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关
我觉着面前的景色分外眼熟。
那分外简陋的山洞里头摆着一些凡人生活所需的物什，锅灶，大抵是自己磨的菜刀，光是看着便觉着分外钝。
应当是个穷苦人家罢。
我下意识的想要飘过去看看，后知后觉地忽然想起来，自己应当是死了。
忽然那山洞洞口处出现了一个小姑娘，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没有我预料中的脏兮兮的模样，虽说身上的衣裙着实是朴素了些，可那张脸却是分外干净的。
应当是个家教很好的姑娘，就算穷苦也保持着外貌的干净，想来父母也应当只是一时的失意，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忽而一阵银铃声响起，这铃铛的剩声音也是分外耳熟的，我总觉着自己是在何处听过的，可偏生这一个时刻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银铃声由远方渐渐传来，那小姑娘原先捧着一些水果预备着进洞的，听见了远处的银铃声便兴冲冲地将水果摆在了自己的脚下，一个劲地直直朝着远方奔去。
此时我才看清，这个山洞的位置竟是在悬崖的半山腰之上，这小姑娘只能够依附着那一条由山顶垂下来的藤蔓方才能够上山去。
方才未好好去看，如今再去细细看这小姑娘裸露在外的手掌和小腿，方才发觉她的身上带着一些伤痕。
看样子，应当是小姑娘顺着藤蔓爬上去的时候落下的伤痕，深浅不一，新旧夹杂。
可既然能够逃离这里，能够去往山上面，她为何还要回来呢？
小姑娘似乎也发觉了自己身上的伤痕有些显眼，忙匆匆用力将自己的衣裙拉了拉，好让自己的伤痕被掩藏起来。
那银铃声越来越响，一声声清脆动人，让我不禁想起自己年幼时被舜华哥哥牵着去逛集市时候的模样。
光是回想着那一世短暂的美好，我便心如刀割。
“小渊小渊！你终于回来啦！你今天出去了好久，我一直找不到你。”
小姑娘似乎分外委屈的样子，那一张原本欣喜地脸蛋也在说到后头的时候变得不开心起来，一张小嘴嘟得高高的，几分不满的样子。
小姑娘面前的男子的容貌我怎么也看不清，那被层层迷雾所遮挡住的，偏偏是那人的容貌。
听闻梦里头，只有死人的容颜方才能够看清。
莫不是我所瞧见的这个男子还尚且存活人世，而这个小姑娘却已经......
“小清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我回来的吗？”
男子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责怪之意，满是心疼的神色握住了小姑娘的缩在袖子里头的手掌。小姑娘似是察觉了男子的生气一样，慌张地想要抽回手，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一直等不到小渊回来，我便想去上头摘些果子填填肚子...... 小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下回我一定不偷偷爬上去了。”
小姑娘满面的严肃之色，看的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果真是个好年龄啊，就连委屈与害怕都是那般纯粹的。
男子忽然没了声音，良久方才伸手将小姑娘揽入怀中。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心底突然涌起的悲戚一下子蔓延全身，似是要将我拉入深渊一般。
为何...... 为何我会这么难过呢？
“都是我不好，等山上的人都走了，我一定会带着小清回山上去住的。”
“不不不，我不要回去，我只要和小渊在一起......”
......
