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吼，林雪顿时倍感委屈，瘪着嘴，瞪圆眼珠，“小姨，你凶我？你竟然敢凶我！”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那样子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
办公室一众人见状，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忽而又各自埋下脑袋，手里的笔在纸上画着，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见侄女伤心，宋玲珑心里也很不得劲，她没孩子，一直把林雪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从小就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现在看她被自己骂哭，一颗心揪得难受。
长长叹息一声后，看向在坐的一众人，“这样，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忙工作。”
一众医生也没说什么，纷纷点头，一个个从椅子上站起身，有序走出办公室。
等人都走后，办公室就只剩他们两人。
宋玲珑起身走到林雪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这孩子，也不看看刚刚是什么场合，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林雪抽抽噎噎，跺着脚，“我又不知道你办公室里有这么多人，小姨，你可是最疼我的，刚刚当着这么多人面凶我，我脸往哪里搁呀！丢死人了，以后我在医院还怎么呆下去，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在背后怎么议论我。”
“好好好，都是小姨的错，小姨给你道歉，你上次不是说看中百货大楼新来的小牛皮鞋，五十块一双的，我给你钱和票，你自己去买。”
“真的？”
林雪惊喜抬头，瓷白的小脸还挂着两条泪痕。
宋玲珑拿出手帕擦掉侄女脸上的泪痕，“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给你拿钱票。”
说着打开桌上的黑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和好几张票。
林雪看着这些东西，顿时破涕为笑，伸手接过钱票，看了看，揣进自己衣兜。
十多分钟后，林雪满脸带笑从小姨办公室出来。
这次收获不小，不光拿到不少钱票，而且还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自己看上的男人是滚马坡生产大队的，而且他还在省城研究院上班。
小姨说了，下个星期，再次安排自己去省城学习，到时，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顾同志。
……
这天早上，杨漫语刚进办公室，胡海生就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道。
“杨同志，刚刚科长说，让你就去一趟他办公室。”
杨漫语挂包的手一顿，看向一旁紧闭的办公室门，挑眉。
“胡同志，张科长今天来上班了？”
平时，张科长每天到办公室时已经差不多九点，今天怎么这么早？
胡海生耸耸肩，“不知道科长今天为什么这么早来，还有，我看他说话时，眉毛都快要皱到一块去了，心情可能不怎么样，你小心一些。”
说完，胡海生就猫着腰，蹑手蹑脚走回到自己工位，杨漫语看他那副做贼模样，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有些难受。
坐在不远处的王琴琴抬头看了杨漫语一眼，在杨漫语要回看过去时，又高冷转过头，留下一个侧脸给自己。
杨漫语在心里复盘着这个月工作内容，感觉工作还算得心应手，没出现什么纰漏，张科长单独把自己叫到办公室，不知道有什么事。
做了两个深呼吸，杨漫语才敲响张科长办公室门。
“笃笃笃……”
“进来。”
里面很快传来张科长中气十足的声音。
杨漫语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忙碌的张科长，她顺手把门合上，搓着两只手上前，小心翼翼，问，“张科长，他们说你找我？”
张科长处理好桌上的文件，停下笔，将文件合上，才慢悠悠抬头看向杨漫语。
“杨同志来了。”说完，张科长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整个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怎么样？这段时间工作还顺利吗？”
杨漫语，“还不错，前辈交接时，做得很细致，跟我说了很多，这让我在工作中受益良多，还有和办公室的同事，也相处得很好，大家都是相互帮助，一起进步……”
张科长笑看向杨漫语，频频点头，很是赞同杨漫语刚刚的话。
杨漫语弄不清楚张科长把自己叫来有什么事，不卑不亢汇报完工作后，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领导接下来的指示。
张科长，“杨同志，前两天厂里接到举报，说你贿赂同事？”
杨漫语感觉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幻听，贿赂？这怎么可能？
还有，张科长刚刚说自己被人举报了？
自己才工作一个月，也没和什么人结过仇，举报自己的人会是谁？
杨漫语大脑飞速运转，很快，脑海里浮现个人的名字，难道是她：刘慧芳？
