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期末宋以然暗暗决定要考个好的。她把自己目标想的挺高,英语最近开窍了。

    但是冬天昼短夜长,上学晚自习时间却没变,她回家写作业的时间还加长了,导致她回顾像“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期末周。

    身边景象和人物说话干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她每天学习是清楚的。

    考完了。

    第二天就一大早被拉去饭馆工作。

    第一个任务是去菜市场采购菜。

    过年了,大家需求很凶,就早上四点菜市场的大货车拉来一货车菜便宜、量大、好。到七八点了老头老奶奶开始过来买菜,九十点年轻人过来买菜,价格贵且不给你挑,不划算。

    晚上烂渣子烂叶子,叔叔很有职业道德的不要。

    以前购菜的是两个在厨房的叔叔,现在年关了不少“事儿逼”对菜品要求花样多,买什么菜要写单子,年关又忙,其他饭馆争先恐后,就乱了起来。

    带上宋以然余归,帮忙,三点就起来了。

    宋以然懵地像灵魂和身体分开的孤魂野鬼。

    被她叔叔拍门叫醒,拉到卫生间随便刷了个一分钟都没有的牙,被他用冷水逗着拍醒。

    她记得自己要猝死地在大门口等着时,她哥在客厅旁的她视角盲区里发脾气。

    余许南“踹”余归,精神抖擞、理直气壮说你妹都起来了你呢?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起来像什么话……

    余归不信宋以然起来了。

    宋以然被叔喊过去给他看看。

    她心说也要过去给他看看。

    但到底很少很少,几乎没有睡下了又这么早起,脑子里乱乱的想……居然没动。

    以为自己动了。

    叔叔之后来拉她。

    她发现自己傻。

    “……”

    少年怨气很重的起来了,黑黑的柔软的头发微翘,不像平时对事情平平淡淡,知道就这么过的样。穿着黑色外套,里面的白色睡觉的短袖皱着。

    他瘦得穿着黑色略紧的长裤,到卫生间去的背影,头顶上的灯泡格外刺眼发光。

    出门。

    坐的一个小货车。

    余许南按理说坐副座,又想宋以然坐,看着身后凌晨黑色里一脸黑线的余归,想得有人陪他。

    他不坐,不去了,让宋以然陪她哥坐后面装菜的货斗里。

    余许南给孩子戴上她的连衣帽和拉好拉链。

    周围散养的小狗伊始叫。

    余归在宋以然旁边没声,五六分钟后下车,宋以然大着胆子拉她哥手进去。

    至此,期末考的第二天过了四小时,期末考学的东西抛到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在菜市场三四点就忙的好似昼夜颠倒里,挑菜买菜上秤上货写单子,算数,去饭馆择菜打扫卫生,回去躺两小时,起来吃午饭,晚上去饭馆收银接电话端盘子洗碗,回家洗漱。

    比上学还繁杂。

    累的记不起,没多余情绪。

    饭馆最近配那种挂耳朵上的对讲机了。

    余许南发到朋友圈里自豪。

    他事业又更上一层楼!

    余许南的饭馆里大多都是叔叔阿姨,也是不怎么讲究时髦享受的叔叔阿姨,戴着黑色对讲机来来往往配合老板走动的样,像朴实配合老板装叉的人机。

    陈方明任鹏带着文萧生狂笑!

    笑到余归那。

    说放到网上可以当爆笑合集。

    按理说余归会把他们揍一顿。

    他妈这不揍没道理。

    但余归实在太忙了,理都懒得理。

    陈方明不信他们怎么这么累,要早上三点就起来,约了一天就过去。

    提早到两小时半骑自行车赶来。

    他在上他们这都没电梯的学区房楼梯时,灵魂都要飘走的想,他进去就要说他来的这一路灵魂都要飘走了。

    ——他们要是还没起就揍他们。

    跟他们说哎呀这减肥,感觉再减两天能装盒子里,称重不到一斤。

    三点到了,余归和宋以然家灯火通明,宋以然嘴里叼着个牙刷。

    胖子:“……”

    胖子小声嚷:“我的妈,你们这是修仙啊。”

    他不敢置信他们真起这么早。

    想象不到有什么不是厂里的早晚班不是拣快递要搞这么早的。

    胖子没事就爱发群,掏手机要发的时候,被余归踹了一脚。

    而到了路上,一些车辆、菜市场,看到人流攒动,发现人间百态,多得是努力的这点照样起床的普通人。

    宋以然才来这时上手很快。她在以前干过不少事,对适应工作有点经验。陈方明的经验不是跟他们做事干活这方面,似乎就有点难上手。

    他还是玩票的性质,问怎么逛,怎么挑,菜价位在哪,怎么聊人家理你。

    余归被他弄的烦的耐着性子教了好一会。

    胖子终于开窍了。

    胖子打住他话,知道他不耐烦,自己也装不耐烦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干其他的去吧。”

    胖子很活力,跟其他两个叔叔后面了。

    拎菜。

    大妈大叔声音很大,“五十块钱一捆啊,三捆一一百四。”

    胖子:“帮忙拎到外面吗?!”

