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那个……”
沉默之中，Arno奇妙地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尝试缓解一下由自己亲手推向尴尬顶峰的气氛。
“我们是订婚了，但我也确实是在追姐姐的。”林斯打断Arno的吞吞吐吐，肯定了洛雨的答案，他笑着，语气很轻，却不容置喙。
他眼神仍盯着洛雨，有试探，有确认，有眷恋，甚至还有怀念。
他许久没有跟洛雨这样子，恰好熟稔不似陌生的状态，似有若无的香水味从她身上传过来。因为刚唱完歌，呼吸还没完全平稳，身形由于微微弯腰而有些不稳，林斯很想抓一下她的手，碰一下她的脸。
洛雨听着林斯的话，眼睫垂着，三两秒，她越过林斯看阿介，说：“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阿介点头。
而后洛雨跟林斯说：“等我会儿。”
转身上了楼。
五分钟后，洛雨从楼上下来，头上多了一顶灰色棒球帽，胳膊上搭了一件帽衫。
她把帽衫扔给林斯，然后靠在椅背上等他穿好。林斯接到衣服，顿了下，会意，很快套上。见他穿好，洛雨抬脚往门口走，林斯自然而然地紧随其后，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一众吃瓜人的视线里。
吧台一直盯到两人出门的几人：“……”
卡座里一直观望这边的林斯室友几人：“……”
阿介出声锐评：“他俩是订婚还是金婚？”
———
已经九月中旬了，D市的室外温度却还如同夏天一样，只是早晚会有些凉。正是换季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感冒。
元新街很热闹，因为离大学城不远，所以夜市很热闹。加上政府鼓励地摊经济，这个时间有很多路边小摊仍在营业。
“吃饭没有？”洛雨问林斯。
林斯没吭声。
没听到回答的洛雨偏过头，看向他。
林斯正出神低着头打量卫衣，认真地估计卫衣的尺码，自己穿着很合适，衣服看上去是男女都能穿的中性风格……但尺码偏大，更像是男生穿的。刚刚吧台的几个人，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只有谢忱，但是洛雨拿出卫衣的时候并没有跟他打招呼……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下，林斯回过神，反应了一下，顺着手收回的动作看向手的主人。
洛雨歪着头看林斯，手收回的同时又转过头，继续朝前走，步子还快了一点。
林斯愣了三秒，很快追上去，步子跟洛雨齐平后，开口说话，语气带着可怜劲儿：
“带我去吃饭吧，姐姐。”
洛雨不说话，继续走。
“好饿啊，姐姐。”
洛雨还是没说话，继续走。
“想吃面，姐姐。”
洛雨仍旧没说话，朝前走着，一直到街道尽头，拐进了一家面馆。
林斯跟着进去，两人在右侧靠窗位置落了座，洛雨扫码点完自己的，然后反手用手掌撑着脸看窗外，不吱声，像是在生闷气。
要是阿介在，定会觉得稀奇，因为洛雨这个人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生闷气的主儿。她向来有话立刻说，有仇当场报，现在这副拒绝跟人沟通，像是等着人来哄的状态实在不多见。
林斯坐在对面，盯着洛雨看，嘴角衔着笑。帽子和角度的关系，从他的位置只能看见洛雨因侧头而绷直的颈侧和凹陷的锁骨，以及漂亮的手指。要是从这个角度拍下来，放在网上的话，也一定会成为女孩儿们钟情不已的账号头像。
这样的洛雨让他想起两年前的一个下午，洛雨那时候正给他补课，两人约在了一家奶茶店，也是靠窗的位置，桌上摊着教材和习题册。
翻开的习题册上是老师判过的一页，错的比对的多。洛雨坐在身旁，给他讲错题，教他方法和易错点。然后翻开带来的教辅书，找了一道同类型的题给他做，自己起身去点餐台点喝的。
林斯盯了教辅没几秒，视线就从书上移到了洛雨那里。
那是盛夏，很热，店里开了空调，但洛雨仍旧出了汗。她穿着MiuMiu的短袖衬衫和百褶裙，扎着高马尾，站在餐台前等。她正低头看手机，神色认真，有几根发丝被脖子上的汗粘住也没发现。
由于从小的礼仪教导，她脊背很直，但并不显僵硬，仿佛这样的仪态就是她的本能。
林斯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洛雨取了奶茶走过来，他才掩耳盗铃地低下头，继续读那道题目。
洛雨回来见他一个字都没写，很轻地皱了皱眉，问：“为什么不写？”
林斯下意识给出答案：“不想写。”
洛雨就没再说话了。
她把奶茶搁在桌上，错题也不讲了，教辅也不翻了，自顾自地继续看手机。无论林斯怎么说好话道歉，洛雨仍旧是没有再说一个字，没办法，他只好闷着头把题做完，然后轻轻推到洛雨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这样，不要生气了。”
“姐姐……”
像是被按了开关，洛雨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看身旁的男生。他是单眼皮，这样小心翼翼地盯着人，除了可怜，还有几分招人的劲儿，配上脸颊上那颗痣，更让人不忍心了。
于是洛雨拿过教辅，帮他对了答案，见答案正确，就继续讲了。
想到这儿，林斯莫名有点开心，两年没见，她还是这样，叫一句姐姐就消气。他知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能接受那些自己没有参与的日子里，洛雨的变化。
可如果发现了跟记忆里相同不曾改变的部分，还是会让人感到惊喜。
