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淮知道母亲生病之后，一直陪在她身边，办理住院等一切手续，大小事都亲力亲为。
车子在方楠小区楼下停住。
方楠细细算了下自己账户里面的余额，侧过身对江应淮说：“虽然我对这一方面也不是很了解，可能帮不了你太多，但是如果你有需要钱的地方我还是可以帮一些的。”
方楠虽然对江应淮妈妈过去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心里还是会因为江应淮的原因有些担忧。
江应淮眼眸里的深情一览无余，他温柔地望着方楠笑了笑：“钱的方面是不用担心的，我妈手术很成功，现在恢复得也很好，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化疗了。”
“阿姨心态怎么样？人一生病就会胡思乱想的，你要好好开导阿姨积极接受治疗，希望阿姨早日康复。”
方楠发现江应淮眉宇间有一丝哀愁，但过了一会，那份惆怅便烟消云散了，褶皱的眉心舒展开。
江应淮轻叹了口气，苦涩地笑了笑：“我妈刚开始发现生病的时候，死活不愿意做手术，怕拖累我，寻死觅活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最后好说歹说才妥协。”
江应淮停顿一下，接着说：“手术的并发症导致她记忆力受损，刚说过的话没一会就忘了，刚做完手术的那几天她心情有些沮丧，经过开导现在状态好多了。”
方楠看着江应淮说这些话时脸上不经意间显露的沧桑，内心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照顾病人的家属其实也很辛苦，知道自己的亲人得病已经够受打击了，但为了不让病人受到影响也要装作坚强轻松的样子，陪着病人积极治疗，开导病人心情，是不很容易的一件事。
方楠有些难过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安慰：“毕竟做过手术，恢复起来也需要时间的，应淮，你也别想那么多，阿姨肯定会好起来的!”
江应淮垂眸，轻声说：“楠楠，谢谢你。”
“我没帮到你什么，不要说谢谢了。”
江应淮愧疚地看着她：“楠楠，我为我妈妈之前找过你，向你道歉，对不起。”
方楠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说实话，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她差不多都要忘记了，也不想去回忆。
虽然他们的分开和他妈妈有间接的关系，但最后能让她做分手这个决定的还是她自己，当初也是她内心觉得痛苦，深思熟虑才提出的分手。
所以她并不怨恨江妈妈，或者应该感谢她，让她清楚明白地了解自己和江应淮的差距有多大，他应该和更好的女孩在一起才对。
……
她故作轻松地轻轻笑了下：“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当初和你提分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我不后悔。”
方楠脸上看似轻描淡写地和他谈论过往，但是鬼知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心像是被撕裂般感到难以言喻的疼痛。
她在无数个深夜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不知道问谁一样地在内心里伤心啜泣询问，她和江应淮分手是对还是错。
或许他会因为和她在一起更幸福，可或许他值得更好的，一个能让他不这么累的人待在他身边，陪他走完一辈子。
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了，她捏紧拳头，表面平静地回望着江应淮。
但和江应淮对视的那一刻，她有些微怔。
江应淮眼眸里的沉郁仿佛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般渗透进她的内心，将她一点点吞噬。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等她想通过他的眼睛在窥探出些什么，那种深沉的目光已然不见。
她有些恍惚，那样直白难过的目光，真的不是自己看错了吗？
过去这么久，他应该不会再留恋他们的过去才是。
方楠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实在不想为儿女情长的事情浪费自己太多精力。
缘起则聚，缘尽则散。
他们只能说有缘无分，有些东西或许是上天注定不能让她拥有的。
以前的她可能做不到这么释然，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看淡了太多东西，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出不来。
人这一生总要接受失去和遗憾。
方楠一脸释然地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
有些失神的江应淮，听到她的话，反应过来：“你先在车上，我下去看看，水深不深。”
小区里的水比外面街道的积水还要深，江应淮没有犹豫地从车上下来，趟过浑浊的污水。
积水已经很深了，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对抗着水的阻力，绕过车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小心翼翼地对方楠说：“这里的水挺深的，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方楠看了眼车外的水，拒绝道：“不用了，我走过去就行，你也早点回去吧，现在雨还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嗯，我看着你上楼，就回去。”江应淮在她旁边撑着伞。
好吧，方楠一直都知道江应淮的执着，艰难地趟着脚下肮脏的积水，水波随着他们的脚步晃动着，上面飘浮着落叶，或许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排泄物和动物尸体。
突然，方楠脚下踩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导致她重心不稳，差一点要倒在这肮脏的水里时，江应淮动作流畅地托起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还不等方楠逐渐平复经过剧烈惊吓跳动的心脏时，江应淮把手里的伞柄塞进她手心里，倾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方楠下意识地搂紧他脖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脸上泛起潮红，心跳不安分地跳动着，深深地被他紧绷的的神情所吸引，有片刻失神。
头顶的伞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只有清脆短促的雨声落在伞顶上面，营造出独一无二的浪漫氛围。
时间被拉得很漫长，方楠呼吸也随之变得缓慢，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地打量着江应淮。
直到江应淮将她放到台阶上，从她腰上收回手，声音低沉：“我看着你上去。”
方楠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将手里的伞又送回到他手上，故作淡定地说：“嗯，你也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
江应淮温柔地嗯了一声，看着方楠在楼梯的转角处消失不见。
……
方楠一节节地上着楼梯，有些走神地看着地面，她平静的脸上却反衬出了她波涛汹涌的内心。
她一遍遍回想着和江应淮身体触碰时两人炙热的体温。
越深入地去想，她脸颊的红晕也越发明显了，光是这样想着，她的心就怦怦跳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立刻跳出身体外面一样。
很快她就走到了家门口，方楠不敢再胡思乱想了，深呼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胡女士正在厨房做饭，哐哐不知道在剁什么，她听到动静扭回头看着浑身湿哒哒的方楠：
“回来了？想着你再不回来，就准备让你爸去接你呢，这雨真是下个没够，我出门买菜看小区的水都要没过人的小腿了。”
胡女士看着呆站在门外的方楠，放下手里的菜刀讶异地问：“还傻站着干什么？赶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衣服，一会儿过来吃饭!”
