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越，怎么会是你”
许小年不可置信。
她觉得脚下的地毯更软了，自己仿佛站不住。
良久，才听到江越略带嘲讽的声音：“可不就是我，还是你希望是谁？是那个伴郎吗？”末了，还要在许小年的心上捅一刀：“我看那个伴郎你可不会满意啊！”
声音凉入骨髓，许小年觉得初秋的天气更冷了，江越的话仿佛掺着秋风细细密密地钻入许小年的心里面。
她不敢说话，低着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对啊，江越你来干什么，从来到这里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吃醋，看到她黯然神伤你会心疼，看到她独自上楼你忍不住担心。
可是，江越，没有人要让你来，你这都是在做什么呢！
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是不！
等了半天，江越却不说话，许小年一着急，抬起头就直直地看向江越的眼睛。
那眼神许小年读不懂。
突然间她无所适从，许小年知道当年两人的事情终归自己是有错的，她自知理亏。也本想如果两人再也不想见倒也罢了，万一有生之年再狭路相逢，许小年想过自己该怎么面对他。等年纪大了，再回忆起这段往事，想来不过是过眼云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遇见，自己也可以做到大大方方地跟对方说一声“好久不见”，唯独没有预料过像现在这种情况，对方就站在你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勇气说出那一声“好久不见”！
“对不起！”好像除了这句，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他却变了脸色，眼睛好像盛满了怒意，一出口，那嘲讽之意更甚，“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当初骗我，还是对不起你一直在演戏？”江越不想要许小年跟自己说对不起，爱人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尤其是许小年和他之间，从来都不需要对不起。
眼前的女人却不说话，低着头，江越都能看到她头顶的旋儿，罢了，江越叹了口气，似是疲惫不堪地说：“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吕薇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没有接，但是她那边太忙，实在没时间赶过来……”
后面的话没有说，许小年也能猜到这是江越来送自己回家的原因。
真是勉强他了。
自己却不想让他送。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自己回家？从酒店到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你那脚还可以走路吗？现在高峰时期车也不好打，或者你想让别人来送？”
语气嘲弄，许小年听到耳中楞了一下。
他竟能注意到自己的脚不舒服，是了，他本来也就是一个细心的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能时时刻刻察觉自己的情绪，现在也是，那么多人，连吕薇都没有看出来自己脚不舒服，他却一眼看出来了。
那一刻许小年几乎想哭，终究是忍住了，转身拿起包跟着江越一起下楼。
京北这几年变化很大，有些路江越都要认不出来了。
“还住在以前那个房子里吗？”江越一边开车一边问许小年。
“是”身后的人轻声说道。
江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之前的那个房子承载了两个人多少回忆。在都柏林的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江越总会梦到京北那个小房子，那个小房子里的她和自己，会想起她的笑颜和她的傻气，然后醒来面对的是无边的黑夜和无限的寂寥。
每每梦到许小年，江越的恨意又多几分。
和前任坐在一辆车子里是什么感受？
许小年觉得这男人气场太强大，自己快要被闷死了。
“那个，可以开一下音乐吗？”
这女人还有心情听音乐，手却听话地打开了音乐，他问她：“听什么？我平常不怎么听歌……”
“随便吧！”
一首经典情歌。
从前对妈妈说谎，翻山越岭只为与你拥抱一场幻想披上红装，后来你娶了理想，我嫁给了户对门当，爱与不爱又何妨……
女声悦耳动听，但是那歌词听起来无比心酸。
狭窄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对方的气息，许小年觉得无所遁形。
望向前排的江越，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的路况，江越的视力不太好，晚上开车的时候就会带上眼镜。
隔着眼镜，眼神还是那么锐利，像一个寒潭，让人不可靠近。
哪像三年前啊，那时候江越的眼神可没有现在那么锐利，许小年盯着他的眼睛看得时候好像能看到满天的星辰，有时候盯着看时间长了，江越会气急败坏地要来吻他，两人在沙发上嬉笑打闹着，许小年其实知道他是害羞了。
“许小年，这么多年，你……”突然，江越的声音响起将许小年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话没说完，江越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是问她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自己？还是问她现在还是不是单身？还是问她分手后有没有后悔？
不是不想问的，满腔话语到了嘴边却还是犹豫了。
良久，许小年却像懂了他没说完的话“我挺好的，吕薇他们也都挺好的，你呢？应该也挺好的吧！”
当真是无情无义，这一番话说得礼貌又客气。
江越却被气地哽住了。
“许小年你还是像三年前一样虚情假意啊。”
话语仿佛裹挟了秋风，寒意渗到了许小年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许小年的胸口窒了窒，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如今离得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怎么也跨越不了了。开口变得艰涩，“江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放下不好吗？”
不管谁对谁错，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反正江越现在身边也有了别人，彼此相忘于江湖不也挺好的吗？
