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骨见多识广,也不知是何物,只怕有些棘手。”陆悯遥又拿起,摆弄,仔细的模样,好像要找出破绽一般。

    阮君骨道:“有些眼熟,可我此刻记不起。”

    “哦?”

    君骨看着陆悯遥疑问的眼神,慢慢开口解释:“我几年前受过伤,被家里人救回,虽说重获新生,却丢了记忆和一些重要的东西,我此番游历正是想找回丢失的东西。”

    陆悯遥道:“丢了什么?也许我能帮着找找。”

    阮君骨无奈摇摇头道:“忘了。”

    “忘了?那有些难办了!”陆悯遥摸了摸下巴。

    阮君骨道:“无妨,也许多走走,慢慢就能想起来了。”

    “君骨叫我悯遥就好,君骨有字吗?地荒的规矩男子弱冠之年,女子豆蔻,家中长辈或师长为其取字?君骨是未到年纪还是不便告知我,你的字?”陆悯遥之言让她沉默片刻。

    上一世的阮君骨......消散时只有十九岁,师长还未来得及赐字......

    阮君骨开口道:“还请悯遥见谅,阮君骨...无字。那你呢?”

    “我家中无长辈,无师长,自然也无字。”陆悯遥答道,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你的手上是怎么回事?”陆悯遥看着君骨下意识抚摸着左手手腕处,青黑色的好似花纹的刺青。

    “无事,家中规矩,受罚而已。”君骨似是不经意拉紧衣袖遮掩住。

    “你家中规矩怎如此之多?”陆悯遥心中疑问,自己前几天看她说书时,可从未见过她手背处有刺青,这刺青好似有生命一般,顺着手背蔓延,越发明显,欲缠绕上左手食指和中指。

    “这花纹与你有何影响吗?”他目不转睛,心中总觉得怪异。

    “规矩如此,小惩大戒,由我而起的事也该由我平息。”神神秘秘的一句话让陆悯遥默契的未曾追问。

    翌日,日出东方。

    两人便吃过早饭,顺着华裳初所指的方向去往西山。

    “未曾想到悯遥兄的厨艺如此精湛。”君骨咂咂嘴,还在回味。

    “我自小一人长大,若是不会些本事只怕饿都饿死了。”陆悯遥拿着一根路边捡的树枝,到处乱挥,打断路边杂草,乐此不疲。

    “那你此番来此地是为何?”君骨顺着他的话询问。

    “寻亲,我与家人在幼时分散,我想寻他。”他又抽出一根新鲜的狗尾巴草叼在嘴上,反问道:“那你呢?”

    君骨学着他的样子也叼着一根草,嚼着草根。道:“我也差不多,也许是找人也许是找东西。反正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

    “我少时性命垂危,幸得家人救回。只是丢了大半记忆罢了。”

    两人说话间来到西山脚下,山林树荫茂密,日光驱散了瘴气,勉强看清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

    君骨从怀里掏出两方面巾,递给陆悯遥:“期待你能得偿所愿。”

    “是你我二人都能找回自己心中所愿。”陆悯遥接过,正准备遮住口鼻,这面巾还带着几分温热和记忆中熟悉的青竹的香气。

    “不知君骨平时熏何香?”陆悯遥边忍不住拿起面巾嗅了嗅。

    “...我不曾熏香...这面巾是裳初姑娘给的.”君骨被他的举动惊吓。

    陆悯遥听见君骨的话,动作微微呆滞,沉默着快速将面巾带上。

    初始,两人在外围环绕一圈一无所获,商量一番便越往林中深处走去。幽深处植被高大茂密,日光也只能在缝隙中透过,林中外围还有些鸟叫虫鸣,内里却安静不少,除去两人拿着树棍开路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突然君骨一脚踩到滑石,跌倒在地,未曾抓住陆悯遥伸过来的手,翻滚着下山,只差几分撞上粗壮的大树。

    陆悯遥迅速扑过去,一手抱住君骨,一手护住她的头,翻身抵挡,撞到树上,重击之下晃动高树,落叶皱皱巴巴的白色物飘落盖在两人身上。

    陆悯遥关心道:“还好吗?”

    “我还能撑住,你伤的重吗?”君骨扶着头,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吞下喉头的腥甜,说着就要去扒开陆悯遥衣服,检查他后背的伤。

    “我没事,这是什么?”陆悯遥出言阻止,本打算靠在树上缓口气,却抽痛的直立了身子,单手撑在地上,岔开了话题。

    “好似是......蛇蜕!西山竟有如此大的蛇?恐怕已经修出妖丹。”君骨拾起仔细观察一番,得出结论。

    两人扶持着站起身,阮君骨手臂刺痛加剧,脚步踉跄,一股神秘力量拉扯后仰跌落山坡,不等陆悯遥反应,瘴气迅速蔓延,遮盖住她的身影,周边景色也随之转换。

    华裳初这边也出现意外,村民病症突发,本在牢房中嘶吼的诡异村民们突然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挣扎几下,倒地不起。

