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难缠
“叮铃铃”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一些同学才姗姗来迟。数学老师对这场面已经习以为常，催促道：“还没回到座位上的同学赶快回座位上，别耽误上课。”等到所有人归位，老师才喊：“上课！”
高昂起身，高声喊：“起立！”
同学们磨磨唧唧地起身，站姿各有各的特色，到了后排，有些人半站或者干脆不站。班级的形象一目了然。
高昂一如他的名字，高亢地喊：“老师好！”
同学们稀稀拉拉的应和：“老师好~~~”声音参差不齐，有点像班级大合唱，高中低声掺杂，只不过没有昂扬顿挫，只是一片萎靡。
数学老师对于台下景象没有反应，按部就班地上课：“同学们好，请坐。”话音刚落，同学们齐刷刷的屁股落在板凳上，好似从来没有分开过。
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大家翻开43页，上节课留的题大家有没有预习？”无人应答，他继续低头翻书：“没有也没关系，今天我们讲……”
上边数学老师唾沫横飞，下边乱糟糟的，干什么的都有——聊天、化妆、玩手机、看小说、睡觉等。唯有前边中间两三排还能数出寥寥几个听课的学生。
这么一番乱象环生的景象，竟奇异的和谐。仿佛班级不是汲取知识的地方，多数学生，先是被教育抛弃，再被自己抛弃。未来的路很明晰，辍学，或者随便上个大专。
蔚娅对未来是很迷茫的状态，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能知道能做什么。她对目前的教育体系谈不上喜欢，甚至是反感，从小萌芽的恨意让她对学习嗤之以鼻。但是她清楚的意识到，对于农民的孩子，上学是唯一的出路。尤其是女孩子，一旦辍学，只能被困在家庭中，像母亲那样当牛做马的过一辈子。
蔚娅在不喜欢的课堂上阅读各种书，既然学不进去当前的知识，干脆自己跟着爱好来。一个人的书库是少量的，同学之间有阅读需求的就相互交换，或者是主动去借阅。学生间传阅最多的是小说、爱格之类的；部分深奥复杂的科普类书籍如《时间简史》、《人类未解之谜》之类的书籍轻易不外借，它们的主人格外珍视；一小部分名著，读起来枯燥乏味，趣味性较低，很少有人借。
彼时莫言刚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名声大噪。蔚娅借来《丰乳肥臀》拜读，一度被认为看小黄书。不光是莫言的书，外国名著也一样，蔚娅不太能理解，书中的苦难曲折离奇，男女关系混乱不堪。少女虽然不解风情，但是对于爱情还是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纯洁美好。
蔚娅不讨厌看名著，毕竟它们能流传下来自是有一定道理，只是现在的她还不理解。她最讨厌后宫文，无论是男频还是女频，见一个好看的就收了后宫，真是禽兽！这种对感情的洁癖映照在现实中，就很抓马。
非主流时代明明已经过去，蔚娅原以为同龄人长大了，应该会摆脱那种狗血剧情，但是人无论哪个时代都差不多，没有什么长进。
事情的起因很狗血。典型的三角恋，闺蜜喜欢上了女生的男友，男友可能受后宫文影响，想要坐拥一双闺蜜花，结果事情败露，玩崩了。
女生将闺蜜写给男友的情书一字一句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质问闺蜜。闺蜜垂头不吭声，女生不再抓住背叛的问题追问，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清脆的响声很给力，围观的人惊呼，也有看热闹的人起哄，巴不得场面闹得更大更混乱。
蔚娅本来在看小说，听见巴掌声才抬头看具体情况，被打的是不要脸撬人的闺蜜，妥妥的复仇爽文，她没忍不住，鼓掌叫好：“打得好！女生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打得好！女生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围观群众叠声高喊。
闺蜜低垂的头颅突然抬起来，阴狠的盯着蔚娅。蔚娅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曾想闺蜜转头不知道使用什么办法加入了夏炽的小团体中，事情就开始向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了。
小团体有个特点：记仇。谁得罪了我，不论对错，一群小姐妹就会齐上阵帮我撑腰。
当事人男主做了锯嘴的葫芦。闺蜜先是还回去了女生的两巴掌，然后就是收拾起哄的人。蔚娅首当其冲被整治，这件事可以说是她自作自受。