虽然不舍，但奈何情深缘浅。
放下？江越眉头紧蹙，叫他怎么放下？
都柏林漫长的长夜，异国他乡的孤独，还有如今她说放下就放下的狠心，所有不堪的情绪涌上心头，许小年轻飘飘地建议让江越更加气馁。
本以为回国以后见到她已是足够，本以为一切还能重来，可谁能想到对方如此云淡风轻。
越是想到这些，江越就越恨！
恨她绝情！
更恨自己！
车里的氛围实在是不好，自从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前面的“司机”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当真尽职尽责，许小年却觉得闷死了，特别想下车走走。
“江越，我到前面路口下车就好。”
那个路口距离她住的地方很近，江越放下心来，随她去。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再见！”
江越却连一句招呼都不屑于给她，方向盘一打，猛地转了个弯，车子一骑绝尘消失在许小年的视野里。好像许小年像鬼一样让他巴不得赶快逃离。
就这样也好，再见，再也不见！
许小年对着江越离开的方向默念。
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了，许小年刚刚才睡醒，这会儿却又睡不着了。
回复了吕薇的电话之后，许小年看着手机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号码忍不住点开发信息。
“今天吕薇结婚了，看着她穿婚纱的样子真美！”
“我还做了伴娘，话说回来做伴娘真累，我都没空吃好吃的……脚还磨破了……”
“他们俩选的这家酒店好漂亮，服务也挺好的。”
一直絮絮叨叨地发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半夜寒意来袭，许小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将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他回来了。”打完这句话就盯着手机列表开始发呆。
手机那头没有回复。
她也习惯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回复。
把手机放下，看着窗外的月光开始发呆。
听到门那边传来声音，借着月光，许小年看到小哈睡在了床边。
小哈估计也有点冷，没有老老实实地睡在客厅的狗窝里，反而用头顶开了许小年卧室的门，蜷缩在许小年的床边。
下床抱起小哈，许小年一边抚摸小哈的毛，一边叹气：“小哈，我今天又看见他了，我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我看见他的脸，看见他的眼睛就想靠近，怎么办，小哈……”
小哈自然不会回答，只能伸出舌头舔舔许小年的手，似是安慰。
吕薇常常说自己傻，天天就知道为他人考虑，当年江越跟自己分手了，后来又发生了那件事，吕薇气得恨不得杀到都柏林去找江越算账，却还是被许小年拦下了。饶是吕薇都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以为是自己爱惨了江越，才护着江越。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许小年自己设下的局，这样说可能也不严谨，换句话说，他们之所以在一起本就是许小年自己蓄意谋划的！至少许小年是这样认为的！
许小年不可置信。
她觉得脚下的地毯更软了，自己仿佛站不住。
良久，才听到江越略带嘲讽的声音：“可不就是我，还是你希望是谁？是那个伴郎吗？”末了，还要在许小年的心上捅一刀：“我看那个伴郎你可不会满意啊！”
声音凉入骨髓，许小年觉得初秋的天气更冷了，江越的话仿佛掺着秋风细细密密地钻入许小年的心里面。
她不敢说话，低着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对啊，江越你来干什么，从来到这里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吃醋，看到她黯然神伤你会心疼，看到她独自上楼你忍不住担心。
可是，江越，没有人要让你来，你这都是在做什么呢！
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是不！
等了半天，江越却不说话，许小年一着急，抬起头就直直地看向江越的眼睛。
那眼神许小年读不懂。
突然间她无所适从，许小年知道当年两人的事情终归自己是有错的，她自知理亏。也本想如果两人再也不想见倒也罢了，万一有生之年再狭路相逢，许小年想过自己该怎么面对他。等年纪大了，再回忆起这段往事，想来不过是过眼云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遇见，自己也可以做到大大方方地跟对方说一声“好久不见”，唯独没有预料过像现在这种情况，对方就站在你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勇气说出那一声“好久不见”！
“对不起！”好像除了这句，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他却变了脸色，眼睛好像盛满了怒意，一出口，那嘲讽之意更甚，“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当初骗我，还是对不起你一直在演戏？”江越不想要许小年跟自己说对不起，爱人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尤其是许小年和他之间，从来都不需要对不起。
眼前的女人却不说话，低着头，江越都能看到她头顶的旋儿，罢了，江越叹了口气，似是疲惫不堪地说：“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吕薇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没有接，但是她那边太忙，实在没时间赶过来……”
后面的话没有说，许小年也能猜到这是江越来送自己回家的原因。
真是勉强他了。
自己却不想让他送。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自己回家？从酒店到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你那脚还可以走路吗？现在高峰时期车也不好打，或者你想让别人来送？”
语气嘲弄，许小年听到耳中楞了一下。
他竟能注意到自己的脚不舒服，是了，他本来也就是一个细心的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能时时刻刻察觉自己的情绪，现在也是，那么多人，连吕薇都没有看出来自己脚不舒服，他却一眼看出来了。
那一刻许小年几乎想哭，终究是忍住了，转身拿起包跟着江越一起下楼。
