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时，对面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苏药一愣，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本来是想让沈回秋睡一会儿的，结果倒是她睡得跟死猪一样，连男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办公室里这会儿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一件衣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是她刚才盖在男人身上的那件外套，衣袖间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冷香。
茶几也已经被收拾干净，洗好的饭盒摆在一旁的柜子上，码放得整整齐齐。
苏药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这明显不是沈回秋的风格啊。
以那人斤斤计较的性子，能允许她顶着上班时间睡觉摸鱼？
甚至还好心的把外套借她盖？
正想着，男人的信息就发了过来，时间掐的像是在她身上按了监控。
内容倒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就是告诉她临时有事晚上不回来，让她把明天的讲案先整理出来。
苏药舔了舔舌尖，回了个小人扭着屁股敬礼的表情包。
对面没再回，大概直接无视了。
苏药又低头看了眼还搭在腿上的外套，最终放弃纠结男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这个问题。
门外也刚好安静下来。
刚才走廊里一直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王虹和徐敬涛，她就是被王虹的声音吵醒的。
这会儿徐敬涛有事离开，只剩下王虹一个人。
苏药赶紧开门朝王虹招了招手。
王虹迟疑片刻，还是苦着脸进了门，“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进沈院长的办公室。”
苏药差点被她的表情逗笑，“放心吧，沈院长下午有事，不回来了。”
王虹说，“我知道，不然我现在就该是站在这里被沈院长的毒液洗礼了。”
苏药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刚才隐约听见王虹提起了冯大少，还有贺潜，贺潜就是被冯大少他们揍进医院的那个男生。
这才一个上午的功夫，王虹怎么也被牵扯进来了。
王虹郁闷的直撇嘴，“一言难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是自己看论坛吧。”
苏药不明所以的掏手机登进学校论坛，入目便是被置顶在第一的贴子。
【冯大少打架竟是为情所困！】
后面还一连打了一串爆字，像是唯恐别人看不到。
苏药一看发帖人，顿时乐了，还是个老熟人。
这位就是当初军训时直播爆料冯大少倒霉一百零八式的那位大哥，风趣生动的文笔收获了不少粉丝，可惜军训一结束，论坛里就没了这位大哥的踪迹。
没想到事隔这么久，竟然又复出了。
苏药甚至怀疑这大哥是不是暗恋冯大少，不然怎么冯大少一有动静，立刻就冒了出来。
王虹无奈，“我们班的。”
苏药还没反应过来，“啊？”
王虹指了指她的手机屏幕，“这个栩栩如生，我们班的，你也认识。”
苏药飞快的把王虹班里的学生想了一遍，最后忍不住惊讶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张栩吧？”
王虹班里，好像也只有张栩能和栩栩如生这个网名沾上点关系。
王虹点头，“就是他，我们班学生说漏了嘴让楚教授听见了，楚教授告诉了徐副院，刚才徐副院找我我才知道。”
苏药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张栩是王虹他们班的班长，因为进了学生会所以和她也比较熟，平时看着挺阳光看朗一年轻人，没想到还有这种嗜好。
王虹叹气，“你继续往下看。”
苏药赶紧点开了帖子，刚才光顾着惊讶，都还没来得及看内容。
帖子是一个小时前刚发的，内容倒是挺对得起那一连串的爆字，确实够劲爆。
帖子里说，冯大少原本和贺潜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之所以突然摇来一个班的人把贺潜揍进医院，其实是因为被挖了墙角。
文笔之绝伦，细节之详尽，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那两人打架时这大哥全程在场。
通篇读下来，苏药只有一个想法。
这大哥学什么设计啊，就该去考个记者证，将来在娱乐圈绝对能混得风生水起。
王虹哭丧着脸，“徐副院气得不行，你说这事儿本来就够乱了，他还要跟着添乱，现在好了，搞不好连他的处分得一起给，我也要跟着受牵连。”
她早晨还劝苏药这种时候千万别往枪口上撞，结果她自己就被坑了一把，想不撞都不行。
苏药只能安慰她，“你也先别着急，徐副院可能就是一时气话，张栩这事儿最多是火上浇油，算不上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现在六班的事都还没解决，学校哪有功夫管别的，等想起来管了，估计这气也都消得差不多了，再说你就是个辅导员，管得再宽也管不着学生的上网自由，他们没道理为难你。”
