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识陆丁敏,打算叫陆丁敏过来一块玩。

    苏玲玲未阻拦。

    朋友打了电话,陆丁敏那头爽快地答应了,下一秒听见有栾念在,当场表示不来了。

    朋友笑着说,“传言果然是真的。”

    陆家的家事,苏玲玲不好多嘴,拉着朋友去打保龄球。

    杨达芳明早就要离开岭城,栾念与闻名陪着杨达芳打麻将到半夜十二点才结束。

    栾念回来时第一时间去洗澡,一大早出门,在外面鬼混了一天,她出了一身汗,还沾染了桌球室里的烟味。

    衣服全脱了站到淋浴间里,先洗头。

    洗头洗到一半,没热水了,她又耐着性子试了一遍,还是没有热水。

    房间里开着地暖,倒不是很冷,不过她依然打了个寒颤。

    栾念用干发帽裹住湿漉漉的头发,穿上浴袍,她不敢太过用力使用右脚,慢慢挪出卫生间,落座到床尾,准备打电话找人,想问问哪间客房还能使用。

    心里琢磨着白天接到的云省电话,也没仔细看微信页面,等语音电话接通,响起陆砚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打错了。

    再挂显得她有些故意,她当下便开口,“陆砚,我房间里的热水器好像坏了,放不出热水,你知道哪一间客房可以用?”

    客房一般都上着锁,只有王妈和忠叔可以打开。

    陆砚也是陆家一份子,问他总归没错。

    手机那头,陆砚似乎顿了几秒,而后叮嘱她别乱跑,他马上过来。

    栾念想跑也跑不了,她穿着浴袍能跑去哪?

    放下手机,她先过去把门打开。

    眨眼间,陆砚穿着睡衣闪现在她门口,看到她的一瞬间,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穿着浴袍坐在床尾,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出水芙蓉的脸,一双眸瞧着湿漉漉的。

    房间里弥漫着栀子花味道的洗发水。

    栾念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迟疑,没好气道:“放心吧,不是故意勾引你,你自己进去看,没热水。”

    陆砚有时候真想堵住她这张嘴,好的坏的都是她在说。

    “不用看,跟我走。”

    适才接到她的语音电话,他听出来手机里传出来的迟钝,显然她误拨了他的号码。

    凌晨一点,长辈们都睡了,她多半会找陆淮帮忙,此种情况下,陆砚既然接到了电话,自然要过来瞧一瞧。

    雨后青竹的淡淡香味袭来,栾念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强健有力的腰腹上,黑色冰丝睡衣都遮不住他的好身材。

    眼下这场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晃神间,她被他搀扶进轮椅。

    她双手冰冷,他手心干燥温暖,她忍不住贪图他手心的暖意。

    栾念警告自己不要奢想,乖乖松手。

    陆砚垂首扫了一眼她缩在睡袍袖子里的手,看出她怕冷,弯腰捡起床尾的羽绒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栾念弯了弯嘴角,他倒是细心。

    栾念以为陆砚会带她去隔壁的客房,没想到她被他带上了楼,更离谱的是去了他的卧室。

    陆砚的卧室比她的更为宽敞,比她曾经住过的三千块一晚上的行政套房还要夸张。

    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型会客厅,棕色皮质沙发搭配电视柜与茶几,右手边是椭圆形的餐桌,面朝南是一整面玻璃幕墙。

    他的卧室在最东侧,中间有一堵墙隔开了外间的会客厅,留着左右两道木门自由进入。

    陆砚关上房门,推着她右转往里走。

    栾念这才注意到她的右侧还有一张办公桌,桌上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几张写满字的稿纸。

    “喂——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王妈与忠叔都休息了,你回来得太晚,你先将就一下,我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不脏。”

    栾念气笑了,两年前她想方设法要混进他的房间,他防贼似的防着她,今晚倒好,对她不设防,敞开着让她进。

    狗男人。

    栾念被陆砚推进了卫生间。

    果不其然,陆家大公子卧房的卫生间装潢豪华,地方宽敞到能在里面建游泳池。

    淋浴间、泡澡间、桑拿间、挂烫间一应俱全,外加各种护肤品洗漱用品,远远望去琳琅满目。

    如他所说确实干净,他也并未乱抛衣物,换下来的衣服都堆在脏衣篓里。

    陆砚打开淋浴间的玻璃移门,又转身从对面的储物柜子里取出未拆封的备用地巾,帮她稳妥地铺在门外的地上。

    “绿色的高瓶子是洗发露,外侧的是沐浴乳。”

