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人坟墓摔进,一个黄灿灿洞穴的拂渊与岁禾。落地的瞬间,被一团云朵形状,巴掌大小,颜色黢黑,散发不明混合臭味的妖怪熏晕。

    此时此刻,两人悠悠转醒。臭云咻地一声,躲进金黄的岩壁内,偷摸观察两个闯入它小金库的窃贼!它顺道带走了,弥留在空气中挥散不去的臭味。

    转醒的拂渊,在余光中瞧见,一道黑影飘进岩壁。心知是妖怪,可又无能为力。为求保命,选择视而不见。

    他和岁禾默契别过身子,捂嘴干呕。岁禾扯过衣袖,在白净的胳膊,嗅了又嗅。总觉被臭味,腌入味儿了,血液都散发着恶臭。

    洞内金黄地面,与四周毫无杂质的金黄岩壁,连接的毫无缝隙,且光滑无比,仿若和尚用的钵。一堆又一堆,小山似的金花,无规无律堆积在地面。

    亮晃晃的金光,刺得拂渊眯起狭长双眸。

    呲溜一声,他揪住少了一大片的衣服下摆,扯出一条细长的布条。蒙于岁禾双眼。

    她往后躲开,双手不停抚摸,黄灿灿的地面。

    “强光伤眼。”

    四个字让岁禾妥协,乖乖配合。拂渊忙完一切,确认完岁禾心头伤口,没有开裂。一头栽进,岁禾脖颈之间。

    蹭蹭嗅嗅,带着体温的清雅莲香,进鼻入肺。拂渊才觉活了过来。

    不知何时,他变成竖直坠淡紫的瞳孔,快速恢复平静。这一变化任何人都不曾察觉。

    “你是哮天犬变的吗?”

    后仰着头,被迫遭人拱的岁禾。点开哮天犬的额头,趁机放低音量,耳语问他,“妖怪走了吗?”

    温温吞吞,带着鼻音的嗓音,撩拨人的心弦。

    “没有。”

    拂渊撇眼四周,没有明显出口,光滑无缝隙。一束光,从头顶石板缝隙,铺散下来。

    目测高有几十米,拂渊放弃从头顶逃生念头。视线停在,躲了,但没完全躲掉。黑色身影如壁画般,映在金黄岩壁的臭云。

    他弄不清臭云目的,更不敢贸然出手。蔑眼臭云,用身躯完全挡住岁禾。捂住扫眼腹部,裂开的伤口,无声叹息。如今只能静观其变,等体力恢复些,再做打算。

    忽地,他深吸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一句,“岁禾,你好好讲话。”

    隐忍语气中带着些许命令意味。

    岁禾欲言又止三次,双脚在金黄地面扒拉扒拉,背对着拂渊坐下。她不想和无理取闹的人,讲半句话。

    废劲!

    哮天犬再次黏扒上去,嗅闻香味,清除被臭气腌入味的脏腑。两人姿势越来越暧昧,岁禾一直被罩在怀中,挡的严严实实。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幽静的空气中,咚咚响不停。

    吵的面红耳赤。

    躲在岩壁中偷看的臭云,骂骂咧咧背过身去。

    它得想办法将两个坏家伙,赶出金库。可他们好像正在……□□……

    臭云回想着,上次它在林中检索宝贝。打扰了两头黑野猪□□,结果被追了三天三夜。

    最后,还是它付出了一坨,指甲盖大小的金块,才平息两只野猪的怒火。

    它哼一声,在岩壁中横冲直撞。决心要找来两只黑野猪,把闯进它金库的两只白野猪,拱飞出去!

    拱进黑海淹死!

    “嘿嘿嘿!我真聪明!嘿嘿嘿……”臭云左右摆动屁股,为自己的机智感到自豪。

    拂渊斜眼看着,一坨黑影疯疯癫癫,从金黄岩壁中飘出。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这地面是何物,摸起来,怎么那么像……”

    金子!

    手一直在地面摸索,不愿放开的岁禾,怕空欢喜一场,及时止住了话头。

    “掉钱眼里了。”

    “我没有得罪你,你别明里暗里的骂人。要不是你之前救了我,我早就……”

    骂的你狗血淋头!

