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凌霄阁的大门前停了下来，立刻有一位小二迎了上来，看是许云亭的马车，道：“请许少爷的马车进门之后往东院去。”
马车没动，小蛮掀开车帘，赏了小二一颗金豆子，问道：“这马车停哪还有讲究？”
这许少爷平日里过来都是以文会友，从未见带过女子，今日怎么带了个女子？
小二一边纳闷，一边透过小蛮掀开的帘子往里看。
见竟是许焕珍，忙道：“小人亲自送许小姐进去。”
说着，跳上马车，和车夫坐在一起，进了大门。
小蛮掀开车窗的一个小角，主仆俩透着缝隙往外看，正在走的是一条足够三架马车并排行驶的长长巷道，每隔不远就有个拱形的大门出现，门上挂着院子的名称，里面能隐隐听到丝竹管乐及嬉闹的声音，马车一直往里走，走到底部，往右边一拐，进了一个有护卫把守的大门。
大门后边候着几位少年，马车在少年们面前停了下来。
小二跳下车：“许小姐，小的粗鄙，只能送许小姐到此处，您不必下车，让鸣筝送您进去。”
小二说完，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一个少年迎了上来。
“小的鸣筝，见过小姐。”
“赏。”
随着许焕珍的吩咐，小蛮伸手递出来一把金豆子。
鸣筝忙接过去，转身递给另一个少年。
“谢小姐赏。”少年们齐声道，他们平日里在凌霄阁，虽然也能得到客人的赏赐，但多是些碎银子，像这般一出手就是金豆子的，为数不多。
“坐车坐了这么半天，有些累了。”许焕珍说道。
她来凌霄阁是找人的，虽然对怎么找还没有头绪，但是这样总在车上肯定不是个好办法。
“小的给您安排轿子。”鸣筝忙说道，又解释：“您放心，过了这一道门，外边那些腌臜人就进不来了。”
凌霄阁其他院子多的是吃醉酒的男人，他们既要接待女子，肯定要考虑到这一层。
“既如此，便走两步吧。”许焕珍说着，由小蛮扶着下了车。
鸣筝忙跟在身边，边引着许焕珍往前走，边介绍道：“今日小的就听小姐吩咐了，小姐您下次来，直接使人过来递个话就行，一会儿小的送您出东门，小的下一次在东门等您。”
“好。”许焕珍点头应下了。
心中暗道，这凌霄阁果然做的好生意，男子走南门，女子走东门，如果有女子担心会被冲撞，可以选择走东门。
几人说着话又跨过了一道门，门后竟豁然开朗，路两边是一溜的花墙，许焕珍边打量着花墙，边问鸣筝道：“天乐馆都有什么啊？”
“小姐，咱们天乐馆的乐师各个都是能手，待会您可以都听一听，特别是咱们馆里，安静雅致，是女子们谈事儿的好去处，小姐，您如是约了友人，也可以来咱们这里。”
“嗯。”许焕珍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旁边的玫瑰花开的鲜艳，赞道：“这玫瑰花倒是开的好。”
“这玫瑰花是南边过来的品种，让花匠悉心照料了许久，才得了这么十几株，不但颜色开的鲜艳，味道也极好闻。”鸣筝边说着，边摘了两朵，细心的将上面的刺摘干净了。
一朵递与许焕珍一朵递与小蛮：“小姐和这位姐姐都闻闻。”
“倒是心细。”许焕珍赞道，鸣筝本是个长相白净清爽的少年，做起这些事情来又显得自然，让被伺候的人觉得很是舒适。
“小的们就是做这个的。”鸣筝继续往前走，说道：“小姐若是喜欢咱们这花，小的日日安排人给小姐送到府上，供小姐插瓶用。”
“这倒不必。”许焕珍笑道。
想着怪不得这宁安的女子都说天乐馆好，只这份待客的态度，怕是其它的地方怎么也比不了的。
几人说着话，来到了一处门前，挂着“天乐馆”几个字，有与鸣筝一样穿青衫的少年郎在门口等着。
看见许焕珍几人过来，纷纷拱手行礼。
许焕珍看了一眼小蛮，小蛮忙拿出金豆子，一个一个赏过去。
穿过庭院，迎面是一座三层楼房，雕梁画柱，乐声阵阵，就是天乐馆了。
