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宋卜宁顺理成章地失眠了。她违心地以为自己并不是在等刘易伟的电话，相反，她欲盖弥彰地非常害怕他给自己打电话，因此，她把手机静音后放在了客厅。
她害怕刘易伟问我：“你打电话干嘛？有事啊？”
又或者他说：“怎么地，想知道杭杭的消息？”
更甚至他贱里贱气地说：“刚刚杭杭挂了你的电话，sorry啊。”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她觉得今晚都没法回答他了。她的心意很隐秘、很隐秘，当初都有人说自己喜欢的人是刘易伟，她既松了口气又暗自失落。
松一口气是因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喜欢周之杭，暗自失落也是因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喜欢周之杭。
暗恋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姿态放低，张爱玲说即使低到尘埃里，也要开出一朵花来。可惜，她只做到了前半句。
周之杭太过耀眼，周一升旗十次有八次是他演讲，一口流利正宗的普通话，少年有时微哑的嗓音，洁白的校服还有淡漠的神情，都驱使着众人被他吸引。
她那时总向往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红旗下，做和他一样的事，好像这样就能拉近和他的距离，再多一点点的交集。但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能在红旗下发言的人都是年级里成绩最优异的学生。
那三年，她一次也没能做到和他比肩，好难追上他的步伐，这件事都没法做到更别提其他事了，所以，她又怎么敢大声告诉所有人自己喜欢周之杭。
会被大家嘲笑的，更害怕的是，这会换来周之杭轻讽的眼神和他的疏离。无论是哪一样，宋卜宁都无法承受，只好自卑地一再把少女的心意埋藏再埋藏……包括被大家误会自己喜欢刘易伟。
第二天宋卜宁是在阵阵惊恐中醒来的，头天晚上把手机扔在了客厅，结果连带着手机里的闹钟也在客厅里响起。在卧室里正睡得香甜，压根没听到。
好在身体习惯了上班的作息时间，后知后觉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在枕头下摸了半天手机没摸到，心里一激灵，她才反应过来昨晚的蠢事。
从床上蹦起大步去客厅抓起手机一看，八点半了！上班要迟到了！
该死，为什么每次遇见关于周之杭的事情就把自己搞的一团糟。
宋卜宁无暇顾及手机里刘易伟发来的消息，随便从衣柜里抓了条衬衫裙就往身上套，临出门前，她鬼使神差般地从化妆镜前拿了一支浅豆沙色的口红放进包里。
踩着点进了公司，听见老板办公室里正在训人，宋卜宁屏气凝神尽量使自己变得渺小，溜到座位前看了眼隔壁桌的叶子月，她还在慢悠悠地刷睫毛，真是好兴致。
宋卜宁小声问她：“发生什么了？”
叶子月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她涂完睫毛后才说道：“还能有啥，无非不就是甲方爸爸不满意，老陈就来骂我们了呗。”
“那你知道是哪个案子吗？”
没等她给宋卜宁解释，办公室里就传来了老陈呼唤宋卜宁的声音，叶子月刚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冲着她耸耸肩。
宋卜宁心虚地提起一口气笑眯眯地进去。
“宋卜宁！和健雅食品公司的设计案对接的是你，现在人家要毁约要换广告公司，你说吧，怎么办！”
宋卜宁哽咽一下，看了看老陈怒气冲冲的脸，他这人上了年纪，一生气就脸红，像个朝天椒，这话她没敢对他说。
她又看了眼旁边杵着的李豫明，这案子是自己和他一起对接的，也是难为了他刚才替自己顶了半个多小时的骂。
老陈见她眼神飘忽，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鼻子骂：“你说说你，来公司几年了，你是来混吃等死的吗？没弄成几个成功的案子还接到了投诉，还有今天，又上班迟到了吧，扣工资！”
“你跟李豫明还真是好搭档啊，真是要气死我！”
宋卜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嘻嘻地道：“老陈啊，咱别气，你身体不好！”
仿佛是为了印证宋卜宁说的话，老陈立马咳嗽起来，这样好的机会她不能不表现，忙给他倒茶。
老陈恶狠狠地剜宋卜宁一眼，“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们了，这事儿必须得解决。”
“那……我再去见见康雅食品的负责人？”
老陈上下瞟她一眼，嫌弃地转身，“就你，你能拿得出让他们满意的设计吗？我不信。”
