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
林斯点点头。
“你试卷也完成了吗？”
洛雨也点点头。
俩人一时之间没话说，突然沉默下来，他俩仍在对视。
洛雨突然低下头笑了，因为气氛实在尴尬，而林斯在看见她露出跟昨天一样的笑时，突然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你的二维码，我把昨天的钱给你。”
洛雨的嘴角还衔着笑，她打开手机，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林斯，问：“你想要哪个码？”
林斯从她看自己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任何试探和戏谑的成分，好像是真的疑惑，但林斯真的不确定。
于是他探过身，拉近了她跟自己的距离，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地反问她：“你想给我哪一个？”
离得近了，林斯看清了她漂亮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嘴唇。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橙花味儿，有些苦，有点清，跟她的气质很符，如同为她量身定制。
林斯看见她又弯了弯嘴角，然后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抬起来，给他看自己的微信名片二维码，在林斯拿出手机准备扫的时候，食指向左一滑，界面又变成付款二维码。
林斯愣了一瞬，看了看洛雨的表情，弯起的嘴角还没收回，玩味的表情，像是在逗小动物，他顺从地扫码转账。见洛雨收到转账后准备走，他拦住她，问：
“就要走吗？”
“嗯。”洛雨垂眸看他因拦住自己而伸开的手臂，然后又顺势看向窗外，司机和车的位置，在林斯跟着看过去的时候，说：“还有什么事吗？”
林斯收回视线，低着头，抿了抿唇：“微信……能加吗？”
“姐姐。”
洛雨抬眼，盯着他。
在她绕过林斯，离门口就剩一步之遥，林斯听见洛雨说：
“等下次见面。”
那时洛雨只是随口一说，她也没想到下一次来得这么快。
——
自从那几个小孩儿被林斯收拾了以后，他在临川就顺多了，再没人欺负他，背地里使绊子的也少了很多。最近要选人去参加数学竞赛，几个学校内部选一选，最后推到市里参加省赛。尽管大家心知肚明，这种名额一般都是会被南水包揽，但一些学校譬如临川，还是会推出全校前一二名去参赛。
今年的赛区设在南水，这是林斯课间擦黑板的时候听班上女生说的。
想起那天洛雨的话，她许了下次，所以林斯报了名参加校赛，只是为了那个看起来像是敷衍的所谓下次。
但他其实低估自己了，很久之后才知道洛雨并没有敷衍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进入洛诚的视线里而已。
比赛定在5月，林斯记得清楚，是7号，那是他第一次进到南水一中。
南水的学费很高，跟国际高中有的一拼，但它的设施条件，师资力量，教学资源远远强过国际高中。校董会里一水儿的资深企业家，并没有宏洛，但要是洛诚站在董事们都在场的宴会厅里，说全部可能有些夸张，十个里有九个都得恭恭敬敬地上前去找他握个手。
林斯从考场出来，正好赶上课间，还没等找人问高三教学楼是哪几栋，就注意到了楼道走廊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议论。
“卧槽听说洛女神跟人打起来了！”
“走啊走快走，去看看去！”
“真的假的啊，谁啊疯了吧跟洛雨动手……”
“江苗呗，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去看看去看看！”
兴奋的讨论，不嫌事儿大的凑热闹，急促的脚步从走廊到楼梯，林斯站在三楼的走廊栏杆旁，皱了皱眉，跟上了其中几个说要去看热闹的人。
———
洛雨是知道江苗这号人的。
高一刚入学，她跟谢忱就在年级里出了名，高中生里，出名的原因无非两个，一长得好，二学习好。非常恰好的，她跟谢忱两样都占了，后来又不知道从谁的嘴里传出来，两人的家里无敌富有，连带着家庭背景都被扒出来，在贴吧里被冠上了“青梅竹马”的名号，就更出名了。
那时候，喜欢谢忱的小姑娘很多，因为被扒出从小一起长大，一部分小姑娘因为洛雨望而却步，另一部分越挫越勇，后来又因为谢忱的直球拒绝少了绝大部分，最后只剩江苗这么一支独苗苗。
江苗家庭条件不错，她爸爸是校董会的，所以对上洛雨也不怵。
而洛雨知道江苗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闹到了洛雨面前。
那是高二的暑假，他们因为升高三要留校补课，所以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还在学校。洛雨排在年级第一，而谢忱不知道什么原因掉出了年级前十。
