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一直都是你的心
9
十六岁生日那年。
父亲给顾昭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她当天穿着漂漂亮亮的定制礼服，却来一个不速之客。
苏易烟，小时候两家关系近经常在一起玩，到后面搬到别墅区后遇到段和辰，两个人就这样认识。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苏易烟是最好的朋友，段和辰也是自己的好的青梅竹马，两家默认了两个人长大会在一起的。
可是，渐渐的段和辰的目光和关注向苏易烟偏移，一个人心里有了偏向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顾昭对苏易烟的感情很复杂，只不过她偶然在学校里听到苏易烟对着别人说她的坏话，她才发现原来她这些在学校里受到的风言风语和那些来没来得及成型的“小型霸凌”都是因为苏易烟。
她没有去找她对峙，当然生日宴也就没有再邀请苏易烟。
结果苏易烟不请自来了还挽着段和辰的手一起出现，顾昭想她当时的神情一定是错愕且慌乱的。
她凑上去想去问怎么回事，段和辰却漠然的移开视线，把她当成透明人。
明明是她的生日宴，她却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尴尬。
顾昭装作无事发生，此后她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着流程，准备切生日蛋糕了她上楼换衣服却听到苏易烟和段和辰的声音。
苏易烟，“段哥哥，顾昭她没有请我，我不请自来不是很难看？”
段和辰满不在乎道：“有什么难看的，她那人性子就那样，娇纵跋扈认为所有人都要宠着她，她是世界的中心，我们凭什么惯着她？等着，她没过多久就会主动过来向你道歉，我们不是屡试不爽吗，从小到大她哪次不这样。”
苏易烟呵呵笑，“还是你了解她，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就是不一样。”
段和辰嫌弃的啧了一声，“如果不是父母，我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还和她出来玩？爸妈说了，我和她联姻后他们不会管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昭悄无声息的离开随手推开一扇门，这里是她家的一处别墅，她很少来这里。
她打算在一个没人的房间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来着。
哭了没多久后一道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大小姐，你还要哭多久？”
顾昭被吓了一跳，惊惧退到门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有什么目的，信不信我喊人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无语，他扶额，“我一直待在这个房间，是陈助让我住在这里的。”
陈助，是爸爸的秘书助理。好像是听爸爸提起过，这里好像有一个被小时候被资助过的对象拿了一些东西过来，后面遇到一些事后就暂住在这里，那个人好像叫什么……宋之洲。
顾昭站了起来，“……哦，是你啊。”
明白是个乌龙后顾昭快速的调整好情绪，同时她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赧，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她居然留下了这么糗的黑历史。
意识到宋之洲想要去开灯她急忙出声阻止，“哎，别开……”她刚才痛哭流涕，眼泪鼻涕留了一脸，现在开简直是置她于死地。
男人似乎怔愣了一会儿，“为什么不能开？”
顾昭生气的跺了跺脚，这让她怎么说？
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很轻的笑了一声，声音很爽朗干净，他朝顾昭扔了一个东西，“喏，我这里有一包纸。”
顾昭很想有骨气的扔掉，但事实不允许，外面似乎已经有人在找她了，她没有逞强快速的把脸收拾干净。
快要出门的时候她透过长廊的灯光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颚角，顾昭转过头最后一瞥。
等到门全部关上后，她脑海里想的却是，这男人还挺蛊人的。
之后顾昭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直到今晚再次遇见了宋之洲。
10
第二天醒来的顾昭眼睛下面一片黑青。
她强撑着身体洗漱换衣服赶往下一个“战场”。
白天她是一个小机构的教培老师，这份工作对她来说相对是一个轻微喘息的机会。
当然这只是对她而言，同办公室的同事每天都在说在这里上班生不如死宛若上坟，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
一停下来她就不断地回想起母亲在海里最后一次绝望而悲情的朝自己最后一次招手，那个时候自己先被好心人给救了回来。
顾昭站在岸边看到不断有人朝母亲抛救生圈，可母亲毅然决然的推开了游泳圈，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个微笑后坦然赴死。
