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的功夫，沈回秋却已经卷着一身冷气走了回来。
苏药等他重新系好安全带，才问，“老大，你都跟她们说什么了？”
怎么一个个神情呆滞，像是深受打击。
男人冷笑一声，“我只是告诉她们，如果我把车开过去时她们还没走，那么我不介意让她们体验一下被人扔出去的感觉。”
苏药无奈，她早该知道，这人的词典里压根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沈回秋挑眉，“当然，如果她们还不肯走，我也不介意请她们公司或者学校的领导亲自来接人，虽然麻烦点，但是并不难，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应该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苏药，“……”
真狠。
显然这么想的不只她一个。
保安队长顿时垮下了脸，沈回秋是出了名的说到做到，既然说了要把人扔出去，如果这些姑娘还不肯走是真能做得出来，至于这份苦差事由谁来做，那肯定不可能是沈回秋亲自动手，最后就只能落到他们保安队的头上。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老爷们，跟小姑娘动粗算怎么回事。
好在那些女生似乎是真的被沈回秋的威胁给吓住了。
他们的车子刚发动，那些女生便慌不择路的四下散开，车子开到大门，人已经一溜烟的全都跑没了影，只剩一地狼藉和慌乱中被丢下的海报。
苏药皱了下眉，什么都没说。
进了校门，距离设计学院的办公楼就不远了。
沈回秋一把车停稳，苏药就匆匆忙忙的跳下车，“老大，你先上去，我请几分钟的假，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转身又朝校门口跑。
那一地的海报果然都还在。
被来来往往的车辆无情的碾压着，也有好奇的人停下来打量，等看清是沈回秋的照片便露出惊讶的表情，凑在一起议论几句，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留下几个脚印，然后意犹未尽的走远。
苏药抿着唇，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把海报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有些已经被压得粘在了地上，这费了她不少功夫，最后还是保安队长找了把小刀给撬开的。
保安队长疑惑，“你要这些海报干什么？”
苏药笑了下，“都扔在这里，等一会儿踩烂很难打扫。”
保安队长恍然，“不愧是读书人，觉悟就是高。”
苏药只能继续保持微笑，其实她就是不想看这些印着男人照片的海报像垃圾一样被随意的扔在大门口，谁都能议论几句，谁都能踩上几脚。
一转身，却见本该已经上楼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安静的看着她。
苏药愣住，刚捡起的海报险些又掉回地上。
她就是因为不想让沈回秋知道才自己偷偷跑回来，这种事换个普通人心里都会不舒服，何况沈回秋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看见了心里指不定有多窝火。
她不确定男人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少。
风将老槐树枯掉的树枝吹得来回摇摆，仅存的几片干黄的枯叶也跟着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男人的肩上。
沈回秋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也没打算过来。
有人从他的身边经过，投去隐蔽的打量，又被男人一身气势逼得加快了脚步，匆匆逃远。
苏药叹口气，最终抱着海报慢慢蹭了过去，“老大，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道，“这句话，似乎应该我问你。”
语气倒不像是生气，但也不像是心情有多好。
也是，看着自己的海报被人围观，心情能好才怪。
苏药讪笑，“这不是怕一会儿保洁不好打扫嘛。”
男人淡淡的挑眉，“我是不是还得替他们给你发一份工资。”
苏药摇头，“那倒是不用，我乐于助人。”
沈回秋不是傻子。
她也从来没想过把沈回秋当傻子，只是有些话不说出来，就总还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在这一点上他们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沈回秋的表情分明写着不信，但又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
转身之前，男人朝她怀里淡淡瞥了一眼。
苏药不明所以的低下头，才发现海报拿反了，刚好露出我要给你生猴子几个烫金的大字，照摇又扎眼。
她不由得老脸一红，飞快的将海报调转了一个方向，这才追上去。
说真的，她相当佩服那些女生的勇气，大概是不知者无畏，真人都还没见着就连生猴子这种事都想好了。
其实她挺想采访一下沈回秋这个当事人，对于被别人追着喊老公，还要生猴子是什么感想，不过考虑到男人此刻的心情和真把男人惹恼的后果，最终还是作罢。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或许是被保安队长的话给勾起了回忆，苏药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被沈回秋带回办公室走的也是这条路。
她一路心惊胆战的缀在后面，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和这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一天。
苏药歪过脑袋。
男人的脸上落着斑驳的树影，忽明忽暗的，看不真切。
