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战中作乐雪夜游戏(二)

    (蔻燎)

    热热闹闹的氛围,有酒有肉,还有游戏,哪有不玩的道理,一俱高声应和,“玩!”

    在场之人起身坐在篝火边的长桌上,心底雀跃。

    男女有别,互传瓷杯的举动过于亲密,便将男人和女人分为两队。

    女子队是柳厢,木珥瑶,紫菀,入画,石槛菊,叶含苞,乔琼,乔玑,和两名女兵,一共十人。

    男子队是俞冠楚,付庚重,阿阵,沙戎楼,诲人,不倦,岳兵棋,李施,戚高,闰山,也一共十人。

    既然柳厢说清楚了游戏规则,又无人反对,一旁的击鼓士兵,握着鼓槌,等待柳厢的发话。

    柳厢给每人发了一根木筷,让众人咬在嘴里。

    随后把两只瓷杯放在男女两队的第一人面前,也就是柳厢和俞冠楚。

    朝击鼓士兵扬了扬手臂,击鼓士兵答应一声,“砰砰砰”的敲起鼓面,震耳欲聋。

    柳厢和俞冠楚便用筷子顶着茶杯往身后传递,柳厢的身后是木珥瑶,她得将筷子上的杯子搁在木珥瑶的筷子上,奈何两人对来对去就是对不准瓷杯的杯壁,急得后面的紫菀,叶含苞,石槛菊几哇乱叫。

    入画道,“小姐,把身子矮一些,矮下去好接柳将军的杯子!小姐,你可以的!”

    “唔……”

    木珥瑶咬着筷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算是在回应入画的话。

    她依言微微蹲身,将筷子竖着咬紧,拼尽全力去捅柳厢筷子上的杯子,不知是否嘴唇用力许久,她支持不住,嘴一酸就不小心把筷子从贝齿间掉落。

    柳厢以为木珥瑶能接着杯子,眼见对方的筷子插-入杯壁,如履薄冰地轻轻抽回自己的筷子,怎料千钧一发之际,木珥瑶的筷子居然掉了。

    那盏瓷杯失去重心也“啪”的一下砸在了白茫茫的雪地里,陷了半块身躯。

    入画道,“小姐!”

    紫菀哀嚎,“哎呦!”

    木珥瑶羞愧难当,掩面不语。

    女子队的第一人向第二人交接瓷杯的过程不到三分钟,男子队这边也经历了一番不小的刺激。

    按理说,俞冠楚要将自己筷子上的瓷杯递给后方的付庚重,但是一转头,两个大老爷们同时大眼瞪小眼,尴尬得脚指头都硬了。

    他们先前乃是实打实的情敌,本就看不对眼,目下都不愿仔细瞅对方的表情,颇有视死如归的感觉。

    付庚重挑了挑眉,似乎是故意等着俞冠楚靠近,身板直挺挺坐在桌子边,一副欠揍姿态。

    俞冠楚懒得与付庚重较劲,贴身去举高瓷杯,好让付庚重在下面用筷子接得顺利些。

    付庚重一面扫描俞冠楚,一面窥看女子队的状况,正欲去接杯子,突见木珥瑶的筷子自嘴里掉下来,一念滑过,鬼使神差地在俞冠楚递杯子时,故意接了一半,学着木珥瑶“啪嗒”地把嘴里的筷子吐出来。

    “……”俞冠楚黑眉一紧,无语至极。

    “砰,砰,砰……”击鼓士兵的鼓点弱了下去,转为安静。

    游戏裁判提高喉咙道,“男队,女队俱输!一起惩罚!”

    沙戎楼将付庚重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嗤了嗤,讥诮,“见了女人就没脑子,啧。”

    岳兵棋倒是依旧淡淡的表情,饶有趣味地看着付庚重。

    李施端坐不言,暗暗撇嘴。

    明眼人儿都能瞧见付庚重其实完全能轻而易举地接过俞冠楚的杯子,可当他发现木珥瑶输了后就主动放弃了,还假模假样使自己的筷子从嘴里松了。

    木珥瑶自幼聪明伶俐,十分明确付庚重此举的含义,腮面酡红,难以褪去。

    一队输,一队赢,是由赢的一队制定惩罚让输的一队完成。

    两队皆赢,便记分在策,玩几把下来,得分高的一队为胜利者。胜利的一队能使唤输的一队一个月。

    那么,若两队皆输的话,就得让桌子上的其他人选一个惩罚方案,必得精彩绝伦,妙趣横生。

    柳厢,木珥瑶,俞冠楚,付庚重四人在第一轮交接杯子的关卡就输得彻彻底底,后头焦急等待的众人还没开始玩呢,不免起了捉弄他们的心思。

    男女两队余下众人围成一个圈,商量着怎么惩罚。

    七嘴八舌,嘈嘈杂杂。

    最终结果是沙戎楼否定了其他人的提议,蛮横无理,跳出来幸灾乐祸道,“亲嘴,我要你们四个人交叉着换着亲嘴!快点——牛香,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交叉?换着?亲嘴?

    怎么一个换法?怎么一个交叉法?