算起来，和自己有仇的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了，心中有了猜想，杨漫语也就不着急了。
反正贿赂的事，自己没干过，就不怕厂领导去查。
“科长，有人举报我贿赂的事，完全是无稽之谈，领导们可以去调查。”
张科长抬抬眼皮，“我是相信杨同志的，你的考试试卷我都看过了，分数是最高的，只是举报的人信誓旦旦，而且还闹到厂长面前，你下午下班后一起去一趟厂长办公室，和厂长解释清楚。”
“好的。”杨漫语没有丝毫心虚。
本来以为她和刘慧芳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没想到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
……
宣传科
刘慧芳坐在工位上，嘴里哼着小曲玩指甲。
坐在对面的同事见她心情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样子，身子前倾，伸长脖子，好奇，“慧芳，看起来心情不错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闻言，刘慧芳掀掀眼皮，白了对方一眼，“为什么要跟你分享，昨天主任说的厂报，你写好了吗？下个星期要印出来。”
对方瘪着嘴，“慧芳，你也知道我文笔不行呀，要不你来写，我来作画。”
“滚滚滚……”刘慧芳不耐烦挥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有，你会画画吗？画得像鬼画符一样，到时候登出去就是丢我们宣传科的脸。”
小同事缩着脖子不再说话，手里的笔在纸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在心里把刘慧芳骂了八百遍。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刘慧芳的，每次她都把工作推给自己，说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自己又还真说不过他，
每次都觉得好气，可人家上面有人，自己也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断然不敢说出来的。
……
下午下班，杨漫语跟着张科长一起到了三楼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门，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人，杨漫语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刘慧芳。
杨漫语看过去时，对方也刚好抬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唰唰唰”。
她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挑衅。
杨漫语错开目光，跟在张科长身后走进会议室，依次和里面的领导问好。
杨漫语是第一次见到厂长，五十来岁的年纪，长得有些胖，在这个人人都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的年代，他已经谢顶了，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用脑过度。
前几天，她从牛美凤嘴里听说过这位厂长，他是个能力极强的领导者，能把厂长从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去做那个位置，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没想到，除了刘慧芳，牛美凤和韩刚都在。
几人落座后，厂长最先开口，他看向杨漫语。
“杨同志，厂里接到举报，说你贿赂厂里的工作人员，有没有这回事？”
厂长直接开门见山。
“厂长，我从来没贿赂过任何人，我能到食品厂上班也是通过层层考核，考进来的。”
没做过的事，杨漫语当然不会承认。
刘慧芳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义愤填膺道，“杨漫语你在说谎，我哪天亲眼看见你偷偷塞东西给牛干事，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在进行贿赂，否则你不可能拿到报名表。”
一旁的牛美凤坐不住了，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刘慧芳，“刘慧芳，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收受贿赂？”
刘慧芳有恃无恐，“我就是看到了，而且那个东西还放在你办公室的柜子里。”
她的话音一落，杨漫语跟牛美凤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牛美凤笑得肚子都疼了，好半晌才直起腰身看向刘慧芳，“刘慧芳你不会是傻了吧？真的什么都敢说，你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吗？”
刘慧芳梗着脖子，“肯定是杨漫语给你的好处，你们先是商量好，你利用职权让她能进厂里上班，目的达到你就收取好处。”
杨漫语无语摇头，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呀，她看向厂长，“厂长，既然刘同志说我给牛干事的东西是贿赂脏物，可不可以叫人去把东西拿来，大家看看就明白了。”
厂长点头，对着身边的秘书交代一声后，牛美凤和秘书一起出了会议室。
等人走后，杨漫语觉得刘慧芳今天完全就是没事找事。
