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彼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星之国国内,诗织被安置在一间简陋的和式房间里,身上的伤口被树雨处理过了,身上小片的挫伤火辣辣地疼。许是高烧刚刚褪去,诗织只觉得口干舌燥,方才用胳膊支起身子想要找些水喝,便看到旗木卡卡西停留在了他的房门前,而他身后的套间里,树雨在为千秋的伤口换着药。

    银发的少年此时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脸上窥视不到什么表情,可诗织却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善。他眨了眨看起来有些慵懒地眼睛,声音听起来沉静而冷冽。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不便言说。”

    他顿了顿,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因为无法自控而影响到任务和队友,我想你还是不要做忍者了。”

    旗木卡卡西最后的咬字很重,似乎还带着几分愠怒,而一旁正在忙活手头活计的树雨听了,却顷刻炸了毛。他踏着脚步“噔噔”地跑到旗木卡卡西面前,挡在了诗织身前。

    “卡卡西你这家伙!你在说什么!??如果不是为了配合你,诗织才不会这样!”

    “卡卡西...你说得太过了。”

    靠在一旁的宇智波带土听到他这般讲话,也走到卡卡西身旁,皱眉盯了半晌卡卡西,目光扫视几眼诗织,上下打量起来。可是卡卡西却并未被二人的劝说而被打动,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便转头将要离开。

    “任务失败才是真正的过分。”

    旗木卡卡西说着,一旁的树雨似乎是怒了,拳头攥得发白,被诗织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手臂。

    “树雨。”

    诗织抿了抿嘴唇,示意树雨不要讲话。见状,千秋方才单手包扎完伤口,走到了卡卡西面前,将诗织和树雨都挡在了身后。

    “卡卡西前辈,请你不要担心,我没有即时向您报告诗织的情况,是我的失误。我会控制住诗织的,不会让他影响任务和同伴。这次的事情,还请您海涵。”

    千秋说道,他微微躬身,低姿态地说道。而旗木卡卡西见状,便也没用继续说下去。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千秋、树雨和诗织三人,没有回应千秋的话,直直地推开门,走了出去。而一旁的宇智波带土皱着眉,打量了几人,摊了摊手,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便追着旗木卡卡西走了出去。

    “休息一会吧,诗织。树雨,你能为诗织倒些水吗,她定是渴了。”

    千秋说着,说着便碰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右臂,左手拉住诗织的右手,将她拽进了的里屋。而树雨见状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诗织,便出门去取水了。诗织任由千秋将她按在了床铺边上,以不太自然的姿势坐了下来。

    “抱歉,千秋,让你替我扛下这种事情。”

    诗织说着,她抱着手臂将头靠在了卷曲的膝盖上,一时间除了道歉竟也说不出什么了。

    面对卡卡西的一席话,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愤怒,实际上对于诗织这样的人来说,「不配做忍者」这种言论其实没有什么实感。战场并非她理想的归处,「所谓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忍者」不过是没得选的选择,他无非是粗浅的证明自己并非是一个随时会发病的疯子。许是近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任务让她产生了错觉,她本以为她还会如此幸运下去,命运却还是到底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她到底还是体会到了自己和大家的不同。这双眼睛和这具身体依旧很难保持平衡,那种失控的感觉如同雾气一般萦绕在脑子里,如同诅咒一样难以挣脱。她依旧要面对那个随时都要发病的自己,这让她产生了很强的挫败感。

    她依旧给同伴带来了麻烦,而他们却方才在旗木卡卡西面前如此维护他。只是他们越发温柔,却让诗织越发愧疚起来。

    此时树雨已经端着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抱歉,千秋、树雨.......”

    “不用说抱歉,如果没有你,我们没准就被敌人砍死了。”

    树雨说道,一边说,一边将杯子递给了她。

    “谢谢你们。”

    诗织说着,她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角竟已经湿漉漉的了。

    .....

    任务结束回到家的时候,诗织正好赶上了邮递员来送爸爸从雷之国远道而来寄过来的包裹。除了那一个很大的纸箱子,还有他邮寄的家书。

    诗织将纸箱子搬进屋子后,坐在客厅里,拆开了信封,依旧是父亲娟秀的字。

    「我见过加贺见那孩子,他是个好孩子。只是那孩子与同龄人相比,心思过于深沉,你这孩子性格又太直,希望你在同他交往的时候,多留意一些。

    如果有一天见到克己先生,替我向他问安。」

    父亲是一个很直率的人,并不拘泥于各种无谓的礼节。诗织从小生活在雷之国,风俗与木叶村有些许差异,可父亲从未在礼数上提醒她什么。可是这次,却专门提到了加贺见的父亲克己先生。他们认识,或者是熟识吗?

