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大扫除只是小杰的随口一提，我自己也没有当一回事。然而第二天当我睡到自然醒出了房门，拐过走廊时，毫无防备地被一尘不染的地板晃花了眼。
带着惊叹走到一楼，我才发现不光是地板，沙发茶几电视柜，餐桌吊灯落地窗，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样东西都在闪闪发光！相比起来，奇犽的白色卷毛和比司吉的粉红小裙子都黯然失色不少。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听到动静的小杰转过头看我，先是精力充沛地道了声早安，然后不好意思地抠抠脸颊。
“那个、米特阿姨有点轻微的洁癖，所以我也下意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收不住了……不过打扫干净了才不容易有蟑螂的。”
呜呜，米特阿姨——小杰——
”不、没有、非常好，谁说你不好我揍谁！”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样的好习惯请一定要坚持下去。”
千万别跟着基因学坏了。
“没有人这么说啦，你觉得没关系就好。”小杰笑得眼睛眯起，“我们正在讨论如何通关呢，因为发现了这个！”
他举起桌子上的小册子给我看，封面白底黑字赫然写着“剧本”两个字。
“这个是卡若瓦的吧，我们能看看吗？”
啊，那天翻过之后好像就扔在茶几上忘收拾了。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可以啊。”
反正里面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看她这么放心的样子，果然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奇犽撇嘴，“虽然内容和我们打听到的有些出入。”
看来是已经看过了，我挑眉：“有什么区别？”
“嘿嘿。”
小杰讪笑一声，和奇犽对视后率先开口。
“其实在进来这里之前，我们去了附近的城市。那里的人告诉我们说，纳瓦拉克城里住着会被诅咒的女巫和吃人的怪物。”
路人只是在城门边缘好奇地探头，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藤蔓吸干了全身的血液；孩童只是想捡回不小心踢进了沙漠的足球，就被锋利的尾刺割断了脆弱的脖颈。
一望无际的沙漠是金色的海洋，淹没了森森白骨。
前来讨伐怪物的青壮年们半数牺牲在了前往中心城堡的路上。而剩余的人则在见到城主的那一刻，伴随剧痛与皲裂的皮肤，无数植物的根茎从他们全身的毛孔中生出、生长，不过几秒，所有人便堆成了一摊血红的烂肉。
奇犽在转述这些内容时语调没什么起伏，但身边的小杰却隐隐露出了愤慨的神情。
“这些，不是卡若瓦做的，对吧？”他说。
除了最后的部分。我默默地想，这听起来完全就是我的念能力。
很写实，枯骨生花。
“当然不是，你不要太真情实感了。”奇犽用手刀轻轻敲上小杰的脑袋，“就算她真的做了，也只是游戏剧情而已。”
“而且那些人话语中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我直觉他们有所隐瞒，你知道的，这方面我是专家。”比司吉附和道。
她翻开剧本，指着“通关条件”那行字说：“既然要求是找到真相，就表示真实情况并非是像某个人、或某个群体所说的那样。”
所以剧本内容也不一定是完全真实。我若有所思地想，那么我作为城主，这个游戏中的主角，我的证言是来自于剧本，还是我本身的想法与行为？
“卡片名称和剧本都点名的宝藏，那些居民也完全没有提及。”奇犽再次补充。
才只提了一个问题的小杰被两人一言一语堵得没话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但是，还是很奇怪啊，为什么卡若瓦作为守关人，一点都不知道剧情呢？”他望向我。
“这个啊。”
原本以为是其他人的恶趣味，现在看来应该是游戏副本的剧情推动模式，但想出这种结构的人也是这件事罪魁祸首！