蔚娅不承认自己有错，道德观念缺失的人本来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对爱情的亵渎。而且她不认为现在的同龄人之间的恋爱可以达到爱的标准，顶多算得上是喜欢，爱是更深层次的，也许再过五六年，双方还在一起才算得上爱情。
蔚娅虽是祸从口出，但也没真正受到身体上的报复。其实这群人是很聪明的，整治人的手法花样百出，例如：不让上厕所。说起来是小事，可这又实在是人之大急。这手段还是根据班级的座位因地制宜，出这主意的人阴狠毒辣的像一只藏在暗处的毒蝎子。
教室空间不大，能容纳五六十人全靠挤和优化摆放布局。靠墙各两排座椅，留出一米左右的过道，中间可以摆五排。很完美的做法，就是没把人考虑在内，尤其是这帮爱搞事情的学生。
重新排座位的时候，任谁都看的出来位置最好的是靠过道的，其次是靠墙的，最怕是中间的中间，出入都得经过旁边两人。
蔚娅本来相中的是靠近门边的座位，却因有过点头之交的沈青坐在了中间的中间，本来相安无事，出入自由，可因为一句话关上了这道门。
每当蔚娅对她们两人说要出去，费芫黛和沈青就嘻嘻哈哈的装作没听见。时日一久，蔚娅也明白啥意思了，沈青和费芫黛不会因为与自己的交情而忤逆夏炽的命令，甚至一点点歉意的表达也不会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蔚娅也不和她们硬碰硬，有意减少喝水的次数，实在憋不住了，看看能不能劳烦左边两位睡神让一下。
中二病的时代，流行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比赛，争一些在大众眼光中无意义的名头。最近班上的男人开始比赛谁连续包夜次数最多，网瘾少年很开心，这是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比赛啊！晚上纷纷翻墙出去上网，白天就在课堂上补觉，也有个别撑不住的留在宿舍睡。蔚娅听说最厉害的是旁边这两位，已经连续七天包夜了。
蔚娅对于七天七夜没有概念，但是对于人的身体承受能力还是有些认知的，这种熬鹰的方式熬人，说不定随时就猝死了，网上这种报道很常见。蔚娅不想背负罪恶感，后来她找到一种解决办法——走桌子。堵不如疏，蔚娅为自己的天才想法自鸣得意。
“你小心点，下次看你还出头不！”肖岭对这种行为不做评价，说好的事不关己，结果上赶着往前冲。小团体看着是散沙，但是很护短，一旦有事无论对错都要还击。一方面树立威信，一方面也是警告。所幸女生团体和男生不同，一般不会闹得头破血流。
蔚娅动作利落地翻身坐回座位，本来气就不顺，肖岭还上赶着找骂。她对着肖岭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的指责：“别搭理我，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肖岭成了殃及的池鱼，有冤无处诉：“我又没乱搞男女关系，我连对象都没有呢！”
蔚娅不理他，有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无非是观望能不能下手，男生都一个德行。
蔚娅烦躁的翻开小说，看完更气了。女孩为什么要深情？死等一个失了忆就做他人老公的恋人？为了做个像林黛玉那样的泪美人吗？
冷战持续了两节课。肖岭扔到桌上一张纸条。
蔚娅气劲过后，也知道自己对肖岭有点过分，现在对方递来台阶，该下还是要下。
蔚娅将纸条展开，纸条上一个小人呈作揖状。蔚娅低头刷刷几笔勾勒出一个抱拳小人，精准投掷到肖岭桌上。
肖岭展开纸条，看到小人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随即转身：“不生气了？”
“明知故问！”蔚娅扬眉一瞪，“还要我给你道歉啊？”
“我要你就给我道歉？”肖岭笑着问蔚娅。
蔚娅浑身不自在，感觉拧巴：“对不起。”不过做人要能屈能伸，该认错时绝不推诿。
“别别别，我就说说，我也有错，不该说你。”肖岭趴在桌子上托腮，叹了一声才低声说，“但是这种事你以后真的少掺和。看看你现在的处境？还好没闹出啥大事。”
蔚娅知道肖岭是为自己好：“我就是看不惯。本来很多男生就看轻女生，结果女生还自己掉底，自轻自贱，就这么缺男人关爱啊？啥破烂都要。”
肖岭沉默一会儿，发自内心的赞叹：“没想到你还是位女性主义。”
蔚娅摇头，有感而发：“我只是在这短暂的十五年里，听了很多悲剧。”
“年纪轻轻别这么暮气沉沉的，未来还很长，”这一刻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但是肖岭还是想说点什么。
