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还觉得不过瘾，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加大，“你要是不把程儿放了，我要你好看。”
“他妈呢？”
这是陈漾接到电话以来的第一句话。
这个号码是她后妈的电话，但打这个电话的另有其人，准确来说是她后妈推荐进来的陈程他外婆。
贺屿舟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丝毫没有要和她讨论关于被老师看见这事的欲望，就算是有，陈漾都没心情谈这些。
电话那边声嘶力竭终于换了个人接电话。
“张荔？”
“嗯，是我，抱歉是我妈太着急了。”
那边还传来争论的声音，好像是说让张荔不要对她服软。
“你是该抱歉。”陈漾眼里一片冷意，就连最不会看人脸色的肖衡都能看出来她现在似乎很生气。
“你他妈再敢让这个——傻逼来我面前狗叫，信不信我把你那点破事全整出来？”
以为真仗着自己是陈胜江的岳母就敢对她指手画脚了？
张荔脸色苍白，整个人往下跌，还好被身后的几个人扶住。
“你……知道多少？”
陈漾懒得再说废话，直接按断电话。
连任何表情都不想做了，勾住贺屿舟的手，声音很低，“贺屿舟。”
贺屿舟知道她喜欢等人应声之后再说话，而且是在这种他们貌似见了她大发脾气的情况。
“嗯。”
几个人一起走，让很多人不自觉眼神追随。
没走多久，手机又开始响起，“傻逼。”
陈漾猜到了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想挂又挂不了。
“回家一趟。”
陈漾几乎没怎么特别忤逆过陈胜江，所以有时候他有时候会特别不识抬举，“今天没空。”
“你知道什么事。”
“和我无关。”
“就算不是你做的，他都是你弟弟。”
陈漾厌烦这种一口一个“你弟弟”“你弟弟”，听了只会更加心烦。
以前就是这样，当她自己都还小的时候，陈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面对不请自来的这个弟弟，她实在没什么好感。
“我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陈漾！别让你老子等太久。”
陈胜江率先挂断电话，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妻子抽出了一丝精力哄她，“放心，儿子我会找回来的。”
张荔窝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在后怕。
陈漾挂了电话以后，腾出手来抽了根烟，按道理赵叔最多还有十分钟就要赶过来了。
“本来想和你待会的。”
“嗯。”贺屿舟松开她的手，“后天吧。”
后天她就要上学了，事情应该多少解决了吧？
肖衡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见他们两个说完后才把自己拿的那杯水递给她，“那我就走了？”
“嗯。”陈漾心里很乱，想发脾气，但现在得忍着因为要回家大撒一通气。
贺屿舟和周谐先后都回去了，只剩下她站在原地想着这个事。
赵叔脸色不太好，应该也是为这事闹得，“大小姐等久了吧？”
陈漾不想理人的时候就不会说一句话，更何况现在心里想着事，脑子忽然一灵光。
直接翻到秦佑安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帮我查个人。”
秦佑安办事效率很高，一下就查到了她要的东西。
看着手机里传过来的信息，她继续发了个“接着查”过去。
车辆很快驶入陈家，灯火通明，不用猜都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场景。
陈漾吊儿郎当地进门，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换鞋子、洗手。
正当她还想往楼上自己房间走的时候，陈胜江喊住她，“过来坐。”
陈胜江已经派了手下的人出去追查，但是至今没有人能提供什么有趣的线索。
一寻思，觉着这事和陈漾脱不了干系。就算最后查不出来，也可以说只是希望她能多关心关心家里人。
陈漾从佣人手里接过茶，冷笑，“这是打算拷问我？”
陈胜江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其他人暂退。包括从陈漾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的母女俩。
等人都齐刷刷走远以后，陈胜江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冷血没一丝人情味儿。
“这件事和你——”
“——无关。”
“最好是这样，既然回来了就在家住下吧，张荔现在丢了孩子很着急，多陪陪她。”
确定要她陪？陈胜江是真不怕她把张荔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房间里，张荔坐在沙发上想事，眼前有人一直转来转去，“哎呦您休息会吧！”
这个脸上写满了精明能干的女人身材粗犷，腰身就像一个水桶般。
“水桶”压低声音骂她，“孩子可这是咱们唯一的出路！我能不着急么？”
她们两个人避让着佣人小声争议，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一阵喧闹声。
像是有人在争吵，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那两个人！