    他甚至给她先调好了水温。

    栾念坐着没动,咬唇盯着男人忙碌的背影。

    她从闻名那边听说了,陆砚与那位苏家千金没有相亲,单纯是俩家长辈的一厢情愿,陆砚不喜欢那位苏小姐。

    苏小姐来岭城听音乐会,陆砚奉命招待,仅此而已。

    蠢蠢欲动的心思又死灰复燃。

    栾念再次警告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他只是看在她脚伤未愈的份上才如此贴心照顾。

    陆砚安排好一切,转身示意她可以洗澡,见她乖顺地坐在那里,收敛了曾经的嚣张,他微勾唇角。

    “我去阳台抽支烟,你慢慢洗,有事叫我。”

    “好。”

    栾念避开他的视线,从轮椅上起身,小心翼翼站到地巾上。

    右脚踝裹着的防水膜松散脱落,她一不小心踩到,身子惯性踉跄,下一瞬便扑进了身侧陆砚的怀里。

    意外来得太突然,栾念惊呼出声,后又涨红了脸,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秋冬款浴袍暖和厚实,但她毕竟内里真空,猛地撞入陆砚怀里,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肌接触一瞬间带来的化学反应,足够她懵了。

    她明显察觉到陆砚的呼吸加重,托着她后背的双手也收紧了几寸。

    室内气氛瞬间要被燃爆。

    “栾念,你故意的?”

    杨达芳近日与栾念走得近,惹到了陆砚,偏偏他还不能拿杨达芳怎样。

    她与杨达芳关系好,在一块玩了好几天,陆砚知道她故意的,故意借此疏远他,他承认自己被她成功刺激到。

    她总是有办法撩拨他,轻而易举拨动他的心绪。

    面对陆砚审问的口吻,栾念莫名其妙有些心虚,除夕那晚她的确是故意撩了他,但刚才她没有!

    “陆大公子,你这就冤枉我了……”

    她试图站稳推开他,陆砚却不松开,更是一把抱起她,让她重新落座到轮椅上,蹲下来给她重新缠绕防水膜。

    一连串的动作让栾念含在嘴里的一窜话语忽然说不出口。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安静地打量蹲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这人平时就爱一本正经端着,生人勿进,俊眉微拧时越发酷拽且不近人情。

    杨达芳、司南等人各有不同的帅,但陆砚不同,他更具有吸引力,或许是他当过兵的缘故。

    在部队里淬炼过的男人,无论是眼神还是周身气场,都比寻常人强。

    他黑漆漆的双眸专注地盯着她的右脚踝,手里的动作细致又认真。

    两年前吸引她的正是他面罩上露出的这双又冷又酷的眼。

    陆砚怕耽搁她太久会让她着凉,给她重新绑好防水膜,又不厌其烦再次抱起她,亲自把她带进淋浴间,放她坐到半人高的台子上。

    “别逞强,你坐着洗。”

    他把花洒搁进她手上,抛下这句话就要起身走人,栾念猛地伸手拽住他。

    陆砚扭头看向她,挑眉道:“还有事?”

    栾念眼里含笑,得寸进尺道:“我坐着不好洗头,你好人做到底,干脆给我洗完头?”

    陆砚怔住,然后眼也不眨地盯着她,黑眸里波涛汹涌,仿佛下一秒遏制的怪兽就会放出来。

    “你确定要我帮你洗?”

    嗓音暗含警告。

    栾念不惧他吃人的眼神,轻声一笑,“你不愿意就算了——”

    话音未落,陆砚卷起衣袖裤脚,脱掉脚上的棉鞋丢到淋浴间门口,之后推上玻璃移门,慢条斯理地重新踱向傻愣住的人。

    好让她明白一件事,说出口的话想要再收回去,在他这里行不通。

    淋浴间里有樟木料子打成的小板凳,陆砚屈膝坐在小板凳上,栾念横躺在他腿上闭着双眼,后脑勺被陆砚的左手捧着,温热的水流冲刷她的长发。

    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栾念双臂勾缠住陆砚的脖颈,一开始的身体僵硬过后,她渐渐地适应放松,之后开始享受起来。

    “我后脑勺有点痒,你给我挠一挠。”

    陆砚拿她没辙,挤了洗发露在手心,搓成泡沫,随后用指腹按压她的头皮。

    她发丝黑亮,质地不算柔软,怪不得个性如此刚强。

    陆砚力道适中的按摩手法比理发店的Tony 还要好,栾念舒服得叹气,琢磨着下次有机会还得让陆砚给她洗头。

    陆砚分神瞥向她的脸,她微微弯着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好心情,他失笑,真会用人。

    视线不由自主移向她的红唇,唇形饱满,光泽诱人,他若是再稍微俯身,便能一亲芳泽。

    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陆砚克制地移开视线,加快手上的动作。

    五分钟后,栾念换了一条干净的干发帽,坐在台子上洗澡,Tony 陆撇下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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