“裳华 ——”
刺耳的呼喊生生将我从梦境中拉扯出来，面前仍是那狭小的结界，四处皆是喷溅出来的鲜血，以及那锐利的爪子已经再一次逼近了我的身子。
“砰” 地一声，结界应声而碎。
那白衣男子浴血而来，手握一把青枫长剑，一头乌丝顺着那风卷起，沾染了上这结界之中的鲜血。
头顶的爪子猛地被长剑劈为两段，不等爪子碎片坠落，白笙已将我紧紧搂入怀中，刹那间我的身子一下子脱离了那石台的控制，先前所有的仙力因为身子的破碎而一齐涌了上来，将我的魂魄统统锁回了这具肉身之中。
“裳华！裳华！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洛桑 ——”
白笙大抵是哭了，我隐隐约约中觉着自己的脸上一滴接着一滴的有湿热的物什坠落着。
我想伸手拍拍白笙肩膀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可这身子已经是破碎不堪了，我不过是动了动手指的力气，浑身就像被千针所刺一样。
我想，我当下的模样应当是极丑的，总归胸腔被那爪子给开了个洞，想来应当是血肉模糊的，看着让人怪恶心的样子。
“裳华....... 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白笙紧紧搂着我，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孩子这般无措的声音，哽咽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却还要喊着我的姓名，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了一般。
“大胆妖魔！竟敢领兵上我九重仙境！当我这仙境是你魔界不成！你来了正好，你屠灵山一事今日魔界仙境一同算账 ——”
这声音也不知是哪位仙家的，我吃力地睁着眼睛想要分辨清楚当下的状况，可就算仙力将我魂魄暂时凝聚在一起，我也是熬不住太久的了。
我已无了仙骨，这三千年的修为皆在方才耗在了将自己的魂魄拼凑锁住上头，女娲之力也已无法使出，这魂魄怕是凝聚不了太久了。
我想要同白笙说说话，可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各式各样的，听得我烦躁的很了。
“好一个算账 —— 今日我要屠你整座仙境！你们伤她的每一分每一毫我今日将尽数还给你们 ——”
我想伸手阻拦白笙，想在这时辰里头同他说些话，可白笙大抵是心也入了魔了，光是倚在他的怀中，我已是感受到了那浓厚的妖魔气味。
他是回不去了，我想，我应当也是回不去的了。
不如同他一道入魔罢。
血腥味漫上喉咙，耳边的喧嚣声逐渐消失不见，脑内的片段全都混杂在了一起，面前的景色也同梦里头的不断重合着折磨着我痛不欲生。
“裳华 ——”
远远的，迷迷糊糊间我瞧见洛桑满身狼藉地朝我奔来。
可我着实是太累了，需要闭上眼去歇息片刻了。
那分外简陋的山洞里头摆着一些凡人生活所需的物什，锅灶，大抵是自己磨的菜刀，光是看着便觉着分外钝。
应当是个穷苦人家罢。
我下意识的想要飘过去看看，后知后觉地忽然想起来，自己应当是死了。
忽然那山洞洞口处出现了一个小姑娘，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没有我预料中的脏兮兮的模样，虽说身上的衣裙着实是朴素了些，可那张脸却是分外干净的。
应当是个家教很好的姑娘，就算穷苦也保持着外貌的干净，想来父母也应当只是一时的失意，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忽而一阵银铃声响起，这铃铛的剩声音也是分外耳熟的，我总觉着自己是在何处听过的，可偏生这一个时刻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银铃声由远方渐渐传来，那小姑娘原先捧着一些水果预备着进洞的，听见了远处的银铃声便兴冲冲地将水果摆在了自己的脚下，一个劲地直直朝着远方奔去。
此时我才看清，这个山洞的位置竟是在悬崖的半山腰之上，这小姑娘只能够依附着那一条由山顶垂下来的藤蔓方才能够上山去。
方才未好好去看，如今再去细细看这小姑娘裸露在外的手掌和小腿，方才发觉她的身上带着一些伤痕。
看样子，应当是小姑娘顺着藤蔓爬上去的时候落下的伤痕，深浅不一，新旧夹杂。
可既然能够逃离这里，能够去往山上面，她为何还要回来呢？
小姑娘似乎也发觉了自己身上的伤痕有些显眼，忙匆匆用力将自己的衣裙拉了拉，好让自己的伤痕被掩藏起来。
那银铃声越来越响，一声声清脆动人，让我不禁想起自己年幼时被舜华哥哥牵着去逛集市时候的模样。
光是回想着那一世短暂的美好，我便心如刀割。
“小渊小渊！你终于回来啦！你今天出去了好久，我一直找不到你。”
小姑娘似乎分外委屈的样子，那一张原本欣喜地脸蛋也在说到后头的时候变得不开心起来，一张小嘴嘟得高高的，几分不满的样子。
小姑娘面前的男子的容貌我怎么也看不清，那被层层迷雾所遮挡住的，偏偏是那人的容貌。
听闻梦里头，只有死人的容颜方才能够看清。
莫不是我所瞧见的这个男子还尚且存活人世，而这个小姑娘却已经......