她忘不了，她停不下来，她无数次想要去死，想要去陪母亲。
顾昭不是不清楚她现在的心理有问题，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只能保证她不会危害社会，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但是谁能阻止她伤害自己的权利？
她清醒的明白，她在燃烧自己，她在沉沦，也许只是等某一个契机。
顾昭到楼下发现停了一辆奥迪，由于前二十年的经历她对车很敏感，但这也不是她第一眼就看到这辆车的缘由，而是宋之洲就明目张胆的站在奥迪的旁边。
注意到声响的宋之洲抬起头，“你下来了？”
对于这个见证过她两次人生谷底的人来说，顾昭做不到那么坏，她只是硬邦邦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之洲把手上的早餐递给顾昭，“起这么早没吃早餐吧，我公司就在这附近，顺带给你带一个。”
顾昭皱眉，他们俩什么时候近到顺带带早餐的关系了？
不等顾昭拒绝，宋之洲就开车离开了，临走前嘱咐道：“记得趁热吃。”
顾昭，“……”
最后她还是吃了，不吃白不吃，现在的她可没有浪费的资格。
可直到很久以后顾昭才知道，这个顺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顺路。
11
顾昭依旧做这每天两份工，白天做老师晚上卖酒。
宋之洲也雷打不动的给顾昭送早餐，顾昭拒绝他就改变策略将早餐直接放到她的门口让她拒无可拒。
十次有八次，她都能在酒吧里看到宋之洲，还不是团建，每次都他一个人。
酒吧的人屡屡搭讪他，屡屡失望而归，他都快成为这个酒吧标志性的人了。
顾昭不是傻子，她很清楚宋之洲是为什么。
在看到等的人终于来了，顾昭勾唇一笑灿烂的就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男人似乎僵了一瞬儿，立马皮笑肉不笑道：“我帮你忙，下次我来你可要给我打七折！”
顾昭同样心在滴血，还是咬牙同意，“行，只要你能配合我演好。”
顾昭依偎在钟苣的怀里，这是她在酒吧认识的狐朋狗友，性别为女，但爱打扮成男的在酒吧里面乱晃。
美名其曰喝多了也不怕被捡尸。
两人感情说不上深，但谁有事招呼一声，二话不说就会赶过去帮忙。
这不，顾昭打了一个电话稍微说明了一下子情况钟苣屁颠屁颠的就赶过来了，浑身还打扮的特别的臭屁，简直是顾昭认识钟苣以来她最孔雀开屏的一次。
钟苣暧昧的搂着顾昭坐下，随即在顾昭耳边窃窃私语，“姐妹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来搂你的时候，做吧台的那个男的恨不得杀了我，你看到他那眼神没，恨不得将我凌迟处死啊，你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顾昭不敢去看宋之洲的反应，只能继续演戏娇笑道：“少废话，让你演就演。”
钟苣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昭，“只怕你以后不要后悔，我看得出来那男的对你情根深种啊。”
顾昭没好气的瞥了瞥钟苣，“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钟苣投降，“好好好，你说。”
之后长达半个小时里，顾昭绞尽脑汁的和钟苣表演两个人的深厚情谊。
顾昭最后送钟苣离开，钟去特地找了个能让宋之洲看到的角度轻佻的拍了拍顾昭的屁股。
顾昭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忍耐了许久才没有冲上去暴打钟苣一顿。
回去的路上，宋之洲还是默不作声的跟着顾昭的身后，相比于第一次，这一次顾昭的心情已经平和很多了。
顾昭一直等待着宋之洲上来质问，或者用愤怒，失望的眼神看着她，控诉她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她就等着宋之洲这么说彻底和他撕破脸，她早就对这段时间宋之洲老是围在她身边不爽了。
可宋之洲什么没说，没有一丝的愤怒和厌恶，他只是平静的将顾昭送到楼底下，声音温暖平和，“上去吧，明天你想吃什么早餐？”
顾昭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嗯？什么早餐？”待到一两秒之后，“不用给我送了，以后都不用送了。”
宋之洲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不送，是今天的不好吃吗？”
顾昭有些疑惑宋之洲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只好继续道：“我不喜欢，我要吃早餐可以自己买。”
宋之洲看着她，“我出差过三天，这三天你自己买早餐了？”
“……”顾昭很想开口说我买了，但宋之洲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你别管，反正以后我会买的。”
宋之洲摇头，“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的话？”
12
顾昭不理解，顾昭生气，顾昭暴怒。
他是不是管太宽了，吃不吃早餐跟他有什么关系？
宋之洲总能适时的软和下来给她顺毛，“我不是想要管你，只是之前我受顾叔叔的恩惠才有得今天，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我想要报恩也没处报，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我肯定要尽我所能的照顾好你。”
