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大氅,想起林晚这句话有些酸涩,林存治是怎么一个人,我比他本人还了解他。

    他竟然能骗过系统、骗过林晚、骗过所有人,让他们觉得他会爱我。

    林晚的攻略思路没错,可她不了解他,他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她知道小说中林府的结局,所以她想阻止父亲贪墨一案被揭发,这样一来她又和大理寺卿扯上了关系。

    她顺利的让严辛帮她压下此时,林府贪墨风波在她的谋篡下被掩下。只是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居然没有这段记忆。

    我只记得父亲被关入狱,林府上下被围不得进出,林晚只身去求严辛。

    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怎样完成的任务,她又怎么从严辛那儿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春杏说林晚是被严大人抱回来的,睡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发生了很多事,严大人突然解除了林府封禁,林老爷也被放了回来。

    接下来的事,我也知道了,她完成了攻略任务,我回到了身体里。

    所以完整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的人,就只有严辛。

    我突然想到林晚在同男女主关系日渐亲密后,得知那件大氅就不是莫云深的,显而易见那晚救我的是严辛。

    我打算去找他,春杏得知我要去找严辛,欲言又止面色难堪。这是我醒来第一次出门,外面的消息我一概不知。

    我问春杏,“是不是外面传了什么流言蜚语,你才不想我去找他。”

    春杏抿着嘴,一副被看破的样子,“小姐,你还是离那个大理寺卿远点吧,那种人心深似海又不在乎名声,我觉得你玩不过他的。况且你虽然求他放了老爷,但这种人一个不高兴又会迁怒他人,可怕得很。”

    春杏的话晦涩难捱,我听得云里雾里。大胆猜到,“外面是不是在传我和严大人有苟且关系。”一语道破,春杏也没了矜持,把那些难堪的谣言全与我细说。

    外面传我卖身救父的版本就有好几个,说我不愧是妓子的种,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说上了严辛的床还能活下来,怕不是勾魂阎王被魅鬼勾了魂,说什么的都有。

    可我不相信,林晚做任务会为了救这么一群不想干的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我要亲自去见一见这个勾魂阎王。

    马车行驶在玉京大道上,忽的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婠婠在你面吗?”

    我掀帘望去,对上对面同样拉开帘子的李嘉毓,我同她下了马车,她牵着我进了附近茶馆叙旧。

    “你家前几天的那事真是吓死我了,我跟云深找了好些关系,但都被卡在大理寺卿那关,都怪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他不松口也无能为力。”李嘉毓深感歉意。

    面对她,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了她是这个小说的女主,而我什么也不是。

    我学着林晚的神色和语气说道,“哎呀,小事儿,林府现在不是一样没事吗?毓姐姐不用担心。”

    我宽了她心,看天色也不早了,去大理寺晚了的话严辛怕不在那里,便道:“毓姐姐,我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就不能再陪你了,改天再约哦。”于是起身调皮的朝她挥了挥手,模样灵动明媚。

    李嘉毓笑得宠溺,回了回手,“去吧,改天我来找你。”

    回到马车里,我还沉浸在刚才的状态中,我发现林晚好像成了我的一部分,刚才自然的呈现并不是装的。

    到了大理寺,守门的二位早已跟我这张脸相熟,他们知我来找严辛,主动道:“林小姐,严大人已经回府去了。”

    还是晚来了一步,一个未嫁女子单独去男子府上免不了招人指点。不过我是林婠婠,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再臭点。

    我等在府外,严家的下人正在通传,这是一座新府邸,没有家族传承的底蕴,就像严辛一样,当朝新贵。

    不一会我便被请了进去,正常人家待客都在厅堂,我看着家仆引去的地方……怎么是严辛的内室。

    虽说我不在乎名声,但也不想真的被人辱了清白,我顿在房门外,只听屋内流水哗哗声。

    “你进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我在庭院等他。”说完转身去了庭外的石凳上坐下。

    我背对着那道门,手背贴了贴有些发热的脸颊,春杏跟在我身后,将手上托着的大氅放到石桌上,抱怨道:“小姐你就不该来,他这样分明是在折辱你。”

    我心里一直咚咚咚的打鼓,“别说了,春杏,我这次来只是想把一些事情弄清楚。我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以后不会去招惹这种人了。”

    “哦,你说说我是那种人。”后面传来寒声吓得我背脊一凉。

    起身对上那双星若寒蝉的眸子,他看着我,眼里涌出喜色,又像是要把人吞进去。他穿着玄色轻衫,松松垮垮系着绳结,隐隐露出沾着水汽的肌肉。

    一时忘了自己要来干嘛,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道:“严,严大人,我…….”

    要干嘛来着,林婠婠你要急死人!