苏药迟疑片刻，问道，“老大，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特想把我扔出去？”
男人脚步一顿，“你觉得呢？”
这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答案也在预料之中。
她知道，可她还是想问。
苏药忍不住扣了下手指，好半天才再次开口，“那你后悔吗？”
那一天，不管是早一分钟还是晚一分钟，或许他们都不会遇到，不遇到，他们就不会产生交集，沈回秋不用为了盯着她还债而把她留在身边，也就不用有她这么个不着调还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助教。
她在想，沈回秋是不是也像曾经的她一样，一想起来就懊悔的捶胸顿足。
远处传来上课的铃声。
沉闷的钟声里，男人几乎想都没想，“后悔。”
苏药撇嘴，其实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但好像又比想象中的——让人沮丧。
她自己都有点鄙视她这种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心态。
她当初不是也嫌弃沈回秋嫌弃的不行，为了能逃离沈回秋的魔爪甚至还动过得罪冯家的心思。
所以沈回秋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苏药撇嘴，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些，“老大，你就不能假装纠结一会儿吗？”
虽说是大实话，但是这么直接多少有点伤自尊。
男人勾起唇角，“那苏小姐不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药疑惑，“什么问题？”
“军训时为什么故意整冯通？”
苏药一愣，果然是什么都逃不过这人的眼睛。
她尴尬的添了下舌尖，，“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男人道，“那就长话短说。”
“还没编好。”
“……”
半晌，男人咬着牙道，“那就闭嘴。”
苏药自然乐得遵命，就算是大实话，有时候也是不能随便往外说的，这一点，她可比这人有自觉多了。
沈回秋兀自垂下眼，不动声色的遮去了眼底的暗沉。
他知道女人想问什么。
后悔吗？
他当然后悔。
不假思索不是因为他无需纠结，而是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
如果那天他没有因为宋池的电话在路旁多停留几分钟，如果那天他在看见前面的女人东倒西歪时就踩了刹车，而不是鬼使神差的继续往前开，又会怎么样呢？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让自己后悔的人。
但在过去的很多次，当这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在他身边闹腾，笑得毫无防备时，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在被这种脆弱而无用的情绪吞噬。
蒋非说的没错，是他亲手将这个女人拉下了泥潭。
如果那天——真的有如果存在。
他们不曾碰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有李富民护着，再凭借那点小聪明，本可以远离这些纷争，生活得很好。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当他从每一个和女人有关的梦里挣脱出来时，他又忍不住懊恼的想，他已经给过机会，明明是这个女人自己执意要留下，后悔的又为什么会是他。
身边有甜腻的气息恍惚着飘过，沈回秋猛的回过神。
那是女人洗发水的味道。
这么一会儿功夫，女人已经给自己找到了新的乐子，正追着自己的影子踩，玩得不亦乐乎，身体也不自觉的朝他这边歪了过来。
他一抬手，便能轻易摸到女人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沈回秋不动声色的攥了下手指，将手背隆起的筋骨藏进衣袖，半晌，用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语气道，“苏小姐，三岁的小孩子也不会像你这么无聊。”
身边的女人撅起嘴，“谁说的，小朋友可比我无聊的多。”
还有点婴儿肥的侧脸被细碎的阳光勾勒出细细的绒毛，当真和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不经意间却又仿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然。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有两面，不然为何能转换得如此自然，连他也看不出违和感。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些不满，“老大，偷偷笑话别人是不对的。”
沈回秋一愣，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嘴角竟微微翘了起来。
他勉强压下心中那片刻的恍惚，近乎狼狈的将嘴角放下，“我没有那么无聊。”
女人撇嘴，“骗人，你刚才明明就笑了。”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
女人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凑近他，笑弯了眼，“算了，只要你能开心一点，笑就笑吧。”
说完抱着那沓海报，一马当先的朝已经近在眼前的办公楼跑去，“老大快点，下节还有课。”
沈回秋低下头，看着地上蹦蹦跶跶跑远的影子，良久，终于舒展开眉梢，无声的轻笑了一声。
又在女人回头的瞬间敛去表情，“所以下节的随堂测试复习好了吗？”
“老大！”
清脆的声音穿过初冬干冷的空气，一路传进他的心里，漾开一圈圈的波纹，再逐渐沉进那一片干涸的死海。