陈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戳中了哪里，反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个新的花瓶。
而陈胜江的脚边还有几块玻璃碎片，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凌乱，地上沾了不少血。
佣人们刚听到声音还不敢动，后面就听见了玻璃砸碎的响声，等张荔母女跑过来时，正好佣人们已经把处在暴怒中的两人扯开。
陈漾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赫然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可想而知下了多大的力气。
“你还要不要点脸，现在敢和你老子动起手来了？”
陈漾嫌恶地扫他一眼，擦了擦自己和他动手时沾上的血，“你又哪来的脸敢提我妈？”
两个人不欢而散，陈漾回公寓洗了把脸，靠在沙发上睡觉。
她头晕得厉害，明明不是特别热的天整个人却还是闷得喘不过气。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淡了意识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看了眼手机，按照平时她们那俩都快回来了，随手在茶几下面翻出一个口罩，拿起椅子上放好的外套往外走。
晃悠着晃悠着突然身后传来喊她的声音，她这才猛抬头发现自己这是已经走到了贺屿舟他家的巷子里。
“佳佳？”柳安瑶一如既往的热情，“怎么到这来了？”
“去家里坐坐嘛？”
陈漾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巴掌，把脸捂得严严实实。没想到这都被认出来了。
院子里没人，这个点贺屿舟还没回来。
陈漾就静静地坐在露天的桌子上，看着天空发呆。
“小舟快回来了，你先自己玩会吧。”柳安瑶看出她没有交谈的兴致，指着自己手里的针线，“我先研究研究这个。”
“啊好。”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桌子上，晚上天气凉，陈漾一边看着她手里的针线，一边等人。
柳安瑶似乎是特意为了她才把东西都搬过来，一会儿又落了什么东西放在房里。
陈漾想凑近看看织的怎么样，刚伸手门口就传来动静。
贺屿舟今天晚上又被班主任喊到办公室劝导了一通，好不容易回教室了又开始写试卷，完全没时间看手机，自然就错过了她的消息。
所以当他刚推开门往里面走，就和院子里戴着口罩的人对视上。
陈漾五官精巧，但看起来有点不好惹。尤其是那双眼睛含光，眼尾上挑，很是勾人。
她总是能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任何场合，贺屿舟心想。
“宝贝儿。”
贺屿舟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各式各样的称呼完全免疫，“嗯。”
“好想你啊……”
陈漾语气闷闷，黏糊糊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刚说完这话，柳安瑶就拿了东西出来，看见他还轻笑了一下，“可算是回来了，人佳佳等了你好久。”
怕陈漾又会说出什么羞人的话，两个人回了房间。
“你吃饭了吗？”
“吃了。”
“哦。”
贺屿舟看着她有点焉哒哒的，还是伸开手哄她道，“来抱抱。”
陈漾沉默着靠近他，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
贺屿舟感觉到她好像卸了浑身力气似的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挣扎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带着点安抚，“别不开心。”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复，总之就是又在他怀里拱了拱。
贺屿舟也就这么任由她抱着，直到陈漾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都不关心我。”
“怎么没关心你？”
陈漾脑回路清奇，说出来的话总是很直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让她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贺屿舟亲了亲她额头，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爱意，“怎么说？”
“你就是想让我觉着和你谈恋爱没意思就能不缠着你是不是？”
贺屿舟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就像今天在学校她在老师面前亲他一样，只是想故意折腾他让自己开心。
陈漾看他又不回话，慢慢地将头靠在他胸前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很久之后，她才终于听到了贺屿舟的声音。
“有点喜欢。”
“嗯？”
贺屿舟摸了摸她的头，却不像是在和她说，“我有点喜欢……”
他知道明明能有更好的办法让陈漾对他失去兴趣，但还是选择了这种方法。
其实是因为自己好像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对她有耐心，才会忍受她时不时的撒娇。