他知道此时最好是一个拥抱，同时也知道她不需要。一颗年轻的心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早已变得千疮百孔，也许多年过后再回首，不过是少年强说愁，自寻烦恼罢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一些同学才姗姗来迟。数学老师对这场面已经习以为常，催促道：“还没回到座位上的同学赶快回座位上，别耽误上课。”等到所有人归位，老师才喊：“上课！”
高昂起身，高声喊：“起立！”
同学们磨磨唧唧地起身，站姿各有各的特色，到了后排，有些人半站或者干脆不站。班级的形象一目了然。
高昂一如他的名字，高亢地喊：“老师好！”
同学们稀稀拉拉的应和：“老师好~~~”声音参差不齐，有点像班级大合唱，高中低声掺杂，只不过没有昂扬顿挫，只是一片萎靡。
数学老师对于台下景象没有反应，按部就班地上课：“同学们好，请坐。”话音刚落，同学们齐刷刷的屁股落在板凳上，好似从来没有分开过。
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大家翻开43页，上节课留的题大家有没有预习？”无人应答，他继续低头翻书：“没有也没关系，今天我们讲……”
上边数学老师唾沫横飞，下边乱糟糟的，干什么的都有——聊天、化妆、玩手机、看小说、睡觉等。唯有前边中间两三排还能数出寥寥几个听课的学生。
这么一番乱象环生的景象，竟奇异的和谐。仿佛班级不是汲取知识的地方，多数学生，先是被教育抛弃，再被自己抛弃。未来的路很明晰，辍学，或者随便上个大专。
蔚娅对未来是很迷茫的状态，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能知道能做什么。她对目前的教育体系谈不上喜欢，甚至是反感，从小萌芽的恨意让她对学习嗤之以鼻。但是她清楚的意识到，对于农民的孩子，上学是唯一的出路。尤其是女孩子，一旦辍学，只能被困在家庭中，像母亲那样当牛做马的过一辈子。
蔚娅在不喜欢的课堂上阅读各种书，既然学不进去当前的知识，干脆自己跟着爱好来。一个人的书库是少量的，同学之间有阅读需求的就相互交换，或者是主动去借阅。学生间传阅最多的是小说、爱格之类的；部分深奥复杂的科普类书籍如《时间简史》、《人类未解之谜》之类的书籍轻易不外借，它们的主人格外珍视；一小部分名著，读起来枯燥乏味，趣味性较低，很少有人借。
彼时莫言刚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名声大噪。蔚娅借来《丰乳肥臀》拜读，一度被认为看小黄书。不光是莫言的书，外国名著也一样，蔚娅不太能理解，书中的苦难曲折离奇，男女关系混乱不堪。少女虽然不解风情，但是对于爱情还是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纯洁美好。
蔚娅不讨厌看名著，毕竟它们能流传下来自是有一定道理，只是现在的她还不理解。她最讨厌后宫文，无论是男频还是女频，见一个好看的就收了后宫，真是禽兽！这种对感情的洁癖映照在现实中，就很抓马。
非主流时代明明已经过去，蔚娅原以为同龄人长大了，应该会摆脱那种狗血剧情，但是人无论哪个时代都差不多，没有什么长进。
事情的起因很狗血。典型的三角恋，闺蜜喜欢上了女生的男友，男友可能受后宫文影响，想要坐拥一双闺蜜花，结果事情败露，玩崩了。
女生将闺蜜写给男友的情书一字一句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质问闺蜜。闺蜜垂头不吭声，女生不再抓住背叛的问题追问，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清脆的响声很给力，围观的人惊呼，也有看热闹的人起哄，巴不得场面闹得更大更混乱。
蔚娅本来在看小说，听见巴掌声才抬头看具体情况，被打的是不要脸撬人的闺蜜，妥妥的复仇爽文，她没忍不住，鼓掌叫好：“打得好！女生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打得好！女生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围观群众叠声高喊。
闺蜜低垂的头颅突然抬起来，阴狠的盯着蔚娅。蔚娅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曾想闺蜜转头不知道使用什么办法加入了夏炽的小团体中，事情就开始向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了。
小团体有个特点：记仇。谁得罪了我，不论对错，一群小姐妹就会齐上阵帮我撑腰。
当事人男主做了锯嘴的葫芦。闺蜜先是还回去了女生的两巴掌，然后就是收拾起哄的人。蔚娅首当其冲被整治，这件事可以说是她自作自受。
蔚娅不承认自己有错，道德观念缺失的人本来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对爱情的亵渎。而且她不认为现在的同龄人之间的恋爱可以达到爱的标准，顶多算得上是喜欢，爱是更深层次的，也许再过五六年，双方还在一起才算得上爱情。