他这是要松动的开始啊，宋卜宁递给李豫明一个眼神，他扬起手掌肯定地道：“老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夜以继日地赶制出一套新的设计方案，灵感来自于时尚圈最新的——”
“行了行了！”老陈打断了他的吹嘘，“这样，你俩再去给我找一次康雅负责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毁约。”
“是！”宋卜宁口上应承完又开始嘀咕，“他们毁约是他们赔钱，我们坐等着收钱还不好啊。”
谁知老陈耳朵尖，瞪她一眼，“你懂个屁，违约金才多少钱，公司还要不要发展了！康雅食品现在蒸蒸日上！这点钱对他们九牛一毛！”
没等他说完，宋卜宁就拽着李豫明出来，边撤边说：“好的老陈，保证完成任务。”
等出去后，宋卜宁和李豫明顿时变成霜打的茄子，她就是那地里可怜的小白菜，叶儿黄……她叹了口气，先前笑眼盈盈活力满满的姿态不复存在，她都是装的。
在生活日复一日的蹉跎中，她哪里还有半分十年前的活力和义无反顾。
李豫明见宋卜宁脸上表情变化太快，估计有些吓到，担忧地问：“你不会真被打击到了吧，虽然咱俩的确是条咸鱼，那也不至于难过成这样吧？”
宋卜宁白他一眼，“你不懂。”
他仍是一头雾水，大约认为她在故作高深，不过他还真不懂。事情的一切都要从昨晚那通被挂的电话说起，心里乱了，自然没什么精气神。
宋卜宁也佩服自己，直到现在她也没看刘易伟发的消息，准确的说，她到现在都没有打开微信，保持手机静音。
连早饭也没吃，她就和李豫明去找康雅食品的负责人，在地铁上，李豫明翻出蓝牙耳机戴上听歌，宋卜宁满怀期盼地看他一眼，希望他能分自己一只耳机。
他也接收到宋卜宁的眼神，谁知他说：“耳机是私人物品，不能共享，你手机呢？”
宋卜宁撇撇嘴，没搭理他。她的手机现在不是手机，是定时炸弹，里面有她想要的消息也有她害怕的消息。她心里做着挣扎，要不还是看一眼？看个消息大不了不回就是，还可以继续逃避。
主要是，宋卜宁，你明明就很想知道周之杭的消息。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回国几天了，住在哪儿，回国干什么，以及……为什么不联系自己……最后一问只是奢望，是我她永远不会问出口的话。
打开手机，解锁，进入主屏幕，果然有刘易伟的三个未接电话，进入微信，刘易伟对话框上显示出红点。
大刘子：你给我打电话了？
大刘子：刚刚洗澡去了，咋了？
大刘子：噢，我知道了，你是想问周之杭吧？
大刘子：人呢人呢！这么劲爆的消息你不想知道？宋卜宁，你还把不把周之杭当朋友了！
大刘子：人家千里迢迢回来专门来看我们这些朋友的。
大刘子：宋卜宁，你不接我电话？好的，你完了。
……
看完刘易伟的消息后，宋卜宁翻到通讯录，熟练地拉到最末尾，看着周之杭三个字愣神。他的头像还是高中那阵她给他找的图片，是一个英国的男模特，他抱着一只狗。
刚加到他的时候，宋卜宁都不敢相信，甚至怀疑他给错了号码，因为他的头像是很老土的初始头像。后来，跟他正式认识一年后，宋卜宁才鼓起勇气给他发消息。
是卜不是布：你怎么一直用初始头像啊？
zzh：懒得换。
她打死也没想到原因这么简单！
宋卜宁猜测他厌世，讨厌社交，对待陌生人疏离，或者是不爱玩这些社交软件，但事实是，仅仅只是他懒得找新的图片，真是随意啊。
是卜不是布：可是初始头像真的不太好看……
zzh：是吗？
是卜不是布：是（悄悄地说）……
发过去后，半晌没等来他的回复，宋卜宁以为这句话让他感到不悦，紧张地捧着手机数着时间等他消息。
zzh：这样，那你帮我找一个吧。
听着特别关注发消息来的提示音，宋卜宁捏了把汗，看见内容后又开心到飞起。认识一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对自己提了要求。
宋卜宁立马回复好，然后屁颠屁颠地去微博、知乎等等等等，各种能找到头像的地方，揣测着他的审美，她猜他或许会喜欢外国人的头像。
因为他常听的都是英文歌，而且他的英语口语也十分纯正。宋卜宁存了点私心，找了不少自己喜欢的男模特的图片。
是卜不是布：我找了一些，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要是没有我再去找。
于是，九张又九张连着发了过去，那会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当时宋卜宁主页的背景图就是这个模特，之前也发过不少这个模特的照片。
隔着手机，宋卜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或许是，他看了看图片然后古怪地看我一眼，那眼神里有试探有奇怪，但或许他什么也注意不到，毕竟他是个连初始头像都不会换的人啊。
有的人长年不换头像是因为深情，是因为这个头像背后有故事，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宋卜宁会相信，但发生在周之杭身上，她是绝对不会自作多情的。
就算十年他不换头像也证明不了什么，他本就如此，永远清醒，永远理智。
