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乐,婆婆!”

    “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

    每个孩子领完礼物,领头的红脸蛋姑娘大声道:“归队!”

    孩子们蜂拥而至。

    “你瞧她们。”外婆揽住帕比的肩膀,“我特别喜欢小孩,每次看到还有孩子的存在,我心里就高兴,因为我虽然老了,但一直都有孩子。”

    帕比没有经历过外婆所处的年代,但她了解外婆的心情。

    她经历过很久的战争,甚至少年时期都是在战火里奔波的,经历过风雨,风雨也对她不怎么客气。

    苦了一辈子,却在看到还有孩子的存在时,她心里就会暖洋洋的,因为还有希望。

    这是所有民族的共性,只要还有孩子,就还有希望。

    帕比回抱过去。外婆干枯皱巴下来的手拂过帕比的脑袋,她笑着又说一声:“圣诞节快乐,帕米。”

    “圣诞节快乐,外婆。”

    窗外飘着的音乐渐渐远离,可后面还有着音乐的圣诞节乐曲,是哈利那边的音乐。雪花越叠越多,冷风吹下来的雪打湿内屋的墙壁,帕比再次把窗户关上。

    随着蜡烛油水溢满壁底,外婆和妈妈就先熬不住的回到屋子里入睡。两只大狗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着,身子一翻就各自跟着一个入了房间。

    心不在焉的翻开一页书面,帕比仰面看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又时不时看一眼沙发旁的壁炉。

    堆在圣诞树旁用毛线编织而成的小雪人左摇右摆,两个手臂上挂着满是圣诞糖的篮子,脸上的两片红晕仿佛是被暖灯染上的。

    时钟滴答滴答敲击着人的心脏,帕比的手指也在某个时刻开始随着节奏叩起来,一下、两下、三下……

    哒、哒、哒……

    她窝在沙发上,觉得自己脸颊热的发闷,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那么她一定可以看见自己脸上和小雪人一样的红。

    又翻过一页,但刚刚那一页她真的看下去了吗?故事情节讲的什么?不对——她看的是小说吗?

    帕比猛然惊醒,哗啦啦把书页翻到封皮,上面赫然写着《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作者:吉德罗·洛哈特。

    他是谁?谁是吉德罗·洛哈特?翻开封皮,帕比终于想起来,是那个变形术很厉害,厉害到可以让狼人恢复正常的洛哈特啊!

    这本书她不是看过了吗?

    帕比突然被自己逗笑了,她捂着脸呼呼笑了一会,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别人提着糖果的小孩子,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壁炉里发出呼呼声,‘噗’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有垫子?”里面传出小小的惊叹声。

    可紧接着,那道声音突然倒抽一口气,他苦痛的抽着冷气:“停停停——罗恩,你快把我腿压断了——啊——我的腿——”

    他仿佛痛苦的靠在哪个地方,抱着腿抽着气。

    “哈利!”另一道声音用着悄悄做坏事的语气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出去,反而在这里待着……腿没事吧?”

    “我……”男孩虚弱的乱打冷空气,“我就惊讶一下这里有个软垫,阿姨真的太贴心了……结果你就坐在了我的腿上,我又要喝药了。”

    “梅林啊!”壁炉里发出手掌拍打软垫的声音,然后突然一道橡皮鸭被大力捏出的怪叫:“我的手!”

    “哦——”一个小姑娘质问他们,“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哈利虚弱的说:“或许是壁炉的温度让我爱待在这里吧,你说是吧罗恩。”

    “呜呜呜——”罗恩发出哭腔,又好像被人捂住嘴巴,只能呜咽着模糊的腔调。

    “疼得厉害吗?”那小姑娘用气声小心翼翼的问。

    一阵衣服发出的窸窣声。

    “好,那我们从壁炉里走出去吧。”小姑娘说。

    帕比静悄悄的站在壁炉旁边,在她的视线下,一个黑鸟窝脑袋从壁炉里试探性的探出来,他的爪子扒拉着地板上的毯子,尝试着把自己揪出来。

    帕比把手伸到他面前:“抓着我,我拉你起来。”

    “谢谢。”男孩高兴地把手递到帕比手上,然后鸡毛脑袋一个宕机,咔嚓咔嚓的抬起头来。说真的,帕比很少形容一个人的动作像机器人。

    他脸色大变,叫一声:“帕比?”

    “1。”帕比言简意赅。

    “?”哈利脸上虽有困惑闪过,可更多的是一种被惊吓过后的冷静空白,这种情况下一般是大脑处理不过来,所以选择保护主人而发出的空白。

    “什么——”小姑娘在壁炉里惊叫着,“哈利,什么情况?帕比?她在外面?是谁通风报信了?一定是罗恩的双胞胎哥哥!哈利?哈利?哈利你说句话啊?”

    哈利被吓的脸都白了,硬是蹦不出一句回应。

    帕比眼含笑意的盯着他笑,不枉她辛苦的往壁炉里放染色烟花,此刻哈利脸上全是黑糊糊的颜料,偏偏他还一无所觉。

    就这么茫然的、空白的用一双杏眼无辜看着帕比,圆溜的绿色眼睛眨动一下,仰面用那种被震撼到的发懵表情僵硬着。

    哈利脸上挂着的白胡子此刻也歪斜的撇到了一边,还算白净的一部分脸蛋上划出红色的痕迹,那完好的眼镜也被卡在鼻梁上要掉不掉。

    他头上的红帽子坚强的咬着鸟窝头,身上肥厚宽大的圣诞老人服饰让他看起来圆圆滚滚的。而衣服里也掉落一小片棉花,这就是瘦削的哈利看起来圆滚的秘诀。

    他小心翼翼的扯动嘴角,模糊的说:“对不起。”

    这一刻,帕比很难说自己是什么心情。她觉得一颗心脏被泡在暖烘烘的温泉里,感受到的是哈利热乎的手,翠绿的眼睛,以及空气中散发的热气,炙热的往脸上扑去。

    “什么?”赫敏扒拉着罗恩的脑袋抢先爬了出来,在看到帕比后,她表情也空白了,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不打劫杀人不是小偷也不是坏蛋。”

    她瘪着嘴:“我是圣诞老人,我要给你送礼物来着。”

    帕比一下子被逗笑了。

    三个孩子坐在地上铺着的软垫上,屈辱的看着看天看地看缝隙,就是不看帕比手里的魔法相机。

    “别啊——”帕比逗趣的说,“哈利,来,盯着我手里的相机,看镜头。”

    哈利左摇右晃着屈辱抬头看镜头,一道闪光打在他脸上。

    罗恩似乎是觉得天花板上的灯是个好吃的美食,用着那种恶狠狠想要撕下一块的眼神瞪着天花板。

    帕比说:“罗恩,别看天花板啊,我瞧你脸上涂着的圣诞老人挺可爱的,确定不拍下来吗?这一刻真的很难得。”

    罗恩倔强仰头,帕比无情按下拍摄。

    赫敏静悄悄的想要爬到沙发后面,被帕比一下子逮住,拍下了这一刻。

    赫敏嗷一声叫起来,脸烧的通红,扑上去想要抢过来相机:“删掉——帕比我求你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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