江苗那时候还没有正面对上过洛雨，不清楚洛雨的脾气，而她本人也是个家里宠着长大的大小姐，很有脾气，说白点就是比较任性。她对谢忱跟追星似的，看见谢忱掉下第一的宝座，就在成绩榜前大放厥词，说洛雨肯定作弊了，说洛雨故意影响谢忱，说洛雨背刺朋友。
很巧，被洛雨听见了。
她跟谢忱正准备离校，路过成绩榜就打算看一眼，正好赶上放学，成绩榜前人并不多，他俩单肩背着书包，并排走，边笑边聊着，走近以后，江苗那句“洛雨心不好，故意影响谢忱”很不巧地落在两人耳朵里。
洛雨收了笑，放慢脚步，落了谢忱一步，于是谢忱走在了她侧前方，他也冷下脸。
江苗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个人站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位置。
谢忱一手扯着书包带子，一手插兜，微扬着下巴，他有将近185的身高，就那么冷着脸站在那，给人的压迫感很重。
他的右后方站着洛雨，只落了大约一步的距离，抱臂，天热，她校服袖子错上去一块，露出黑檀手串。眼神淡漠，她精准地盯住了人群里的江苗。
洛雨皮肤白，脸蛋漂亮，瞳孔浅，就那么牢牢地盯住一个人的时候，像丛林里的猎豹在盯猎物。
在江苗回过头看她的一瞬间，周围人安静如鸡，空气里仿佛按一下打火机就能炸起来，洛雨眼神没动，头缓缓地向左边歪了下。
就这么一下，仿佛给出了信号。
要收拾你了。
“江苗？是吧。”
洛雨往前站了一步，跟谢忱并上，又一步，到偏前方的位置。
“你知道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对吗？”
声音轻，语速缓，但掷地有声。
江苗不吭声，双眼通红，眼睛看着谢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洛雨没停，继续说：“你也应该知道，事情是要讲证据的。你我素不相识，在学校里没有交集，我不懂你从哪里看出我心不好？”
江苗眼巴巴看着谢忱，可谢忱只是冷着脸站在那，仿佛不打算开口。
于是她说：“你…你经常带谢忱去天台抽烟！我都看见了，你这不算带坏他吗！”
见洛雨不反驳，她又开口：“你这不就是故意浪费谢忱学习时间吗，而且学校不允许学生抽烟的，你这样违纪还带着别人，是会连累别人的！”
“还有吗？”洛雨问。
江苗又不说话了。
“那好，”洛雨扯过自己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处分告知单，展开给她看，“处分通知，因抽烟回家反省三天。”
而后朝谢忱的方向偏了下头，说：“他没有。”
江苗彻底不吭声了，周围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洛雨扫过在场众人，一边慢悠悠叠起那张通知单放回书包里，一边缓缓回应：“教务处有往届的模拟卷，张主任还没下班，你跟我去教务处，领两张数学卷，张主任会给我们监考……”
那边谢忱正在给教务处张主任打电话说这件事，声音清晰。
“既然你说我作弊，那我们俩一块儿做张卷子，来证实一下我拙劣的作弊技术怎么样？江同学？”
话音落，谢忱电话也打完了，他先一步离开这儿，朝教务处所在的楼走过去，洛雨站在原地没动，盯着江苗，往谢忱那边抬了下下巴，然后跟了上去。
江苗没办法，只好也跟上去。
那天的卷子，洛雨赢的毫无疑问，她本身数学就好，江苗其实并没有洛雨作弊的证据，不过是一时口嗨，只是不巧被她听见了而已。洛雨在早就知道江苗这个人对自己不友好的情况下，没有发作，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影响到自己，但要是被自己听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而今天，动手的原因也一样，江苗仍是不长记性地闹到了自己跟前。
而且，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最近，圈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洛雨不是她妈妈和洛诚的女儿，而是洛诚某个不知名情人的种。江苗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想自己终于能压过洛雨一头，就把这条消息“不经意”地传了出去。
传到洛雨那的时候，她正在教室里做题，班里女生告诉她这件事儿，洛雨不急不慌地问是从哪里听说的，就这样一路问到江苗的班级。
那是课间，江苗去打水，不在教室，洛雨就站在她们班门口等了会儿。
等到江苗跟她的小姐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走廊的人很少，她们见洛雨站在门口，从老远的地方就开始议论。