王虹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也终于有精力八卦一下，“你说张栩说的是真的吗？”
听着还挺想那么回事。
苏药失笑，“不管是真是假，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王虹想想也是，“那我现在就让他把帖子删了。”
苏药拦住她，“千万别，帖子发了有一会儿，该看见的也差不多都看见了，你现在再删，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猜测。”
王虹问，“那怎么办？”
苏药说，“先这么挂着吧，让张栩别再发新的内容，等这波热度自己过去，反正帖子里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空口无凭，时间一久自然就没什么人讨论了。”
王虹点头，转身急着去处理。
苏药又叫住她，“现在知道张栩就是栩栩如生的人还不多，没必要再扩大范围，毕竟是年轻人，好面子，网上是一回事，现实里又是另一回事，闹大了容易有逆反情绪，反而不好，徐副院和学生打了一辈子交道，肯定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有徐副院在，沈院长这边问题应该也不大，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张栩的事再大还能有冯大少惹得祸大，天塌下来这不还有我站你前面呢。”
更重要的是，她担心冯大少知道了会打击报复。
毕竟当初因为这个栩栩如生冯大少可没少遭罪，里子面子丢个精光不说，还被冯父骂了一顿，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罪魁祸首，冯大少能善罢甘休才怪。
王虹张了张嘴，神色复杂，“明明你比我小，可怎么听你说话总觉得比我还年长几岁，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也就踏实了。”
苏药夸张的翻个白眼，“什么叫比你还老几岁，姐，不知道跟女人聊天不能随便提年龄吗。”
姐字特地加了个重音，以彰显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这是当初王虹怼她的话。
王虹也还记得，噗嗤一声，终于乐了出来，“你别说，咱俩还真是难姐难妹，倒霉一块儿去了。”
虽是这么说，离开时王虹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
苏药把王虹送走，又仔细看了一遍帖子的内容，这才拨通了张栩的电话，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的手机里刚好存了张栩的联系方式。
张栩这会儿也知道自己马甲掉了，还以为苏药是来兴师问罪的，声音都在打颤。
苏药想了想，问道，“你当时在场？”
她对张栩还算有几分了解，身为这个年纪的男生特有的通病，虚荣心肯定是有一点，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会因为论坛上几句吹捧就胡乱造谣。
能发出来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对面没出声，似乎是在衡量到底该不该说实话。
苏药道，“在我这儿，坦白从不了宽，抗拒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全凭交情。”
张栩呼吸一顿，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我从图书馆回来时，刚好听见冯大少和贺潜在操场拐角的那个自动售货机那里吵架。”
苏药皱眉，“他们都吵了什么？”
既然已经开了口，张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时周围没人，我也没敢靠得太近，就听见贺潜说，把人睡了又怎么着，你不服你来揍我，然后冯大少就说，我艹你丫的，老子干死你。”
连语气都模仿得相当符合语境。
苏药打断他，“说大概就行。”
张栩道，“就这两句，没了。”
苏药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所以你是怎么从这两句话里得出冯大少被挖墙角的结论的？”
张栩理所当然，“人都睡了，不是挖墙脚是什么？”
苏药，“……”
这么说，好像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冯大少死活不肯开口，就是因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被挖墙脚？
以他那好面子的性格倒是有可能。
但是这值得整个六班去帮他揍人还替他隐瞒吗，冯大少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苏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张栩见她迟迟没出声，郁闷道，“小苏老师，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完了，我也没想到会掉马甲，我本来谁都没想说的，结果发帖时不小心让我室友看见了，我室友非得跟他女朋友炫耀，正好让楚教授抓个正着。”
苏药这才收回思绪，“你没事招惹冯大少干什么？”
张栩嘟囔，“还不是军训那会儿冯大少天天跟你对着干，我想替你出口恶气，没想到在论坛上一下子就火了，粉丝天天闹着催更，我这不也是想满足一下粉丝嘛。”
