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您快看那,外面起了好大的烟。”圆杏着急的指向远处那黑压压的地方。

    “那里是...城门的方向,遭了!”

    “快,随我进宫。”绿萝拉过一旁的陈清霄,飞快的向外面奔去。

    “殿下,坐马车啊。”圆杏在后面喊着。

    幸亏公主府距离皇宫不远,不过一刻便到了。

    “长姐,城外...”绿萝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我已经知道了。”齐云若站在宫内最高处眺望远方,手里抱着一只小狗,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

    “长姐若有需要,可以吩咐新月,新月定将竭尽所能为长姐分忧。”

    “我给你的匕首可有好好带在身上?”齐云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绿萝摸不清头脑。

    “有的,在这里。”绿萝从腰间接下匕首。

    “你回去吧,不会有事的。”齐云若一眼也没有看向绿萝,眼神坚定的望着城外的方向。

    乘卓诚会给她带来捷报,一定会的。

    硝烟纷起处,乘卓诚举起剑,大声嘶喊着,“杀!”,他回头望向皇宫的方向,义无反顾的冲向妖群。

    走在宫道上,绿萝抬起双手试图感受灵力,“还是没有,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她有些挫败。

    “还有一个法子...”陈清霄在后面幽幽开口道,他的目光有些陌生。

    “什么方法?”绿萝有些惊喜的回头。

    陈清霄拿过她身上佩戴的匕首,一把将刀身拔出,寒光划过他的双眸,“若能将下半段的咒术刻出来,或许会为它附上灵力。”

    绿萝看着刀身那片空白,“可这上半段的咒术是用灵力刻上的...”

    “你我现在毫无灵力,如何刻上这下半段咒术。”

    陈清霄抬头看向上空,也不知他看的是天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解铃还须系铃人。”陈清霄转身看向齐云若的方位。

    两人遥遥相望似乎真的在对视一般,齐云若看着陈清霄在回头看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抱着狗离开了那里,没人知道她打算去哪。

    “谁说必须用灵力才能刻啊。”陈清霄回过头轻笑道。

    绿萝看着打哑谜的陈清霄也没有逼问下去的意思,他似乎看透了什么,不过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不如让她自己发现。

    “不过你为何一直执着救大齐国的百姓,你明知这是一场幻象,如镜花水月般,所做不过徒劳。”陈清霄与绿萝并肩而行,饶有兴趣的开口道。

    “这对你我而言不过镜花水月过眼云烟,但对他人来说,便是亲身经历。”绿萝笑了一下,竟让陈清霄有些看不懂她了。

    “用你的话来说,这叫作做戏要做全套。”绿萝俏皮的眨了下眼。

    “什么?”陈清霄愣了一下。

    “笨蛋,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哎哎,我是真不懂啊,你走慢点嘛。”陈清霄小跑着跟上。

    两人各参透了一部分,却不互相通气,势必要自己探寻另一部分,倒是格外的默契。

    花厅里绿萝拿着一只尖锐的发簪在匕首上小心翼翼的雕刻着,她看向桌面上薄如蝉翼的纸张,一笔一划的仔细临摹咒术。

    一开始还一切正常,可当她刻下最后一笔时,之前雕刻的痕迹便全部消散了,匕首宛如新的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刻了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直到太阳落山才停下。

    “又消失了...”绿萝拿着匕首,狠狠地敲了敲它。

    摇椅上的陈清霄已经睡了好几觉了,他拿开脸上为他遮太阳的书,放到一旁的花盆旁边。

    “你也太有毅力了吧。”陈清霄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调侃道,“要我说,不刻它也不会怎么样,时机到了自然就能出去。”

    他拿起桌上的纸张,端详着自己的字,很不错赏心悦目。

    绿萝一把将一整个糕点塞进他的嘴里,“这下堵住你的嘴了吧。”

    陈清霄嚼啊嚼终于把这个糕点吃完了,“你下次可以用别的堵我嘴。”他用拇指拂过嘴上的残渣,目光炯炯的盯着绿萝。

    绿萝看着面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一时间竟失了神。

    “咳,别瞎说。”绿萝将脸埋进茶杯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情。

    美色误人,她也不能幸免啊!

    “公主殿下,天凉了,该就寝了吧。”陈清霄一把拉过绿萝,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放我下来,让人看到不好。”绿萝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做给他们看的。”陈清霄凑近道。

    不远处圆杏站在那里看到自家殿下拘束的很,以为驸马又逼迫公主了,愤愤不平的低下了头。

    “你瞧,你那侍女眼睛看我都要喷火了,说明我演的很到位嘛。”陈清霄得寸进尺道,他一把将绿萝抱起,起身走向寝殿。

    他绝对没夹带私心哦!他多么阳光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于私心呢,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空间法则在上,看他演的多么敬业啊!