“哟，你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小贱人能生出洛大小姐那样的呢？”
“狐狸精那样的呗。”
“对对，你看姓洛的天天粘着谢忱，一看就是一脉相承！”
“哈哈哈哈哈哈一脉相承你要笑死我……”
江苗瞥见洛雨，轻轻示意她们不要再说，然后抬手跟洛雨打招呼，声音很甜。
“洛雨！快上课啦，不回去吗？”
洛雨仍站在门口，没搭腔，在江苗就要略过她进教室的时候，一把拽着她的手腕，扯到墙边，另一只手肘和小臂抵住江苗的脖子，在江苗想要叫出来的时候，拽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移到江苗的脖子上，一把掐住了江苗的脖子，江苗没能发出声音。
江苗的小姐妹察觉不对，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想要上去拉开洛雨。
“你们动一下，我就用一下力，没几下她就喘不上气了信不信？”
洛雨说。
于是没人敢动。
由于数学竞赛，老师们都去开会了，这节课本是自习，所以招来了很多学生。
没人敢动，包括哪些来看热闹的人。
于是，洛雨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落在人群之外林斯的耳朵里。
“我好像跟你说过，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不管你从哪听来的，又让这个事儿传了多久，”洛雨缓缓加重力道，江苗的腿已经软了，不断张嘴呼吸，“今天晚上，叫上你爸妈，来我家跟我妈妈道歉。”
“否则，明天就不只是这样了，听见了吗？”
虽然江苗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去给她妈妈道歉，但洛雨太吓人了，先答应再说，于是赶紧点点头。
见她点头，洛雨慢慢松了劲。江苗滑下去，瘫坐在地上，有女生上去扶起她。
洛雨从兜里掏出手机：“你的电话号。”
江苗犹豫了下，洛雨抬眼，她赶紧报了串数字。洛雨低头输入，打过去，等江苗身上的手机响起才挂断，然后转过身，人群里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洛雨走出来，看见了站在那的林斯。
有一瞬间的怔愣，眼神扫过林斯身上的校服，想起上课时班主任提过一嘴的数学竞赛。
“来比赛？”洛雨问他。
林斯笑了下，应：“嗯，现在能给我了吗？”
“什么？”
“你的微信。”
林斯点点头。
“你试卷也完成了吗？”
洛雨也点点头。
俩人一时之间没话说，突然沉默下来，他俩仍在对视。
洛雨突然低下头笑了，因为气氛实在尴尬，而林斯在看见她露出跟昨天一样的笑时，突然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你的二维码，我把昨天的钱给你。”
洛雨的嘴角还衔着笑，她打开手机，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林斯，问：“你想要哪个码？”
林斯从她看自己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任何试探和戏谑的成分，好像是真的疑惑，但林斯真的不确定。
于是他探过身，拉近了她跟自己的距离，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地反问她：“你想给我哪一个？”
离得近了，林斯看清了她漂亮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嘴唇。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橙花味儿，有些苦，有点清，跟她的气质很符，如同为她量身定制。
林斯看见她又弯了弯嘴角，然后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抬起来，给他看自己的微信名片二维码，在林斯拿出手机准备扫的时候，食指向左一滑，界面又变成付款二维码。
林斯愣了一瞬，看了看洛雨的表情，弯起的嘴角还没收回，玩味的表情，像是在逗小动物，他顺从地扫码转账。见洛雨收到转账后准备走，他拦住她，问：
“就要走吗？”
“嗯。”洛雨垂眸看他因拦住自己而伸开的手臂，然后又顺势看向窗外，司机和车的位置，在林斯跟着看过去的时候，说：“还有什么事吗？”
林斯收回视线，低着头，抿了抿唇：“微信……能加吗？”
“姐姐。”
洛雨抬眼，盯着他。
在她绕过林斯，离门口就剩一步之遥，林斯听见洛雨说：
“等下次见面。”
那时洛雨只是随口一说，她也没想到下一次来得这么快。
——
自从那几个小孩儿被林斯收拾了以后，他在临川就顺多了，再没人欺负他，背地里使绊子的也少了很多。最近要选人去参加数学竞赛，几个学校内部选一选，最后推到市里参加省赛。尽管大家心知肚明，这种名额一般都是会被南水包揽，但一些学校譬如临川，还是会推出全校前一二名去参赛。
