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谢芳芳嘟起嘴,气呼呼的叉着腰,“你为什么每次和我出来都心不在焉,你在想谁!”

    “叫哥。”谢南行纠正她。

    谢芳芳表情有些扭曲,随即吐出一口气,质问道:“你是不是在等江为安。”

    谢南行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到一边。

    “我就知道,你只想陪着她,根本不想陪我玩!明明小时候,你天天陪着我!”谢芳芳低声抽泣,娇弱的像一朵风雨中的小白花。

    啃完蔬菜薄饼的江为安默默地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一些。

    “好了,我现在不是陪着你嘛。”谢南行见谢芳芳泛红的眼睛,本能的出声安慰,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原本不耐烦也散了一半。

    “叔叔还说让你好好陪我玩呢,结果你都不肯和我进去算姻缘。”谢芳芳撅着嘴巴赌气,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更加纯洁无暇。

    “好端端的提我爸做什么,我陪你进去。”听到自己父亲的那一刻,谢南行的表情明显不自然,他轻松催促着谢芳芳,“进去吧。”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走进后面的一个帐篷里。

    江为安从人群里走出来,透过面具,她打量着帐篷。

    黑色的帐篷外缠着绳子,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小石头和说不出名字的奇特工艺品。

    江为安在一个头骨上盯了许久。

    好像是真的人头骨。

    帐篷看着不大,估么着里面只能站下两三个人。

    江为安在门口附近转了两圈,发现无从下手,靠近帐篷的地方撒着一些小石子和细长的树枝,一踩就断,声音虽然不大,但会让帐篷里的人听见。

    江为安不打算冒险。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二人从敞篷里出来。

    但从谢芳芳的脸色看去,似乎并没有拿到满意的结果。

    谢南行脸色更差,一张脸黑的像锅底,表情倒是有几分奇怪,说不上来的别扭。

    谢家兄妹在帐篷外又拉扯几下后,离开了。

    江为安本想跟上去,心又一动,抬腿走进了帐篷。

    帐篷的帘子比她想象的更加厚重,随着她掀帘的动作,挂在上面的小石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帐篷里很黑,只有一张圆桌子和两把椅子,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坐在桌子对面,桌子上放着两根红色的蜡烛摆在两侧,中间放着几张牌。

    江为安瞪大眼睛想要看的仔细,对方已经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为安半信半疑的走上前坐下。

    待她靠近后,才发现对方在黑色的袍子下还遮着一层黑色的面纱。

    “可以算什么?”江为安问。

    “问你想问的,一个问题5毛钱。”对方的声音虽然沙哑又苍老,但能听出来是女声。

    江为安从口袋里掏出来5块钱放在桌子上,“我出十倍的价格,问刚刚那两个人问的问题。”

    对方缓缓把钱推了回去,“客户信息不透露。”

    江为安又掏出一张5块放了上去。

    不够,又放了一张。

    直到加到了20元,对方都不会所动。

    江为安叹口气,知道对方不会透露,把钱收回,准备离开。

    “不问问你的事情吗?”对方在江为安起身的时候突然开口。

    “我的事情?”江为安喃喃道:“我的事情没什么可问的。不如问问你的事情,你有什么本事?”

    对方似乎第一次被这样反问,停顿了片刻后缓缓开口。

    “我能看见死亡。”

    “谁的死亡?”

    “每个人的死亡。”对方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蜡烛忽闪了一下。

    江为安眨眨眼,被激发出来一些好奇,“怎么看?”

    “这是秘密。”对方低声道:“只要我想,我可以看到每一个人是如何死去的。”

    江为安挑眉,“你既然主动告诉莪,难不成是看到了我的死亡?”

    对方没说话,屋内瞬间变得寂静,红色的蜡烛燃烧的速度好像都比刚进来的时候快了一些。

    “我是怎么死的?”江为安追问。

    “你没死。”

    江为安眉头皱起,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我看不到你的死亡。”

    “这样啊。”江为安不感兴趣的轻笑一声,把对方归成江湖骗子。

    她转身快步离开,不打算在这里逗留太久,耽误时间。

    她前脚刚迈出帐篷,黑袍人低声自语。

    “为什么看不到这个女孩的死亡?明明我都看到这个村子的灭亡了……”

    伴随着石头之间相互的碰撞,帘子再次被掀开,一具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走进漆黑的帐篷里,身上的气势几乎一瞬间就把帐篷填满,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在帐篷里扫视一圈后,停在黑袍人的身上。

    他缓步走到桌子前坐下,掏处10块钱直接放在桌上推到对方面前,不等黑袍人开口,直接用生硬的口音说道:“我想要了解刚刚那位小姐所咨询的事情。”

    黑袍人……

    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的都要打听别人的事情,对自己的事情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实在不行,下次她干脆开拓‘包打听’业务,省的一个个没事找事。

    “客户的信息保密。”黑袍人把钱推了回去。

    这位顾客走的更加干脆,连钱都没拿,直接快步离开,多一秒都不待。

    黑袍人脱下黑纱手套,露出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攥着桌上剩下的钱,闭上眼睛。

    片刻后,惊奇出声,“这男人竟然是圣父转世!”