对他而言这张给他找的头像只是一张图片，就像网络上随时可换的马甲和id，什么也代表不了。
她害怕刘易伟问我：“你打电话干嘛？有事啊？”
又或者他说：“怎么地，想知道杭杭的消息？”
更甚至他贱里贱气地说：“刚刚杭杭挂了你的电话，sorry啊。”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她觉得今晚都没法回答他了。她的心意很隐秘、很隐秘，当初都有人说自己喜欢的人是刘易伟，她既松了口气又暗自失落。
松一口气是因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喜欢周之杭，暗自失落也是因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喜欢周之杭。
暗恋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姿态放低，张爱玲说即使低到尘埃里，也要开出一朵花来。可惜，她只做到了前半句。
周之杭太过耀眼，周一升旗十次有八次是他演讲，一口流利正宗的普通话，少年有时微哑的嗓音，洁白的校服还有淡漠的神情，都驱使着众人被他吸引。
她那时总向往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红旗下，做和他一样的事，好像这样就能拉近和他的距离，再多一点点的交集。但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能在红旗下发言的人都是年级里成绩最优异的学生。
那三年，她一次也没能做到和他比肩，好难追上他的步伐，这件事都没法做到更别提其他事了，所以，她又怎么敢大声告诉所有人自己喜欢周之杭。
会被大家嘲笑的，更害怕的是，这会换来周之杭轻讽的眼神和他的疏离。无论是哪一样，宋卜宁都无法承受，只好自卑地一再把少女的心意埋藏再埋藏……包括被大家误会自己喜欢刘易伟。
第二天宋卜宁是在阵阵惊恐中醒来的，头天晚上把手机扔在了客厅，结果连带着手机里的闹钟也在客厅里响起。在卧室里正睡得香甜，压根没听到。
好在身体习惯了上班的作息时间，后知后觉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在枕头下摸了半天手机没摸到，心里一激灵，她才反应过来昨晚的蠢事。
从床上蹦起大步去客厅抓起手机一看，八点半了！上班要迟到了！
该死，为什么每次遇见关于周之杭的事情就把自己搞的一团糟。
宋卜宁无暇顾及手机里刘易伟发来的消息，随便从衣柜里抓了条衬衫裙就往身上套，临出门前，她鬼使神差般地从化妆镜前拿了一支浅豆沙色的口红放进包里。
踩着点进了公司，听见老板办公室里正在训人，宋卜宁屏气凝神尽量使自己变得渺小，溜到座位前看了眼隔壁桌的叶子月，她还在慢悠悠地刷睫毛，真是好兴致。
宋卜宁小声问她：“发生什么了？”
叶子月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她涂完睫毛后才说道：“还能有啥，无非不就是甲方爸爸不满意，老陈就来骂我们了呗。”
“那你知道是哪个案子吗？”
没等她给宋卜宁解释，办公室里就传来了老陈呼唤宋卜宁的声音，叶子月刚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冲着她耸耸肩。
宋卜宁心虚地提起一口气笑眯眯地进去。
“宋卜宁！和健雅食品公司的设计案对接的是你，现在人家要毁约要换广告公司，你说吧，怎么办！”
宋卜宁哽咽一下，看了看老陈怒气冲冲的脸，他这人上了年纪，一生气就脸红，像个朝天椒，这话她没敢对他说。
她又看了眼旁边杵着的李豫明，这案子是自己和他一起对接的，也是难为了他刚才替自己顶了半个多小时的骂。
老陈见她眼神飘忽，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鼻子骂：“你说说你，来公司几年了，你是来混吃等死的吗？没弄成几个成功的案子还接到了投诉，还有今天，又上班迟到了吧，扣工资！”
“你跟李豫明还真是好搭档啊，真是要气死我！”
宋卜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嘻嘻地道：“老陈啊，咱别气，你身体不好！”
仿佛是为了印证宋卜宁说的话，老陈立马咳嗽起来，这样好的机会她不能不表现，忙给他倒茶。
老陈恶狠狠地剜宋卜宁一眼，“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们了，这事儿必须得解决。”
“那……我再去见见康雅食品的负责人？”
老陈上下瞟她一眼，嫌弃地转身，“就你，你能拿得出让他们满意的设计吗？我不信。”
他这是要松动的开始啊，宋卜宁递给李豫明一个眼神，他扬起手掌肯定地道：“老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夜以继日地赶制出一套新的设计方案，灵感来自于时尚圈最新的——”