悄无踪迹。
苏药等他重新系好安全带，才问，“老大，你都跟她们说什么了？”
怎么一个个神情呆滞，像是深受打击。
男人冷笑一声，“我只是告诉她们，如果我把车开过去时她们还没走，那么我不介意让她们体验一下被人扔出去的感觉。”
苏药无奈，她早该知道，这人的词典里压根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沈回秋挑眉，“当然，如果她们还不肯走，我也不介意请她们公司或者学校的领导亲自来接人，虽然麻烦点，但是并不难，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应该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苏药，“……”
真狠。
显然这么想的不只她一个。
保安队长顿时垮下了脸，沈回秋是出了名的说到做到，既然说了要把人扔出去，如果这些姑娘还不肯走是真能做得出来，至于这份苦差事由谁来做，那肯定不可能是沈回秋亲自动手，最后就只能落到他们保安队的头上。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老爷们，跟小姑娘动粗算怎么回事。
好在那些女生似乎是真的被沈回秋的威胁给吓住了。
他们的车子刚发动，那些女生便慌不择路的四下散开，车子开到大门，人已经一溜烟的全都跑没了影，只剩一地狼藉和慌乱中被丢下的海报。
苏药皱了下眉，什么都没说。
进了校门，距离设计学院的办公楼就不远了。
沈回秋一把车停稳，苏药就匆匆忙忙的跳下车，“老大，你先上去，我请几分钟的假，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转身又朝校门口跑。
那一地的海报果然都还在。
被来来往往的车辆无情的碾压着，也有好奇的人停下来打量，等看清是沈回秋的照片便露出惊讶的表情，凑在一起议论几句，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留下几个脚印，然后意犹未尽的走远。
苏药抿着唇，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把海报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有些已经被压得粘在了地上，这费了她不少功夫，最后还是保安队长找了把小刀给撬开的。
保安队长疑惑，“你要这些海报干什么？”
苏药笑了下，“都扔在这里，等一会儿踩烂很难打扫。”
保安队长恍然，“不愧是读书人，觉悟就是高。”
苏药只能继续保持微笑，其实她就是不想看这些印着男人照片的海报像垃圾一样被随意的扔在大门口，谁都能议论几句，谁都能踩上几脚。
一转身，却见本该已经上楼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安静的看着她。
苏药愣住，刚捡起的海报险些又掉回地上。
她就是因为不想让沈回秋知道才自己偷偷跑回来，这种事换个普通人心里都会不舒服，何况沈回秋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看见了心里指不定有多窝火。
她不确定男人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少。
风将老槐树枯掉的树枝吹得来回摇摆，仅存的几片干黄的枯叶也跟着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男人的肩上。
沈回秋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也没打算过来。
有人从他的身边经过，投去隐蔽的打量，又被男人一身气势逼得加快了脚步，匆匆逃远。
苏药叹口气，最终抱着海报慢慢蹭了过去，“老大，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道，“这句话，似乎应该我问你。”
语气倒不像是生气，但也不像是心情有多好。
也是，看着自己的海报被人围观，心情能好才怪。
苏药讪笑，“这不是怕一会儿保洁不好打扫嘛。”
男人淡淡的挑眉，“我是不是还得替他们给你发一份工资。”
苏药摇头，“那倒是不用，我乐于助人。”
沈回秋不是傻子。
她也从来没想过把沈回秋当傻子，只是有些话不说出来，就总还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在这一点上他们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沈回秋的表情分明写着不信，但又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
转身之前，男人朝她怀里淡淡瞥了一眼。
苏药不明所以的低下头，才发现海报拿反了，刚好露出我要给你生猴子几个烫金的大字，照摇又扎眼。
她不由得老脸一红，飞快的将海报调转了一个方向，这才追上去。
说真的，她相当佩服那些女生的勇气，大概是不知者无畏，真人都还没见着就连生猴子这种事都想好了。
其实她挺想采访一下沈回秋这个当事人，对于被别人追着喊老公，还要生猴子是什么感想，不过考虑到男人此刻的心情和真把男人惹恼的后果，最终还是作罢。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或许是被保安队长的话给勾起了回忆，苏药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被沈回秋带回办公室走的也是这条路。
她一路心惊胆战的缀在后面，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和这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一天。
苏药歪过脑袋。
男人的脸上落着斑驳的树影，忽明忽暗的，看不真切。
苏药迟疑片刻，问道，“老大，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特想把我扔出去？”