今年的赛区设在南水，这是林斯课间擦黑板的时候听班上女生说的。
想起那天洛雨的话，她许了下次，所以林斯报了名参加校赛，只是为了那个看起来像是敷衍的所谓下次。
但他其实低估自己了，很久之后才知道洛雨并没有敷衍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进入洛诚的视线里而已。
比赛定在5月，林斯记得清楚，是7号，那是他第一次进到南水一中。
南水的学费很高，跟国际高中有的一拼，但它的设施条件，师资力量，教学资源远远强过国际高中。校董会里一水儿的资深企业家，并没有宏洛，但要是洛诚站在董事们都在场的宴会厅里，说全部可能有些夸张，十个里有九个都得恭恭敬敬地上前去找他握个手。
林斯从考场出来，正好赶上课间，还没等找人问高三教学楼是哪几栋，就注意到了楼道走廊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议论。
“卧槽听说洛女神跟人打起来了！”
“走啊走快走，去看看去！”
“真的假的啊，谁啊疯了吧跟洛雨动手……”
“江苗呗，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去看看去看看！”
兴奋的讨论，不嫌事儿大的凑热闹，急促的脚步从走廊到楼梯，林斯站在三楼的走廊栏杆旁，皱了皱眉，跟上了其中几个说要去看热闹的人。
———
洛雨是知道江苗这号人的。
高一刚入学，她跟谢忱就在年级里出了名，高中生里，出名的原因无非两个，一长得好，二学习好。非常恰好的，她跟谢忱两样都占了，后来又不知道从谁的嘴里传出来，两人的家里无敌富有，连带着家庭背景都被扒出来，在贴吧里被冠上了“青梅竹马”的名号，就更出名了。
那时候，喜欢谢忱的小姑娘很多，因为被扒出从小一起长大，一部分小姑娘因为洛雨望而却步，另一部分越挫越勇，后来又因为谢忱的直球拒绝少了绝大部分，最后只剩江苗这么一支独苗苗。
江苗家庭条件不错，她爸爸是校董会的，所以对上洛雨也不怵。
而洛雨知道江苗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闹到了洛雨面前。
那是高二的暑假，他们因为升高三要留校补课，所以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还在学校。洛雨排在年级第一，而谢忱不知道什么原因掉出了年级前十。
江苗那时候还没有正面对上过洛雨，不清楚洛雨的脾气，而她本人也是个家里宠着长大的大小姐，很有脾气，说白点就是比较任性。她对谢忱跟追星似的，看见谢忱掉下第一的宝座，就在成绩榜前大放厥词，说洛雨肯定作弊了，说洛雨故意影响谢忱，说洛雨背刺朋友。
很巧，被洛雨听见了。
她跟谢忱正准备离校，路过成绩榜就打算看一眼，正好赶上放学，成绩榜前人并不多，他俩单肩背着书包，并排走，边笑边聊着，走近以后，江苗那句“洛雨心不好，故意影响谢忱”很不巧地落在两人耳朵里。
洛雨收了笑，放慢脚步，落了谢忱一步，于是谢忱走在了她侧前方，他也冷下脸。
江苗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个人站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位置。
谢忱一手扯着书包带子，一手插兜，微扬着下巴，他有将近185的身高，就那么冷着脸站在那，给人的压迫感很重。
他的右后方站着洛雨，只落了大约一步的距离，抱臂，天热，她校服袖子错上去一块，露出黑檀手串。眼神淡漠，她精准地盯住了人群里的江苗。
洛雨皮肤白，脸蛋漂亮，瞳孔浅，就那么牢牢地盯住一个人的时候，像丛林里的猎豹在盯猎物。
在江苗回过头看她的一瞬间，周围人安静如鸡，空气里仿佛按一下打火机就能炸起来，洛雨眼神没动，头缓缓地向左边歪了下。
就这么一下，仿佛给出了信号。
要收拾你了。
“江苗？是吧。”
洛雨往前站了一步，跟谢忱并上，又一步，到偏前方的位置。
“你知道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对吗？”
声音轻，语速缓，但掷地有声。
江苗不吭声，双眼通红，眼睛看着谢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洛雨没停，继续说：“你也应该知道，事情是要讲证据的。你我素不相识，在学校里没有交集，我不懂你从哪里看出我心不好？”
江苗眼巴巴看着谢忱，可谢忱只是冷着脸站在那，仿佛不打算开口。
于是她说：“你…你经常带谢忱去天台抽烟！我都看见了，你这不算带坏他吗！”
见洛雨不反驳，她又开口：“你这不就是故意浪费谢忱学习时间吗，而且学校不允许学生抽烟的，你这样违纪还带着别人，是会连累别人的！”
“还有吗？”洛雨问。
江苗又不说话了。
“那好，”洛雨扯过自己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处分告知单，展开给她看，“处分通知，因抽烟回家反省三天。”