蔚娅虽是祸从口出，但也没真正受到身体上的报复。其实这群人是很聪明的，整治人的手法花样百出，例如：不让上厕所。说起来是小事，可这又实在是人之大急。这手段还是根据班级的座位因地制宜，出这主意的人阴狠毒辣的像一只藏在暗处的毒蝎子。
教室空间不大，能容纳五六十人全靠挤和优化摆放布局。靠墙各两排座椅，留出一米左右的过道，中间可以摆五排。很完美的做法，就是没把人考虑在内，尤其是这帮爱搞事情的学生。
重新排座位的时候，任谁都看的出来位置最好的是靠过道的，其次是靠墙的，最怕是中间的中间，出入都得经过旁边两人。
蔚娅本来相中的是靠近门边的座位，却因有过点头之交的沈青坐在了中间的中间，本来相安无事，出入自由，可因为一句话关上了这道门。
每当蔚娅对她们两人说要出去，费芫黛和沈青就嘻嘻哈哈的装作没听见。时日一久，蔚娅也明白啥意思了，沈青和费芫黛不会因为与自己的交情而忤逆夏炽的命令，甚至一点点歉意的表达也不会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蔚娅也不和她们硬碰硬，有意减少喝水的次数，实在憋不住了，看看能不能劳烦左边两位睡神让一下。
中二病的时代，流行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比赛，争一些在大众眼光中无意义的名头。最近班上的男人开始比赛谁连续包夜次数最多，网瘾少年很开心，这是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比赛啊！晚上纷纷翻墙出去上网，白天就在课堂上补觉，也有个别撑不住的留在宿舍睡。蔚娅听说最厉害的是旁边这两位，已经连续七天包夜了。
蔚娅对于七天七夜没有概念，但是对于人的身体承受能力还是有些认知的，这种熬鹰的方式熬人，说不定随时就猝死了，网上这种报道很常见。蔚娅不想背负罪恶感，后来她找到一种解决办法——走桌子。堵不如疏，蔚娅为自己的天才想法自鸣得意。
“你小心点，下次看你还出头不！”肖岭对这种行为不做评价，说好的事不关己，结果上赶着往前冲。小团体看着是散沙，但是很护短，一旦有事无论对错都要还击。一方面树立威信，一方面也是警告。所幸女生团体和男生不同，一般不会闹得头破血流。
蔚娅动作利落地翻身坐回座位，本来气就不顺，肖岭还上赶着找骂。她对着肖岭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的指责：“别搭理我，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肖岭成了殃及的池鱼，有冤无处诉：“我又没乱搞男女关系，我连对象都没有呢！”
蔚娅不理他，有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无非是观望能不能下手，男生都一个德行。
蔚娅烦躁的翻开小说，看完更气了。女孩为什么要深情？死等一个失了忆就做他人老公的恋人？为了做个像林黛玉那样的泪美人吗？
冷战持续了两节课。肖岭扔到桌上一张纸条。
蔚娅气劲过后，也知道自己对肖岭有点过分，现在对方递来台阶，该下还是要下。
蔚娅将纸条展开，纸条上一个小人呈作揖状。蔚娅低头刷刷几笔勾勒出一个抱拳小人，精准投掷到肖岭桌上。
肖岭展开纸条，看到小人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随即转身：“不生气了？”
“明知故问！”蔚娅扬眉一瞪，“还要我给你道歉啊？”
“我要你就给我道歉？”肖岭笑着问蔚娅。
蔚娅浑身不自在，感觉拧巴：“对不起。”不过做人要能屈能伸，该认错时绝不推诿。
“别别别，我就说说，我也有错，不该说你。”肖岭趴在桌子上托腮，叹了一声才低声说，“但是这种事你以后真的少掺和。看看你现在的处境？还好没闹出啥大事。”
蔚娅知道肖岭是为自己好：“我就是看不惯。本来很多男生就看轻女生，结果女生还自己掉底，自轻自贱，就这么缺男人关爱啊？啥破烂都要。”
肖岭沉默一会儿，发自内心的赞叹：“没想到你还是位女性主义。”
蔚娅摇头，有感而发：“我只是在这短暂的十五年里，听了很多悲剧。”
“年纪轻轻别这么暮气沉沉的，未来还很长，”这一刻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但是肖岭还是想说点什么。
他知道此时最好是一个拥抱，同时也知道她不需要。一颗年轻的心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早已变得千疮百孔，也许多年过后再回首，不过是少年强说愁，自寻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