顾昭磨了磨牙刚才愤怒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她有些不敢看宋之洲亮晶晶，满眼都是她的眸子。
她低头看着脚尖。
“你对我帮助已经够多了，加上先前的五万块你现在给了我至少有二十万了，真的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爸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的，你是他资助的学生里面……对我帮助最多的。”
“那些钱对你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没有顾叔叔就没有今天的我，顾昭，你不用说了……”
顾昭几次想要捅破那层窗户纸，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几次又按捺下来，毕竟他是真金白银的给了自己二十万。
13
半夜，顾昭被热醒，全身都是汗，她小口小口的张嘴呼吸，两颊边被热的潮红。
她清楚的意识到身体出问题了，但她不想起身也不想打电话，只是漠然的闭上眼又陷入沉睡。
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
“砰，砰！顾昭女士你在家吗，在家麻烦回复我们下，开个门可以吗？”
顾昭皱眉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门外似乎一直有人在砸门，她厌烦的转过身，估计一会儿就会离开的。
没成想，没得到顾昭的回复他们越砸越起劲，顾昭感觉自己家的门都要被砸烂了，她听得脑袋疼浑身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手机没有放在身板她也拿不了。
她正忧虑自己的门砸烂房东会来找她麻烦，下一刻一堆人就涌入了她的房间，其中最显眼的是为首的宋之洲，他似乎担心害怕了好久在看到顾昭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
顾昭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宋之洲，她撇过脸不想看宋之洲，宋之洲挡住顾昭，迷迷糊糊的听见宋之洲对那些人说了什么话，那些人就离开了。
整个屋子顿时只剩下顾昭和宋之洲两个人。
气氛有点怪异。
顾昭闭上眼，默默想还好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不就惨了吗？
男人的手掌微凉的盖在顾昭的额头上，“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你也算是会好好照顾自己？”
顾昭不吭声只当做没听见，毕竟能奋不顾身的砸门来找她的，似乎……只剩下宋之洲了。
她原本以后要自己死了发臭才会被发现的。
顾昭被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抱了起来，“……你先睡一会儿，一觉醒来就到医院了。”
顾昭心想你让我睡就睡，哪有那么容易睡着，结果摇晃着她还真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她轻微皱眉一动睁开眼，周围全部都是白色，手上不断传来冰凉的感觉，挂针了。
“醒来了，还难受吗？是不是昨晚半夜就开始发烧了，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医生说是因为长期在发霉的环境下居住导致的肺炎，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咳嗽……那个地方是不能住了，等出院我给你找一个新的地方住……”
一睁眼就是宋之洲絮絮叨叨的声音，关键是从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从头到尾都是很温润平和的，唯独在“发烧没给他打电话”上面有些不满意，很轻微，但顾昭还是感觉出来了。
“……多久能出院？”她就关心这个。
宋之洲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严厉，不过转瞬即逝快到让顾昭以为是一个错觉。
“至少要住院五天，距离要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顾昭挣扎着要起身，“不行，我还没有……”
宋之洲连忙按住她，“我已经让人帮你请假了，你不用担心，我让人帮你解释了，公司肯定不会开除你的，我保证。”
宋之洲的眼神坚定而温柔，看的顾昭有些想落泪，她鼻尖有些发酸，有多少年自己生病都是靠自己一个人撑下去的。
她早就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了。
这样的感觉会让人沉溺其中，她……不能也不敢再继续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每天都跟个苍蝇一样出现在我身边？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就那么闲吗？”顾昭很平静的说完了这些话，原来也没有那么难。
十六岁生日那年。