上个星期，她是给了牛美凤一大包东西，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贿赂脏物。
办公室一众人见状，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忽而又各自埋下脑袋，手里的笔在纸上画着，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见侄女伤心，宋玲珑心里也很不得劲，她没孩子，一直把林雪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从小就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现在看她被自己骂哭，一颗心揪得难受。
长长叹息一声后，看向在坐的一众人，“这样，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忙工作。”
一众医生也没说什么，纷纷点头，一个个从椅子上站起身，有序走出办公室。
等人都走后，办公室就只剩他们两人。
宋玲珑起身走到林雪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这孩子，也不看看刚刚是什么场合，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林雪抽抽噎噎，跺着脚，“我又不知道你办公室里有这么多人，小姨，你可是最疼我的，刚刚当着这么多人面凶我，我脸往哪里搁呀！丢死人了，以后我在医院还怎么呆下去，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在背后怎么议论我。”
“好好好，都是小姨的错，小姨给你道歉，你上次不是说看中百货大楼新来的小牛皮鞋，五十块一双的，我给你钱和票，你自己去买。”
“真的？”
林雪惊喜抬头，瓷白的小脸还挂着两条泪痕。
宋玲珑拿出手帕擦掉侄女脸上的泪痕，“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给你拿钱票。”
说着打开桌上的黑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和好几张票。
林雪看着这些东西，顿时破涕为笑，伸手接过钱票，看了看，揣进自己衣兜。
十多分钟后，林雪满脸带笑从小姨办公室出来。
这次收获不小，不光拿到不少钱票，而且还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自己看上的男人是滚马坡生产大队的，而且他还在省城研究院上班。
小姨说了，下个星期，再次安排自己去省城学习，到时，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顾同志。
……
这天早上，杨漫语刚进办公室，胡海生就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道。
“杨同志，刚刚科长说，让你就去一趟他办公室。”
杨漫语挂包的手一顿，看向一旁紧闭的办公室门，挑眉。
“胡同志，张科长今天来上班了？”
平时，张科长每天到办公室时已经差不多九点，今天怎么这么早？
胡海生耸耸肩，“不知道科长今天为什么这么早来，还有，我看他说话时，眉毛都快要皱到一块去了，心情可能不怎么样，你小心一些。”
说完，胡海生就猫着腰，蹑手蹑脚走回到自己工位，杨漫语看他那副做贼模样，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有些难受。
坐在不远处的王琴琴抬头看了杨漫语一眼，在杨漫语要回看过去时，又高冷转过头，留下一个侧脸给自己。
杨漫语在心里复盘着这个月工作内容，感觉工作还算得心应手，没出现什么纰漏，张科长单独把自己叫到办公室，不知道有什么事。
做了两个深呼吸，杨漫语才敲响张科长办公室门。
“笃笃笃……”
“进来。”
里面很快传来张科长中气十足的声音。
杨漫语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忙碌的张科长，她顺手把门合上，搓着两只手上前，小心翼翼，问，“张科长，他们说你找我？”
张科长处理好桌上的文件，停下笔，将文件合上，才慢悠悠抬头看向杨漫语。
“杨同志来了。”说完，张科长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整个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怎么样？这段时间工作还顺利吗？”
杨漫语，“还不错，前辈交接时，做得很细致，跟我说了很多，这让我在工作中受益良多，还有和办公室的同事，也相处得很好，大家都是相互帮助，一起进步……”
张科长笑看向杨漫语，频频点头，很是赞同杨漫语刚刚的话。
杨漫语弄不清楚张科长把自己叫来有什么事，不卑不亢汇报完工作后，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领导接下来的指示。
张科长，“杨同志，前两天厂里接到举报，说你贿赂同事？”
杨漫语感觉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幻听，贿赂？这怎么可能？
还有，张科长刚刚说自己被人举报了？
自己才工作一个月，也没和什么人结过仇，举报自己的人会是谁？
杨漫语大脑飞速运转，很快，脑海里浮现个人的名字，难道是她：刘慧芳？
算起来，和自己有仇的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了，心中有了猜想，杨漫语也就不着急了。
反正贿赂的事，自己没干过，就不怕厂领导去查。
“科长，有人举报我贿赂的事，完全是无稽之谈，领导们可以去调查。”