    陈清霄站在蜡烛旁,拿着一把剪刀剪烛芯。

    “今夜!你睡地上!”绿萝抱着被子裹住自己。

    “汪汪。”陈清霄放下剪刀,一个健步冲到床上,十分熟练的躺下了,他不忘揪过绿萝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你好狠的心啊,呜呜呜。”

    他哭唧唧了好一会,绿萝发现他眼眶竟然真的红了。

    “谁让你昨晚说话不算数的。”绿萝坐在床里面狠心不看他。

    “你之前说过给我抱的。”他扭头看向绿萝,红了的眼眶惹人怜爱。

    “我何时说过!?”她怎么不记得她说过,莫不是陈清霄框她的。

    “就在那个跟迷宫一样的法阵哪里!”陈清霄说的铿锵有力,有鼻子有眼。

    竟让绿萝有一丝心虚,她想起来了,当时的确说过可以给他抱,不过当时他被控制了!

    “那是因为你被控制,不作数!”

    陈清霄蹭的一个挺身就起来了,满脸震惊她居然说话不算话,后又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真不作数?”

    “不...不作数!”绿萝错开眼不看他,只悄悄偷看他一眼。

    “那我去地上睡了。”陈清霄可怜巴巴的在地上铺好褥子,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背对着床榻。

    蜡烛已经燃尽了,屋内变得漆黑,绿萝躺在床榻上,翻过身看向陈清霄,见他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你冷吗?”

    陈清霄睁开眼,看向地面,开口道:“冷。”紧接着他将自己裹得更紧。

    “要不....”绿萝话还没有说完,陈清霄就起身躺回床上了。

    “好。”陈清霄心满意足的抱着绿萝。

    “嗯?你身上一点都不冷啊!”绿萝看着面前的人,手掌放在他的胸膛上。

    “我冷,我冷的都要死了。”他紧紧的抱着绿萝。

    绿萝感受着他跳动的心脏,也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身。

    黑暗中陈清霄勾了勾嘴角,两人贴的更紧密些。

    陈氏家训第一条,会哭的男人有老婆抱。

    陈氏家训第二条,心疼男人是倒霉的第一步。

    绿萝困得迷迷瞪瞪的时候隐约听见陈清霄说了句什么,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很快就陷入梦乡。

    果然,人在睡觉的时候也很脆弱,绿萝之后简直悔不当初!

    陈清霄像个夜猫子一样一晚上都不带困得,也许是白天睡得足够多的缘故。

    他方才问绿萝可不可以亲亲,她答应了,他很开心。

    虽然她当时意识不清醒,也算是答应了吧。

    陈清霄把玩着绿萝的头发,在指间绕啊绕,放到鼻尖嗅了嗅,好香。

    绿萝根本不知道身旁的这个人多么危险!居然还能安然入睡。

    他俯下身啄了啄她的嘴角,最后满心欢喜的躺下了。

    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一月,大齐国堪堪将妖群逼退,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卷土重来。

    “长姐,为何这些妖一直攻打大齐国?”

    “传闻大齐国境内有一枚大妖的妖丹,”齐云若顿了顿,她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又接着道,“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的。”

    “仅凭这一点,便可引得万妖潮吗?”

    齐云若看了绿萝一眼,继续侧卧在软榻上,“这枚妖丹大有来头,乃是上一任妖君的妖丹。

    “听闻那上任妖君是一条金眸赤蛇,生来便带着强大的血脉压制,且它全身都是宝,有人说他的毒液能毒死方圆百里的植物,若是吞下它的蛇心便可让已死之人起死回生,它的妖丹更不必多说,自是增进修为的好东西。”

    “听着不像真的。”绿萝张开手瞧了瞧自己新染的指甲,很是满意。

    见绿萝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不禁让她起了些许挑逗的意思,“妖丹在皇宫密室里,若你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最好是能毁了它,这句话齐云若没有说出口。

    “当真?”

    “自然。”

    得到首肯,绿萝立马起身就要往密室走去,可还没走出大殿就被齐云若叫住,“且慢,我瞧瞧你的匕首。”

    绿萝有些疑惑但还是把匕首递了过去,齐云若瞧了一眼后没说什么,她的神情有些郁闷,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

    齐云若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去往密室的路上,陈清霄仔细回忆方才齐云若的神情,果然,她似乎在等什么。

    联想着一月前他在宫道上与高楼上齐云若遥遥相望的场景,一丝灵光在他脑中闪过,是了,他知道齐云若在等什么了。

    她在等下半段咒术的出现!

    几千年前的这片土地上的确有一个大齐国存在过,倘若现在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过去发生的事,那么这位大齐国三公主齐新月一定做了什么!

    但很快一个新的问题让他十分困惑,在他看来,现在的齐云若很肯定下半段咒术一定会显现,可她是如何得知的。

    她表现得太过淡定,就像是......

    经历过一般......

    陈清霄越想越深入,就在他快要抓住答案的时候,“砰”的一声。

    “啊疼疼疼。”他一头撞到了墙上。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人在阻碍他寻求真相。

    他抬头看向天,或许在他注视它的时候,它也在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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