔才刚去太医院旁听一日，我不忍心破坏他的兴致。”
明怡月感受到娘亲的动摇，她知道若不是她明炙不会对娘亲和叶叔叔怎么样，可她若留在明炙身边，她真得害怕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况且，留在这里她不开心。
许是察觉到女儿的异样，谢婉语调温柔，“角角，你好像很抗拒炙儿，在他面前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
“虽然娘亲有所动摇，但只要你不想留在这，那娘亲就陪你一起走！”
明怡月在谢婉怀中磨蹭了几下来表达自己的开心。
“我明日就找机会和炙儿说，至于你叶叔叔咱们不管他。”
明怡月的心瞬间轻松起来，她坐直了身体，往后躺在床上，伸开双臂，以一个舒服的大字型躺在那里。
谢婉笑着摇了摇头，“到时候我们就去海城，我重操旧业，争取一年卖上五万条鱼！”
明怡月睁开眼睛，眉梢舒展，嬉笑道：“那你就是海城的鱼王！”
“那你还能弄个鱼公主当当。”
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笑得好不开心。
明府，明炙上完早朝回来，门口永远能看见明钰的身影，但自从那日他委婉地拒绝之后，明钰便不再如往常那般了，对于明钰他是当做妹妹来看的，既是当做妹妹，那不该有的心思便不能有，这样对谁都好。
明炙换下官服，他今日不用去翰林院，也不用去给小皇子小公主们授课，他用过早膳小憩了一会，便准备在府内处理一些公务，这时门口传来谢婉的声音。
“炙儿可方便？”
“婉姨请进。”
谢婉走了进来，看着正低着头忙碌的明炙，她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炙见谢婉一直没开口，便放下了手中的公务，抬起头，“婉姨不妨有话直说。”
谢婉呼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炙儿，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这些时日很感谢你的照顾只是我在小地方呆惯了，丰京城不太适合我。”
明炙闻言眉梢抬了抬 ，他有些疑惑，“可是江之哪里照顾不周？”
谢婉连忙摇头 “不，是我的问题。”
明炙见她似乎心意已决，他忽然想到了之前那封未打开的信，“那封信的内容是不是就是拒绝来丰京城？”
谢婉默认。
“婉姨对我有抚养之恩，我本以为将你们接来丰京城你们会很开心的，结果我好像是好心办了坏事。”
“婉姨见到你如今这般年轻有为也是打心底为你感到开心。”
明炙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婉姨如此坚持，我也不能强留，只是，角角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谢婉点了点头，“角角在云城自由自在惯了。”
明炙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向来是一个感情淡薄的人，可也只有明怡月他是记了很久的，小时候的她白白胖胖一个，长得非常可爱，就连当时很讨厌这种小孩子的他在见到明怡月时心中也是满满的喜爱之情。
后来，明炙觉得应该还是明怡月小时候就与别人不一样，她乖巧可爱，聪明懂事从不大哭大叫，且非常的粘他。
奶娃娃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当时因为母亲和父亲经常吵架而心情不好的小明炙都舒心了不少。
小时候的明怡月不是扎着两个小辫子，就是就是将两个小辫子团成团，看上去像两个可爱饱满的丸子，所以她的小名叫角角。
后来她五岁时，明府遭到了仇家的暗杀，谢婉带着两个孩子出逃，明炙的性子从那时起便阴沉了起来。
以至于小小的明怡月蹲在他旁边怎么哄都哄不好，可那时十岁的他又如何知道死去的也是眼前这个五岁小女孩的家人呢？
他记得自己猛地推开了她，大叫道：“你当然不伤心了，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爹的女儿，不是我的妹妹！”
小小的女娃娃呆住了，她的眼睛渐渐变红，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过了许久，一道委屈又坚定的奶音响起，“我是你的妹妹，是爹和娘的女儿。”小怡月说完这句话后便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明炙心中很难受，可那时的他自尊心很重，且又处在家破人亡的封闭阶段，他谁都不想理，他也不想再留在云城了。
他没有理她，一个人跑了回去，第二天他就悄悄离开了，可离开的时候还是被明怡月发现了，她追上他，拉着他的手，也不计较昨日的不愉快，只道：“哥哥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抛弃角角？”
小小少年一脸倔强，他冷着一张脸不肯松动，“我要离开，且永远也不会回来。”
明炙甩开了明怡月的手，“你回去吧。”
就这样十岁的少年一个人离开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分离，明炙不能忘记当时的情景，这也是他生出想要将明怡月接过来的想法，他想要补偿她。
“婉姨，我还是想说一句，若你们选择留在明府，我可以为角角找到顶好的夫家。”
此话一出，谢婉也有些动摇，可又觉得以女儿的性子她是不会这么早就嫁人的。
“若你们觉得住在明府不方便，我在城西也有一套房子，你们大可以搬过去。”
谢婉还是拒绝了，“炙儿，我...”
明炙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必再说下去了，他缓缓道：“我明白了，婉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见他如此说，谢婉心中轻松许多，“后日便出发。”
“好。”
谢婉退了出去，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明怡月。
明怡月脸上洋溢着自由明媚的笑，只要离开丰京城上辈子的事绝对不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