服务生用托盘把面端上来，洛雨拿起筷子，林斯用手拦住，说：“烫，等会儿再吃吧。”
洛雨抬眼看他。
又垂眼看向他搭住自己的手。
犹豫了下，林斯把手收回，然后起身坐到了洛雨身边。
“这件卫衣……”他扯着胸前的领子，偏头看洛雨问，“是谢忱的么？”
洛雨看他。
“姐姐跟他已经这么熟了吗？”
他说着，又离洛雨近了点，声音低哑，继续道：“可我……不想他跟你这么熟。”
静几秒，洛雨开口：“刚刚在想这个？”
林斯点头。
又往前点，近到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他手勾住洛雨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然后再次开口：“不想看姐姐跟别的男生这么好。”
洛雨眼神落到林斯勾住自己的手上，轻声解释：“我的。”
“嗯？”林斯歪头。
“卫衣。”洛雨说，“是我的。”
“买错码，忘记退了。”她补充。
“是姐姐的？”林斯笑起来，另一只手抬起来凑到脸前，嗅了嗅衣服的味道，然后抬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洛雨，“嗯，有姐姐的味道。”
洛雨顿了下，把手抽回，开始吃面了。
瞥见她泛红的耳根，林斯笑着转回头，想起那次也是这样，他帮洛雨撩开了脖子上的发丝，洛雨的耳根也红的要命。
吃完面，林斯送洛雨回了公寓，在公寓楼底下，林斯叫住她，这次叫的是名字。
“洛雨，”林斯说，“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说着他抬手摘下了洛雨的帽子，替她理了理头发，然后低下头，慢慢靠近，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
浴室门打开，水汽争前恐后地涌出来。林斯只穿了条裤子，裸着上身，露出的腹肌恰到好处，线条清晰，他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拎着那件黑色卫衣，慢慢踱步出来，坐在桌前。
其他三个室友去下一场了，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林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把卫衣慢慢拿近，轻轻嗅了嗅味道，然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抬手用手腕盖住了眼睛，他头发还湿着，有水滴在颈侧。几秒，他的耳朵也红了，连带着脸颊都有些红。
脑海里回忆起不久前，自己亲在洛雨额头上时的触感，他遮住眼睛的手放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然后脸更红了。
“咳，那个……”
沉默之中，Arno奇妙地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尝试缓解一下由自己亲手推向尴尬顶峰的气氛。
“我们是订婚了，但我也确实是在追姐姐的。”林斯打断Arno的吞吞吐吐，肯定了洛雨的答案，他笑着，语气很轻，却不容置喙。
他眼神仍盯着洛雨，有试探，有确认，有眷恋，甚至还有怀念。
他许久没有跟洛雨这样子，恰好熟稔不似陌生的状态，似有若无的香水味从她身上传过来。因为刚唱完歌，呼吸还没完全平稳，身形由于微微弯腰而有些不稳，林斯很想抓一下她的手，碰一下她的脸。
洛雨听着林斯的话，眼睫垂着，三两秒，她越过林斯看阿介，说：“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阿介点头。
而后洛雨跟林斯说：“等我会儿。”
转身上了楼。
五分钟后，洛雨从楼上下来，头上多了一顶灰色棒球帽，胳膊上搭了一件帽衫。
她把帽衫扔给林斯，然后靠在椅背上等他穿好。林斯接到衣服，顿了下，会意，很快套上。见他穿好，洛雨抬脚往门口走，林斯自然而然地紧随其后，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一众吃瓜人的视线里。
吧台一直盯到两人出门的几人：“……”
卡座里一直观望这边的林斯室友几人：“……”
阿介出声锐评：“他俩是订婚还是金婚？”
———
已经九月中旬了，D市的室外温度却还如同夏天一样，只是早晚会有些凉。正是换季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感冒。
元新街很热闹，因为离大学城不远，所以夜市很热闹。加上政府鼓励地摊经济，这个时间有很多路边小摊仍在营业。
“吃饭没有？”洛雨问林斯。
林斯没吭声。
没听到回答的洛雨偏过头，看向他。
林斯正出神低着头打量卫衣，认真地估计卫衣的尺码，自己穿着很合适，衣服看上去是男女都能穿的中性风格……但尺码偏大，更像是男生穿的。刚刚吧台的几个人，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只有谢忱，但是洛雨拿出卫衣的时候并没有跟他打招呼……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下，林斯回过神，反应了一下，顺着手收回的动作看向手的主人。
洛雨歪着头看林斯，手收回的同时又转过头，继续朝前走，步子还快了一点。
林斯愣了三秒，很快追上去，步子跟洛雨齐平后，开口说话，语气带着可怜劲儿：
“带我去吃饭吧，姐姐。”
洛雨不说话，继续走。
“好饿啊，姐姐。”
洛雨还是没说话，继续走。
“想吃面，姐姐。”
洛雨仍旧没说话，朝前走着，一直到街道尽头，拐进了一家面馆。