    大妈瞪着眼:“我哄着你?”

    胖子右手拎一大袋需要他踢踢踏踏不然拦他走路的鸡毛菜,左手拎一大袋蕨菜,好不容易觉得弄清爽结尾的时候,在回去的外面的面包车前。看到宋以然在后备箱清点菜样,余归在给她喂饭。

    他俩像照像机里的像素小人,穿着黑色、黑头发。

    余归拉着她让她别动,快速往她嘴里喂了几口他手里买的胡辣汤。

    宋以然心思和眼还在菜上面瞟。

    ……

    吃的漫不经心的。

    他们背后远离菜市场的建筑大棚,天光熹微,似乎泛着白光五颜六色闪光的景。

    胖子心里咯噔一声。

    他本性见状就有道声音抑制不住地要破腔而出,喊:“卧槽你们干什么呢??”

    起哄嘲笑玩。

    可眼睛里映出的背后又有种五味杂陈的另一面冒出。

    伴随着让人从头窜到脚的电流和鸡皮疙瘩。

    想上厕所。

    胖子后来总结就是他俩这景象过于亲密……

    “卧槽你们干什么呢?”

    胖子边走过去边喊了。

    把专心致志的宋以然吓得一抖。余归也吓着了。

    惊魂未定撇头看是胖子。无语住了:“你神经病吗?”

    余归声音清淡。

    胖子才吓着了,放下两包菜,“卧槽你俩这是干啥呢?”

    他自己补齐问话:“两偷吃呢。”

    他说:“哎呦,宋以然这么大个人还要人喂。”

    胖子没心没肺。

    “……”宋以然瞪目结舌,脸微微红了。

    “起得早现在不吃饿。”

    宋以然又瘦,余归怕她胃不行。

    余归把车边缘一袋子的油条拿出一根直接塞他嘴里:“吃你的吧。”

    宋以然耳朵也红了的摇头不要吃了。

    余归比了两下,勺子转到胖子刚放下油条的嘴里。

    胖子:“……”

    宋以然:“……”

    余归没当回事,“宋以然不吃了。”

    “……”胖子傻愣愣接过。

    他半晌在余归后面像个小喽啰。

    他他妈都多久没变回小喽啰的端着胡辣汤说:“我,我吃然然的剩下的东西好吗?”

    宋以然也有点无助地看余归。

    余归没注意到宋以然,扭头奇怪了一下。

    然后又扭头,这才看宋以然。余归眉目清明问她:“你还吃吗?”

    “……”

    宋以然摇头。

    余归跟陈方明说:“宋以然没吃你吃剩的就行,你不是把她当妹妹吗。”

    胖子:“…………”

    一秒好了。

    同时心里很感动。

    他虽然没被余归认作他也是他妹妹的哥哥,但行动上还是把他当点的。他跟余归玩这么些年,余归也是把他当家人,宋以然也是的。

    他跟余归宋以然好,余归宋以然跟他好。

    嘤嘤嘤。

    胖子感动的把宋以然剩下的胡辣汤吃了。感动的还吃了三大根油条。

    过了会儿,他在车上问还有其他早餐嘛?

    宋以然没话说了。

    坐在货斗上跟菜挤一块,在她哥面对面越来越清晰的五官里,宋以然忽然想到说可是哥你没吃过我剩东西。

    我那些吃不完的你好像都倒了。

    不适传来,宋以然伴随恐慌地忍不住动了动。

    余归跑神后注意到,额角青筋跳。轻声问她:“怎么了?”

    宋以然下车就想把她哥手死死攥着,死死握着。

    ——她握着了。

    余归:“……”

    宋以然近两天有点缠余归。

    没事偷偷摸摸就喜欢把余归手紧紧牵着……

    ……低头看他手的五个指头的骨骼,中指中段细长的格外有点变形,像骷髅。

    哪里不对劲。

    宋以然把这不对劲对到他的这个中指上。

    问她哥这右手中指是怎么回事儿?

    她哥:“……”

    余归其实是宠她的,对她莫名其妙的拒绝不掉就忽视,定睛看了看她手背下他的手。

    他微微诧异了一下。

    后平淡说她不说他都没发现。

    宋以然:“……”

    宋以然神经就发了这两天。好了。

    去饭馆帮忙好几天,余许南中间带他们去参加家长会,期末考成绩出来了。老家里爷爷奶奶打电话让余归带宋以然回去。

    打了好几遍。

    余许南不得不放两孩子回去过腊月二十九。

    提前放他们一天假,用来他们路上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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