    “不过看着怎么比上一个小姑娘更有杀气?”

    临近夜晚,远离了集市的喧嚣,江为安拉着江瑶的手回到了家。

    二人是满载而归,江瑶脸上还洋溢着兴奋,太久没逛街的她在今天狠狠的逛了个够,走的她双脚都要失去了知觉。

    江为安累的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脱靴子,然后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慢吞吞的换上棉鞋。

    “这回不但买了你的礼服,还给家里添了几副碗筷和不少的布料……”江瑶把麻袋里的东西一一往外拿,整齐的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你买了西游记?”江瑶掏出来书后诧异道:“我记得咱家有这本书吧?”

    江为安躺在沙发上,用手挡着光,闭上眼睛半梦半醒的哼道:“前几天借给何姐了,估计要不回来了,我再买一本。”

    江瑶没说什么,轻轻抚摸书皮,找张干净的纸简单的把书包了起来,还把容易划到手的毛边给用刀修了。

    绵柔轻慢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客厅,江瑶收拾完就看见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江为安。

    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只占了沙发的三分之一,像个婴儿般乖巧,浓密的睫毛在眼帘处投下一道黑影,柔顺的黑发能包裹住她蜷缩的身体,一缕垂在地上,卷成一个小圈。

    江瑶把手擦干净,来到江为安身边,温柔的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关上了客厅的灯。

    又是梦。

    江为安穿着白色连衣裙,跪在教堂前,眼睛哭到接近失明。她声嘶力竭的质问神像,为何不聆听她的忏悔,为何让她不断受苦,为何不能接受她。

    手拿圣经的神父站了出来,他穿的衣服远比身边的神父更加高贵,神圣到不可冒犯。他缓缓唱起圣歌,随着他的声音,光明慢慢向江为安靠去,然后重重的将她灼伤。

    江为安撕心裂肺的尖叫,希望有人能阻止神父的行为。

    神父停下吟唱,一双比宝石还要通透的湖蓝色眼睛冷漠的看着她,审判道:“善良之人不会被灼伤,你有罪。”

    四周顿时涌现无数教众,高居教堂两侧,手持圣经,齐声高唱,每一声都狠狠刺入江为安的身上,把江为安彻底打入深渊,永世不可翻身。

    江为安被打入深渊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充满悲悯的湖蓝色眼睛。

    但眼中的悲悯一分一毫都不会分给她。

    一滴泪水从江为安眼角划过,她缓缓睁开眼睛。

    天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拂过眼角,擦掉泪痕。

    “最近做的都是奇怪的梦。”江为安自言自语。

    厨房飘来饭菜的香味,江为安坐在椅子上喝热茶,小口吃着饼干。

    她借着舞会的名义找谢南行练舞,谢南行自然不会放过能让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喷的香水让江为安在屋外敲门的时候就闻见了。

    何姐还特意告诉江为安,说她提前就把客厅打扫了一遍。

    没等江为安说话,她自顾自道:“等你嫁进我家,我就轻省喽,有儿媳伺候,到时候扫地洗衣服,做饭伺候长辈的活我就可以卸下来了。”

    江为安……

    谢南行在一边笑得开心,“放心吧妈,安安知道你一直特别不容易,她肯定把你当成自己妈妈伺候。”

    江为安……

    她默默远离‘母慈子孝’的二人,生怕他们又说点什么,让她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然而并不需要她等多久,谢芳芳就出现了。

    她的出现成功让何姐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芳芳缠着谢南行,让他也教她。

    “你不是有舞伴吗?”谢南行问。

    谢芳芳轻哼一声,“就是叫你陪我跳一下嘛,安安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么警惕做什么?”说完,她朝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看戏的江为安道:“安安,让南行也教教我跳舞呗,我好久没跳了,现在不多练习,到时候肯定出丑。”

    江为安无视何姐和谢南行看向她的眼神,脸上装出懂事又有几分不情愿的神情答应了。

    谢芳芳得意一笑,抱着谢南行的胳膊拉到客厅的正中央,放出音乐,踩着舞点,开始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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