张科长抬抬眼皮，“我是相信杨同志的，你的考试试卷我都看过了，分数是最高的，只是举报的人信誓旦旦，而且还闹到厂长面前，你下午下班后一起去一趟厂长办公室，和厂长解释清楚。”
“好的。”杨漫语没有丝毫心虚。
本来以为她和刘慧芳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没想到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
……
宣传科
刘慧芳坐在工位上，嘴里哼着小曲玩指甲。
坐在对面的同事见她心情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样子，身子前倾，伸长脖子，好奇，“慧芳，看起来心情不错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闻言，刘慧芳掀掀眼皮，白了对方一眼，“为什么要跟你分享，昨天主任说的厂报，你写好了吗？下个星期要印出来。”
对方瘪着嘴，“慧芳，你也知道我文笔不行呀，要不你来写，我来作画。”
“滚滚滚……”刘慧芳不耐烦挥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有，你会画画吗？画得像鬼画符一样，到时候登出去就是丢我们宣传科的脸。”
小同事缩着脖子不再说话，手里的笔在纸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在心里把刘慧芳骂了八百遍。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刘慧芳的，每次她都把工作推给自己，说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自己又还真说不过他，
每次都觉得好气，可人家上面有人，自己也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断然不敢说出来的。
……
下午下班，杨漫语跟着张科长一起到了三楼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门，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人，杨漫语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刘慧芳。
杨漫语看过去时，对方也刚好抬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唰唰唰”。
她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挑衅。
杨漫语错开目光，跟在张科长身后走进会议室，依次和里面的领导问好。
杨漫语是第一次见到厂长，五十来岁的年纪，长得有些胖，在这个人人都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的年代，他已经谢顶了，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用脑过度。
前几天，她从牛美凤嘴里听说过这位厂长，他是个能力极强的领导者，能把厂长从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去做那个位置，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没想到，除了刘慧芳，牛美凤和韩刚都在。
几人落座后，厂长最先开口，他看向杨漫语。
“杨同志，厂里接到举报，说你贿赂厂里的工作人员，有没有这回事？”
厂长直接开门见山。
“厂长，我从来没贿赂过任何人，我能到食品厂上班也是通过层层考核，考进来的。”
没做过的事，杨漫语当然不会承认。
刘慧芳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义愤填膺道，“杨漫语你在说谎，我哪天亲眼看见你偷偷塞东西给牛干事，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在进行贿赂，否则你不可能拿到报名表。”
一旁的牛美凤坐不住了，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刘慧芳，“刘慧芳，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收受贿赂？”
刘慧芳有恃无恐，“我就是看到了，而且那个东西还放在你办公室的柜子里。”
她的话音一落，杨漫语跟牛美凤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牛美凤笑得肚子都疼了，好半晌才直起腰身看向刘慧芳，“刘慧芳你不会是傻了吧？真的什么都敢说，你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吗？”
刘慧芳梗着脖子，“肯定是杨漫语给你的好处，你们先是商量好，你利用职权让她能进厂里上班，目的达到你就收取好处。”
杨漫语无语摇头，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呀，她看向厂长，“厂长，既然刘同志说我给牛干事的东西是贿赂脏物，可不可以叫人去把东西拿来，大家看看就明白了。”
厂长点头，对着身边的秘书交代一声后，牛美凤和秘书一起出了会议室。
等人走后，杨漫语觉得刘慧芳今天完全就是没事找事。
上个星期，她是给了牛美凤一大包东西，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贿赂脏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