林斯跟着进去，两人在右侧靠窗位置落了座，洛雨扫码点完自己的，然后反手用手掌撑着脸看窗外，不吱声，像是在生闷气。
要是阿介在，定会觉得稀奇，因为洛雨这个人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生闷气的主儿。她向来有话立刻说，有仇当场报，现在这副拒绝跟人沟通，像是等着人来哄的状态实在不多见。
林斯坐在对面，盯着洛雨看，嘴角衔着笑。帽子和角度的关系，从他的位置只能看见洛雨因侧头而绷直的颈侧和凹陷的锁骨，以及漂亮的手指。要是从这个角度拍下来，放在网上的话，也一定会成为女孩儿们钟情不已的账号头像。
这样的洛雨让他想起两年前的一个下午，洛雨那时候正给他补课，两人约在了一家奶茶店，也是靠窗的位置，桌上摊着教材和习题册。
翻开的习题册上是老师判过的一页，错的比对的多。洛雨坐在身旁，给他讲错题，教他方法和易错点。然后翻开带来的教辅书，找了一道同类型的题给他做，自己起身去点餐台点喝的。
林斯盯了教辅没几秒，视线就从书上移到了洛雨那里。
那是盛夏，很热，店里开了空调，但洛雨仍旧出了汗。她穿着MiuMiu的短袖衬衫和百褶裙，扎着高马尾，站在餐台前等。她正低头看手机，神色认真，有几根发丝被脖子上的汗粘住也没发现。
由于从小的礼仪教导，她脊背很直，但并不显僵硬，仿佛这样的仪态就是她的本能。
林斯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洛雨取了奶茶走过来，他才掩耳盗铃地低下头，继续读那道题目。
洛雨回来见他一个字都没写，很轻地皱了皱眉，问：“为什么不写？”
林斯下意识给出答案：“不想写。”
洛雨就没再说话了。
她把奶茶搁在桌上，错题也不讲了，教辅也不翻了，自顾自地继续看手机。无论林斯怎么说好话道歉，洛雨仍旧是没有再说一个字，没办法，他只好闷着头把题做完，然后轻轻推到洛雨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这样，不要生气了。”
“姐姐……”
像是被按了开关，洛雨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看身旁的男生。他是单眼皮，这样小心翼翼地盯着人，除了可怜，还有几分招人的劲儿，配上脸颊上那颗痣，更让人不忍心了。
于是洛雨拿过教辅，帮他对了答案，见答案正确，就继续讲了。
想到这儿，林斯莫名有点开心，两年没见，她还是这样，叫一句姐姐就消气。他知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能接受那些自己没有参与的日子里，洛雨的变化。
可如果发现了跟记忆里相同不曾改变的部分，还是会让人感到惊喜。
服务生用托盘把面端上来，洛雨拿起筷子，林斯用手拦住，说：“烫，等会儿再吃吧。”
洛雨抬眼看他。
又垂眼看向他搭住自己的手。
犹豫了下，林斯把手收回，然后起身坐到了洛雨身边。
“这件卫衣……”他扯着胸前的领子，偏头看洛雨问，“是谢忱的么？”
洛雨看他。
“姐姐跟他已经这么熟了吗？”
他说着，又离洛雨近了点，声音低哑，继续道：“可我……不想他跟你这么熟。”
静几秒，洛雨开口：“刚刚在想这个？”
林斯点头。
又往前点，近到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他手勾住洛雨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然后再次开口：“不想看姐姐跟别的男生这么好。”
洛雨眼神落到林斯勾住自己的手上，轻声解释：“我的。”
“嗯？”林斯歪头。
“卫衣。”洛雨说，“是我的。”
“买错码，忘记退了。”她补充。
“是姐姐的？”林斯笑起来，另一只手抬起来凑到脸前，嗅了嗅衣服的味道，然后抬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洛雨，“嗯，有姐姐的味道。”
洛雨顿了下，把手抽回，开始吃面了。
瞥见她泛红的耳根，林斯笑着转回头，想起那次也是这样，他帮洛雨撩开了脖子上的发丝，洛雨的耳根也红的要命。
吃完面，林斯送洛雨回了公寓，在公寓楼底下，林斯叫住她，这次叫的是名字。
“洛雨，”林斯说，“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说着他抬手摘下了洛雨的帽子，替她理了理头发，然后低下头，慢慢靠近，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
浴室门打开，水汽争前恐后地涌出来。林斯只穿了条裤子，裸着上身，露出的腹肌恰到好处，线条清晰，他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拎着那件黑色卫衣，慢慢踱步出来，坐在桌前。
其他三个室友去下一场了，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林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把卫衣慢慢拿近，轻轻嗅了嗅味道，然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抬手用手腕盖住了眼睛，他头发还湿着，有水滴在颈侧。几秒，他的耳朵也红了，连带着脸颊都有些红。
脑海里回忆起不久前，自己亲在洛雨额头上时的触感，他遮住眼睛的手放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然后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