“你把剧本翻到最后一页。”我说。
小杰不明所以地照做：“我看看，最后一页是剧本创作……啊！居然是金写、呜哇！”
明晃晃的几根念针斜插进小杰原来坐的地方，末端还因残留着力道小幅度震动，而原本在这里的人已经滚到了桌子底下。
“对不起，手滑。”我对他微笑，“忘了说，请不要顶着这张脸说这个字，不然我的恐惧焦虑症会发作，很危险的。”
“是让别人产生恐惧焦虑的病症吗？”奇犽从地板里拔出其中一根拿在手里端详，嘴里吐槽，“那我们确实挺危险。”
“当、当然！绝对不说！”小杰满头大汗地爬起来，小心翼翼道，“所以G......是还没有还钱吗？还是没有向你道歉？”
他的表情坚毅，像是写着“不管哪件事都非常过分，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他”这句话。
“都不是。”
虽然这两件事某个人也一件都没干。
“但小朋友就不要操心大人之间的事啦。”我俯身去揉他竖起的头发，还是记忆中的那样顺滑，“小杰只需要和朋友好好享受游戏并成为第一个通关的人就好了！”
诶，卡若瓦还不知道吗？我和奇犽、还有比司吉，我们三个已经收集完100张卡片，顺利通关了耶。
他眨巴着眼睛告诉我，还给我看了装得满满当当的集卡书。
“诶？这么快的吗！”
他们上次差得还挺多的吧？我吃惊地蹭过去，手指在书上滑动，花花绿绿的各色卡片于眼前快速闪过。
真的齐了！
“嗯嗯，我还见到了笃恩和李四特。他们问我在通关结算前，要不要去试试拿最新推出的卡片，并且是不纳入通关所需的100张里的。”
嗯嗯，果然，蒙尘的宝藏是在我离开贪婪之岛后才有的。
“他们还说，在关卡里会有很重要的人在等我，我还以为……”小杰一顿，憋回了想说的话，转而兴奋道，“但真的没想到，居然是卡若瓦你诶！”
最后短暂地凝视「怀孕石」几秒，我将集卡书交还给小杰：“会失望吗？”
“才没有，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似乎是不满我的提问，将鼻子皱起，“朋友就是很重要的人了呀，你和奇犽都是！”
被提到的男孩一愣，慢半拍地捂着脸撇头。
比司吉奸笑着用食指戳他，“别害羞嘛，我看到你在偷笑了。”
“少啰嗦！”
我在奇犽恼怒的低吼中慢慢笑开：“没错，我们是朋友嘛。”
是很重要的人。
**
将尾巴高高竖起，黑肥尾蝎扭着屁股朝前爬着，腹部蹭出了长长的沟渠，倒钩上硕大包袱在空中摇摇晃晃，隐约能看见提手的位置只剩一小段布料艰难地维持着包袱的完整。
“黑黑，过来。”我对他勾手指。
听见声音的魔兽咕噜噜转着他黑豆似的眼珠，甩着触须在原地停了好一会，这才慢吞吞地改变了方向。
我将包袱重新系好，顺便撇了眼里面——都是些垃圾——放到了他的背上。
“是阿莉塔给你挂的吗？”我低声问。
黑肥尾蝎的口器蠕动几次，螯肢抬起又放下，恢复了自由的尾巴仔细地收了毒刺，在我头顶悬了好一会儿，接着“啪”得绕到我腰上圈住。
呃，有点勒。
试图通过吸肚子的动作让自己好受一点，却被智商不够的魔兽认为还可以再紧一点。我叹口气，只能低头摸到他尾巴末端的球状结构，轻轻掐住。
压着腰腹的力道骤然减轻。
“嗯嗯，我知道的，真是太委屈你了！”我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表情夸张地说，“怎么能让我们万毒之首干这种扔垃圾的活，我帮你出气！”
“……话不要说的太重、不是故意的？好吧，因为有你求情，这回就暂时放过她啦。”
“那还要帮忙吗？……哇，我们黑黑真是乖小孩！记得要扔到城墙外面哦，快去吧，再等会儿日头就要烈起来了。”
得了安慰和夸奖的巨型魔兽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爬走，很快就成了点缀在黄色画布上的黑点。
而在另一端，是小杰和奇犽跟着吸血藤在各处掘地三尺，美其名曰挖宝，却像是将平整的画布抠出了大大小小的破洞。
因为害怕被沙尘弄脏裙子，比司吉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而是搬了把躺椅坐在阳台晒太阳，刚好目睹了我和黑肥尾蝎交流的全过程。
“它是在对你撒娇吗？”她感兴趣地问。