进了一楼，是个极开阔的敞厅，敞厅的最中间搭起半人高的台子，有位少年郎在台上弹琵琶。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确实是不错的乐手，不比许府养的琵琶娘子差。
许焕珍视线从台上转到台下，只见台下错落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如今有两三桌坐着客人。
许焕珍认出其中一桌为专卖珠宝首饰的珍宝阁的掌柜娘子——吴四娘，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做武者打扮的小姐。
吴四娘也看到了许焕珍，和旁边女子说了一声，一起起身过来给许焕珍行礼。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许小姐。”
“吴掌柜，我们家小姐来这里不想让外人知道。”小蛮笑着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必当守口如瓶。”吴四娘笑着说道，作为生意人，她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这位是？”许焕珍只觉得这做武者打扮的女子看着面熟，却未曾想起是谁。
“这是鄂州黄家的大小姐，黄家是做海上生意的，此次黄小姐亲自来京城，送了好多新鲜样式的首饰过来，待整理出来了，给您送到府上先过目？”吴四娘热情道。
鄂州？与汝州、粱州相连。
怪不得自己看着这黄小姐面熟，原来曾在穆星尘的军帐中，有过一面之缘。
在鄂州的黄家和梁王有牵扯，是只有这一家，还是鄂州已经是梁王的囊中之物？
许焕珍心绪飞转，面上却不显。
“黄英见过许小姐。”黄英行礼道。
“嗯。”许焕珍淡淡点头。
鸣筝忙道：“请小姐二楼就坐。”
众人离了一楼，往二楼而去。
二楼是一个个房间，面朝着楼下舞台的方向敞开着，坐在桌边能看到楼下的演奏。
许焕珍趴在栏杆上，略低下头，能看到吴四娘和黄英又坐回到了桌边。
黄英手里拿着一个类似账本的册子，看样子真的是在谈买卖。
许焕珍吩咐小蛮：“让人去查一查黄英的住处。”
小蛮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边鸣筝已经张罗着摆了八样点心在桌上。
小蛮不等许焕珍吩咐，主动问道：“我看你们的客人也不多，怎么赚银子的？”
鸣筝答道：“这位姐姐有所不知，咱们馆里，样样都是最好的，不管是茶水点心还是听曲儿吃饭，都是凌霄阁其它馆的三倍，是外边那些馆子的六倍，像给您上的这点心，一样是二两，八样是十六两，茶一壶是四两，统共是二十两，这是来咱们馆里，必须要出的花销。”
边答，边用银箸取了一块梅花糕放到许焕珍面前的小碟子上，说道：“夫人小姐们过来，就是图咱们这份安静雅致不是？若是如大路馆子般吵吵嚷嚷的，倒是配不上小姐的身份。”
这本是一进凌霄阁就要介绍的，但是但凡进凌霄阁的，没有一个是掏不出二十两的，更何况这位是许小姐。
许小姐虽从未来过凌霄阁，但是他们这些人每日里在阁里听客人们讨论，也对许小姐极为熟悉了。
这位小姐无论买什么都全凭自己喜好，从未考虑过价格。
一支只值十两的簪子，若是入了许小姐的眼，能卖出十五两的价格。
果然，只见许焕珍略一沉吟，道：“嗯，确实闹中有静，是个不错的地方。泡一壶花茶来吧。”
待鸣筝走后，小蛮忙低声说道：“小姐，怪不得人家说那啥地方是销金窟，这也太贵了，奴婢听说，平常人家，一位小姐的月例银子也就五两，来这一趟怕不是得花百十两，难怪很少有小姐来此处的，亏着奴婢带着银票呢，早知道刚才赏人的时候就不赏那么多了。”
许焕珍笑眯眯地看着小蛮说话，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小蛮其实是个挺爱说话的人，前世被割了舌头，她的心里怕是极为痛苦的。
待小蛮说完了，许焕珍才道：“无妨，银子花出去，就算是打了水漂，也能听个响呢，不亏。”