方楠正担心刚才的一幕会不会被小区里熟识的人看到，特别是她七大姑八大姨，还有胡女士，如果被他们看到的话，她们肯定会盘问她一大堆问题的。
哎，当时只顾着看江应淮的脸了，哪里还看见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算了，管他呢。
方楠慢悠悠地换掉湿漉漉的鞋子，走进房间洗了个热水澡，看着窗户外面风雨飘摇的天气，有些许不放心。
她拿毛巾擦着头发，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江应淮打个电话，但转念一想，如果打电话给他会不会让他误会她还念着旧情。
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床上，郁闷地说：“哎，算了，也不知道江应淮换了手机号没有，如果打过去不是他接的，多尴尬。”
方楠坐在书桌前，顺手打开桌上的台灯，又顺手抽出了一本关于医学方面的书，又顺便找到了关于肿瘤介绍的一页。
她看着上面深奥的句子，一会眉毛皱着一会舒展的，从远处看俨然像一个神经病一样。
看了好长时间，方楠啪地把书合上，枯燥难懂的句子看得她头昏脑涨，他实在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方楠手撑着下巴，突然想起来，自己朋友雨菲好像认识的有一个很权威的神经外科医生。
她从床上捞起手机，打给了大学同学兼有着深厚革命友谊的陈雨菲同志。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人接通。
“喂，雨菲，忙什么呢？”
陈雨菲头歪向一侧，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回答，一边洗手： “刚带一群学生做完实验，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就不能是我想你了，想和你聊聊天啊？”
“我还不了解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说你找我聊天向来都是微信聊，除非有紧急的事才会和我打电话。”
“菲姐，牛逼!”
“得了吧，少给我嘴贫了，说正经的吧？是不是最近缺钱花了？”
方楠说到正事，就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那倒没有……就是我想问一下，你之前提过的在神经外科很厉害的专家。”
陈雨菲语气变得有些急切：“你问这个做什么？方楠楠，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方楠有些为难地说：“不是，我想替江应淮妈妈问一下，他妈妈检查出脑部有肿瘤，我想知道胶质瘤后期有多大几率会复发？”
陈雨菲换掉白大褂，走出实验室，有学生和她经过，学生礼貌向她打招呼问好，她客气地点了下头，对电话那头明了地说：
“这样啊，江应淮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那个朋友看了江应淮妈妈的检查报告，肿瘤的位置还算理想，但对于这种比较顽强的肿瘤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后期复发的可能性也是很大，所以要定期复查才行，楠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嗯，雨菲，我和江应淮见面了，”
陈雨菲叹了口气： “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真正忘掉他？”
方楠底气不足地说：“我以为我忘掉了，可……看见他心里还是会难过。”
“如果他现在没有女朋有的话，你还喜欢的话就去把他追回来，什么你配不上他，他太优秀完全都是放屁，喜欢就去争取，管别人怎么看!”
