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外。

    暗卫闪身进入一辆宽阔的马车里,将一副画像交予软垫上的男人,“爷,密室中藏着许多此类画像。”

    台君遥抬手接过他手中的画像,当看清楚画像中的人后震惊坐直了脊背,那画像上赫然是先太子与太子妃在小主人生辰礼时的画像,只是太子妃与小主人的脸被人用刀划破了。

    李子渊到底在永安侯府里藏着什么秘密,可不管是什么秘密,这么看来与他之前的猜测一样,与小主人有关。

    密室里那人恨太子妃与小主人!

    台君遥一手握紧手中的画卷,眸光中浸满寒冰,“可查到密室里到底藏的是何人?”

    这样的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让他继续活在世上。

    暗卫低下头,“还在查,密室里机关繁重,似是早有防备。”

    台君遥挥退他,“要快,宴会马上结束了。”

    他虽派陶千宁前去拖着李子渊,其实用意并不在此,只是想要再次测试她与他的关系,而此刻,竟有些后悔了。

    等人退下,男人再次打开画卷仔细查看了落款处,确实是先太子的手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如风,如影那里如何了?”

    等候在一旁的慕七不敢隐瞒,快速说道:“先前如风来报,陶姑娘被带到花船上了,他们不方便近距离看护。”

    “花船?”台君遥侧头问道,这永安侯竟搞这么多花样。

    慕七不敢看他的脸,低头解释道:“就在先太子府之前留下的那处湖面上。”

    这么些年,台君遥从不许人在面前提起先太子府里的事,一把大火将太子府化为平地,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处湖水。

    “什么!”

    可清楚的听到台君遥的抽气声,永安侯府密室里藏着小主人的画像,而李子渊又将陶千宁引致此处,难道他也怀疑她的身份。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而起,台君遥起身准备离开被身后的人喊住,“爷,此时万不可离开啊。”

    潜伏在永安侯府里的密探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将侯府摸清楚,今夜只要将西院密室查探清楚,永安侯李子渊将不再是他的心腹大患,可......

    台君遥侧头留下一句话“收兵”,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台君遥直接来到永安侯府外一处墙下,先太子府在建立时将府内与府外的湖水用墙隔断开,只有他和小主人才知道这里是与外界互通的。

    小主人幼时时常想出府玩,可自从丢失过一次后,太子便再不允许她离府,府中皆有重兵把守,于是台君遥悄悄的在这里凿出一个桥洞来,每次都是带着小主人偷偷从这里出府,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裙。

    台君遥收起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情,脱下厚重的外衣,咬牙跳进水里朝着桥洞处游去。十三年不曾来过这里,可他却像从未离开过一样熟悉,熟练的找到桥洞的位置游了过去。

    刚游过桥洞,台君遥便一眼看到前方的陶千宁,她似乎正朝这里游来。台君遥游水的动作放缓,疑惑的望着前方的女子,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还未等他深思,便见着陶千宁急速的下降忙快速游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别怕,我来了。”

    陶千宁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莫名其妙的笃定从这处桥洞可以离开永安侯府,上一辈子她明明从未来过这里。

    陶千宁轻松的便找到桥洞的位置,望着近在咫尺的桥洞却觉得渐渐体力不支,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接连吞入几口湖水。

    就在她体力即将耗尽时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陶千宁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男子,上一辈子临死时救她的那个人的面容逐渐清晰,与脸前这个人重合起来。

    是他?!

    她是死了吗,否则为何会看到那人,可为何那人又与台君遥那么像呢?

    陶千宁心里升起一抹嘲讽,突然那人将她揽进怀里,冰冷的唇上覆上一片温热,有气体缓缓的度进她口中。

    灵台处有一些清醒,陶千宁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只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是你”便昏了过去。

    ——

    马车里台君遥命人迅速点上上好的银丝炭,车里瞬间暖和了不少,他将陶千宁拥进怀里,为她脱下衣裙。

    陶千宁感到周身暖和不少,似乎还有熟悉的冷檀香味道,她迷迷糊糊中觉得似乎有人在解她身上的衣服,本能的抬手握住那人的手掌。

    正在褪去她衣衫的台君遥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尙未恢复神智的陶千宁,眼神躲闪说道:“湿衣服不换下会落下病根的。”

    陶千宁身上的力气已经耗尽,握着他的手上无半分劲道,不知是听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支持不住了,最终滑落。

    衣裙被一层层剥开,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衣,台君遥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解开她衣裙时的模样,犹豫了许久后还是伸手解开。

    细腻如白玉瓷的胸前一处形似桃花瓣的粉色红斑犹如利剑般射向台君遥原本躲避着的余光,他震惊的看着陶千宁胸前那处胎记,久久不能回神。

    上一次他查验时明明没有这处胎记,可为何?

