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时间回到几天前，闻家老宅。
已是凌晨两点，整个老宅宛如深陷地底的古城，阴森、诡谲，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等不到天亮的夜晚。
两排保镖整肃地立在主楼院外。
吴哲将闻屿舟送进医疗室做检查，闻家老宅有完整的医疗团队及设备。
周童抹了把额头，甩了几下，不知是汗还是雪水，咬着牙先去见老爷子。
得知老爷子在祠堂，也没觉得轻松，而是在一旁静静候着。
时间如檀香，起初是直线，之后慢慢飘散。
暗夜吸收了屋内光线，周童有些看不清摆设，默默叹了口气，再睁眼，闻屿舟进屋，灯光一下子亮起。
他什么也没说，进了祠堂。
周童彻底松了口气，小舟没事，剩下的不过责骂。
未几，祠堂里传出呵斥击打声，来不及思索，周童违背闻家规矩，冲进祠堂，却见闻屿舟只穿着白衬衫跪在蒲团上，老爷子手里拿着戒尺。
他直接扑过去，护着闻屿舟，挨了一戒尺，“小舟现在是你唯一的孩子了。”
闻堂年猛地一怔，后退着扶住中堂椅，最后脱力般坐下，苍老的脸颊上两行浊泪。
“爸，”闻屿舟慢慢跪坐下，“我没事，我永远都不会像大哥二哥那样。”
他的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那今天，你，你，知道我得知你失去联系时的感受吗？你是我唯一剩下的孩子，你让我……”
“爸，今天只是一点小意外。”
“你哥哥哪个不是意外。”苍老粗哑的嗓音粗重地喘息着。
闻屿舟垂眸，周童静静跪坐在身侧，不发一言。
许久，老爷子缓了口气，“你和陆家那丫头的婚约就此作罢，我已经，”
“爸，婚约必须履行。”
周童掀了下眼皮，感觉头顶阴影加重。
“本来我也觉得和陆家联姻最好，”闻堂年白眉下的虎目异常锐利，“但经过此事，她不行。”
“这事跟初雪没关系。”闻屿舟仰头，情绪微微波动。
“史密斯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该阻止你。”
闻屿舟收回目光，眼神冷漠，“史密斯这边的损失，我会填补。”
“史密斯不要紧，我说的是陆家那丫头，她能让你失去理智，这太危险了，我已经约了明董事长，你和明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闻屿舟没有立马反驳，撑着蒲团起身，牵扯到后背的伤，也只是略略皱眉，而后指尖弹弹周童。
“爸，不管是明家或者是其他家族，与元老会都有联络，支持或反对都会提前引发动荡。大哥和二哥出事，不止是闻家内部，还牵扯到了外部势力。”
闻堂年手里的戒尺“吧嗒”掉落。
“谁又能确定明家没有参与？明家大小姐不会对我不利？”闻屿舟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冷漠又平静的叙述。
“和陆家的婚约是爷爷定的，初雪没有在陆家长大，跟这些势力都不牵扯，和她订婚，元老会，董事会，以至于外部觊觎闻家的势力都无话可说。”
与任何家族联姻，都会有人跳出来反对，明里暗里提条件，便是闻堂年自己也不能完全压下去。
但闻屿舟祖父定的婚事就不一样了，说小点得尊重逝者遗愿，往大了说，那就是太上皇遗旨。
说难听点，万一到时候有不长眼的非要反对，那就让他亲自和定下婚事的人去说好了。
闻堂年眼神犀利，“她并不是与这些势力毫无牵扯，她是陆鹤铭的女儿。即便不牵扯，她自己本身就能左右你，今天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更何况有些事不是她想与不想的问题，这样的一张白纸，最容易被人利用。”
“爸，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周童悄悄瞥了眼闻屿舟后背白衬衫的红色印子，“堂哥，小舟是我带大的，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您真的放心明家培养出来的女人留在小舟身边？”
周童扶起明显支撑不住的闻屿舟，“我先给他上药。”
两人刚出祠堂，身后传出：“你又如何确定当年的事陆家没有参与其中？”声音苍老、萧瑟、荒凉，仿佛是地底下的怨气。
强如闻家这样家族的原掌权人，接连失去爱子，也是无助的可怜人。
闻屿舟一帧一帧转过头，看向父亲，看向大哥二哥，“当年参与过的人要是已经死了，总还有活着的人。”
-
金凯利旋转餐厅，闻屿舟包下一层，专机从英国空运来的玫瑰布满整个餐厅。
他从上午等到整座城市灯火璀璨，打电话依旧无人应答，顿时失笑，“这对兄妹。”放鸽子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此时的简初雪正在家里翻箱倒柜。
她不相信婚约是两家人吃饭闲聊时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肯定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