    这般想着,诗织听见了推门的声音,是止水从外边回来了。

    “爸爸从雷之国寄的特产,这些是特意给你的喔。”

    诗织将一个大包裹推给了止水。然后拿剪刀开了爸爸寄给自己的包裹,坐在地上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抱着箱子一动不动。”

    止水见他发呆,便问道。

    “爸爸寄了信回来,信里提到了克己先生,他...同克己先生是老相识吗?“

    诗织回答道,只是他却没指望能够得到止水的答案。虽然他性格稳重,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这小不点能知道什么呢。

    “叔父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这些事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曾经听到过一些传闻。是关于克己先生的。”

    止水顿了顿,继续说道。

    “有人说,克己先生的父亲港长老和富岳先生不和,也有人说,叔父之所以去往雷之国,也是为了稳住富岳先生在族内的地位。所以我想,如果传闻是真的,大概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会太好。”

    止水眯着眼睛一板一眼地分析起来。

    “家族政治么......止水,有时候我经常会想,你也太早熟了吧。”

    “嘛......”

    止水笑了笑,随即挠了挠头。

    “今晚要吃什么。我今天刚买了菜。”

    “想要吃玉子烧。我来煎吧,你在旁边帮我理理菜。”

    诗织说着,便看着止水迈步向厨房走去,快步跟在他后边,双手环抱住他的脊背,将他抬上料理台下的小板凳。

    “不管怎么早熟,还是需要姐姐抱抱的,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诗织说着,揉了揉止水同她如出一辄的小捲毛。

    “诗织姐!”

    止水红了脸,包子脸红扑扑得,显得越发可爱。这孩子从小便很招人喜欢,诗织越是和他相处得久,便越发喜爱他。快到两年的时间了,她倒是从心底里将他当成相依为命的家人了。

    “止水,你觉得加贺见是个怎么样的人。”

    诗织一边打鸡蛋,一边向止水问道。

    “加贺见哥感觉挺好相处的。”

    “是不是想着因为他是我男朋友所以不好说些什么,直接讲就好。”

    “没.......”

    止水停了半晌,而后有些迟疑地说道。

    “那天,我听到了你和加贺见哥的对话,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觉醒了万华镜写轮眼。按理说这种事情他应该第一时间报告给富岳先生,例会上富岳先生大概就会宣布,可是他却选择隐瞒了下来,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件事。”

    “你是说,要发生什么?”

    “我倒是没想这么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止水说着,而诗织打着鸡蛋的手却一顿。

    加贺见在向族长隐瞒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倒是真心不太寻常。

    与加贺见相处这么久,诗织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温柔而稳重的人,相处得时间越久,诗织就约在情感上依恋他。

    可加贺见,的确是心思深沉到需要提防的人吗?就连一向宽容待人的父亲,都有好言的提醒......

    眼睛的事情,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告诉自己,却没有告诉族长。

    加贺见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

    随着战争的绵延不绝,宇智波一族的例会渐渐多了起来 。诗织不过才是下忍,这种场合对于她来说无非走个过场,百无聊赖地熬过漫长的会议之后,诗织便想趁着假日去寻加贺见。只是方才走到通往加贺见家的巷子口,便看到加贺见的父亲宇智波克己和加贺见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相对而立。宇智波克己脸上一副暴怒和狰狞的样子,一巴掌打在加贺见的脸上。

    而此时加贺见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块血印子,嘴角也渗出了殷红的血液。他身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瘀青,看样子他被打得不轻。

    看到加贺见狼狈的样子,诗织的心一下子便被纠了起来,在宇智波克己下一个巴掌要落在加贺见的脸上之前,诗织硬生生接住了他的手臂。

    “您不要再打加贺见了。加贺见身上还有之前任务留下的伤,你会把他打坏的。”

    她从来都知道加贺见可能遭受着来自父亲的暴力,可从没有一次这样直白地发生在他的眼前。使用家庭暴力的人无非是卑劣的疯子。想起加贺见这样好人一直遭受着家人的虐待,一股热气窜上诗织的额头,她用力握住了宇智波克己的手臂,她从来都知道她的力气很大,宇智波克己一时间是很难去挣脱的。似乎是被她的力道震撼了,宇智波克己表情狰狞地挣扎了两下,讪讪地抽回了手,手臂上留下了清晰的瘀青。

    诗织挡在了加贺见的面前,而后轻轻地走到她身边,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加贺见,我们走。”

    诗织说着,她想要拉着加贺见离开,可加贺见却没有挪动脚步。他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

    “诗织,你先回去吧。”

    “可是......”

    “听我的话,我会过去找你的。”

    他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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