    岁禾心里默念救命恩人,推开拂渊凑过来的头。摸索着退后,拉开安全距离。

    “没骂你,我说真的。”

    拂渊一把捏住岁禾的脚腕,膝行着一步步逼近,坐在地上慢慢往后滑溜的人。岁禾后背抵在,滑如丝绸的金色岩壁。周遭阴冷空气,被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挤走,有些呼吸苦难。

    “地面四周都是金石,上面有很多金花。你真的发财了。”

    磁性低哑的嗓音,在岁禾耳边响起。紧接着温热的鼻息从耳尖,慢慢移动到下唇。

    狩猎者如狼似虎般,欣赏着他的小猎物。

    小猎物眼睛蒙着黑布条,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情绪不太分明。

    “真的?”

    岁禾满脑子都钱,心里既紧张又惊喜。一时间竟忘了躲开,即将贴上她唇瓣的人。

    “为何不躲?”正经不过三秒的拂渊轻笑,见好就收。“你是不是也……”

    他欲言又止,抓起一把金花塞给,小声反驳的岁禾。凭她存钱多年的经验,可以断定手中金花一定是纯金,不含任何杂质。

    她发财了!

    可惜,能收容万物的储物戒,储物袋,不用仙力根本打不开!

    满地钱财,只能看不能拿。

    “我怎会如此倒霉?”岁禾爱抚金花,周身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忧郁气息。

    她觉得如今的她,是废物,是累赘,是倒霉鬼!

    “醉云束身成罪纹,杀念不可起,杀孽不可做。想想你破戒多少次了?不倒霉才怪。”

    一语惊醒梦中人,岁禾提高音量反驳,“你别吓唬我,从没有人说过,有这样的规矩。这太荒谬……”

    话未说完,她想起那十位斗篷人确实说过,“不可又杀念,更不可杀生”,只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忘记了。

    “都怪你!”

    岁禾将记忆力不好的怨愤值,强加在那些锁忆钉上。愤愤踩住拂渊的脚。

    “又怪我了?”

    他为了方便被踩,还特地将脚往岁禾脚底塞。故作伤心道:“我是多招你烦?”

    拂渊迫不及待在岁禾面上,收获检验,这些日子付出所得的结果。

    岁禾表情淡的像具尸体。

    半晌未听见答话,拂某人双手枕于脑后,潇洒躺在地面,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死在这里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心寒……”

    自知理亏,胡乱撒气的岁禾,绞着手指,弱弱开口。

    “……我就…随口一说。你倒也不必……寻死觅活。”

    “很像怨妇……”

    岁禾没憋住,笑出了声。

    “哎呦,终于不装啦。眼睛看不见,伤心有怨都正常,不丢脸。你再强装镇定,剥夺我做出气筒的权利。我会很生气。”

    轻松的语气中带着些调侃。拂渊起身在四周岩壁,敲敲看看。

    小心思被戳破,发笑的人,止住了笑声。抹掉积在心底,从眼眶满溢出来的眼泪。

    “万一……我再也看不见了怎么办?”

    “不会。”

    拂渊拉起岁禾,带她驻足在,臭云待过的岩壁前。一边找不同,一边耐心地讲起了道理。

    “你知道我为何,要与白秋水虚与委蛇吗?”

    岁禾吸吸鼻子。

    他自问自答,“你没化形之前就爱掉眼泪,每天早晨,特别准时。哭了百年,无论是谁眼睛都会受不了,我早知道你会有瞧不见的一天。”

    “这和白秋水有何关系?”岁禾竖起食指,在金黄岩壁上戳来戳去。

    食指第一个指节,很快被撞的通红。

    拂渊扯下岁禾的手,将她食指紧攥在掌心。

    “白秋水医术三界第一,无人能比。我与她早早打好了关系,你的眼睛,她不治也得治。”

    顿了顿道:“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她治不好,但你……”

    拂渊捏住岁禾的脸颊肉,左右晃晃,“好像…貌似还有个,当神尊的相公。你说几句好听的,他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话落,拂渊屏气凝神,似乎在等待,岁禾接下来的夸奖。

    然而,岁禾却无动于衷。

    “乐儒医术也不错。”沉吟片刻道:“我那时候流泪,还不是怪你。”

    若不是,日日梦见拂渊被“岁禾”杀死,杀死,再杀死的心魔梦,她怎么会以泪洗面。

    说来奇怪,十品睡莲能用做梦形式,观人心魔。可不知怎的,她一直,只能看见拂渊的心魔。

    是其他人内心太坦荡,还是拂渊心魔太重?岁禾不得而知。她不打算将这个能力,告诉旁人。

    做人总要留些底牌。

    “又怪我啊?”