    “我,我来还换衣服的。”端着叠得四四方方的大氅挡住自己的脸,面上已经绯红,从前除了林子谦我都没真正接触过其他男子,眼下弄得这般被动是属实意料之外。

    他随手将面前的大氅丢开,慢慢向我逼近,春杏迅速将我拉到她后面,如小兽护犊子般警惕盯着严辛。

    严辛伸了伸腰,脖子发出咔的一声,像是预备接下来的动作,穿过春杏盯着我,慢慢悠悠来了一句,“你跟我进来,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又补充道:“不许带这丫头进来。”

    我心道:“林婠婠不能进去,林晚为了做任务都没走到这一步,你也千万不要糊涂啊。”可我却没办法,今日得不到答案,后面还会继续与他纠缠,倒不如一次了清。

    我安抚春杏让她在外面等着,可以冲动,但是要等我叫她的时候。

    我跟着他进了门,他却突然转头意味不明转头看着我,我满脸问号看向他。

    “婠婠这么大方吗,愿意把我们房中之事拿给外人去看。”

    我没懂他话的意思,自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那房门没关。

    我心跳得厉害,想着林晚之前不也是关关难过关关过,心下一横,视死如归关上房门。

    回头见他已经半躺着坐在了罗汉床上,饶有兴致地看我过去。十步的路我走得异常忐忑,他的目光从我的腰往上游走,到肩再到脖颈,最后我走进停在了唇上。

    现下的氛围诡异至极,我打破寂静道:“严大人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他装作若无其事,“你说,告诉你什么?”

    我硬着头皮继续道:“那日我去找大人,中间发生的一些事,我记不太清楚了,这些事对我很重要,还请大人与我详说。”

    “不着急,你过来坐。”

    我脚下僵住,不知是该坐还是该站着,又听他一声催促,“过来坐。”

    我坐下,他从红木雕花食盒中抓了把纸包糖,放到隔开我俩的小桌上,“吃糖。”

    一个恶人也喜欢吃这种甜腻之物?

    谁要吃你的糖,我大老远的跑来是来讨糖的吗?

    我有些生气,没搭理他,只见他剥开纸皮,自己吃了起来,“你不用担心我下毒害你,尝尝,吃了就告诉你。”

    虽然知道他在步步引诱但我也不敢拒绝,拿起一颗塞到嘴里。

    这味道,莫名有些熟悉,但我觉得很久远,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吃过。

    “熟悉吗?”严辛问道。

    我不解地盯着他,我应该想起什么。

    他见我懵懂的样子,无奈地笑出了声,“林晚说她会删掉这段剧情会让你主动来找我,还说只有让你自己想起那段隐藏剧情,你才会……会……”

    “算了,想不起来也无所谓。”语气里有些失望。

    什么!他知道林晚!

    “严辛……不,严大人,林晚说了什么,我为什么想不起那些事情,还有你说的隐藏剧情。”我有些着急,真相就在眼前,可我却不知道。

    我脑中一片混沌,我应该想起什么,和这糖有什么关系。

    严辛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意,转而又气定神闲道:“想不起来就在这里一直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走。”

    我觉得他有病,我又不是刑犯,他这是在招供吗?

    “严大人,请你自重,你要是不打算告诉我,那我不必多留。”说完就起身欲走,到了门边却被他抢先一步拦住。

    “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能随你去留。”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挣扎着被他攥住的手腕。

    来到这里已经憋屈了大半天,我不敢保证不会被逼成那个疯疯癫癫的林婠婠。

    “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放开!”

    他的力道随着我的挣扎又重了几分,鬼使神差之下,我下口咬了他,这举动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他松了手,“我……”

    他垂眼盯着手背上的乌青牙印,脸上的笑容鬼魅发邪,“没事,你给的就是最好的。”

    我不禁心上一凉,我根本不认识他呀,林晚难道真的跟他有什么故事,林晚你怎么能这样害我!呜呜呜~

    我吓得战栗后退,眼睛润润的快要哭了,可他还是步步紧逼,将我逼至墙角。

    月色透进来,照得他眸色明亮,身上透出一股邪性,如饿狼扑食。

    “桥安街,田家糕点铺你还得记不记得?”

    桥安街?这名字我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我跟我娘进林府前就住在那边。

    他的气势压得我喘不上气,迫使我偏下头,“记得。”

    “你以前在春香楼外散糖你记不记得?”

    “记得。”不过这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宁愿记不得。

    “有个小男孩,把你给别人的糖抢回来还给你,你记不记得?”

    ???

    “嗯…这个,有点记不得了。”

    他哼了一声,无话可说。

    转而又沉了沉性子,贬损了一句,“欺负你的你一个个的都记得住,对你好的就记不住是吧。”

    我反复琢磨着细下想来,好像有这么一个事,不过我当时心里伤心极了,有个男孩把糖还给我被我一把抓起来扔在了他脸上。

    要是眼前这个人说那小男孩是他的话,我不是又罪加一等。下一句他便说道:“我就是那个小男孩,也是林晚要找的隐藏剧情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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