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门吗?”江为安再次站在房门前,被她扔在地上的篮子也从新捡起来,好在她之前把饭盒扣的盖子很紧,里面的饭菜都没有洒出来。

    瓦列里站在她身后,低着头,身侧背着的医药箱挡住了衣服里的枪。

    熟悉的摩擦声再次传来,这次有了心理准备的江为安要比第一次淡定的多,她低头擦拭着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等着门被打开。

    和上次不同,那个诡异的娃娃脸并未贴在窗户上看着二人。

    门锁轻轻转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咔”,江为安的心也跟着骤跳几下。

    她和身后瓦列里对视一眼,然后握住冰冷的门把手,推开了门。

    一如昨天江为安和孙大姨来时的那般,屋内空空荡荡。

    江为安学着孙大姨的样子,嘴里开始说话:“我今天带了饭菜过来,小石头你想吃烤饼干吗?我今天开了几个小士兵的饼干,很好吃呢。”江为安说着往厨房走。

    过道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

    二人快速对视一眼,马上恢复原状。

    瓦列里拍拍自己的医药箱,“我今天正好也看看王女士的身体怎么样了,上次开的药不知道吃完没有?”

    江为安配合着他把篮子放在厨房的案台上,掏出自己准备好的饭菜。

    “一会儿我把饭送上去,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瓦列里学着王大夫的神态,推了推眼镜小声的“嗯”了一声。

    江为安看着他学的那副造作的神态,默默翻了个白眼。

    江为安低头在橱柜里正要翻找盘子想要热一热饭菜的时候,那阵摩擦声在厨房门口闪现。

    江为安身体微微一顿,神态自如的站起身,“是小石头吗?”她声音很轻,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瓦列里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伸向腰间,眼睛透过镜片时刻关注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一双黝黑的小手似鸡爪般的抓住门框。

    江为安呼吸一滞,快速扫了一眼已经准备掏枪的瓦列里,屏气凝神的等待小石头现身。

    “咯咯。”孩子般的笑声在此时此刻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娃娃般小脑袋从后面探出来,脸贴在地板上,像一条虫子似的钻出来,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江为安。

    他慢慢的往里爬,四肢如同蜘蛛,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又扭又蹭的往里一动,在地板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江为安没动地方,她盯着地上的小石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他和一个5岁大的孩童相比较。哪怕是昨天,这孩子也没有看起来如此的怪异。

    “咯咯。”小石头咧开嘴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容,刺激的屋内的二人一阵耳鸣。

    小石头朝着江为安张开了嘴,一条猩红的舌头从嘴里探了出来,舔舐着唇周。

    下一刻,猩红的舌头瞄准了江为安快速的从嘴里弹射而出。

    “砰。”一声枪响,伴随着尖声的惨叫,小石头四肢并爬,跳到门板上,血红色的眼睛愤怒的盯着朝他开枪的瓦列里。

    瓦列里一言不发,瞄准他开第二枪。

    “砰”

    “啊啊啊……”

    小石头侧身中弹后,快速的消失在二人眼前。

    瓦列里和江为安抬脚追了上去,刚出厨房就感觉眼前视角一变。

    扑面而来的腐败的臭味让二人眉头皆是一紧。

    江为安抬手捂着鼻子,那股臭味弥漫在房子里,无孔不入,连墙壁里都透进去了味道。

    江为安忍着恶心,转身走进厨房。

    她一进去,就愣住了,刚刚干净整洁的厨房此时完全变了摸样。

    水池里没洗的碗筷累的有一人多高,几乎挡住了洗手池全部视野。

    厨房的桌台上也堆满了垃圾,有吃剩下的已经发霉的食物,有碎裂的碗筷,有结网的旧抹布,腐烂的蔬菜等。

    瓦列里快步走到江为安身边,朝着窗外开了一枪,给房子外的伊万发信号。

    “你昨天来的时候是这样吗?”