按照陆诗琪的说法，他们这算是娃娃亲，那时父母还没离婚，那婚约必然是经过简凝同意的，不知道他们离婚时简凝有没有带走信物。
所有房间她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像信物的东西。
她坐在简凝床上，蓦然看到衣柜底层内壁有缝隙，她忙将收纳盒移走，看到一个暗格。
打开，里面是个保险柜，嵌在墙里。
简初雪完全不知道简凝在家里有保险柜，还藏的这么深，她试着用简凝生日、她的生日、离婚日期……
还没试完，简凝电话就打进来。
“……妈妈。”
“初雪，你在找什么？保险柜上有隐形摄像头，还有自动报警系统，我刚取消了报警。”简凝先一步说了结果，情绪十分稳定。
简初雪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保险柜里是我给你留的一些贵重首饰和房产证明，初雪，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没有。妈，我想知道当初你和，…你们给我定的婚约，有没有什么信物，或者，”
“你想找婚书？”简凝语气讶异，“谁告诉你的？闻家人还是陆诗琪？”
简初雪呆了，真的有婚书？
“妈妈，那婚书？”
“撕了。”
……
“妈妈，我想知道这些事。”
十五年前，闻老带着他的小孙子赴宴，主动提出与陆家结亲，陆鹤铭一口答应，简凝立刻明白，他们私下早已协商妥当。
她没有表态，心里其实不喜欢大家族之间互相联姻巩固地位的做法。
闻老亲自与她承诺，他只是想遵守与老战友的约定，彼时陆鹤铭父亲重病，时日无多。
闻老还保证，婚约不公开，将来若是两个孩子都无意，就当没有这回事。
话说到这份上，简凝便点头同意。
之后与陆鹤铭离婚，她坚持撕毁女儿婚书，不想她将来受制于人，至于陆鹤铭有没有通知闻家，她便不得而知。
而今，闻屿舟竟想遵照当年婚约，简凝实在始料未及。
“初雪，你为什么想找婚书？”
不知道。
简初雪也不明白，只是从陆诗琪那听到了一点点骇人听闻的传言，犹如窥见黑暗缝隙里一截白骨。
本应该理性地远离，却不知为何，她竟想扒开缝隙，窥伺全貌。
“初雪，你不必管婚约，我只希望你遵从本心。”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将自己关在家里，放任思绪，将所有颜料打开，手握四五支画笔，累了就睡，醒了继续作画。
Son.V毁掉的作品放在手里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想好怎么修改，干脆不管，直接将原作当成画布，在上面重新作画。
她也不管原作色彩、构图、意境。
完全将此当成空白画布，天马行空在上面作画，即便色彩与原作相悖、重叠、污染都不去管。
一个星期后，简初雪主动联系闻屿舟。
约在松陵美术馆，来见她的人却是周童。
“小舟在处理一些要紧的事，简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客气有度，礼貌疏离。
来之前，她其实很有信心，可这会，萎了。
“没关系，跟您说也一样，我想要Son.V的授权书，不知道还有没有效？”不卑不亢，简明扼要。
简初雪承认，她需要Son.V的授权书，但不是非要不可。
只是授权书在闻屿舟手里。
那天她的确让陆诗琪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地想找出她与闻屿舟的联系，当时她也不知道找这些干嘛。
简凝说婚书已经撕毁，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就像今天，是她自己想来见他，而不是因为婚约。
可他，是不是已经没有耐心了？
“小舟说对你一直有效。”
Son.V原作没有命名，简初雪在原作上作画后，命名为《山鬼》，署名是Son.V和简初雪。
周童提议放在松陵展出，她接受了建议。
简初雪离开后，周童回身进了茶室，揶揄道：“小舟，简小姐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坚持要见你。”
周童觉得有些幼稚，就因为让小女生放了鸽子，自己偏要躲起来闹别扭。
在他看来，闻屿舟一直都是冷静到冷血，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出最准确的决策，包括闻氏内部刚响起联姻议题，他也能迅速选定简初雪，将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怎么见了几次本人后，思想行为上有点向时郁礼看齐了？。
“你这次也放她鸽子，万一她生气不再见你怎么办？”非要作，周童觉得简直了，“小女孩你得哄着，我感觉她还没走远。”
闻屿舟的视线落在《山鬼》上，“周叔，准备一场艺术展，以它为主题。”