“黑黑比较黏人。按照物种年龄换算，他才相当于人类的5岁，再加上胆子很小，反应也比较迟钝。”我解释道，“对他要耐心一点。”
所以也只有他有昵称。
当原地已经不见黑色时，我跳到阳台护栏上远望，正好看到黑肥尾蝎停在了太阳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它先是警惕地感知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环境，才螯肢和前足并用地刨出了个坑，接着身子一拱。
“瞧那边。”我指给她看，“连靠近城墙都不敢。”
只能暗戳戳地将垃圾埋在沙子里，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找来吸血藤帮他扔出去。
我摇摇头。
“黑肥尾蝎可是公认的凶残，许多职业猎人都得不到它们的好脸色。”比司吉看上去有几分惊奇。
我没接话，但知道事实情况确实如她所说，并且不只是黑肥尾蝎，吸血藤也是一样。
自第一天来到纳瓦拉克城，沙漠里所有的动物植物就对我展现了完全的亲近和百分之百的信任。与以往还需要磨合的情况不同，它们似乎对我非常熟悉，连我日常的小习惯也知道地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做到与我心念合一。
——这样的默契值需要多少年的相处才能达成？我又是凭什么做到如此程度的？
答案很明显，但我不愿再深想下去。
“是那个小女孩指使黑肥尾蝎去干活的吧，你授意的吗？”比司吉眨巴着眼睛问，脸上一派娇憨可爱。
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
“所有行为都是它们自发的，我不会过多干预。”
“哦！原来如此。”她点点头，“那狩猎周围的居民，把他们啃食得只剩白骨也是自发行为？”
我侧头看她一眼，随即笑出声：“虽然很想告诉你确切的答案，但真实情况是，我不知道——说不定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和伊芙很像的女孩，也和伊芙一样有自己的秘密。
带着惊叹走到一楼，我才发现不光是地板，沙发茶几电视柜，餐桌吊灯落地窗，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样东西都在闪闪发光！相比起来，奇犽的白色卷毛和比司吉的粉红小裙子都黯然失色不少。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听到动静的小杰转过头看我，先是精力充沛地道了声早安，然后不好意思地抠抠脸颊。
“那个、米特阿姨有点轻微的洁癖，所以我也下意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收不住了……不过打扫干净了才不容易有蟑螂的。”
呜呜，米特阿姨——小杰——
”不、没有、非常好，谁说你不好我揍谁！”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样的好习惯请一定要坚持下去。”
千万别跟着基因学坏了。
“没有人这么说啦，你觉得没关系就好。”小杰笑得眼睛眯起，“我们正在讨论如何通关呢，因为发现了这个！”
他举起桌子上的小册子给我看，封面白底黑字赫然写着“剧本”两个字。
“这个是卡若瓦的吧，我们能看看吗？”
啊，那天翻过之后好像就扔在茶几上忘收拾了。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可以啊。”
反正里面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看她这么放心的样子，果然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奇犽撇嘴，“虽然内容和我们打听到的有些出入。”
看来是已经看过了，我挑眉：“有什么区别？”
“嘿嘿。”
小杰讪笑一声，和奇犽对视后率先开口。
“其实在进来这里之前，我们去了附近的城市。那里的人告诉我们说，纳瓦拉克城里住着会被诅咒的女巫和吃人的怪物。”