苏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药一愣，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本来是想让沈回秋睡一会儿的，结果倒是她睡得跟死猪一样，连男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办公室里这会儿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一件衣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是她刚才盖在男人身上的那件外套，衣袖间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冷香。
茶几也已经被收拾干净，洗好的饭盒摆在一旁的柜子上，码放得整整齐齐。
苏药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这明显不是沈回秋的风格啊。
以那人斤斤计较的性子，能允许她顶着上班时间睡觉摸鱼？
甚至还好心的把外套借她盖？
正想着，男人的信息就发了过来，时间掐的像是在她身上按了监控。
内容倒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就是告诉她临时有事晚上不回来，让她把明天的讲案先整理出来。
苏药舔了舔舌尖，回了个小人扭着屁股敬礼的表情包。
对面没再回，大概直接无视了。
苏药又低头看了眼还搭在腿上的外套，最终放弃纠结男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这个问题。
门外也刚好安静下来。
刚才走廊里一直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王虹和徐敬涛，她就是被王虹的声音吵醒的。
这会儿徐敬涛有事离开，只剩下王虹一个人。
苏药赶紧开门朝王虹招了招手。
王虹迟疑片刻，还是苦着脸进了门，“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进沈院长的办公室。”
苏药差点被她的表情逗笑，“放心吧，沈院长下午有事，不回来了。”
王虹说，“我知道，不然我现在就该是站在这里被沈院长的毒液洗礼了。”
苏药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刚才隐约听见王虹提起了冯大少，还有贺潜，贺潜就是被冯大少他们揍进医院的那个男生。
这才一个上午的功夫，王虹怎么也被牵扯进来了。
王虹郁闷的直撇嘴，“一言难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是自己看论坛吧。”
苏药不明所以的掏手机登进学校论坛，入目便是被置顶在第一的贴子。
【冯大少打架竟是为情所困！】
后面还一连打了一串爆字，像是唯恐别人看不到。
苏药一看发帖人，顿时乐了，还是个老熟人。
这位就是当初军训时直播爆料冯大少倒霉一百零八式的那位大哥，风趣生动的文笔收获了不少粉丝，可惜军训一结束，论坛里就没了这位大哥的踪迹。
没想到事隔这么久，竟然又复出了。
苏药甚至怀疑这大哥是不是暗恋冯大少，不然怎么冯大少一有动静，立刻就冒了出来。
王虹无奈，“我们班的。”
苏药还没反应过来，“啊？”
王虹指了指她的手机屏幕，“这个栩栩如生，我们班的，你也认识。”
苏药飞快的把王虹班里的学生想了一遍，最后忍不住惊讶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张栩吧？”
王虹班里，好像也只有张栩能和栩栩如生这个网名沾上点关系。
王虹点头，“就是他，我们班学生说漏了嘴让楚教授听见了，楚教授告诉了徐副院，刚才徐副院找我我才知道。”
苏药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张栩是王虹他们班的班长，因为进了学生会所以和她也比较熟，平时看着挺阳光看朗一年轻人，没想到还有这种嗜好。
王虹叹气，“你继续往下看。”
苏药赶紧点开了帖子，刚才光顾着惊讶，都还没来得及看内容。
帖子是一个小时前刚发的，内容倒是挺对得起那一连串的爆字，确实够劲爆。
帖子里说，冯大少原本和贺潜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之所以突然摇来一个班的人把贺潜揍进医院，其实是因为被挖了墙角。
文笔之绝伦，细节之详尽，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那两人打架时这大哥全程在场。
通篇读下来，苏药只有一个想法。
这大哥学什么设计啊，就该去考个记者证，将来在娱乐圈绝对能混得风生水起。
王虹哭丧着脸，“徐副院气得不行，你说这事儿本来就够乱了，他还要跟着添乱，现在好了，搞不好连他的处分得一起给，我也要跟着受牵连。”
她早晨还劝苏药这种时候千万别往枪口上撞，结果她自己就被坑了一把，想不撞都不行。
苏药只能安慰她，“你也先别着急，徐副院可能就是一时气话，张栩这事儿最多是火上浇油，算不上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现在六班的事都还没解决，学校哪有功夫管别的，等想起来管了，估计这气也都消得差不多了，再说你就是个辅导员，管得再宽也管不着学生的上网自由，他们没道理为难你。”
王虹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也终于有精力八卦一下，“你说张栩说的是真的吗？”