已是凌晨两点，整个老宅宛如深陷地底的古城，阴森、诡谲，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等不到天亮的夜晚。
两排保镖整肃地立在主楼院外。
吴哲将闻屿舟送进医疗室做检查，闻家老宅有完整的医疗团队及设备。
周童抹了把额头，甩了几下，不知是汗还是雪水，咬着牙先去见老爷子。
得知老爷子在祠堂，也没觉得轻松，而是在一旁静静候着。
时间如檀香，起初是直线，之后慢慢飘散。
暗夜吸收了屋内光线，周童有些看不清摆设，默默叹了口气，再睁眼，闻屿舟进屋，灯光一下子亮起。
他什么也没说，进了祠堂。
周童彻底松了口气，小舟没事，剩下的不过责骂。
未几，祠堂里传出呵斥击打声，来不及思索，周童违背闻家规矩，冲进祠堂，却见闻屿舟只穿着白衬衫跪在蒲团上，老爷子手里拿着戒尺。
他直接扑过去，护着闻屿舟，挨了一戒尺，“小舟现在是你唯一的孩子了。”
闻堂年猛地一怔，后退着扶住中堂椅，最后脱力般坐下，苍老的脸颊上两行浊泪。
“爸，”闻屿舟慢慢跪坐下，“我没事，我永远都不会像大哥二哥那样。”
他的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那今天，你，你，知道我得知你失去联系时的感受吗？你是我唯一剩下的孩子，你让我……”
“爸，今天只是一点小意外。”
“你哥哥哪个不是意外。”苍老粗哑的嗓音粗重地喘息着。
闻屿舟垂眸，周童静静跪坐在身侧，不发一言。
许久，老爷子缓了口气，“你和陆家那丫头的婚约就此作罢，我已经，”
“爸，婚约必须履行。”
周童掀了下眼皮，感觉头顶阴影加重。
“本来我也觉得和陆家联姻最好，”闻堂年白眉下的虎目异常锐利，“但经过此事，她不行。”
“这事跟初雪没关系。”闻屿舟仰头，情绪微微波动。
“史密斯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该阻止你。”
闻屿舟收回目光，眼神冷漠，“史密斯这边的损失，我会填补。”
“史密斯不要紧，我说的是陆家那丫头，她能让你失去理智，这太危险了，我已经约了明董事长，你和明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闻屿舟没有立马反驳，撑着蒲团起身，牵扯到后背的伤，也只是略略皱眉，而后指尖弹弹周童。
“爸，不管是明家或者是其他家族，与元老会都有联络，支持或反对都会提前引发动荡。大哥和二哥出事，不止是闻家内部，还牵扯到了外部势力。”
闻堂年手里的戒尺“吧嗒”掉落。
“谁又能确定明家没有参与？明家大小姐不会对我不利？”闻屿舟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冷漠又平静的叙述。
“和陆家的婚约是爷爷定的，初雪没有在陆家长大，跟这些势力都不牵扯，和她订婚，元老会，董事会，以至于外部觊觎闻家的势力都无话可说。”
与任何家族联姻，都会有人跳出来反对，明里暗里提条件，便是闻堂年自己也不能完全压下去。
但闻屿舟祖父定的婚事就不一样了，说小点得尊重逝者遗愿，往大了说，那就是太上皇遗旨。
说难听点，万一到时候有不长眼的非要反对，那就让他亲自和定下婚事的人去说好了。
闻堂年眼神犀利，“她并不是与这些势力毫无牵扯，她是陆鹤铭的女儿。即便不牵扯，她自己本身就能左右你，今天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更何况有些事不是她想与不想的问题，这样的一张白纸，最容易被人利用。”
“爸，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周童悄悄瞥了眼闻屿舟后背白衬衫的红色印子，“堂哥，小舟是我带大的，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您真的放心明家培养出来的女人留在小舟身边？”
周童扶起明显支撑不住的闻屿舟，“我先给他上药。”
两人刚出祠堂，身后传出：“你又如何确定当年的事陆家没有参与其中？”声音苍老、萧瑟、荒凉，仿佛是地底下的怨气。
强如闻家这样家族的原掌权人，接连失去爱子，也是无助的可怜人。
闻屿舟一帧一帧转过头，看向父亲，看向大哥二哥，“当年参与过的人要是已经死了，总还有活着的人。”
-
金凯利旋转餐厅，闻屿舟包下一层，专机从英国空运来的玫瑰布满整个餐厅。
他从上午等到整座城市灯火璀璨，打电话依旧无人应答，顿时失笑，“这对兄妹。”放鸽子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此时的简初雪正在家里翻箱倒柜。
她不相信婚约是两家人吃饭闲聊时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肯定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