“行了行了！”老陈打断了他的吹嘘，“这样，你俩再去给我找一次康雅负责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毁约。”
“是！”宋卜宁口上应承完又开始嘀咕，“他们毁约是他们赔钱，我们坐等着收钱还不好啊。”
谁知老陈耳朵尖，瞪她一眼，“你懂个屁，违约金才多少钱，公司还要不要发展了！康雅食品现在蒸蒸日上！这点钱对他们九牛一毛！”
没等他说完，宋卜宁就拽着李豫明出来，边撤边说：“好的老陈，保证完成任务。”
等出去后，宋卜宁和李豫明顿时变成霜打的茄子，她就是那地里可怜的小白菜，叶儿黄……她叹了口气，先前笑眼盈盈活力满满的姿态不复存在，她都是装的。
在生活日复一日的蹉跎中，她哪里还有半分十年前的活力和义无反顾。
李豫明见宋卜宁脸上表情变化太快，估计有些吓到，担忧地问：“你不会真被打击到了吧，虽然咱俩的确是条咸鱼，那也不至于难过成这样吧？”
宋卜宁白他一眼，“你不懂。”
他仍是一头雾水，大约认为她在故作高深，不过他还真不懂。事情的一切都要从昨晚那通被挂的电话说起，心里乱了，自然没什么精气神。
宋卜宁也佩服自己，直到现在她也没看刘易伟发的消息，准确的说，她到现在都没有打开微信，保持手机静音。
连早饭也没吃，她就和李豫明去找康雅食品的负责人，在地铁上，李豫明翻出蓝牙耳机戴上听歌，宋卜宁满怀期盼地看他一眼，希望他能分自己一只耳机。
他也接收到宋卜宁的眼神，谁知他说：“耳机是私人物品，不能共享，你手机呢？”
宋卜宁撇撇嘴，没搭理他。她的手机现在不是手机，是定时炸弹，里面有她想要的消息也有她害怕的消息。她心里做着挣扎，要不还是看一眼？看个消息大不了不回就是，还可以继续逃避。
主要是，宋卜宁，你明明就很想知道周之杭的消息。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回国几天了，住在哪儿，回国干什么，以及……为什么不联系自己……最后一问只是奢望，是我她永远不会问出口的话。
打开手机，解锁，进入主屏幕，果然有刘易伟的三个未接电话，进入微信，刘易伟对话框上显示出红点。
大刘子：你给我打电话了？
大刘子：刚刚洗澡去了，咋了？
大刘子：噢，我知道了，你是想问周之杭吧？
大刘子：人呢人呢！这么劲爆的消息你不想知道？宋卜宁，你还把不把周之杭当朋友了！
大刘子：人家千里迢迢回来专门来看我们这些朋友的。
大刘子：宋卜宁，你不接我电话？好的，你完了。
……
看完刘易伟的消息后，宋卜宁翻到通讯录，熟练地拉到最末尾，看着周之杭三个字愣神。他的头像还是高中那阵她给他找的图片，是一个英国的男模特，他抱着一只狗。
刚加到他的时候，宋卜宁都不敢相信，甚至怀疑他给错了号码，因为他的头像是很老土的初始头像。后来，跟他正式认识一年后，宋卜宁才鼓起勇气给他发消息。
是卜不是布：你怎么一直用初始头像啊？
zzh：懒得换。
她打死也没想到原因这么简单！
宋卜宁猜测他厌世，讨厌社交，对待陌生人疏离，或者是不爱玩这些社交软件，但事实是，仅仅只是他懒得找新的图片，真是随意啊。
是卜不是布：可是初始头像真的不太好看……
zzh：是吗？
是卜不是布：是（悄悄地说）……
发过去后，半晌没等来他的回复，宋卜宁以为这句话让他感到不悦，紧张地捧着手机数着时间等他消息。
zzh：这样，那你帮我找一个吧。
听着特别关注发消息来的提示音，宋卜宁捏了把汗，看见内容后又开心到飞起。认识一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对自己提了要求。
宋卜宁立马回复好，然后屁颠屁颠地去微博、知乎等等等等，各种能找到头像的地方，揣测着他的审美，她猜他或许会喜欢外国人的头像。
因为他常听的都是英文歌，而且他的英语口语也十分纯正。宋卜宁存了点私心，找了不少自己喜欢的男模特的图片。
是卜不是布：我找了一些，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要是没有我再去找。
于是，九张又九张连着发了过去，那会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当时宋卜宁主页的背景图就是这个模特，之前也发过不少这个模特的照片。
隔着手机，宋卜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或许是，他看了看图片然后古怪地看我一眼，那眼神里有试探有奇怪，但或许他什么也注意不到，毕竟他是个连初始头像都不会换的人啊。
有的人长年不换头像是因为深情，是因为这个头像背后有故事，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宋卜宁会相信，但发生在周之杭身上，她是绝对不会自作多情的。
就算十年他不换头像也证明不了什么，他本就如此，永远清醒，永远理智。
对他而言这张给他找的头像只是一张图片，就像网络上随时可换的马甲和id，什么也代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