贺屿舟一直都不信这种感情，他父母的婚姻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教训，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否认自己对她的态度不同于常人。
可是她很诚实，很善于刨析自己，告诉他自己不会长久喜欢一个人。
他一直在等她说分手，也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在期待有一天陈漾提出分手，但是又沉溺在现在俩人之间无法言喻的关系。
贺屿舟比谁都清楚，自己完全可以更加不在乎她，说不定就能让陈漾更快对他没兴趣，这明明是他最想要的。
但就比如此刻，她窝在他怀里，带着委屈控诉他时，却总是狠不下心来。
陈漾坐在他床上，扯着他的袖子晃来晃去，“那你就是没认真跟我谈恋爱。”
她谈每一段恋爱都挺认真的，虽然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本来就是喜欢才谈，所以也想要贺屿舟能投入一点感情。
“好。”
贺屿舟手拂上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羊入了虎口似的，“说说，今天怎么不开心？”
陈漾口罩下的脸色一变，本来还不想说下一秒就看到他的眼神。
“接下来是我表忠心的时间么宝贝。”
贺屿舟半蹲在她面前，精准地找到她嘴的位置隔着口罩吻上去，“你说是就是吧宝贝。”
他的声音带着点蛊惑，温柔的嗓音让陈漾的心一下被击中，她怔了怔，最后干净利落地单手扯下口罩。鲜红的巴掌印就这样映入眼帘。
贺屿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问她有没有拿冰敷。
然后再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叹口气去房外拿了个冰袋过来。
他不问，陈漾好不容易才决定让他看见的伤就毫无用处，所以她试探着说，“你好不好奇？”
“你想说么？”
“不——”
“那就不说。”
陈漾一下被噎住，那倒也不必这么考虑她的感受，这让她怎么撒娇？
贺屿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毕竟她脸上都写满了“我不高兴”，气焰嚣张地憋在肚子里。
陈漾抬头没好气地凶了一句，“疼。”
贺屿舟眼里的她确实很爱耍脾气，但是偶尔还是挺知道分寸的。
或许是因为他才真正决定和她好好谈恋爱？这算是新手福利吗？
贺屿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出声后立马看向某人，果然更生气了。
陈漾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眼神平淡地望着他，“贺屿舟我要生气了。”
贺屿舟丝毫没有收敛笑容的意思，笑着笑着躺在她旁边，躺在床上大笑。
等他笑够了再去看陈漾的时候，后者已经憋不住火要发脾气了，赶紧坐起来想摸摸她的头结果被一把打开。
“他妈呢？”
这是陈漾接到电话以来的第一句话。
这个号码是她后妈的电话，但打这个电话的另有其人，准确来说是她后妈推荐进来的陈程他外婆。
贺屿舟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丝毫没有要和她讨论关于被老师看见这事的欲望，就算是有，陈漾都没心情谈这些。
电话那边声嘶力竭终于换了个人接电话。
“张荔？”
“嗯，是我，抱歉是我妈太着急了。”
那边还传来争论的声音，好像是说让张荔不要对她服软。
“你是该抱歉。”陈漾眼里一片冷意，就连最不会看人脸色的肖衡都能看出来她现在似乎很生气。
“你他妈再敢让这个——傻逼来我面前狗叫，信不信我把你那点破事全整出来？”
以为真仗着自己是陈胜江的岳母就敢对她指手画脚了？
张荔脸色苍白，整个人往下跌，还好被身后的几个人扶住。
“你……知道多少？”
陈漾懒得再说废话，直接按断电话。
连任何表情都不想做了，勾住贺屿舟的手，声音很低，“贺屿舟。”
贺屿舟知道她喜欢等人应声之后再说话，而且是在这种他们貌似见了她大发脾气的情况。
“嗯。”
几个人一起走，让很多人不自觉眼神追随。
没走多久，手机又开始响起，“傻逼。”
陈漾猜到了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想挂又挂不了。
“回家一趟。”
陈漾几乎没怎么特别忤逆过陈胜江，所以有时候他有时候会特别不识抬举，“今天没空。”
“你知道什么事。”
“和我无关。”
“就算不是你做的，他都是你弟弟。”
陈漾厌烦这种一口一个“你弟弟”“你弟弟”，听了只会更加心烦。
以前就是这样，当她自己都还小的时候，陈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面对不请自来的这个弟弟，她实在没什么好感。
“我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陈漾！别让你老子等太久。”
陈胜江率先挂断电话，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妻子抽出了一丝精力哄她，“放心，儿子我会找回来的。”
张荔窝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在后怕。
陈漾挂了电话以后，腾出手来抽了根烟，按道理赵叔最多还有十分钟就要赶过来了。
“本来想和你待会的。”
“嗯。”贺屿舟松开她的手，“后天吧。”
后天她就要上学了，事情应该多少解决了吧？
肖衡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见他们两个说完后才把自己拿的那杯水递给她，“那我就走了？”