    他视线落在紧闭双目的女子脸上,想到她此前提到恨机了李子渊,心里逐渐不安起来。

    陶千宁故意隐藏自己的胎记,难道她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

    担忧很快被期盼了多年的喜悦所代替,台君遥嘴里不停喃喃着:“你果真还活着,还活在这世上。”

    守在马车外的慕七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提醒道:“爷,镇北侯世子马上来了,永安侯府的人也在四处找陶姑娘呢。”

    台君遥被这句话拉回现实,刚为陶千宁换好衣裙,便听到陆亦晨的声音,“妹妹可在太师马车上?”

    他刚安置好新的马车便遇到匆匆前来找寻的陆云晴,她告知陆亦晨上花船游湖时落入了湖水中,可永安侯府里的人搜遍了湖水都没有找到陶千宁。

    陆亦晨是知道的,永安侯府里这处湖水与外界是不互通的,妹妹是不可能被湖水冲出府外,她定然还在永安侯府里。

    难道李子渊想要对她做什么龌龊的事!

    想到此,陆亦晨准备带人冲进永安侯府将府里搜个遍,却被台君遥身边的小厮慕十一拦住,那人悄悄伏在他耳边说:“陶姑娘在我家爷这里。”

    妹妹明明是在府里丢的,怎会出现在府外,又怎会在他太师府的马车上。可想到陶千宁的安危重要,台君遥也不至于同他开这般的玩笑,便跟着前来了。

    慕七最先从马车里出来,他环顾四周后才开口道:“爷。”

    只见台君遥怀中抱着一名女子,全身掩盖在一件墨色披风下看不出面容,可陆亦晨知道必是陶千宁无疑,急忙伸了手准备来接。

    慕七担心台君遥受累,也伸了手来接。

    面前两双手掌前伸等着来接陶千宁,可台君遥只是淡淡了扫了一眼,并未将怀中人儿交出,犹如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捧着下了马车。

    “你的马车呢?”声音里是少见的着急。

    “在那边。”陆亦晨向前引领,台君遥快速几步走到马车前,亲自上车将陶千宁放在车内,盖上被褥后,这才退了出来。

    “今日永安侯府里怕是要大乱,明日难保不会传出有辱宁儿,”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此时还不是时候,遂改口道:“有辱陶姑娘的言论,陆世子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吧?”

    宁儿?

    陆亦晨听到他这般亲昵的称呼表妹,双唇不自觉的抿紧最终忍了下来,“谢太师提醒。”

    见他们准备离开,向前走了几步的台君遥最后还是顿住了脚步,“护好她,有事可来找我。”

    陆亦晨仿佛没听到一般,如水的眼神从他面前掠过,驾着车向镇北侯府奔去。

    慕七不解,今日爷竟浪费这么好的时机,仅仅是为了救一名棋子,不禁开口道:“爷,这次打草惊蛇,永安侯府怕是会加强防备。”

    台君遥的视线一直落在巷子拐角处,那里早已人去已久,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慕七,她还活着。她就是她,我怎会一开始没认出来她呢,我早该想明白镇北老侯爷没必要对一个赝品大费周折的。”

    慕七目光由疑惑转为震惊,“爷,你说什么?你是说......”

    台君遥打断他的话,抬步走向马车,“对,她回来了。我们的计划才真正开始。”

    ——

    镇北侯府桐安院内。

    陆云晴看着刚刚苏醒的陶千宁,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陆远桥面前,“爹爹,都怪我,我不该扔下妹妹一个人去看戏的,你责罚我吧。”

    陆远桥并未回答只一直看着床上的人,陶千宁示意她起来,“这又怎能怪到姐姐身上,我与姐姐深居闺阁之中,又怎知人心险恶。”

    陆远桥听她这么说,疑惑道:“宁儿这么说是何意?”

    陶千宁细看着他的神色,缓缓说道:“府里的马车是惯常爱用的从不曾出事,偏偏是今夜受惊踩踏了路人。宁儿猜想必是永安侯府的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支开表哥。”

    陆云晴听到这里抢先说道:“阿宁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事来。马车出事是永安侯亲自来找表哥说的,愿是这种小事是用不着劳烦他的。更何况......”

    她看了一眼陶千宁,“妹妹愿是不愿意上船的,是永安侯和雅儿表妹缠着她非让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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