父亲给顾昭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她当天穿着漂漂亮亮的定制礼服，却来一个不速之客。
苏易烟，小时候两家关系近经常在一起玩，到后面搬到别墅区后遇到段和辰，两个人就这样认识。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苏易烟是最好的朋友，段和辰也是自己的好的青梅竹马，两家默认了两个人长大会在一起的。
可是，渐渐的段和辰的目光和关注向苏易烟偏移，一个人心里有了偏向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顾昭对苏易烟的感情很复杂，只不过她偶然在学校里听到苏易烟对着别人说她的坏话，她才发现原来她这些在学校里受到的风言风语和那些来没来得及成型的“小型霸凌”都是因为苏易烟。
她没有去找她对峙，当然生日宴也就没有再邀请苏易烟。
结果苏易烟不请自来了还挽着段和辰的手一起出现，顾昭想她当时的神情一定是错愕且慌乱的。
她凑上去想去问怎么回事，段和辰却漠然的移开视线，把她当成透明人。
明明是她的生日宴，她却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尴尬。
顾昭装作无事发生，此后她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着流程，准备切生日蛋糕了她上楼换衣服却听到苏易烟和段和辰的声音。
苏易烟，“段哥哥，顾昭她没有请我，我不请自来不是很难看？”
段和辰满不在乎道：“有什么难看的，她那人性子就那样，娇纵跋扈认为所有人都要宠着她，她是世界的中心，我们凭什么惯着她？等着，她没过多久就会主动过来向你道歉，我们不是屡试不爽吗，从小到大她哪次不这样。”
苏易烟呵呵笑，“还是你了解她，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就是不一样。”
段和辰嫌弃的啧了一声，“如果不是父母，我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还和她出来玩？爸妈说了，我和她联姻后他们不会管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昭悄无声息的离开随手推开一扇门，这里是她家的一处别墅，她很少来这里。
她打算在一个没人的房间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来着。
哭了没多久后一道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大小姐，你还要哭多久？”
顾昭被吓了一跳，惊惧退到门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有什么目的，信不信我喊人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无语，他扶额，“我一直待在这个房间，是陈助让我住在这里的。”
陈助，是爸爸的秘书助理。好像是听爸爸提起过，这里好像有一个被小时候被资助过的对象拿了一些东西过来，后面遇到一些事后就暂住在这里，那个人好像叫什么……宋之洲。
顾昭站了起来，“……哦，是你啊。”
明白是个乌龙后顾昭快速的调整好情绪，同时她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赧，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她居然留下了这么糗的黑历史。
意识到宋之洲想要去开灯她急忙出声阻止，“哎，别开……”她刚才痛哭流涕，眼泪鼻涕留了一脸，现在开简直是置她于死地。
男人似乎怔愣了一会儿，“为什么不能开？”
顾昭生气的跺了跺脚，这让她怎么说？
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很轻的笑了一声，声音很爽朗干净，他朝顾昭扔了一个东西，“喏，我这里有一包纸。”
顾昭很想有骨气的扔掉，但事实不允许，外面似乎已经有人在找她了，她没有逞强快速的把脸收拾干净。
快要出门的时候她透过长廊的灯光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颚角，顾昭转过头最后一瞥。
等到门全部关上后，她脑海里想的却是，这男人还挺蛊人的。
之后顾昭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直到今晚再次遇见了宋之洲。
10
第二天醒来的顾昭眼睛下面一片黑青。
她强撑着身体洗漱换衣服赶往下一个“战场”。
白天她是一个小机构的教培老师，这份工作对她来说相对是一个轻微喘息的机会。
当然这只是对她而言，同办公室的同事每天都在说在这里上班生不如死宛若上坟，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
一停下来她就不断地回想起母亲在海里最后一次绝望而悲情的朝自己最后一次招手，那个时候自己先被好心人给救了回来。
顾昭站在岸边看到不断有人朝母亲抛救生圈，可母亲毅然决然的推开了游泳圈，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个微笑后坦然赴死。
她忘不了，她停不下来，她无数次想要去死，想要去陪母亲。
顾昭不是不清楚她现在的心理有问题，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只能保证她不会危害社会，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但是谁能阻止她伤害自己的权利？
