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虽说洛桑的意思是成亲那天不宴请任何人的。
可是成亲那日，我坐着仙鹿由司命宫悠悠到了他宫殿的时候，远远的便是瞧见了人山人海。
我想，今日大抵是可以做一次仙境的人口普查也是不足为过的了。
见过的，未见过的。
有几分交情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
各家仙子，甚至还有从神界过来的人密密麻麻将洛桑围了个水泄不通，问这问那的。
光是隔着数千米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洛桑被人群围着的几分无奈了。
也不知是谁先喊出的第一句新娘子来了，我原本是想要骑着仙鹿偷偷溜走的，奈何人群一下子注意到了我，那原本围着洛桑的人群便一下子有要朝着我围过来的趋势，吓得我匆匆就是骑着仙鹿要跑路了。
洛桑也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立马穿过人群，他纵身一跃上了仙鹿，转了个弯便是来到了我身边。
他笑着望我，毋须多言便能知道我的心思。
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穿着那分外华贵的喜服同洛桑一同在仙境骑着仙鹿逃亡一般，那数米长的桃花拖尾便随着风而飘在了天际，为人间下起了漫天花雨。
模糊之间我瞧见洛桑的笑颜，重重叠叠的似是要和记忆里头的另一个重叠起来，可下一秒面前的人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恍若回到了嫁给白笙那天，他笑着朝我伸出手，如今我却怎么也无法够到了。
洛桑大抵是看出了我的几分失落，沉默良久后他忽然轻声道，“裳华，其实先前我从仙境名册上头看见了一件事情，只是一直未曾告诉你罢了。”
我扭头瞧着他的眼眸，那份沉重我便已经猜到了几分了。
那仙境的名册是由玉帝老儿保管的禁物，里头记载了每位仙家在成仙之前来自哪里，因何成仙，成仙之前的红尘往事，皆是记载在那本名册上头。
正因如此，那名册玉帝老儿是不给他人看一眼的。
我忽然想起先前在魔界时，听闻洛桑被囚禁在了无底洞一事，心中大抵有了猜测。
“裳华，先前我曾问过你。你在成仙之前是个怎样的人，你说你已经尽数忘却了，不记得了。其实并不是你成仙之时遗忘了这段记忆，而是你成仙之时喝下了一碗孟婆汤，忘却了成仙之前的红尘之事。”
“你的前世，唤作离清。”
“而你同塞渊，早在你的前世便已经相识了。”
其实我早该想起的，在我开始做第一个那个梦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那张看不清的脸，是塞渊。
“塞渊成魔后下凡历劫时与你相识，可你前世执意修仙，故而塞渊无法挽留住你。你们二人因爱生恨，彼此毁了各自的仙途与魔道，从爱人成了世间最无法化解仇恨的敌人。”
洛桑的声音越来越远了，脑内的记忆似乎因为洛桑的唤醒而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清楚，那些看不见的，看不清的梦境，霎那间变得清晰起来。
那男子手腕上的红绳，自己脚踝上头的银铃，自己从出生时就被那男子捡到一点点抚养成人，那男子说无论如何要与自己共生死的誓言。
都在那一剑之间化为了灰烬。
他刺在了自己腹部的那一剑，自己也刺在了他腹部的那一剑。
最后化为黄泉路上的两碗孟婆汤。
“饮下这孟婆汤，自此以后这世间便无离清，而只有你司命了。”
好一句饮下这孟婆汤，世间再无离清。
岂止无了离清，就连爱着塞渊与被塞渊爱着的那个离清也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可这一根红线，却没有断在那一世，牵扯着走到这一世，成为了我与白笙之间的劫。
也不知今日我裳华可否再饮下一碗孟婆汤，忘却了那前尘往事，忘却白笙，忘却塞渊。
“裳华，你还想再寻回你先前的记忆么？”
我闻声抬头望向洛桑。
“我只愿此生与魔界再无瓜葛。”我语气平淡，却又认真道。
*
婚后依着洛桑的心意，我搬去了他的宫殿去住，留的司命宫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气又给空了下来。
原先浮络说是要住在司命宫的，鲜少生气的洛桑揪着浮络的耳朵呲牙咧嘴的，“你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多陪陪你娘么？”
听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瞧着浮络那分外委屈的小脸蛋也是觉得分外可爱的紧了。
“爹爹变了，变得不像以前宠我了。”
瞧着浮络那个小可怜，我忍不住伸开手来，还拍了拍胸脯，“来来来娘亲疼爱你。”
岂料浮络这个臭小子，当真是被宠的眼里只有洛桑了，瞧着我不过扭头哼了一声，气的差点就上手了。
我正预备着要上手给他一顿揍的时候，那孩子却扭着头一下子扑进了我怀中，吓了我一跳。
已经比我高出了大半个头的浮络需得蜷缩着才能够扑进我的怀中，长手长脚的反而还有些硌着我了。
看来我的小浮络还是娘亲的小宝宝啊。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感受到为人母亲的几分感受，譬如被小宝宝依赖着的母爱心。
可惜母爱不过三秒，我的浮络就一把溜了出去，兴冲冲地和洛桑玩儿去了。
唉，我的浮络，白生了。
为娘心痛，为娘伤心欲绝。
可惜为娘的还未伤心欲绝，浮络就已经拽着洛桑说是要去司命宫看桃花了。
只留得我一人在洛桑宫殿里头数星星数月亮的，可怜巴巴地瞧着饭碗等洛桑回来做饭。
只是后来等来的并非是洛桑。
那熟悉的气息已经约莫百年未曾再遇过了，那份先前我苦苦寻找着的气息，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顺着微风而来，拂入我心中。
“小女子林锦见过司命上仙了，奉魔尊命令，献上贺礼，祝上仙与洛桑百年好合。”