京北这几年变化很大，有些路江越都要认不出来了。
“还住在以前那个房子里吗？”江越一边开车一边问许小年。
“是”身后的人轻声说道。
江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之前的那个房子承载了两个人多少回忆。在都柏林的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江越总会梦到京北那个小房子，那个小房子里的她和自己，会想起她的笑颜和她的傻气，然后醒来面对的是无边的黑夜和无限的寂寥。
每每梦到许小年，江越的恨意又多几分。
和前任坐在一辆车子里是什么感受？
许小年觉得这男人气场太强大，自己快要被闷死了。
“那个，可以开一下音乐吗？”
这女人还有心情听音乐，手却听话地打开了音乐，他问她：“听什么？我平常不怎么听歌……”
“随便吧！”
一首经典情歌。
从前对妈妈说谎，翻山越岭只为与你拥抱一场幻想披上红装，后来你娶了理想，我嫁给了户对门当，爱与不爱又何妨……
女声悦耳动听，但是那歌词听起来无比心酸。
狭窄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对方的气息，许小年觉得无所遁形。
望向前排的江越，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的路况，江越的视力不太好，晚上开车的时候就会带上眼镜。
隔着眼镜，眼神还是那么锐利，像一个寒潭，让人不可靠近。
哪像三年前啊，那时候江越的眼神可没有现在那么锐利，许小年盯着他的眼睛看得时候好像能看到满天的星辰，有时候盯着看时间长了，江越会气急败坏地要来吻他，两人在沙发上嬉笑打闹着，许小年其实知道他是害羞了。
“许小年，这么多年，你……”突然，江越的声音响起将许小年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话没说完，江越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是问她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自己？还是问她现在还是不是单身？还是问她分手后有没有后悔？
不是不想问的，满腔话语到了嘴边却还是犹豫了。
良久，许小年却像懂了他没说完的话“我挺好的，吕薇他们也都挺好的，你呢？应该也挺好的吧！”
当真是无情无义，这一番话说得礼貌又客气。
江越却被气地哽住了。
“许小年你还是像三年前一样虚情假意啊。”
话语仿佛裹挟了秋风，寒意渗到了许小年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许小年的胸口窒了窒，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如今离得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怎么也跨越不了了。开口变得艰涩，“江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放下不好吗？”
不管谁对谁错，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反正江越现在身边也有了别人，彼此相忘于江湖不也挺好的吗？
虽然不舍，但奈何情深缘浅。
放下？江越眉头紧蹙，叫他怎么放下？
都柏林漫长的长夜，异国他乡的孤独，还有如今她说放下就放下的狠心，所有不堪的情绪涌上心头，许小年轻飘飘地建议让江越更加气馁。
本以为回国以后见到她已是足够，本以为一切还能重来，可谁能想到对方如此云淡风轻。
越是想到这些，江越就越恨！
恨她绝情！
更恨自己！
车里的氛围实在是不好，自从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前面的“司机”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当真尽职尽责，许小年却觉得闷死了，特别想下车走走。
“江越，我到前面路口下车就好。”
那个路口距离她住的地方很近，江越放下心来，随她去。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再见！”
江越却连一句招呼都不屑于给她，方向盘一打，猛地转了个弯，车子一骑绝尘消失在许小年的视野里。好像许小年像鬼一样让他巴不得赶快逃离。
就这样也好，再见，再也不见！
许小年对着江越离开的方向默念。
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了，许小年刚刚才睡醒，这会儿却又睡不着了。
回复了吕薇的电话之后，许小年看着手机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号码忍不住点开发信息。
“今天吕薇结婚了，看着她穿婚纱的样子真美！”
“我还做了伴娘，话说回来做伴娘真累，我都没空吃好吃的……脚还磨破了……”
“他们俩选的这家酒店好漂亮，服务也挺好的。”
一直絮絮叨叨地发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半夜寒意来袭，许小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将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他回来了。”打完这句话就盯着手机列表开始发呆。
手机那头没有回复。
她也习惯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回复。
把手机放下，看着窗外的月光开始发呆。
听到门那边传来声音，借着月光，许小年看到小哈睡在了床边。
小哈估计也有点冷，没有老老实实地睡在客厅的狗窝里，反而用头顶开了许小年卧室的门，蜷缩在许小年的床边。
下床抱起小哈，许小年一边抚摸小哈的毛，一边叹气：“小哈，我今天又看见他了，我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我看见他的脸，看见他的眼睛就想靠近，怎么办，小哈……”
小哈自然不会回答，只能伸出舌头舔舔许小年的手，似是安慰。
吕薇常常说自己傻，天天就知道为他人考虑，当年江越跟自己分手了，后来又发生了那件事，吕薇气得恨不得杀到都柏林去找江越算账，却还是被许小年拦下了。饶是吕薇都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以为是自己爱惨了江越，才护着江越。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许小年自己设下的局，这样说可能也不严谨，换句话说，他们之所以在一起本就是许小年自己蓄意谋划的！至少许小年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