她清醒的明白，她在燃烧自己，她在沉沦，也许只是等某一个契机。
顾昭到楼下发现停了一辆奥迪，由于前二十年的经历她对车很敏感，但这也不是她第一眼就看到这辆车的缘由，而是宋之洲就明目张胆的站在奥迪的旁边。
注意到声响的宋之洲抬起头，“你下来了？”
对于这个见证过她两次人生谷底的人来说，顾昭做不到那么坏，她只是硬邦邦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之洲把手上的早餐递给顾昭，“起这么早没吃早餐吧，我公司就在这附近，顺带给你带一个。”
顾昭皱眉，他们俩什么时候近到顺带带早餐的关系了？
不等顾昭拒绝，宋之洲就开车离开了，临走前嘱咐道：“记得趁热吃。”
顾昭，“……”
最后她还是吃了，不吃白不吃，现在的她可没有浪费的资格。
可直到很久以后顾昭才知道，这个顺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顺路。
11
顾昭依旧做这每天两份工，白天做老师晚上卖酒。
宋之洲也雷打不动的给顾昭送早餐，顾昭拒绝他就改变策略将早餐直接放到她的门口让她拒无可拒。
十次有八次，她都能在酒吧里看到宋之洲，还不是团建，每次都他一个人。
酒吧的人屡屡搭讪他，屡屡失望而归，他都快成为这个酒吧标志性的人了。
顾昭不是傻子，她很清楚宋之洲是为什么。
在看到等的人终于来了，顾昭勾唇一笑灿烂的就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男人似乎僵了一瞬儿，立马皮笑肉不笑道：“我帮你忙，下次我来你可要给我打七折！”
顾昭同样心在滴血，还是咬牙同意，“行，只要你能配合我演好。”
顾昭依偎在钟苣的怀里，这是她在酒吧认识的狐朋狗友，性别为女，但爱打扮成男的在酒吧里面乱晃。
美名其曰喝多了也不怕被捡尸。
两人感情说不上深，但谁有事招呼一声，二话不说就会赶过去帮忙。
这不，顾昭打了一个电话稍微说明了一下子情况钟苣屁颠屁颠的就赶过来了，浑身还打扮的特别的臭屁，简直是顾昭认识钟苣以来她最孔雀开屏的一次。
钟苣暧昧的搂着顾昭坐下，随即在顾昭耳边窃窃私语，“姐妹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来搂你的时候，做吧台的那个男的恨不得杀了我，你看到他那眼神没，恨不得将我凌迟处死啊，你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顾昭不敢去看宋之洲的反应，只能继续演戏娇笑道：“少废话，让你演就演。”
钟苣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昭，“只怕你以后不要后悔，我看得出来那男的对你情根深种啊。”
顾昭没好气的瞥了瞥钟苣，“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钟苣投降，“好好好，你说。”
之后长达半个小时里，顾昭绞尽脑汁的和钟苣表演两个人的深厚情谊。
顾昭最后送钟苣离开，钟去特地找了个能让宋之洲看到的角度轻佻的拍了拍顾昭的屁股。
顾昭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忍耐了许久才没有冲上去暴打钟苣一顿。
回去的路上，宋之洲还是默不作声的跟着顾昭的身后，相比于第一次，这一次顾昭的心情已经平和很多了。
顾昭一直等待着宋之洲上来质问，或者用愤怒，失望的眼神看着她，控诉她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她就等着宋之洲这么说彻底和他撕破脸，她早就对这段时间宋之洲老是围在她身边不爽了。
可宋之洲什么没说，没有一丝的愤怒和厌恶，他只是平静的将顾昭送到楼底下，声音温暖平和，“上去吧，明天你想吃什么早餐？”
顾昭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嗯？什么早餐？”待到一两秒之后，“不用给我送了，以后都不用送了。”
宋之洲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不送，是今天的不好吃吗？”
顾昭有些疑惑宋之洲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只好继续道：“我不喜欢，我要吃早餐可以自己买。”
宋之洲看着她，“我出差过三天，这三天你自己买早餐了？”
“……”顾昭很想开口说我买了，但宋之洲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你别管，反正以后我会买的。”
宋之洲摇头，“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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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不理解，顾昭生气，顾昭暴怒。
他是不是管太宽了，吃不吃早餐跟他有什么关系？
宋之洲总能适时的软和下来给她顺毛，“我不是想要管你，只是之前我受顾叔叔的恩惠才有得今天，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我想要报恩也没处报，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我肯定要尽我所能的照顾好你。”