    “完全不是,昨天我来的时候,只是小石头看着诡异,完全不像现在这样邪性。”江为安踩到地上不知道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她用力蹭了一下,被瓦列里拦住。

    他注视着江为安脚下踩得模糊的一滩液体,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这是什么?”江为安见他脸色不好便小声问。

    “人皮。”瓦列里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这个信息在江为安的耳边几乎爆炸。

    她的快速后退,想要掏枪,但又怕被瓦列里发现,只能快速从边上的结网的架子上翻出来一个擀面杖。

    她用手掂量一下,不重,抡起来手感还算过得去。

    瓦列里扫了一眼江为安掂量擀面杖的姿势,只觉得她周身的气息一瞬间变了很多,原本病气缠绕的柔弱气质在拿到武器的那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瓦列里神经顿时一激灵,连忙留心观察,却发现她眉眼间并无半丝杀气,她面容还被吓得有几分苍白,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波澜不惊,就连恶臭都影响不了她分毫。

    瓦列里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把后背靠向门,把江为安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抡战斗他不相信江为安能打得过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把她归结为“危险”的行列里。

    “你确定待在这里?”瓦列里本着自身的职责,觉得还是得提醒一下江为安,“你手里的擀面杖连可没有什么杀伤力。”

    江为安低垂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事,如果情况不对,我会逃跑的。”

    瓦列里也不劝她,端着枪,转身就准备往房间里探去。

    江为安正要跟着他往里走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再次打开,伊万端着枪走了进来。

    伊万进房子的一瞬间,眼中的杀气已经迸发出来,“是尸臭。”

    他说的极北语。

    江为安露出听不懂表情的站在原地。

    伊万示意江为安先离开,但江为安刚迈开步子,房子的大门直接自动撞上。

    江为安快步走过去,伸手去拧门把手。

    “打不开。”江为安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拧不动门把手。

    伊万后退到江为安身边,一手持枪,一手拧门把。

    依然打不开。

    伊万发狠用脚踹了一下门板,震得地板都在动,依然踹不开。

    “窗户!”江为安指着边上的窗户,伊万正要开枪,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哀嚎。

    三人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此时不宜有大动作。

    “跟紧我。”伊万朝江为安比划手势,然后从腰后掏出来一把小巧的手枪,塞到江为安的手上。

    江为安心里一喜,连忙双手抱住手枪,安全感蹭蹭蹭的往上涨。

    瓦列里敏锐的发现江为安身上的气息又是一变,那种在战场上稳如老狗的气息让他对江为安的警惕心一下子提到最高。

    但是当即最重要的是解决房子里的事情,瓦列里手持枪,朝伊万打了个手指。

    他俩一人去楼上,一人在楼下。

    伊万选择去楼上,他让江为安跟着自己,一步步摸着黑小心翼翼的上楼。

    “啊……啊……”窗外的乌鸦朝他们叫,黑色的羽翼张开又合上。

    伊万转头示意江为安动作要轻,湖蓝色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生辉。

    江为安点头,紧紧跟在伊万身后。

    他俩一步步探上二楼。

    腐朽的楼梯发出痛苦的“咿呀”声,踩得江为安如同刀尖上行走,生怕不小心整个楼梯都塌陷。

    伊万的军靴踩在积满灰尘的楼梯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江为安似猫咪般照着他的脚印踩下去,形成重叠,从外表看去完全看不出是两个人的痕迹。

    二人来到二楼,浓烈的恶臭让二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江为安被熏得眼前微微起了一层雾气,连鼻子也隐约发痛。

    这味道如细小的毒蛇,能顺着毛孔钻进身体里,吐出毒液。

    二层的空间格局和江为安家里有些相似,从楼梯上来,左右各有两个房间,墙面上挂着壁画,但破损的很厉害,看不清楚画的细节。

    伊万没有注意墙上的画像,转身带着江为安先往味道更浓烈的地方探去。

    江为安慢他几步,站在画像前。

    画框看起来像是纯铜,但已经磨损的看不好出来原本的样式,画像很大,大到占满一整个墙面。

    江为安细细看去,隐约觉的像是一个神殿的模样,只不过神殿被侵蚀的严重,许多穿着白袍的人倒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江为安顺着画看去,目光落在一点。

    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是人,手脚都被巨大的钉子钉在十字架上,一头黑色长发遮住了面容,但从感官上看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江为安的额头又有些微微刺痛,她盯着画像上的少女,一阵莫名其妙的怒火从胸口缓缓燃气。

    她慕然生出一种想要烧毁这房子的想法,甚至开始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身形开始不稳,不得不伸手扶着画框帮助自己稳住。

    温和的触感让江为安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她吃惊的看着画框,无意中,画像在她眼前恍惚了一下。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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