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郗和丁甯对峙的同一时间,小辣椒在房间里接受孙正的问话。

    刚开始她撒泼打滚,被打两巴掌也就老实了。

    幸好台词早已烂熟于心,丁甯是答应给她二十万,目前为止才给十万,剩下的,等事成之后才付。

    “我和丁甯在新日杂技团时期便交好,她对我的童年经历很了解,可能把我当成你和安亦阳要找的人了。我欠下赌债,急需用钱,就骗丁甯我是她要找的人,她答应找到古墓后给我二十万。”

    “望妻峰上的废墟和坟墓是怎么回事?”

    “那是去年我和朋友去爬山,无疑看到的,为了力求我守墓人身份的真实,我就慌说那是我以前的家。”

    丁甯被关到小辣椒的隔壁房间,孙郗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置她。

    小镇的气温比云岭高出太多,丁甯下车时没关车门,孙郗也懒得关,室外的热气就撒欢地朝里冲。

    孙郗把领带解下,给脖颈松松气,白衬衫已被汗水打湿。

    孙正把门关上,欲言又止,他想求老板放过何三。

    燥热叫孙郗心烦意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我用人的规矩,阿哥,你知道的。”

    从他十四岁,孙正便跟在他身边,陪伴他,保护他,外人面前,他是他寸步不离的保镖。

    私底下,他叫孙正阿哥,孙正叫他小郗。

    “阿哥”两字出口,孙正明白不用再多说什么,小郗的脾气他最了解,要怪就怪何三心术不正。

    这时,小东打来电话。

    “什么?”

    孙正声音都变了,他虽然不太稳重,但很少这么慌张,孙郗见状,叫他打开免提。

    “对方一共八个人,都是高手,进屋把丁小姐掳走了。”

    “掳走?还是自愿?”

    孙郗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太多表情。

    “掳走的,丁小姐应该被下了迷药。”

    ……

    丁甯头疼欲裂,眼前黑暗无光,空气中满是沉闷的潮湿,似乎和旅馆里没什么区别。

    不对,她分明看见一、二、三……至少八个男人把她绑架了。

    等眼睛逐渐适应周围的环境,她看见大大小小的麻袋,堆成山那么高。

    该是一间仓库,房梁特别高,只侧面留下方方正正的缺口,浅薄的月光无处可去,只能从这块小口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光晕。

    她的双手被反绑,双脚也用绳索捆死,封口的胶带由于潮湿,使嘴边的皮肤又疼又痒。

    她是被绑架了吗?

    所在何处?今夕何夕?

    丁甯只记得那天半夜,有两个男人闯进房间,用毛巾捂住她的嘴巴,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仓库大门打开,由于年久失修,发出刺耳的吱吱音,伴随缓慢的开门声,两个男人抬着个麻袋进来。

    男人们高高大大,身着军绿色迷彩服,皮肤黝黑,不是黄种人的样貌,他们面无表情,单手提着麻袋,全程谁也不曾吐出半个字。

    丁甯假装昏迷,其实全程盯住他们看,幸好光线不好,没有人留意她眯眼的动作。

    哪个倒霉蛋也被抓来了?

    男人三下五除二解开绳索,麻袋里面有个脑袋耷拉出来,借助微弱的月光,她认出那种惨白如纸的脸。

    冤家路窄,这种场合也能碰到安亦阳。

    男人们把安亦阳拖出来放到一边,然后关门离去。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安亦阳清醒过来,他看到丁甯先是吃惊了下,再没太多表情。

    这段时间,他的思绪起起伏伏,丁甯脚指头的冻伤让他开始怀疑她的身份,表面上假装相信小辣椒的就是守墓人,暗地里却调查与新日杂技团有密切关系的人。

    地上的光晕一点点倾斜,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外面的世界变得嘈杂。不断有人往来,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他们操着奇怪的口音,听不清说些什么。

    唯有这间仓库,始终安宁静谧。

    “疤哥,老大什么时候来?”

    门外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使原本沉睡的两个人瞬间清醒。天已泛白,高处的窗户照进大片光亮,安亦阳可以看清丁甯明亮的双眸,她却不看他,注意力全集中于门口。

    那男人又说了几句话,是不规范的中文,语调生涩,音色很耳熟。

    丁甯记起来,他的声音特别像临川大学的一个泰国留学生。

    她特别爱吃学校食堂的鸡蛋灌饼,那个留学生应该也爱吃,每次排队都能遇到他,有天他着急上课,正好排到她,还求她帮忙带两张。

    丁甯记得他长得很高,站在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所以她印象深刻,还记得同行的人叫他阿泰。

    伴随稀里哗啦的开锁声,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

    屋子突然变得明亮,也不是特别亮,就是昏黄的灯光。

    门口,站有两个男人,一个扎辫子带墨镜,另一个高得像电线杆子,丁甯忍不住多看两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真是那个爱吃鸡蛋卷饼的,阿泰。

    意外接踵而至,但她没想到更大的意外,准确来说是更大的惊吓,还在后面。

    辫子男走到丁甯面前蹲下,抽搐的面部肌肉使得他的笑容特别恐怖。只见他慢慢摘下墨镜,咬烂后槽牙的节奏,“丁小姐,你看看我是谁?”