顾昭磨了磨牙刚才愤怒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她有些不敢看宋之洲亮晶晶，满眼都是她的眸子。
她低头看着脚尖。
“你对我帮助已经够多了，加上先前的五万块你现在给了我至少有二十万了，真的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爸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的，你是他资助的学生里面……对我帮助最多的。”
“那些钱对你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没有顾叔叔就没有今天的我，顾昭，你不用说了……”
顾昭几次想要捅破那层窗户纸，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几次又按捺下来，毕竟他是真金白银的给了自己二十万。
13
半夜，顾昭被热醒，全身都是汗，她小口小口的张嘴呼吸，两颊边被热的潮红。
她清楚的意识到身体出问题了，但她不想起身也不想打电话，只是漠然的闭上眼又陷入沉睡。
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
“砰，砰！顾昭女士你在家吗，在家麻烦回复我们下，开个门可以吗？”
顾昭皱眉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门外似乎一直有人在砸门，她厌烦的转过身，估计一会儿就会离开的。
没成想，没得到顾昭的回复他们越砸越起劲，顾昭感觉自己家的门都要被砸烂了，她听得脑袋疼浑身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手机没有放在身板她也拿不了。
她正忧虑自己的门砸烂房东会来找她麻烦，下一刻一堆人就涌入了她的房间，其中最显眼的是为首的宋之洲，他似乎担心害怕了好久在看到顾昭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
顾昭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宋之洲，她撇过脸不想看宋之洲，宋之洲挡住顾昭，迷迷糊糊的听见宋之洲对那些人说了什么话，那些人就离开了。
整个屋子顿时只剩下顾昭和宋之洲两个人。
气氛有点怪异。
顾昭闭上眼，默默想还好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不就惨了吗？
男人的手掌微凉的盖在顾昭的额头上，“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你也算是会好好照顾自己？”
顾昭不吭声只当做没听见，毕竟能奋不顾身的砸门来找她的，似乎……只剩下宋之洲了。
她原本以后要自己死了发臭才会被发现的。
顾昭被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抱了起来，“……你先睡一会儿，一觉醒来就到医院了。”
顾昭心想你让我睡就睡，哪有那么容易睡着，结果摇晃着她还真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她轻微皱眉一动睁开眼，周围全部都是白色，手上不断传来冰凉的感觉，挂针了。
“醒来了，还难受吗？是不是昨晚半夜就开始发烧了，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医生说是因为长期在发霉的环境下居住导致的肺炎，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咳嗽……那个地方是不能住了，等出院我给你找一个新的地方住……”
一睁眼就是宋之洲絮絮叨叨的声音，关键是从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从头到尾都是很温润平和的，唯独在“发烧没给他打电话”上面有些不满意，很轻微，但顾昭还是感觉出来了。
“……多久能出院？”她就关心这个。
宋之洲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严厉，不过转瞬即逝快到让顾昭以为是一个错觉。
“至少要住院五天，距离要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顾昭挣扎着要起身，“不行，我还没有……”
宋之洲连忙按住她，“我已经让人帮你请假了，你不用担心，我让人帮你解释了，公司肯定不会开除你的，我保证。”
宋之洲的眼神坚定而温柔，看的顾昭有些想落泪，她鼻尖有些发酸，有多少年自己生病都是靠自己一个人撑下去的。
她早就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了。
这样的感觉会让人沉溺其中，她……不能也不敢再继续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每天都跟个苍蝇一样出现在我身边？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就那么闲吗？”顾昭很平静的说完了这些话，原来也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