特别是花到凌霄阁，更不会亏。
马车没动，小蛮掀开车帘，赏了小二一颗金豆子，问道：“这马车停哪还有讲究？”
这许少爷平日里过来都是以文会友，从未见带过女子，今日怎么带了个女子？
小二一边纳闷，一边透过小蛮掀开的帘子往里看。
见竟是许焕珍，忙道：“小人亲自送许小姐进去。”
说着，跳上马车，和车夫坐在一起，进了大门。
小蛮掀开车窗的一个小角，主仆俩透着缝隙往外看，正在走的是一条足够三架马车并排行驶的长长巷道，每隔不远就有个拱形的大门出现，门上挂着院子的名称，里面能隐隐听到丝竹管乐及嬉闹的声音，马车一直往里走，走到底部，往右边一拐，进了一个有护卫把守的大门。
大门后边候着几位少年，马车在少年们面前停了下来。
小二跳下车：“许小姐，小的粗鄙，只能送许小姐到此处，您不必下车，让鸣筝送您进去。”
小二说完，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一个少年迎了上来。
“小的鸣筝，见过小姐。”
“赏。”
随着许焕珍的吩咐，小蛮伸手递出来一把金豆子。
鸣筝忙接过去，转身递给另一个少年。
“谢小姐赏。”少年们齐声道，他们平日里在凌霄阁，虽然也能得到客人的赏赐，但多是些碎银子，像这般一出手就是金豆子的，为数不多。
“坐车坐了这么半天，有些累了。”许焕珍说道。
她来凌霄阁是找人的，虽然对怎么找还没有头绪，但是这样总在车上肯定不是个好办法。
“小的给您安排轿子。”鸣筝忙说道，又解释：“您放心，过了这一道门，外边那些腌臜人就进不来了。”
凌霄阁其他院子多的是吃醉酒的男人，他们既要接待女子，肯定要考虑到这一层。
“既如此，便走两步吧。”许焕珍说着，由小蛮扶着下了车。
鸣筝忙跟在身边，边引着许焕珍往前走，边介绍道：“今日小的就听小姐吩咐了，小姐您下次来，直接使人过来递个话就行，一会儿小的送您出东门，小的下一次在东门等您。”
“好。”许焕珍点头应下了。
心中暗道，这凌霄阁果然做的好生意，男子走南门，女子走东门，如果有女子担心会被冲撞，可以选择走东门。
几人说着话又跨过了一道门，门后竟豁然开朗，路两边是一溜的花墙，许焕珍边打量着花墙，边问鸣筝道：“天乐馆都有什么啊？”
“小姐，咱们天乐馆的乐师各个都是能手，待会您可以都听一听，特别是咱们馆里，安静雅致，是女子们谈事儿的好去处，小姐，您如是约了友人，也可以来咱们这里。”
“嗯。”许焕珍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旁边的玫瑰花开的鲜艳，赞道：“这玫瑰花倒是开的好。”
“这玫瑰花是南边过来的品种，让花匠悉心照料了许久，才得了这么十几株，不但颜色开的鲜艳，味道也极好闻。”鸣筝边说着，边摘了两朵，细心的将上面的刺摘干净了。
一朵递与许焕珍一朵递与小蛮：“小姐和这位姐姐都闻闻。”
“倒是心细。”许焕珍赞道，鸣筝本是个长相白净清爽的少年，做起这些事情来又显得自然，让被伺候的人觉得很是舒适。
“小的们就是做这个的。”鸣筝继续往前走，说道：“小姐若是喜欢咱们这花，小的日日安排人给小姐送到府上，供小姐插瓶用。”
“这倒不必。”许焕珍笑道。
想着怪不得这宁安的女子都说天乐馆好，只这份待客的态度，怕是其它的地方怎么也比不了的。
几人说着话，来到了一处门前，挂着“天乐馆”几个字，有与鸣筝一样穿青衫的少年郎在门口等着。
看见许焕珍几人过来，纷纷拱手行礼。
许焕珍看了一眼小蛮，小蛮忙拿出金豆子，一个一个赏过去。
穿过庭院，迎面是一座三层楼房，雕梁画柱，乐声阵阵，就是天乐馆了。
进了一楼，是个极开阔的敞厅，敞厅的最中间搭起半人高的台子，有位少年郎在台上弹琵琶。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确实是不错的乐手，不比许府养的琵琶娘子差。