“嗯。”陈漾心里很乱，想发脾气，但现在得忍着因为要回家大撒一通气。
贺屿舟和周谐先后都回去了，只剩下她站在原地想着这个事。
赵叔脸色不太好，应该也是为这事闹得，“大小姐等久了吧？”
陈漾不想理人的时候就不会说一句话，更何况现在心里想着事，脑子忽然一灵光。
直接翻到秦佑安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帮我查个人。”
秦佑安办事效率很高，一下就查到了她要的东西。
看着手机里传过来的信息，她继续发了个“接着查”过去。
车辆很快驶入陈家，灯火通明，不用猜都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场景。
陈漾吊儿郎当地进门，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换鞋子、洗手。
正当她还想往楼上自己房间走的时候，陈胜江喊住她，“过来坐。”
陈胜江已经派了手下的人出去追查，但是至今没有人能提供什么有趣的线索。
一寻思，觉着这事和陈漾脱不了干系。就算最后查不出来，也可以说只是希望她能多关心关心家里人。
陈漾从佣人手里接过茶，冷笑，“这是打算拷问我？”
陈胜江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其他人暂退。包括从陈漾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的母女俩。
等人都齐刷刷走远以后，陈胜江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冷血没一丝人情味儿。
“这件事和你——”
“——无关。”
“最好是这样，既然回来了就在家住下吧，张荔现在丢了孩子很着急，多陪陪她。”
确定要她陪？陈胜江是真不怕她把张荔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房间里，张荔坐在沙发上想事，眼前有人一直转来转去，“哎呦您休息会吧！”
这个脸上写满了精明能干的女人身材粗犷，腰身就像一个水桶般。
“水桶”压低声音骂她，“孩子可这是咱们唯一的出路！我能不着急么？”
她们两个人避让着佣人小声争议，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一阵喧闹声。
像是有人在争吵，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那两个人！
陈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戳中了哪里，反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个新的花瓶。
而陈胜江的脚边还有几块玻璃碎片，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凌乱，地上沾了不少血。
佣人们刚听到声音还不敢动，后面就听见了玻璃砸碎的响声，等张荔母女跑过来时，正好佣人们已经把处在暴怒中的两人扯开。
陈漾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赫然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可想而知下了多大的力气。
“你还要不要点脸，现在敢和你老子动起手来了？”
陈漾嫌恶地扫他一眼，擦了擦自己和他动手时沾上的血，“你又哪来的脸敢提我妈？”
两个人不欢而散，陈漾回公寓洗了把脸，靠在沙发上睡觉。
她头晕得厉害，明明不是特别热的天整个人却还是闷得喘不过气。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淡了意识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看了眼手机，按照平时她们那俩都快回来了，随手在茶几下面翻出一个口罩，拿起椅子上放好的外套往外走。
晃悠着晃悠着突然身后传来喊她的声音，她这才猛抬头发现自己这是已经走到了贺屿舟他家的巷子里。
“佳佳？”柳安瑶一如既往的热情，“怎么到这来了？”
“去家里坐坐嘛？”
陈漾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巴掌，把脸捂得严严实实。没想到这都被认出来了。
院子里没人，这个点贺屿舟还没回来。
陈漾就静静地坐在露天的桌子上，看着天空发呆。
“小舟快回来了，你先自己玩会吧。”柳安瑶看出她没有交谈的兴致，指着自己手里的针线，“我先研究研究这个。”
“啊好。”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桌子上，晚上天气凉，陈漾一边看着她手里的针线，一边等人。
柳安瑶似乎是特意为了她才把东西都搬过来，一会儿又落了什么东西放在房里。
陈漾想凑近看看织的怎么样，刚伸手门口就传来动静。
贺屿舟今天晚上又被班主任喊到办公室劝导了一通，好不容易回教室了又开始写试卷，完全没时间看手机，自然就错过了她的消息。
所以当他刚推开门往里面走，就和院子里戴着口罩的人对视上。
陈漾五官精巧，但看起来有点不好惹。尤其是那双眼睛含光，眼尾上挑，很是勾人。
她总是能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任何场合，贺屿舟心想。
“宝贝儿。”
贺屿舟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各式各样的称呼完全免疫，“嗯。”
“好想你啊……”