“小清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我回来的吗？”
男子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责怪之意，满是心疼的神色握住了小姑娘的缩在袖子里头的手掌。小姑娘似是察觉了男子的生气一样，慌张地想要抽回手，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一直等不到小渊回来，我便想去上头摘些果子填填肚子...... 小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下回我一定不偷偷爬上去了。”
小姑娘满面的严肃之色，看的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果真是个好年龄啊，就连委屈与害怕都是那般纯粹的。
男子忽然没了声音，良久方才伸手将小姑娘揽入怀中。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心底突然涌起的悲戚一下子蔓延全身，似是要将我拉入深渊一般。
为何...... 为何我会这么难过呢？
“都是我不好，等山上的人都走了，我一定会带着小清回山上去住的。”
“不不不，我不要回去，我只要和小渊在一起......”
......
“裳华 ——”
刺耳的呼喊生生将我从梦境中拉扯出来，面前仍是那狭小的结界，四处皆是喷溅出来的鲜血，以及那锐利的爪子已经再一次逼近了我的身子。
“砰” 地一声，结界应声而碎。
那白衣男子浴血而来，手握一把青枫长剑，一头乌丝顺着那风卷起，沾染了上这结界之中的鲜血。
头顶的爪子猛地被长剑劈为两段，不等爪子碎片坠落，白笙已将我紧紧搂入怀中，刹那间我的身子一下子脱离了那石台的控制，先前所有的仙力因为身子的破碎而一齐涌了上来，将我的魂魄统统锁回了这具肉身之中。
“裳华！裳华！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洛桑 ——”
白笙大抵是哭了，我隐隐约约中觉着自己的脸上一滴接着一滴的有湿热的物什坠落着。
我想伸手拍拍白笙肩膀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可这身子已经是破碎不堪了，我不过是动了动手指的力气，浑身就像被千针所刺一样。
我想，我当下的模样应当是极丑的，总归胸腔被那爪子给开了个洞，想来应当是血肉模糊的，看着让人怪恶心的样子。
“裳华....... 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白笙紧紧搂着我，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孩子这般无措的声音，哽咽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却还要喊着我的姓名，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了一般。
“大胆妖魔！竟敢领兵上我九重仙境！当我这仙境是你魔界不成！你来了正好，你屠灵山一事今日魔界仙境一同算账 ——”
这声音也不知是哪位仙家的，我吃力地睁着眼睛想要分辨清楚当下的状况，可就算仙力将我魂魄暂时凝聚在一起，我也是熬不住太久的了。
我已无了仙骨，这三千年的修为皆在方才耗在了将自己的魂魄拼凑锁住上头，女娲之力也已无法使出，这魂魄怕是凝聚不了太久了。
我想要同白笙说说话，可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各式各样的，听得我烦躁的很了。
“好一个算账 —— 今日我要屠你整座仙境！你们伤她的每一分每一毫我今日将尽数还给你们 ——”
我想伸手阻拦白笙，想在这时辰里头同他说些话，可白笙大抵是心也入了魔了，光是倚在他的怀中，我已是感受到了那浓厚的妖魔气味。
他是回不去了，我想，我应当也是回不去的了。
不如同他一道入魔罢。
血腥味漫上喉咙，耳边的喧嚣声逐渐消失不见，脑内的片段全都混杂在了一起，面前的景色也同梦里头的不断重合着折磨着我痛不欲生。
“裳华 ——”
远远的，迷迷糊糊间我瞧见洛桑满身狼藉地朝我奔来。
可我着实是太累了，需要闭上眼去歇息片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