许焕珍视线从台上转到台下，只见台下错落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如今有两三桌坐着客人。
许焕珍认出其中一桌为专卖珠宝首饰的珍宝阁的掌柜娘子——吴四娘，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做武者打扮的小姐。
吴四娘也看到了许焕珍，和旁边女子说了一声，一起起身过来给许焕珍行礼。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许小姐。”
“吴掌柜，我们家小姐来这里不想让外人知道。”小蛮笑着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必当守口如瓶。”吴四娘笑着说道，作为生意人，她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这位是？”许焕珍只觉得这做武者打扮的女子看着面熟，却未曾想起是谁。
“这是鄂州黄家的大小姐，黄家是做海上生意的，此次黄小姐亲自来京城，送了好多新鲜样式的首饰过来，待整理出来了，给您送到府上先过目？”吴四娘热情道。
鄂州？与汝州、粱州相连。
怪不得自己看着这黄小姐面熟，原来曾在穆星尘的军帐中，有过一面之缘。
在鄂州的黄家和梁王有牵扯，是只有这一家，还是鄂州已经是梁王的囊中之物？
许焕珍心绪飞转，面上却不显。
“黄英见过许小姐。”黄英行礼道。
“嗯。”许焕珍淡淡点头。
鸣筝忙道：“请小姐二楼就坐。”
众人离了一楼，往二楼而去。
二楼是一个个房间，面朝着楼下舞台的方向敞开着，坐在桌边能看到楼下的演奏。
许焕珍趴在栏杆上，略低下头，能看到吴四娘和黄英又坐回到了桌边。
黄英手里拿着一个类似账本的册子，看样子真的是在谈买卖。
许焕珍吩咐小蛮：“让人去查一查黄英的住处。”
小蛮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边鸣筝已经张罗着摆了八样点心在桌上。
小蛮不等许焕珍吩咐，主动问道：“我看你们的客人也不多，怎么赚银子的？”
鸣筝答道：“这位姐姐有所不知，咱们馆里，样样都是最好的，不管是茶水点心还是听曲儿吃饭，都是凌霄阁其它馆的三倍，是外边那些馆子的六倍，像给您上的这点心，一样是二两，八样是十六两，茶一壶是四两，统共是二十两，这是来咱们馆里，必须要出的花销。”
边答，边用银箸取了一块梅花糕放到许焕珍面前的小碟子上，说道：“夫人小姐们过来，就是图咱们这份安静雅致不是？若是如大路馆子般吵吵嚷嚷的，倒是配不上小姐的身份。”
这本是一进凌霄阁就要介绍的，但是但凡进凌霄阁的，没有一个是掏不出二十两的，更何况这位是许小姐。
许小姐虽从未来过凌霄阁，但是他们这些人每日里在阁里听客人们讨论，也对许小姐极为熟悉了。
这位小姐无论买什么都全凭自己喜好，从未考虑过价格。
一支只值十两的簪子，若是入了许小姐的眼，能卖出十五两的价格。
果然，只见许焕珍略一沉吟，道：“嗯，确实闹中有静，是个不错的地方。泡一壶花茶来吧。”
待鸣筝走后，小蛮忙低声说道：“小姐，怪不得人家说那啥地方是销金窟，这也太贵了，奴婢听说，平常人家，一位小姐的月例银子也就五两，来这一趟怕不是得花百十两，难怪很少有小姐来此处的，亏着奴婢带着银票呢，早知道刚才赏人的时候就不赏那么多了。”
许焕珍笑眯眯地看着小蛮说话，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小蛮其实是个挺爱说话的人，前世被割了舌头，她的心里怕是极为痛苦的。
待小蛮说完了，许焕珍才道：“无妨，银子花出去，就算是打了水漂，也能听个响呢，不亏。”
特别是花到凌霄阁，更不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