“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彼此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我可能融入不到他的生活圈了，和他在一起或许会更痛苦，雨菲，我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不用和他在一起总是提心吊胆的，唯恐自己不够好，让他讨厌反感。”
陈雨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楠楠，我也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你提供建议，至于我的建议对你有没有用，还需要你自己判断，最主要的还是要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怎么快乐怎么来。”
方楠听到这么一段话，胸口一阵暖流，眼眶也有些湿润，感激地说：“雨菲，谢谢你，做我朋友。”
陈雨菲抬头看着天空一角静谧明黄的月亮，微笑着：“我也是。”
车子在方楠小区楼下停住。
方楠细细算了下自己账户里面的余额，侧过身对江应淮说：“虽然我对这一方面也不是很了解，可能帮不了你太多，但是如果你有需要钱的地方我还是可以帮一些的。”
方楠虽然对江应淮妈妈过去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心里还是会因为江应淮的原因有些担忧。
江应淮眼眸里的深情一览无余，他温柔地望着方楠笑了笑：“钱的方面是不用担心的，我妈手术很成功，现在恢复得也很好，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化疗了。”
“阿姨心态怎么样？人一生病就会胡思乱想的，你要好好开导阿姨积极接受治疗，希望阿姨早日康复。”
方楠发现江应淮眉宇间有一丝哀愁，但过了一会，那份惆怅便烟消云散了，褶皱的眉心舒展开。
江应淮轻叹了口气，苦涩地笑了笑：“我妈刚开始发现生病的时候，死活不愿意做手术，怕拖累我，寻死觅活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最后好说歹说才妥协。”
江应淮停顿一下，接着说：“手术的并发症导致她记忆力受损，刚说过的话没一会就忘了，刚做完手术的那几天她心情有些沮丧，经过开导现在状态好多了。”
方楠看着江应淮说这些话时脸上不经意间显露的沧桑，内心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照顾病人的家属其实也很辛苦，知道自己的亲人得病已经够受打击了，但为了不让病人受到影响也要装作坚强轻松的样子，陪着病人积极治疗，开导病人心情，是不很容易的一件事。
方楠有些难过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安慰：“毕竟做过手术，恢复起来也需要时间的，应淮，你也别想那么多，阿姨肯定会好起来的!”
江应淮垂眸，轻声说：“楠楠，谢谢你。”
“我没帮到你什么，不要说谢谢了。”
江应淮愧疚地看着她：“楠楠，我为我妈妈之前找过你，向你道歉，对不起。”
方楠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说实话，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她差不多都要忘记了，也不想去回忆。
虽然他们的分开和他妈妈有间接的关系，但最后能让她做分手这个决定的还是她自己，当初也是她内心觉得痛苦，深思熟虑才提出的分手。
所以她并不怨恨江妈妈，或者应该感谢她，让她清楚明白地了解自己和江应淮的差距有多大，他应该和更好的女孩在一起才对。
……
她故作轻松地轻轻笑了下：“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当初和你提分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我不后悔。”
方楠脸上看似轻描淡写地和他谈论过往，但是鬼知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心像是被撕裂般感到难以言喻的疼痛。
她在无数个深夜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不知道问谁一样地在内心里伤心啜泣询问，她和江应淮分手是对还是错。
或许他会因为和她在一起更幸福，可或许他值得更好的，一个能让他不这么累的人待在他身边，陪他走完一辈子。
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了，她捏紧拳头，表面平静地回望着江应淮。
但和江应淮对视的那一刻，她有些微怔。
江应淮眼眸里的沉郁仿佛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般渗透进她的内心，将她一点点吞噬。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等她想通过他的眼睛在窥探出些什么，那种深沉的目光已然不见。
她有些恍惚，那样直白难过的目光，真的不是自己看错了吗？
过去这么久，他应该不会再留恋他们的过去才是。
方楠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实在不想为儿女情长的事情浪费自己太多精力。
缘起则聚，缘尽则散。
他们只能说有缘无分，有些东西或许是上天注定不能让她拥有的。
以前的她可能做不到这么释然，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看淡了太多东西，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出不来。
人这一生总要接受失去和遗憾。
方楠一脸释然地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
有些失神的江应淮，听到她的话，反应过来：“你先在车上，我下去看看，水深不深。”
小区里的水比外面街道的积水还要深，江应淮没有犹豫地从车上下来，趟过浑浊的污水。
积水已经很深了，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对抗着水的阻力，绕过车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小心翼翼地对方楠说：“这里的水挺深的，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方楠看了眼车外的水，拒绝道：“不用了，我走过去就行，你也早点回去吧，现在雨还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嗯，我看着你上楼，就回去。”江应淮在她旁边撑着伞。
好吧，方楠一直都知道江应淮的执着，艰难地趟着脚下肮脏的积水，水波随着他们的脚步晃动着，上面飘浮着落叶，或许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排泄物和动物尸体。
突然，方楠脚下踩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导致她重心不稳，差一点要倒在这肮脏的水里时，江应淮动作流畅地托起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还不等方楠逐渐平复经过剧烈惊吓跳动的心脏时，江应淮把手里的伞柄塞进她手心里，倾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方楠下意识地搂紧他脖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脸上泛起潮红，心跳不安分地跳动着，深深地被他紧绷的的神情所吸引，有片刻失神。
头顶的伞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只有清脆短促的雨声落在伞顶上面，营造出独一无二的浪漫氛围。
时间被拉得很漫长，方楠呼吸也随之变得缓慢，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地打量着江应淮。
直到江应淮将她放到台阶上，从她腰上收回手，声音低沉：“我看着你上去。”
方楠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将手里的伞又送回到他手上，故作淡定地说：“嗯，你也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
江应淮温柔地嗯了一声，看着方楠在楼梯的转角处消失不见。
……
方楠一节节地上着楼梯，有些走神地看着地面，她平静的脸上却反衬出了她波涛汹涌的内心。
她一遍遍回想着和江应淮身体触碰时两人炙热的体温。
越深入地去想，她脸颊的红晕也越发明显了，光是这样想着，她的心就怦怦跳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立刻跳出身体外面一样。
很快她就走到了家门口，方楠不敢再胡思乱想了，深呼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胡女士正在厨房做饭，哐哐不知道在剁什么，她听到动静扭回头看着浑身湿哒哒的方楠：
“回来了？想着你再不回来，就准备让你爸去接你呢，这雨真是下个没够，我出门买菜看小区的水都要没过人的小腿了。”
胡女士看着呆站在门外的方楠，放下手里的菜刀讶异地问：“还傻站着干什么？赶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衣服，一会儿过来吃饭!”