陈漾语气闷闷，黏糊糊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刚说完这话，柳安瑶就拿了东西出来，看见他还轻笑了一下，“可算是回来了，人佳佳等了你好久。”
怕陈漾又会说出什么羞人的话，两个人回了房间。
“你吃饭了吗？”
“吃了。”
“哦。”
贺屿舟看着她有点焉哒哒的，还是伸开手哄她道，“来抱抱。”
陈漾沉默着靠近他，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
贺屿舟感觉到她好像卸了浑身力气似的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挣扎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带着点安抚，“别不开心。”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复，总之就是又在他怀里拱了拱。
贺屿舟也就这么任由她抱着，直到陈漾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都不关心我。”
“怎么没关心你？”
陈漾脑回路清奇，说出来的话总是很直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让她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贺屿舟亲了亲她额头，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爱意，“怎么说？”
“你就是想让我觉着和你谈恋爱没意思就能不缠着你是不是？”
贺屿舟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就像今天在学校她在老师面前亲他一样，只是想故意折腾他让自己开心。
陈漾看他又不回话，慢慢地将头靠在他胸前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很久之后，她才终于听到了贺屿舟的声音。
“有点喜欢。”
“嗯？”
贺屿舟摸了摸她的头，却不像是在和她说，“我有点喜欢……”
他知道明明能有更好的办法让陈漾对他失去兴趣，但还是选择了这种方法。
其实是因为自己好像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对她有耐心，才会忍受她时不时的撒娇。
贺屿舟一直都不信这种感情，他父母的婚姻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教训，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否认自己对她的态度不同于常人。
可是她很诚实，很善于刨析自己，告诉他自己不会长久喜欢一个人。
他一直在等她说分手，也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在期待有一天陈漾提出分手，但是又沉溺在现在俩人之间无法言喻的关系。
贺屿舟比谁都清楚，自己完全可以更加不在乎她，说不定就能让陈漾更快对他没兴趣，这明明是他最想要的。
但就比如此刻，她窝在他怀里，带着委屈控诉他时，却总是狠不下心来。
陈漾坐在他床上，扯着他的袖子晃来晃去，“那你就是没认真跟我谈恋爱。”
她谈每一段恋爱都挺认真的，虽然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本来就是喜欢才谈，所以也想要贺屿舟能投入一点感情。
“好。”
贺屿舟手拂上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羊入了虎口似的，“说说，今天怎么不开心？”
陈漾口罩下的脸色一变，本来还不想说下一秒就看到他的眼神。
“接下来是我表忠心的时间么宝贝。”
贺屿舟半蹲在她面前，精准地找到她嘴的位置隔着口罩吻上去，“你说是就是吧宝贝。”
他的声音带着点蛊惑，温柔的嗓音让陈漾的心一下被击中，她怔了怔，最后干净利落地单手扯下口罩。鲜红的巴掌印就这样映入眼帘。
贺屿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问她有没有拿冰敷。
然后再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叹口气去房外拿了个冰袋过来。
他不问，陈漾好不容易才决定让他看见的伤就毫无用处，所以她试探着说，“你好不好奇？”
“你想说么？”
“不——”
“那就不说。”
陈漾一下被噎住，那倒也不必这么考虑她的感受，这让她怎么撒娇？
贺屿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毕竟她脸上都写满了“我不高兴”，气焰嚣张地憋在肚子里。
陈漾抬头没好气地凶了一句，“疼。”
贺屿舟眼里的她确实很爱耍脾气，但是偶尔还是挺知道分寸的。
或许是因为他才真正决定和她好好谈恋爱？这算是新手福利吗？
贺屿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出声后立马看向某人，果然更生气了。
陈漾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眼神平淡地望着他，“贺屿舟我要生气了。”
贺屿舟丝毫没有收敛笑容的意思，笑着笑着躺在她旁边，躺在床上大笑。
等他笑够了再去看陈漾的时候，后者已经憋不住火要发脾气了，赶紧坐起来想摸摸她的头结果被一把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