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过,五条悟低头再一次看向镜子,果然那道人影已经回到了他的的身旁。

    松开已经被捏皱的衣角,那张冷淡精致的脸上好像有春风来过。

    【玩得开心吗?】

    鹤田笙坐在他身后,如雾般的烟云在她身后凝聚成团,她慵懒地靠在上面。

    听到他的关怀,她微微抬眼,淡金色的眼底晕着看不清的情绪。

    【开心哦~】

    说完,鹤田笙有些困了地打了个哈切,神情困倦地躺在云团之中。

    见她这样,五条悟的眼底滑过一道暗光。

    开心还觉得困吗?神明不是不睡觉的吗?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伸手将鹤田笙遗撒开的长发抓住一缕。

    如墨般的长发纠缠在孩童瓷白的小手上,好像是缘,又好像是孽。

    莫名的困意一阵又一阵地侵袭着鹤田笙的脑海,她低垂着眼,终是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鹤田笙意识沉睡的瞬间,接着镜子的折射,五条悟看见她逐渐化成一片流光,回到了自己的脑海。

    看着镜子里微微闪烁的额心符文,五条悟刚还如春风拂面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淡漠的样子。

    唯一在意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这无趣的宴会他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这场宴会实际上已经决定了未来的家主,所以不管是宴请的饭菜,还是表演的剧团,无一例外都是顶尖的配置。

    美味的饭菜让人胃口大开,精妙绝伦的表演让人拍手叫好,所以的一切都好像热闹非常。

    但,就在一瞬间。

    胃口大开的人停下了竹筷,拍手叫好的人变得手足无措,一切和一秒之前的氛围天差地别。

    而着一切发生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五条家真正的神子——五条悟起身离开了。

    在宴会厅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宴会最重要的就是五条悟。

    现在他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仅仅过了没几分钟,原本还是欢歌笑语的宴会厅就变成了寂静昏暗的无人之处。

    去往小院的幽径上,一快一慢的脚步声嘈杂地打破这片清幽。

    五条悟觉醒无下限术式的消息吸引了不少想要攀炎附势的人,就连之前看不起五条冬的管家也放下的身段来她面前说好话。

    作为照顾五条悟的贴身侍女,五条冬当然也不是什么背后毫无势力的小可怜。

    只是为了能让神子一直处在五条家的掌握之中,将她安排在五条悟身边的长老千万次和她叮嘱,一定要藏好自己自己的身份,让五条悟完完全全把她当成自己的人。

    最开始的五条冬自然是极其愿意来服侍五条悟的,毕竟这种从小就和极有可能成为家主的人待在一起。

    等六眼长大之后,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她是被刻意安排进来的被知道了,她想在那时,即使背后的长老为了讨好六眼把她交代出来,那念在这些年的情分,她也终究不会过的太差。

    但五条冬没想到的是这份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十全十美,反倒好像哪里都是陷阱。

    她最开始遇见的困难让她现在都不能理解,五条冬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因为曾经有六眼早死的历史,觉得培养六眼就完全是资源浪费的啊。

    的确,五条家是有几任六眼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离奇死亡,但不管他们的结局如何。

    六眼存在于五条家的每一个时期,都是五条家绝对鼎盛的时期。

    就因为这个荒谬的理由,五条冬在许多事情里都遭到了挤兑。

    整个五条家的资源都倾斜在五条悟的身上。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地方自然容不得差错,但在暗处,他们也自有他们的手段。

    这些事情当然没有逃过五条悟的眼睛,但是那又怎样呢?

    五条悟是五条家精心培育出来的神子啊。

    神爱世人,神不爱人。

    对于所有发生的一切,在五条悟的眼里只是发生了。

    在那双象征着五条家的未来的眼睛里,五条冬从未在其中看懂任何的话语。

    他好像一个真正的神子,一切在他身边发生的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世界的见证者。

    侍奉的主子没有出手阻止,背后的依仗依旧不能暴露。

    在那种阴暗的欺凌之下,五条冬熬过了一个有一个春秋。

    就在一个似乎平常但又与众不同的日子,五条冬好像看到了未来的光。

    那天白发的孩童走在前面,她拎着鸟笼跟在后头,这一次终于她看懂了那片海。

    能够被长老委以博取五条悟信任的重任,五条冬自然不是一个木讷的人,相反她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以前的五条悟不管何时都是一个表情,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情感波动,就好像五条家真的养出了一个神子一样。

    但那天的五条悟是不同的。

    回到院子,她把鸟笼挂在了屋檐之下。

    退到五条悟的身后,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五条悟的神色。

    这一次她看到了不再是一面毫无波澜的镜子,而是一阵阵泛起的涟漪,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感情,那是期盼。

    自那之后,无情无欲的神子好像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最终在一年的一个混乱的晚上,她听到了她最想听的那句话。

    五条悟问她:“那你呢,站哪边?”

    五条冬千等万等等地就是这句话,内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答了,但为了更好地取信于五条悟,她还是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番才回答。

    “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

    被五条悟彻底划到自己人的范畴里后,那些暗地里的针对自然就少了不少。

    不过越来越顺利的生活之外,也发生了一些她不太明白的事情。

    就比如五条悟让全宅上下五米一块铜镜这件事她就是不明白的。

    但思来想去她也没明白其中的关窍,最终也只能归咎与五条悟长大了开始在意容貌。

    时间过了一年,五条悟到了觉醒术式的年纪。

    在宴会厅上,他使出无下限术式的瞬间,五条冬感觉全身都被光芒所照耀着。

    瞬间,周围所有的人都来讨好她。

    几年的曲意逢迎到现在的一步登天,忽如其来的追捧让五条冬一时之间忘记了谨慎。

    被阿谀奉承的话吹捧着,直到宴会厅忽然的安静五条冬才恍然回神,忽的,好像一盆冷水泼醒了她飘飘然的大脑。

    她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什么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她那扬着笑意的脸僵硬的转向一旁。

    座位上,空无一人。

    她着急忙慌地在五条悟的身后追赶着,终于在院子前追上了。

    五条悟的手抵着门,转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五条冬。

    还没来的急顺过气,心中打好的腹稿也没说出口,她就听到了那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的话。

    “你好像不是我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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