按照陆诗琪的说法，他们这算是娃娃亲，那时父母还没离婚，那婚约必然是经过简凝同意的，不知道他们离婚时简凝有没有带走信物。
所有房间她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像信物的东西。
她坐在简凝床上，蓦然看到衣柜底层内壁有缝隙，她忙将收纳盒移走，看到一个暗格。
打开，里面是个保险柜，嵌在墙里。
简初雪完全不知道简凝在家里有保险柜，还藏的这么深，她试着用简凝生日、她的生日、离婚日期……
还没试完，简凝电话就打进来。
“……妈妈。”
“初雪，你在找什么？保险柜上有隐形摄像头，还有自动报警系统，我刚取消了报警。”简凝先一步说了结果，情绪十分稳定。
简初雪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保险柜里是我给你留的一些贵重首饰和房产证明，初雪，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没有。妈，我想知道当初你和，…你们给我定的婚约，有没有什么信物，或者，”
“你想找婚书？”简凝语气讶异，“谁告诉你的？闻家人还是陆诗琪？”
简初雪呆了，真的有婚书？
“妈妈，那婚书？”
“撕了。”
……
“妈妈，我想知道这些事。”
十五年前，闻老带着他的小孙子赴宴，主动提出与陆家结亲，陆鹤铭一口答应，简凝立刻明白，他们私下早已协商妥当。
她没有表态，心里其实不喜欢大家族之间互相联姻巩固地位的做法。
闻老亲自与她承诺，他只是想遵守与老战友的约定，彼时陆鹤铭父亲重病，时日无多。
闻老还保证，婚约不公开，将来若是两个孩子都无意，就当没有这回事。
话说到这份上，简凝便点头同意。
之后与陆鹤铭离婚，她坚持撕毁女儿婚书，不想她将来受制于人，至于陆鹤铭有没有通知闻家，她便不得而知。
而今，闻屿舟竟想遵照当年婚约，简凝实在始料未及。
“初雪，你为什么想找婚书？”
不知道。
简初雪也不明白，只是从陆诗琪那听到了一点点骇人听闻的传言，犹如窥见黑暗缝隙里一截白骨。
本应该理性地远离，却不知为何，她竟想扒开缝隙，窥伺全貌。
“初雪，你不必管婚约，我只希望你遵从本心。”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将自己关在家里，放任思绪，将所有颜料打开，手握四五支画笔，累了就睡，醒了继续作画。
Son.V毁掉的作品放在手里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想好怎么修改，干脆不管，直接将原作当成画布，在上面重新作画。
她也不管原作色彩、构图、意境。
完全将此当成空白画布，天马行空在上面作画，即便色彩与原作相悖、重叠、污染都不去管。
一个星期后，简初雪主动联系闻屿舟。
约在松陵美术馆，来见她的人却是周童。
“小舟在处理一些要紧的事，简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客气有度，礼貌疏离。
来之前，她其实很有信心，可这会，萎了。
“没关系，跟您说也一样，我想要Son.V的授权书，不知道还有没有效？”不卑不亢，简明扼要。
简初雪承认，她需要Son.V的授权书，但不是非要不可。
只是授权书在闻屿舟手里。
那天她的确让陆诗琪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地想找出她与闻屿舟的联系，当时她也不知道找这些干嘛。
简凝说婚书已经撕毁，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就像今天，是她自己想来见他，而不是因为婚约。
可他，是不是已经没有耐心了？
“小舟说对你一直有效。”
Son.V原作没有命名，简初雪在原作上作画后，命名为《山鬼》，署名是Son.V和简初雪。
周童提议放在松陵展出，她接受了建议。
简初雪离开后，周童回身进了茶室，揶揄道：“小舟，简小姐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坚持要见你。”
周童觉得有些幼稚，就因为让小女生放了鸽子，自己偏要躲起来闹别扭。
在他看来，闻屿舟一直都是冷静到冷血，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出最准确的决策，包括闻氏内部刚响起联姻议题，他也能迅速选定简初雪，将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怎么见了几次本人后，思想行为上有点向时郁礼看齐了？。
“你这次也放她鸽子，万一她生气不再见你怎么办？”非要作，周童觉得简直了，“小女孩你得哄着，我感觉她还没走远。”
闻屿舟的视线落在《山鬼》上，“周叔，准备一场艺术展，以它为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