    找不到任何怪异之处的拂渊,紧蹙眉头,点点岁禾额头,“这次我不背锅。”

    “醉云束身变罪纹,杀念不可有,杀孽不可做。你犯戒多少次了。变化在于不知不觉间,你最近越来越倒霉,眼盲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提前,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人提醒你这件事,是因为他们还需要借助你手,获取利益。反正最后罪纹反噬的只有你。”

    “说不定……”拂渊故意吓唬岁禾,“罪纹已经长满你的身体了。”

    他作势去勾岁禾的衣领,不正经道:“我帮你检查检查?”

    “不需要!”

    岁禾裹紧衣衫,被拂渊一步,一步逼退。紧紧靠着光滑的岩壁。

    “你别乱来……我警告……”

    拂渊打断岁禾的警告,慢条斯理地,往她衣服里塞金花。“警告什么?”

    自惭形秽的岁禾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别扭开口,“那你为什么提醒我?”

    “这么喜欢明知故问?”拂渊又将问题抛回给岁禾。

    早早制定计划,要除一除疯长的七情六欲的岁禾,烦得要命,强行转移话题。

    “这儿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这些金花都是我们的。”

    不待人回答,抓起两把金花,塞进拂渊交叉领口。

    他的胸膛前,瞬间鼓起一个大包。“能拿一点是一点。”岁禾摸着他藏在衣服下突起的金花,忍不住发笑。

    “不问自取便是偷!”

    带着两头黑野猪回来的臭云,突然从金黄岩壁蹦出。难以言喻的臭味,伴随粗狂野猪叫,四散开来。

    令人心惊胆战,恶寒无比。

    恰在此时,两人头顶,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然后是一声又一声,类似野兽低吼般,警告示威的声音。

    “抱歉,我不知这些是有主之物。”

    周遭干扰听力的杂音太多,岁禾拘谨对着金墙讪笑,道歉。拂渊忍俊不禁,大手抚上岁禾头顶,默默帮她转了个方向。

    “啊——”一声破了音的惨叫,打断了岁禾击打拂渊,缓解尴尬的举动。

    她习惯性抬头,观望上方动静。眼前一片昏黑,但她听见了刀刃刺破皮肤的声音。岁禾心中一紧,结合拂渊此前的话,能在这里杀…焦人的,除了白秋水还有谁。

    急中生智诈喊道:“拂渊,你可看清楚了。你的秋水仙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边喊边拍掉藏在她身上,和拂渊身上的金花。拂渊护在她身亲,反手帮岁禾捂住口鼻,帮她捂住鼻腔,免得再被臭味熏晕。

    岁禾话落,头顶动静戛然而止,片刻后,凌乱的脚步声,向四周散去。

    应该是安全了。

    面对前有臭云野猪,后有白秋水的情况。岁禾下意识想跑,却又不知往那个方向跑。只得紧紧攥住拂渊的手,“往哪儿走?”

    “……”拂渊调笑,缓解岁禾的紧张,“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目色狠辣地望着,对面的岿然不动的野猪和臭云。

    金洞很小,四四方方的。

    唯一可疑的只有,臭云蹦出来的金黄岩壁。憋气憋到脸色稍微发青的拂渊,环目四顾。透过头顶,两块石板缝隙,对上一只正在朝洞里张望的眼睛。

    权宜之下,抓起一把金花。射飞镖一样,射向石板缝隙。在白秋水视线,被金花遮挡的空当,他把岁禾护在怀中,一头撞向紧实的岩壁。

    短暂眩晕过后,两人来到一处窄长阶梯。

    阶梯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水。它们静谧无声,无波无澜。平静的像一张黑纸。

    闷头往前冲的岁禾,险些一脚踩空,跌进黑不见底的海水中。

    幸而,拂渊拉了她一把。

    两人踏上海中,不见尽头的窄长阶梯,向上而去。

    “神尊,事情并非你之所见,都是误会。”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白秋水和臭云的话,同时在两人身后响起。伴随着野猪时不时的哼哼声,听的人双腿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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