男人脚步一顿，“你觉得呢？”
这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答案也在预料之中。
她知道，可她还是想问。
苏药忍不住扣了下手指，好半天才再次开口，“那你后悔吗？”
那一天，不管是早一分钟还是晚一分钟，或许他们都不会遇到，不遇到，他们就不会产生交集，沈回秋不用为了盯着她还债而把她留在身边，也就不用有她这么个不着调还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助教。
她在想，沈回秋是不是也像曾经的她一样，一想起来就懊悔的捶胸顿足。
远处传来上课的铃声。
沉闷的钟声里，男人几乎想都没想，“后悔。”
苏药撇嘴，其实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但好像又比想象中的——让人沮丧。
她自己都有点鄙视她这种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心态。
她当初不是也嫌弃沈回秋嫌弃的不行，为了能逃离沈回秋的魔爪甚至还动过得罪冯家的心思。
所以沈回秋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苏药撇嘴，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些，“老大，你就不能假装纠结一会儿吗？”
虽说是大实话，但是这么直接多少有点伤自尊。
男人勾起唇角，“那苏小姐不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药疑惑，“什么问题？”
“军训时为什么故意整冯通？”
苏药一愣，果然是什么都逃不过这人的眼睛。
她尴尬的添了下舌尖，，“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男人道，“那就长话短说。”
“还没编好。”
“……”
半晌，男人咬着牙道，“那就闭嘴。”
苏药自然乐得遵命，就算是大实话，有时候也是不能随便往外说的，这一点，她可比这人有自觉多了。
沈回秋兀自垂下眼，不动声色的遮去了眼底的暗沉。
他知道女人想问什么。
后悔吗？
他当然后悔。
不假思索不是因为他无需纠结，而是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
如果那天他没有因为宋池的电话在路旁多停留几分钟，如果那天他在看见前面的女人东倒西歪时就踩了刹车，而不是鬼使神差的继续往前开，又会怎么样呢？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让自己后悔的人。
但在过去的很多次，当这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在他身边闹腾，笑得毫无防备时，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在被这种脆弱而无用的情绪吞噬。
蒋非说的没错，是他亲手将这个女人拉下了泥潭。
如果那天——真的有如果存在。
他们不曾碰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有李富民护着，再凭借那点小聪明，本可以远离这些纷争，生活得很好。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当他从每一个和女人有关的梦里挣脱出来时，他又忍不住懊恼的想，他已经给过机会，明明是这个女人自己执意要留下，后悔的又为什么会是他。
身边有甜腻的气息恍惚着飘过，沈回秋猛的回过神。
那是女人洗发水的味道。
这么一会儿功夫，女人已经给自己找到了新的乐子，正追着自己的影子踩，玩得不亦乐乎，身体也不自觉的朝他这边歪了过来。
他一抬手，便能轻易摸到女人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沈回秋不动声色的攥了下手指，将手背隆起的筋骨藏进衣袖，半晌，用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语气道，“苏小姐，三岁的小孩子也不会像你这么无聊。”
身边的女人撅起嘴，“谁说的，小朋友可比我无聊的多。”
还有点婴儿肥的侧脸被细碎的阳光勾勒出细细的绒毛，当真和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不经意间却又仿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然。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有两面，不然为何能转换得如此自然，连他也看不出违和感。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些不满，“老大，偷偷笑话别人是不对的。”
沈回秋一愣，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嘴角竟微微翘了起来。
他勉强压下心中那片刻的恍惚，近乎狼狈的将嘴角放下，“我没有那么无聊。”
女人撇嘴，“骗人，你刚才明明就笑了。”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
女人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凑近他，笑弯了眼，“算了，只要你能开心一点，笑就笑吧。”
说完抱着那沓海报，一马当先的朝已经近在眼前的办公楼跑去，“老大快点，下节还有课。”
沈回秋低下头，看着地上蹦蹦跶跶跑远的影子，良久，终于舒展开眉梢，无声的轻笑了一声。
又在女人回头的瞬间敛去表情，“所以下节的随堂测试复习好了吗？”
“老大！”
清脆的声音穿过初冬干冷的空气，一路传进他的心里，漾开一圈圈的波纹，再逐渐沉进那一片干涸的死海。
悄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