路人只是在城门边缘好奇地探头，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藤蔓吸干了全身的血液；孩童只是想捡回不小心踢进了沙漠的足球，就被锋利的尾刺割断了脆弱的脖颈。
一望无际的沙漠是金色的海洋，淹没了森森白骨。
前来讨伐怪物的青壮年们半数牺牲在了前往中心城堡的路上。而剩余的人则在见到城主的那一刻，伴随剧痛与皲裂的皮肤，无数植物的根茎从他们全身的毛孔中生出、生长，不过几秒，所有人便堆成了一摊血红的烂肉。
奇犽在转述这些内容时语调没什么起伏，但身边的小杰却隐隐露出了愤慨的神情。
“这些，不是卡若瓦做的，对吧？”他说。
除了最后的部分。我默默地想，这听起来完全就是我的念能力。
很写实，枯骨生花。
“当然不是，你不要太真情实感了。”奇犽用手刀轻轻敲上小杰的脑袋，“就算她真的做了，也只是游戏剧情而已。”
“而且那些人话语中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量。我直觉他们有所隐瞒，你知道的，这方面我是专家。”比司吉附和道。
她翻开剧本，指着“通关条件”那行字说：“既然要求是找到真相，就表示真实情况并非是像某个人、或某个群体所说的那样。”
所以剧本内容也不一定是完全真实。我若有所思地想，那么我作为城主，这个游戏中的主角，我的证言是来自于剧本，还是我本身的想法与行为？
“卡片名称和剧本都点名的宝藏，那些居民也完全没有提及。”奇犽再次补充。
才只提了一个问题的小杰被两人一言一语堵得没话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但是，还是很奇怪啊，为什么卡若瓦作为守关人，一点都不知道剧情呢？”他望向我。
“这个啊。”
原本以为是其他人的恶趣味，现在看来应该是游戏副本的剧情推动模式，但想出这种结构的人也是这件事罪魁祸首！
“你把剧本翻到最后一页。”我说。
小杰不明所以地照做：“我看看，最后一页是剧本创作……啊！居然是金写、呜哇！”
明晃晃的几根念针斜插进小杰原来坐的地方，末端还因残留着力道小幅度震动，而原本在这里的人已经滚到了桌子底下。
“对不起，手滑。”我对他微笑，“忘了说，请不要顶着这张脸说这个字，不然我的恐惧焦虑症会发作，很危险的。”
“是让别人产生恐惧焦虑的病症吗？”奇犽从地板里拔出其中一根拿在手里端详，嘴里吐槽，“那我们确实挺危险。”
“当、当然！绝对不说！”小杰满头大汗地爬起来，小心翼翼道，“所以G......是还没有还钱吗？还是没有向你道歉？”
他的表情坚毅，像是写着“不管哪件事都非常过分，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他”这句话。
“都不是。”
虽然这两件事某个人也一件都没干。
“但小朋友就不要操心大人之间的事啦。”我俯身去揉他竖起的头发，还是记忆中的那样顺滑，“小杰只需要和朋友好好享受游戏并成为第一个通关的人就好了！”
诶，卡若瓦还不知道吗？我和奇犽、还有比司吉，我们三个已经收集完100张卡片，顺利通关了耶。
他眨巴着眼睛告诉我，还给我看了装得满满当当的集卡书。
“诶？这么快的吗！”
他们上次差得还挺多的吧？我吃惊地蹭过去，手指在书上滑动，花花绿绿的各色卡片于眼前快速闪过。
真的齐了！
“嗯嗯，我还见到了笃恩和李四特。他们问我在通关结算前，要不要去试试拿最新推出的卡片，并且是不纳入通关所需的100张里的。”
嗯嗯，果然，蒙尘的宝藏是在我离开贪婪之岛后才有的。
“他们还说，在关卡里会有很重要的人在等我，我还以为……”小杰一顿，憋回了想说的话，转而兴奋道，“但真的没想到，居然是卡若瓦你诶！”
最后短暂地凝视「怀孕石」几秒，我将集卡书交还给小杰：“会失望吗？”
“才没有，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似乎是不满我的提问，将鼻子皱起，“朋友就是很重要的人了呀，你和奇犽都是！”
被提到的男孩一愣，慢半拍地捂着脸撇头。
比司吉奸笑着用食指戳他，“别害羞嘛，我看到你在偷笑了。”
“少啰嗦！”
我在奇犽恼怒的低吼中慢慢笑开：“没错，我们是朋友嘛。”