听着还挺想那么回事。
苏药失笑，“不管是真是假，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王虹想想也是，“那我现在就让他把帖子删了。”
苏药拦住她，“千万别，帖子发了有一会儿，该看见的也差不多都看见了，你现在再删，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猜测。”
王虹问，“那怎么办？”
苏药说，“先这么挂着吧，让张栩别再发新的内容，等这波热度自己过去，反正帖子里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空口无凭，时间一久自然就没什么人讨论了。”
王虹点头，转身急着去处理。
苏药又叫住她，“现在知道张栩就是栩栩如生的人还不多，没必要再扩大范围，毕竟是年轻人，好面子，网上是一回事，现实里又是另一回事，闹大了容易有逆反情绪，反而不好，徐副院和学生打了一辈子交道，肯定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有徐副院在，沈院长这边问题应该也不大，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张栩的事再大还能有冯大少惹得祸大，天塌下来这不还有我站你前面呢。”
更重要的是，她担心冯大少知道了会打击报复。
毕竟当初因为这个栩栩如生冯大少可没少遭罪，里子面子丢个精光不说，还被冯父骂了一顿，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罪魁祸首，冯大少能善罢甘休才怪。
王虹张了张嘴，神色复杂，“明明你比我小，可怎么听你说话总觉得比我还年长几岁，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也就踏实了。”
苏药夸张的翻个白眼，“什么叫比你还老几岁，姐，不知道跟女人聊天不能随便提年龄吗。”
姐字特地加了个重音，以彰显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这是当初王虹怼她的话。
王虹也还记得，噗嗤一声，终于乐了出来，“你别说，咱俩还真是难姐难妹，倒霉一块儿去了。”
虽是这么说，离开时王虹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
苏药把王虹送走，又仔细看了一遍帖子的内容，这才拨通了张栩的电话，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的手机里刚好存了张栩的联系方式。
张栩这会儿也知道自己马甲掉了，还以为苏药是来兴师问罪的，声音都在打颤。
苏药想了想，问道，“你当时在场？”
她对张栩还算有几分了解，身为这个年纪的男生特有的通病，虚荣心肯定是有一点，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会因为论坛上几句吹捧就胡乱造谣。
能发出来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对面没出声，似乎是在衡量到底该不该说实话。
苏药道，“在我这儿，坦白从不了宽，抗拒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全凭交情。”
张栩呼吸一顿，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我从图书馆回来时，刚好听见冯大少和贺潜在操场拐角的那个自动售货机那里吵架。”
苏药皱眉，“他们都吵了什么？”
既然已经开了口，张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时周围没人，我也没敢靠得太近，就听见贺潜说，把人睡了又怎么着，你不服你来揍我，然后冯大少就说，我艹你丫的，老子干死你。”
连语气都模仿得相当符合语境。
苏药打断他，“说大概就行。”
张栩道，“就这两句，没了。”
苏药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所以你是怎么从这两句话里得出冯大少被挖墙角的结论的？”
张栩理所当然，“人都睡了，不是挖墙脚是什么？”
苏药，“……”
这么说，好像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冯大少死活不肯开口，就是因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被挖墙脚？
以他那好面子的性格倒是有可能。
但是这值得整个六班去帮他揍人还替他隐瞒吗，冯大少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苏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张栩见她迟迟没出声，郁闷道，“小苏老师，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完了，我也没想到会掉马甲，我本来谁都没想说的，结果发帖时不小心让我室友看见了，我室友非得跟他女朋友炫耀，正好让楚教授抓个正着。”
苏药这才收回思绪，“你没事招惹冯大少干什么？”
张栩嘟囔，“还不是军训那会儿冯大少天天跟你对着干，我想替你出口恶气，没想到在论坛上一下子就火了，粉丝天天闹着催更，我这不也是想满足一下粉丝嘛。”
苏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