可是成亲那日，我坐着仙鹿由司命宫悠悠到了他宫殿的时候，远远的便是瞧见了人山人海。
我想，今日大抵是可以做一次仙境的人口普查也是不足为过的了。
见过的，未见过的。
有几分交情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
各家仙子，甚至还有从神界过来的人密密麻麻将洛桑围了个水泄不通，问这问那的。
光是隔着数千米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洛桑被人群围着的几分无奈了。
也不知是谁先喊出的第一句新娘子来了，我原本是想要骑着仙鹿偷偷溜走的，奈何人群一下子注意到了我，那原本围着洛桑的人群便一下子有要朝着我围过来的趋势，吓得我匆匆就是骑着仙鹿要跑路了。
洛桑也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立马穿过人群，他纵身一跃上了仙鹿，转了个弯便是来到了我身边。
他笑着望我，毋须多言便能知道我的心思。
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穿着那分外华贵的喜服同洛桑一同在仙境骑着仙鹿逃亡一般，那数米长的桃花拖尾便随着风而飘在了天际，为人间下起了漫天花雨。
模糊之间我瞧见洛桑的笑颜，重重叠叠的似是要和记忆里头的另一个重叠起来，可下一秒面前的人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恍若回到了嫁给白笙那天，他笑着朝我伸出手，如今我却怎么也无法够到了。
洛桑大抵是看出了我的几分失落，沉默良久后他忽然轻声道，“裳华，其实先前我从仙境名册上头看见了一件事情，只是一直未曾告诉你罢了。”
我扭头瞧着他的眼眸，那份沉重我便已经猜到了几分了。
那仙境的名册是由玉帝老儿保管的禁物，里头记载了每位仙家在成仙之前来自哪里，因何成仙，成仙之前的红尘往事，皆是记载在那本名册上头。
正因如此，那名册玉帝老儿是不给他人看一眼的。
我忽然想起先前在魔界时，听闻洛桑被囚禁在了无底洞一事，心中大抵有了猜测。
“裳华，先前我曾问过你。你在成仙之前是个怎样的人，你说你已经尽数忘却了，不记得了。其实并不是你成仙之时遗忘了这段记忆，而是你成仙之时喝下了一碗孟婆汤，忘却了成仙之前的红尘之事。”
“你的前世，唤作离清。”
“而你同塞渊，早在你的前世便已经相识了。”
其实我早该想起的，在我开始做第一个那个梦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那张看不清的脸，是塞渊。
“塞渊成魔后下凡历劫时与你相识，可你前世执意修仙，故而塞渊无法挽留住你。你们二人因爱生恨，彼此毁了各自的仙途与魔道，从爱人成了世间最无法化解仇恨的敌人。”
洛桑的声音越来越远了，脑内的记忆似乎因为洛桑的唤醒而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清楚，那些看不见的，看不清的梦境，霎那间变得清晰起来。
那男子手腕上的红绳，自己脚踝上头的银铃，自己从出生时就被那男子捡到一点点抚养成人，那男子说无论如何要与自己共生死的誓言。
都在那一剑之间化为了灰烬。
他刺在了自己腹部的那一剑，自己也刺在了他腹部的那一剑。
最后化为黄泉路上的两碗孟婆汤。
“饮下这孟婆汤，自此以后这世间便无离清，而只有你司命了。”
好一句饮下这孟婆汤，世间再无离清。
岂止无了离清，就连爱着塞渊与被塞渊爱着的那个离清也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可这一根红线，却没有断在那一世，牵扯着走到这一世，成为了我与白笙之间的劫。
也不知今日我裳华可否再饮下一碗孟婆汤，忘却了那前尘往事，忘却白笙，忘却塞渊。
“裳华，你还想再寻回你先前的记忆么？”
我闻声抬头望向洛桑。
“我只愿此生与魔界再无瓜葛。”我语气平淡，却又认真道。
*
婚后依着洛桑的心意，我搬去了他的宫殿去住，留的司命宫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气又给空了下来。
原先浮络说是要住在司命宫的，鲜少生气的洛桑揪着浮络的耳朵呲牙咧嘴的，“你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多陪陪你娘么？”
听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瞧着浮络那分外委屈的小脸蛋也是觉得分外可爱的紧了。
“爹爹变了，变得不像以前宠我了。”
瞧着浮络那个小可怜，我忍不住伸开手来，还拍了拍胸脯，“来来来娘亲疼爱你。”
岂料浮络这个臭小子，当真是被宠的眼里只有洛桑了，瞧着我不过扭头哼了一声，气的差点就上手了。
我正预备着要上手给他一顿揍的时候，那孩子却扭着头一下子扑进了我怀中，吓了我一跳。
已经比我高出了大半个头的浮络需得蜷缩着才能够扑进我的怀中，长手长脚的反而还有些硌着我了。
看来我的小浮络还是娘亲的小宝宝啊。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感受到为人母亲的几分感受，譬如被小宝宝依赖着的母爱心。
可惜母爱不过三秒，我的浮络就一把溜了出去，兴冲冲地和洛桑玩儿去了。
唉，我的浮络，白生了。
为娘心痛，为娘伤心欲绝。
可惜为娘的还未伤心欲绝，浮络就已经拽着洛桑说是要去司命宫看桃花了。
只留得我一人在洛桑宫殿里头数星星数月亮的，可怜巴巴地瞧着饭碗等洛桑回来做饭。
只是后来等来的并非是洛桑。
那熟悉的气息已经约莫百年未曾再遇过了，那份先前我苦苦寻找着的气息，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顺着微风而来，拂入我心中。
“小女子林锦见过司命上仙了，奉魔尊命令，献上贺礼，祝上仙与洛桑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