    地上躺着的村民,猛地伸出长爪,华裳初一闪而过,那村民又直刺自己的喉咙,无了生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华裳初慌了神,又强行镇定下来。双手起决施法,左手从自己眉心处抽出几丝灰色烟雾,用手一挥,布满山洞上空,伴随浓烈硝烟味蔓延,村民慢慢安静。

    等到陆悯遥看清时,周边只剩他一个活物。气压低沉,安静的诡异,处处透漏出不对劲。

    他面色冷凝,轻哼一声,不似常人,一跃数米,从山林中穿行,落到一处山谷。

    此处瘴气更甚,陆悯遥打起十二分精神,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

    他迅速腾空,数条藤曼攻击在他刚站立处,一击不中,追赶而来。脚步踏在高树上,左手成爪,用力一挥,锋利的气斩断藤蔓。一圈过后,落在原处,强劲的气波掀起一阵风浪,驱散四周瘴气。

    陆悯遥专注地探查四周,环视一圈,植被都已枯死,走几步便随处可见动物的尸体,大大小小,毫无规律。他更是不敢放松警惕,却隐隐露出几分兴奋,双目发出幽幽绿光,脚步轻盈,和四周融为一体。

    发带微动,坠着的铃铛却未发出声音,他侧着头,轻轻嗅着。找到了!他露出诡异的笑,身形一闪,几个瞬移,只在原地留下残影。

    高大茂盛的树遮住了西山深处的一切,瘴气浓厚的让人伸出手也不辨五指。可这样的环境正好为陆悯遥提供机会,隐藏在树木背后的他,正死死盯着远处。

    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耳边是翻腾的水声,他一动不动,黑的眼眸慢慢扩展,占据整个眼眶。

    这一刻有耐心的捕猎手,才能捕获猎物。

    跌落的阮君骨掉进一处土坑,昏昏沉沉之间,耳边环绕嘈杂声,突然创世神清冽威严却又温和之声在她耳边响起:

    “梦,你确定要救他?此子诞生必会危祸世间。”

    “君神,你曾教导梦,高位者要无私心无私欲,他未曾诞生如何分辨善恶?”

    又响起另一个女声:

    “甘若恳求君神怜惜我的孩子,哪怕不得飞升为仙。”

    声音渐弱,君骨想倾听但听不清,脑海中浮现蓝黑色的圆状物品。

    ......

    突然阮君骨猛地睁开眼睛,是蛇鳞!是玄冥蛇的蛇鳞!她想起来了那东西是何物了!

    玄冥蛇本是生于冥河,数量稀少,世间罕见,不成族群。如若他侥幸存活,世间怕也只剩下一脉!

    “梦召,灵归。”一瞬间君骨周身仙气四溢,又迅速裹在她的身体里,她身形一动原地消失。

    待到君骨自天而降落到西山中心。周身气势一震,瘴气瞬间消散,遮盖在西山高处的乌云也被驱散。

    高大的树木干枯地只剩下枝干,四散着血迹凝固的动物尸体,一片毫无生机的荒凉之景。东侧的细微动静引起阮君骨的注意,收敛气势,噤声前往。

    此时的陆悯遥正悄悄逼近水声处,一条粗壮的黑色尾巴突面而来,他腾身躲闪。那尾巴追击而来,逼退他数步,陆悯遥俯身冲击,还未碰到,被打到胸膛,重重摔在地上。

    他不怒反笑,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热血翻涌,站起身,只见修长的手指用力勾起,露出锋利的尖爪。

    “正好,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一把钩住再次进攻的尾巴,爪子用力,透过坚硬的鳞片,扎到肉里,又使劲一剜,抓下几片。

    蛇尾吃痛,迅速抽走,陆悯遥正准备追赶,发带震动,带着铃铛,叮叮发响,他侧身一闪,一个巨大的蛇头砸在原处,不待他反应,又张开血盆大口,露着獠牙,扑过来。

    他一脚踩在树上借力,飞踢蛇头,力道之大,撞倒四五颗大树。

    陆悯遥正要好好收拾此蛇,突然听见君骨呼唤,立即收起爪子,装作不敌的模样任其缠绕。

    君骨听见动静急速赶往此处,来时正看见一条巨大的蛇,缠绕着陆悯遥,张开大口,要将其吞下。

    他拿着树枝,以此化剑,直捣七寸,逼得巨蛇松开身子,巨蛇翻滚几下,在两人面前化为了人形。

    她一把接住坠落的陆悯遥将其稳稳地放在地上:“还能撑住吗?”

    陆悯遥抚着胸膛,咳嗽几声“还好,我...”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

    君骨迅速拍了拍他的后背:“坚持一下,待我先解决他。”说着满眼凌厉的走到巨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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