而后朝谢忱的方向偏了下头，说：“他没有。”
江苗彻底不吭声了，周围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洛雨扫过在场众人，一边慢悠悠叠起那张通知单放回书包里，一边缓缓回应：“教务处有往届的模拟卷，张主任还没下班，你跟我去教务处，领两张数学卷，张主任会给我们监考……”
那边谢忱正在给教务处张主任打电话说这件事，声音清晰。
“既然你说我作弊，那我们俩一块儿做张卷子，来证实一下我拙劣的作弊技术怎么样？江同学？”
话音落，谢忱电话也打完了，他先一步离开这儿，朝教务处所在的楼走过去，洛雨站在原地没动，盯着江苗，往谢忱那边抬了下下巴，然后跟了上去。
江苗没办法，只好也跟上去。
那天的卷子，洛雨赢的毫无疑问，她本身数学就好，江苗其实并没有洛雨作弊的证据，不过是一时口嗨，只是不巧被她听见了而已。洛雨在早就知道江苗这个人对自己不友好的情况下，没有发作，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影响到自己，但要是被自己听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而今天，动手的原因也一样，江苗仍是不长记性地闹到了自己跟前。
而且，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最近，圈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洛雨不是她妈妈和洛诚的女儿，而是洛诚某个不知名情人的种。江苗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想自己终于能压过洛雨一头，就把这条消息“不经意”地传了出去。
传到洛雨那的时候，她正在教室里做题，班里女生告诉她这件事儿，洛雨不急不慌地问是从哪里听说的，就这样一路问到江苗的班级。
那是课间，江苗去打水，不在教室，洛雨就站在她们班门口等了会儿。
等到江苗跟她的小姐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走廊的人很少，她们见洛雨站在门口，从老远的地方就开始议论。
“哟，你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小贱人能生出洛大小姐那样的呢？”
“狐狸精那样的呗。”
“对对，你看姓洛的天天粘着谢忱，一看就是一脉相承！”
“哈哈哈哈哈哈一脉相承你要笑死我……”
江苗瞥见洛雨，轻轻示意她们不要再说，然后抬手跟洛雨打招呼，声音很甜。
“洛雨！快上课啦，不回去吗？”
洛雨仍站在门口，没搭腔，在江苗就要略过她进教室的时候，一把拽着她的手腕，扯到墙边，另一只手肘和小臂抵住江苗的脖子，在江苗想要叫出来的时候，拽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移到江苗的脖子上，一把掐住了江苗的脖子，江苗没能发出声音。
江苗的小姐妹察觉不对，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想要上去拉开洛雨。
“你们动一下，我就用一下力，没几下她就喘不上气了信不信？”
洛雨说。
于是没人敢动。
由于数学竞赛，老师们都去开会了，这节课本是自习，所以招来了很多学生。
没人敢动，包括哪些来看热闹的人。
于是，洛雨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落在人群之外林斯的耳朵里。
“我好像跟你说过，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不管你从哪听来的，又让这个事儿传了多久，”洛雨缓缓加重力道，江苗的腿已经软了，不断张嘴呼吸，“今天晚上，叫上你爸妈，来我家跟我妈妈道歉。”
“否则，明天就不只是这样了，听见了吗？”
虽然江苗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去给她妈妈道歉，但洛雨太吓人了，先答应再说，于是赶紧点点头。
见她点头，洛雨慢慢松了劲。江苗滑下去，瘫坐在地上，有女生上去扶起她。
洛雨从兜里掏出手机：“你的电话号。”
江苗犹豫了下，洛雨抬眼，她赶紧报了串数字。洛雨低头输入，打过去，等江苗身上的手机响起才挂断，然后转过身，人群里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洛雨走出来，看见了站在那的林斯。
有一瞬间的怔愣，眼神扫过林斯身上的校服，想起上课时班主任提过一嘴的数学竞赛。
“来比赛？”洛雨问他。
林斯笑了下，应：“嗯，现在能给我了吗？”
“什么？”
“你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