    丁甯简直要被眼前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安亦阳挪动身子想探个究竟,却只能看见辫子男的背影,室内不静,他却能听到丁甯牙齿碰撞的声音。

    有那么瞬间,丁甯感觉她的呼吸停止了,心脏也忘记跳动。

    他是弗朗克,差点要她命的弗朗克,被李聿东击毙的弗朗克。

    难道他死而复生了?

    不可能,法医给他当场验尸,新闻上也登了他的死讯,弗朗克肯定死了,那么,他是鬼吗?

    她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怎么可能信这些?

    不过片刻功夫,丁甯的脑子里蹦出千奇百怪的想法,她强行镇定,迎面对那张脸凑过去,仔细端详发现,他的右眼皮到脸颊有条疤,和死掉的弗朗克只是眉眼间颇为相似,他的脸庞相对来说较窄,眼睛也不如死掉的弗朗克长。

    “我也叫弗朗克,死掉的,是我的双生弟弟。”

    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因为丁甯知道,有的人比鬼还可怕。

    疤脸弗朗克撕掉她嘴上的胶带,由于粘连时间太长,胶带几乎长进皮肉,下手又重,差点把嘴唇带下来,真疼啊!

    “我弟弟已经准备金盆洗手了,是你勾引他,他才会出事,都是你们这些妖精勾引他,我那优秀的弟弟才会死不瞑目。”

    不由分说,疤脸弗朗克凶狠地甩过来一个耳光,只把丁甯打得眼冒金星,孙郗也打过她,和这比起来差远了。

    阿泰笑嘻嘻,“疤哥,你和一个小姑娘生气犯不上。”

    疤脸弗朗克死死捏住丁甯的腮帮子,似笑非笑:“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这个小婊子心狠手辣,就像一条毒蛇。”

    阿泰还想说什么,疤脸弗朗克瞪了瞪他,不耐烦道,“这没你的事,滚出去。”

    走到门口,阿泰回过头做最后的规劝:“疤哥,别弄出人命。”

    疤脸弗朗克不耐烦:“这里是金三Jiao,是我的地盘,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仓库的门重新闭死,丁甯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疤脸弗朗克近在咫尺,他粗壮的手掌下滑至她的喉咙,只稍稍用力便可以要她的命。

    不能死,不能这么轻易死掉。丁甯抚平思绪,大脑飞速旋转,寻找活命的办法。

    安亦阳心急如焚,他滚到疤脸弗朗克身边,试图劝服他与自己聊聊,嗓子里呜呜呜不停。

    疤脸弗朗克失去最后的耐心,飞脚把安亦阳踹飞,转身便来脱丁甯的衣服,嘴巴不干不净:

    “小婊子,我今天要活活G死你。”

    丁甯仰起脸,强颜欢笑,“哥哥,我来例假了,等几天我身子干净了,好好伺候伺候哥哥。”

    疤脸弗朗克被她的妖精样勾住了魂魄,便放弃先前杀人的想法,可体内膨胀的□□没有不发泄的道理,他低身咬了口丁甯的唇,双手轻薄无礼,“没关系,哥哥不嫌你脏。”

    既然在劫难逃,她只能把伤害降到最低,于是谄媚道:“哥哥,我嘴上的功夫更厉害,不如先试试?”

    疤脸弗朗克色眯眯的眼睛喷出火来,“行啊!我们慢慢玩”。

    丁甯已经做好受辱的准备,可如果当着安亦阳的面,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眼看疤脸弗朗克解开了腰带,他哽咽着乞求道:“哥哥,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太吵,好没兴致。”

    疤脸弗朗克也感觉安亦阳吵死了,刚才怎么没把他踢晕?让他还有机会像狗一样嗷嗷嗷地叫。

    他走到安亦阳身边,甩了两耳光,威胁他:“再敢出声,我连你这小白脸儿一起办了。”

    腋下夹住丁甯,疤脸弗朗克向暗影快速移动,拐角处有道有扇门,和墙壁相同的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从来没有过女人的味道,这回他要好好享受一下。

    而对于丁甯,就当又做了场噩梦。

    梦中,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感觉快要死掉。

    微弱的灯光下,弗朗克的眼睛忽明忽暗,他双手撑地与她四目相对,脸上的鲜血滴向冰冷的地板……

    梦里,丁甯最终杀死了弗朗克。

    梦是假的,弗朗克没死,鬼门关走过,他被恶魔附体,从地狱爬出来找她报仇。

    她不怕,一点也不怕。

    她看见爸爸从天堂飞下,追上恶魔缠斗,爸爸法力无边,把恶魔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危难时刻,爸爸总会出现,保护她,帮她战胜一切困难。

    小时候从噩梦中惊醒,妈妈会紧紧抱住她,帮她拭干脸色的泪水,温柔地哼唱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永远陪着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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