    柳厢眸珠一溜,快刀斩乱麻地一跃而起,熟稔地蹿上俞冠楚的身体,两条长腿交缠在俞冠楚腰间。一点不犹豫,逼近几分,猛然含住对方的柔软嘴唇,亲得渍渍作响。

    付庚重见状,斗胆将木珥瑶打横而抱,俯首贴上木珥瑶香气四溢的红唇,起初还试探性的轻吻。

    下一秒,喉结一滚,抑制不住加大力道去掠夺,征伐,吮吸,动作姿势无不显示着霸道狂野。

    第一次接吻,木付二人恍若无人般沉醉于幸福的甜蜜里,无可自拔。

    周围的士兵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呦呦”两声助助兴,那叫一个臆想连连,心跳若鼓。

    看着情意绵绵,如胶似漆的两对璧人,沙戎楼额头青筋暴跳,气得半死。

    他一掌拍在桌面上,勃怒不已,破口大骂道,“操!错了错了!我是说你们四个人交叉着亲,是牛香和付庚重亲,俞冠楚与木珥瑶亲!操!你们有没有听懂?这样亲起来,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我服了!”

    “啊?是这个意思吗?”

    从俞冠楚身上下来的柳厢,歪歪头,佯装顿悟,抽一口气道,“你又不说清楚点,这亲都亲了该如何是好?你已经失去了制定惩罚的机会了,下次再说吧。”

    “牛香,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柳厢抖抖秀眉,眨着无辜大眼。

    她就是故意的,不行吗?

    谁叫沙戎楼的小伎俩实在是恶心人呢?

    柳厢抱着胳膊,“你说本将军故意,你不也是吗?你明明知道本将军和小鱼是夫妻,也知道付庚重与珥瑶互相倾心,你还想我们四人交叉着亲,你居心叵测,简直找打!”

    “……”沙戎楼的脸黑得淹没了锋利的五官。

    亲得依依不舍的付庚重和木珥瑶缓缓分开,两人的耳根子红得跟熟透了似的。

    第二轮“筷挑茶杯”,开始。

    有了前车之鉴,柳厢跟木珥瑶再次交接瓷杯的时候默契不少,以一高一低的位置成功递过去,慢慢往后面的人传去。

    到了石槛菊与叶含苞两人时,皆是过于心急,导致瓷杯被戳来戳去,戳得一骨碌滑到雪地里,败了。

    石槛菊安静地接受了失败的结局,叶含苞却不服气,“都怪你,你不能让我顶着了再移开吗?现在好了,半道上又折我们手里了。”

    第二轮的结果是女子队输,男子队赢。

    没想到男子队那边居然配合得这般顺利,如此一来,是得由男子队制定惩罚规则。

    沙戎楼道,“这样吧,你们俩跳一支舞给我们看看,也能糊弄过去。”

    叶含苞,石槛菊一俱回答,“不会跳舞。”

    “唱歌呢?”

    “不会。”

    “那喝酒吧,自罚三杯!”

    “不喝。”

    “……你们什么意思?输了不认是吗?”沙戎楼眉尾抽了抽,不耐烦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好,来个最简单的,你们俩儿伺候我们每人吃一口肉,如何?”

    柳厢白眼一翻,呼口怒气,遏制着暴揍沙戎楼的冲动。

    此时,石槛菊站出来,面向沙戎楼,言辞铮铮道,“凭什么是你制定惩罚规则?俞尚书,付将军,岳监军,李大人,还有方校尉都没有发话,为何一直是你做主?”

    “你!”

    “请重新制定惩罚!”

    语调不卑不亢,铿锵悦耳。

    付庚重朝阿阵瞄一眼,嗤笑,“阿阵,你来说吧。”

    他心知肚明阿阵对石槛菊的爱慕之情,不如作一回月老牵一牵红线,也算是帮助阿阵努力追求心上人。

    阿阵受宠若惊,硬邦邦起身,看了看付庚重,又望了柳厢,俞冠楚几眼,昂首挺胸,笑意堆积,“多谢付将军!”

    走近石槛菊,叶含苞的面前,阿阵叫了几名士兵搬来两块烧制粗糙的瓦片,架于弱水河畔的石头缝间悬空,言简意赅,“请二位表演——空手劈瓦!”

    习武多年的石槛菊和叶含苞对这小小瓦片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操作,稍微聚力便可完成。

    看来这方校尉是专门为她们二人找台阶下,既能展示身手,又不会被要求唱歌跳舞喝酒布菜什么的,的确是个好的“惩罚”规则。

    石槛菊不免多盯了阿阵几秒,若有所思。

    阿阵初次遇见石槛菊的那天,是他赶往百里京义勇冢的空地帮戚高,闰山训练女兵。

    石槛菊是新招进来的,人生地不熟,与谁都不打交道。

    埋头,一声不吭地锻炼体力,又是举石负重,又是劈断砖石,又是凤嘴刀玩得虚影不断,那矫健身姿迷得阿阵走不动道了。

    看呆了,看痴了,看得心猿意马了。

    因而阿阵记住了石槛菊的容貌外形,更是记住了对方一手劈断砖头的画面,久久不忘。

    石槛菊对着阿阵抱拳,微敛眸孔,“石槛菊谢过方校尉!”

    阿阵摆出极度稳重的模样,“请!”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槛菊和叶含苞两人走向瓦片处,屏住呼吸,期待已极。

    螺髻山地的瓦片不比百里京的轻薄光滑,反而像极了草草打磨的“废石”,叫作瓦片,却又厚又硬,与铁板无异。

    然而,石槛菊,叶含苞不急不慌,泰然自若,捋起袖子,一同向手掌哈了口热气,不等口令,“嘭嘭”两声巨响,瞬息之间就将两块厚瓦片给敲得一分为二。

    哗啦啦摔了一地,爆出一朵朵石花。

    那干劲,那力度,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速,堪称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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