方楠正担心刚才的一幕会不会被小区里熟识的人看到，特别是她七大姑八大姨，还有胡女士，如果被他们看到的话，她们肯定会盘问她一大堆问题的。
哎，当时只顾着看江应淮的脸了，哪里还看见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算了，管他呢。
方楠慢悠悠地换掉湿漉漉的鞋子，走进房间洗了个热水澡，看着窗户外面风雨飘摇的天气，有些许不放心。
她拿毛巾擦着头发，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江应淮打个电话，但转念一想，如果打电话给他会不会让他误会她还念着旧情。
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床上，郁闷地说：“哎，算了，也不知道江应淮换了手机号没有，如果打过去不是他接的，多尴尬。”
方楠坐在书桌前，顺手打开桌上的台灯，又顺手抽出了一本关于医学方面的书，又顺便找到了关于肿瘤介绍的一页。
她看着上面深奥的句子，一会眉毛皱着一会舒展的，从远处看俨然像一个神经病一样。
看了好长时间，方楠啪地把书合上，枯燥难懂的句子看得她头昏脑涨，他实在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方楠手撑着下巴，突然想起来，自己朋友雨菲好像认识的有一个很权威的神经外科医生。
她从床上捞起手机，打给了大学同学兼有着深厚革命友谊的陈雨菲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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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雨菲，忙什么呢？”
陈雨菲头歪向一侧，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回答，一边洗手： “刚带一群学生做完实验，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就不能是我想你了，想和你聊聊天啊？”
“我还不了解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说你找我聊天向来都是微信聊，除非有紧急的事才会和我打电话。”
“菲姐，牛逼!”
“得了吧，少给我嘴贫了，说正经的吧？是不是最近缺钱花了？”
方楠说到正事，就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那倒没有……就是我想问一下，你之前提过的在神经外科很厉害的专家。”
陈雨菲语气变得有些急切：“你问这个做什么？方楠楠，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方楠有些为难地说：“不是，我想替江应淮妈妈问一下，他妈妈检查出脑部有肿瘤，我想知道胶质瘤后期有多大几率会复发？”
陈雨菲换掉白大褂，走出实验室，有学生和她经过，学生礼貌向她打招呼问好，她客气地点了下头，对电话那头明了地说：
“这样啊，江应淮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那个朋友看了江应淮妈妈的检查报告，肿瘤的位置还算理想，但对于这种比较顽强的肿瘤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后期复发的可能性也是很大，所以要定期复查才行，楠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嗯，雨菲，我和江应淮见面了，”
陈雨菲叹了口气： “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真正忘掉他？”
方楠底气不足地说：“我以为我忘掉了，可……看见他心里还是会难过。”
“如果他现在没有女朋有的话，你还喜欢的话就去把他追回来，什么你配不上他，他太优秀完全都是放屁，喜欢就去争取，管别人怎么看!”
“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彼此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我可能融入不到他的生活圈了，和他在一起或许会更痛苦，雨菲，我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不用和他在一起总是提心吊胆的，唯恐自己不够好，让他讨厌反感。”
陈雨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楠楠，我也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你提供建议，至于我的建议对你有没有用，还需要你自己判断，最主要的还是要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怎么快乐怎么来。”
方楠听到这么一段话，胸口一阵暖流，眼眶也有些湿润，感激地说：“雨菲，谢谢你，做我朋友。”
陈雨菲抬头看着天空一角静谧明黄的月亮，微笑着：“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