是很重要的人。
**
将尾巴高高竖起，黑肥尾蝎扭着屁股朝前爬着，腹部蹭出了长长的沟渠，倒钩上硕大包袱在空中摇摇晃晃，隐约能看见提手的位置只剩一小段布料艰难地维持着包袱的完整。
“黑黑，过来。”我对他勾手指。
听见声音的魔兽咕噜噜转着他黑豆似的眼珠，甩着触须在原地停了好一会，这才慢吞吞地改变了方向。
我将包袱重新系好，顺便撇了眼里面——都是些垃圾——放到了他的背上。
“是阿莉塔给你挂的吗？”我低声问。
黑肥尾蝎的口器蠕动几次，螯肢抬起又放下，恢复了自由的尾巴仔细地收了毒刺，在我头顶悬了好一会儿，接着“啪”得绕到我腰上圈住。
呃，有点勒。
试图通过吸肚子的动作让自己好受一点，却被智商不够的魔兽认为还可以再紧一点。我叹口气，只能低头摸到他尾巴末端的球状结构，轻轻掐住。
压着腰腹的力道骤然减轻。
“嗯嗯，我知道的，真是太委屈你了！”我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表情夸张地说，“怎么能让我们万毒之首干这种扔垃圾的活，我帮你出气！”
“……话不要说的太重、不是故意的？好吧，因为有你求情，这回就暂时放过她啦。”
“那还要帮忙吗？……哇，我们黑黑真是乖小孩！记得要扔到城墙外面哦，快去吧，再等会儿日头就要烈起来了。”
得了安慰和夸奖的巨型魔兽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爬走，很快就成了点缀在黄色画布上的黑点。
而在另一端，是小杰和奇犽跟着吸血藤在各处掘地三尺，美其名曰挖宝，却像是将平整的画布抠出了大大小小的破洞。
因为害怕被沙尘弄脏裙子，比司吉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而是搬了把躺椅坐在阳台晒太阳，刚好目睹了我和黑肥尾蝎交流的全过程。
“它是在对你撒娇吗？”她感兴趣地问。
“黑黑比较黏人。按照物种年龄换算，他才相当于人类的5岁，再加上胆子很小，反应也比较迟钝。”我解释道，“对他要耐心一点。”
所以也只有他有昵称。
当原地已经不见黑色时，我跳到阳台护栏上远望，正好看到黑肥尾蝎停在了太阳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它先是警惕地感知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环境，才螯肢和前足并用地刨出了个坑，接着身子一拱。
“瞧那边。”我指给她看，“连靠近城墙都不敢。”
只能暗戳戳地将垃圾埋在沙子里，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找来吸血藤帮他扔出去。
我摇摇头。
“黑肥尾蝎可是公认的凶残，许多职业猎人都得不到它们的好脸色。”比司吉看上去有几分惊奇。
我没接话，但知道事实情况确实如她所说，并且不只是黑肥尾蝎，吸血藤也是一样。
自第一天来到纳瓦拉克城，沙漠里所有的动物植物就对我展现了完全的亲近和百分之百的信任。与以往还需要磨合的情况不同，它们似乎对我非常熟悉，连我日常的小习惯也知道地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做到与我心念合一。
——这样的默契值需要多少年的相处才能达成？我又是凭什么做到如此程度的？
答案很明显，但我不愿再深想下去。
“是那个小女孩指使黑肥尾蝎去干活的吧，你授意的吗？”比司吉眨巴着眼睛问，脸上一派娇憨可爱。
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
“所有行为都是它们自发的，我不会过多干预。”
“哦！原来如此。”她点点头，“那狩猎周围的居民，把他们啃食得只剩白骨也是自发行为？”
我侧头看她一眼，随即笑出声：“虽然很想告诉你确切的答案，但真实情况是，我不知道——说不定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和伊芙很像的女孩，也和伊芙一样有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