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向冷清的严府突然张灯结彩把府上布置得极为喜庆,严府的丫鬟少做事儿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这可把春杏给忙活坏了,明日就是大婚,这场地还没个满意的模样。

    她坐下歇会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眼睛仍在监工,一会指挥着这不对一会儿又说那儿错了,我看着她憋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到底是谁成婚,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出嫁。”

    “哎哟。”她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当然是我好姐妹结婚啦,可我看你咋一点不着急。”

    我笑道:“我要嫁的是严辛这个人,其他的都无所谓。”

    “可我有所谓。”

    严辛从长廊走来坐到我身边,眼里含着明朗笑意,凑近我耳畔道:“这几天我紧张得觉都睡不好,梦里都是咱俩成亲的画面。”

    春杏噗嗤憋不住笑,眼神回避时不时地瞟眼我们二人,严辛眼睛一瞪她便识趣的找个理由告辞了。

    她近来越发活泼,我与她不再是主仆,她愿跟我来严府我自是欢喜,想起林晚曾让我给她找个好人家,只是像她这样的小孩子性格何时才会有爱慕之情。

    *

    严辛是事前紧张事后从容,而我却相反,红绸铺地一直沿向大堂我看着这一段距离只觉走得太漫长,腿像灌了铅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挪动。

    我心想今天就算下刀子也别想阻止老娘成婚。

    心里有节奏跳着,拜堂时已全然听不见别人说了什么,只记得在严辛的引导走完了所有流程。

    房屋内,我福做帐中,暗暗较劲只觉得刚才表现不算好,“哐嘡”一声严辛已经推门而入,把屋内忙活准备东西的丫头们吓得一惊,我隔着红纱看向外面天色,还没到晚上就这样进来了。

    婆子以为严辛喝了酒赶忙过去扶,他甩了甩手坐到我床边,大掌覆住我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婆子见严辛这般,手忙脚乱欲言又止,只能求助我,“夫人,现在还不到时候,这……怕是坏了礼数。”

    我将手抽了出来,温声哄道:“你先出去应酬,晚上的事晚上在做行吗?”

    他视若无人,将头靠在我肩上蹭了蹭,语气慵懒,“太累了,不想应付那些老顽固。”

    我敛了笑,拍了拍他肩膀,“不行你还是得去,你在官场做事,以后咱们行事作风要收着点,我可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你绝不能有事。”

    严辛闭着眼笑得甜蜜,像抚顺毛的小狗立即起身,“娘子心意为夫自是领会,我先去了,晚上再过来。”

    再回来他已经是满身酒气,脸颊的红攀升到了眼睛两边,倒显得他不似寻常那样危险带有攻击性,反倒有些傻气。

    红罗遮帐翘头案上的蜡烛团成柔和的光晕,我与他对做帐中,彼此的鼻息互相萦绕,严辛鼻尖轻触在我额间慢慢下游,直至嘴唇找到我的唇瓣,两唇相依,情意缠绵。

    松开时只觉头晕目眩,我眼神恍惚的看着他,他手拨了拨我额前的头发,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娘子,安了。”

    我垂目点头,下一瞬房间的灯火全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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