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见望结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她本来以为自己受到惊吓,肯定会整宿睡不着,万万没想到自己一闭眼一睁眼就是天亮。看来苏格兰让人很有安全感,以至于她在他身边能够做到秒睡。

    给自己的搭档点个赞。

    她偏头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搭档,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从背包里翻出牙刷牙膏准备去楼下的洗漱间洗漱。女仆们已经在忙忙碌碌准备早餐,其中一位漂亮的棕发女仆小姐注意到了她,还笑着朝她打招呼,询问她是否还好。

    风见望结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好还好,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女仆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地问她,“安小姐,我们在收拾您的房间时发现挂画被遮挡住。请问挂画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她假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只是我个人问题而已,我胆子小,挂画十分逼真,怕自己半夜醒来被猫头鹰吓着,所以就找了件衣服盖住了。”

    “这是我们的失职,”女仆反倒皱起眉头,“要是让尊贵的客人受惊,艾普斯先生会难过的。我们立马更换挂画。”

    “不用不用,”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画像很漂亮,看着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收起来反倒埋没它了。”

    闻言,女仆眨了眨眼睛笑道:“是艾普斯先生的画作,得到您的肯定与赞扬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呼!”风见望结发出一声惊叹。长得好看还多才多艺,真不愧是恋爱游戏里的可攻略对象。她充分表达出自己的赞扬,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用尽自己的文学修养把艾普斯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女仆小姐看着十分高兴,一副恨不得拉着她疯狂安利三天三夜的模样,说她虽然才刚来不到一个月,但已经决定要在这里待到退休了。幸好职业素养让她及时刹车,女仆小姐侧身让开了路,为她指了洗漱间的方向。

    告别热情的女仆小姐,她抱着洗漱用品朝走廊尽头的洗漱间走过去。两侧的餐厅、会客厅等房间全数打开,她路过时假意往里面瞅了一眼,女仆们正在给花瓶置换还带着露珠的新鲜玫瑰。

    洗漱间很宽敞,大理石的洗漱台上是一面宽大的雕花铜边镜子,清晰地照出她那张脸。风见望结撩起额前的碎发凑近看了看,看到自己发际线边缘冒出了一颗小痘痘。

    好真实。

    玩家休息不好竟然都长痘了。

    下次要告诉齐木空助,恋爱游戏不需要这么真实才行。就像是琴酒拉粑粑这件事情,绝对会降低游戏人物的汤姆苏程度。

    她站回原位,刷牙洗脸,双手拢在一起盛水拍在脸上狠狠地搓了一把。关掉水龙头正准备抬起头,突然觉得光线微妙地暗了下来,连带着头顶的吸顶灯也在一闪一闪。她下意识抬头看,就看到镜子里的人。

    说是人并不准确,没有一个人可以藏在镜子里。对方的脸是大面积烧伤,眼睛像是两个窟窿,空洞而又无神地注视着她,或者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人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脸部肌肉微微提起,似乎正在对着镜子学习微笑。但脸部太过狰狞,以至于看不出笑,反倒像是在无声的嘶吼,显得更加可怖。

    风见望结:!!!

    卧槽!他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为什么偏生要逮住她一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玩家来欺负。大可不必拿玩家来祭献啊,这种剧情就该让健硕的可攻略对象们都享受一遍才行。

    “哇——”她发出一声惊天鸽叫,下意识转头就想跑,伸手握住门把手,但门把手像是被锁住一般怎么拧都拧不开。

    风见望结:……

    算了,与自己和解。这破游戏爱咋咋吧,她玩不下去了。

    她坐在门边,靠着墙,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鬼,双手交叠安详地闭上眼睛,等着对方把她也拉进镜子的世界里面。

    ……不!她可以挣扎一下。现代人的特性之一就是手机不离身,她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咸鱼打挺弹坐起来,一边警惕地盯着镜子里的鬼,一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正准备给苏格兰打电话,身后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你好?”似乎是庄园里的女仆,“我似乎听到了声响,请问您现在还好吗?”

    “不太好,我被关在里面了。”她维持着后背紧贴着墙面的坐姿,伸手摸索过去又试了一下能不能开门,万万没想到这次很顺畅地就打开了门,比德芙巧克力还有丝滑。

    风见望结:???

    她不懂了。

    门外是最开始接待他们、顺带在昨晚给她送了牛奶的短卷发女仆,对方正困惑地看向她,大概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坐在门边,却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多问,扶着她站起来:“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镜子……”她一顿,忍不住“啊”了一声。

    镜面正反射出洗漱间的场景,干净、明亮又整洁,并没有异常。

    行叭,这种情况在恐怖片里也是很常见的。只有女主一个人会撞上鬼,周边没有人相信她的话,甚至把她当成是神经衰弱,还送她去精神病院里。风见望结只能向女仆表示:“刚刚这扇门打不开,我一时之间被吓着了。不好意思,我是容易受惊体质。”

    “可能是门把手老旧生锈卡住了,”女仆微微拧起眉头,“我找人修理一下。”

    这个理由可以的。

    但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原因是有「鬼」。

    见鬼一次就算了,竟然还接二连三的撞鬼,这背后到底是道德的败坏还是人性的沦丧。她不打算和庄园里的人说这件事,拎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准备回房间找自己的小伙伴,却没想到才踏出洗漱间就看到对方。

    穿着深蓝色开衫卫衣的胡渣男人正扶着女仆,脸色担忧眉头微蹙,低声和对方说着话。

    “安小姐?!”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越过苏格兰看到艾普斯出现在视线里。对方正好和她对上了视线,湛蓝色的眸子里带着焦急和担心,微微喘着气,显然是急匆匆跑过来的。他的目光略过了苏格兰,显而易见的一顿,慢慢地放缓脚步。

    风见望结下意识眨了眨眼睛,原本混沌的脑袋像是冒出了一个柠檬味汽水的气泡,猛地炸开了。

    “我听女仆说,发生了一点糟糕的事情,”他扬起温柔的笑容,关心却又不越界,“你没事就好。”

    “安?”这时候苏格兰才抬头看向她,把手中的女仆交给其他人,快步朝她走过来,拧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脑细胞犹如脱缰的野马正在躁动狂奔,“不是大事。”

    见苏格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赶紧摆摆手止住话题,还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塞进他怀里:“抱歉,我刚睡醒还有点昏昏沉沉,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苏格兰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安……”

    “艾普斯先生,”她转头看向了艾普斯,诚恳地问道,“外面的玫瑰园很漂亮,我可以在庄园里走走吗?”

    艾普斯眨了眨眼,笑道:“当然可以,请问需要我为您带路吗?”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随便走走就好。”她越过了不知道何时到来的波本和莱伊,径直往外走。尽可能地压下心急,保持自己目前的步伐,不急不缓地往外走。

    主体别墅位于这座庄园的中央,外面是修剪精致的玫瑰丛,被一片森林所环绕。风见望结数着步子绕着别墅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再走了一圈,目光从脚下的草地,飘到一扇扇镶嵌在红砖墙上的木窗,在脑海里建造出这座别墅的三维图像,把目前已知的结构框架全数填进去。

    脑壳已经开始疼了。

    因为没有吃早餐,低血糖之下甚至还有点晕乎乎的,一阵阵呕吐感涌上咽喉。

    救命!如果是为了搞男人而脑壳疼也就算了,为什么她的脑细胞都要耗在制定计划、解谜推理上。科研已经很累了,她只想玩一场不用动脑的游戏,谈一次简简单单的恋爱啊。

    “唉,这还不如研究出一个时光机呢。”她揉了揉太阳穴缓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落在前方的波本身上。

    她看到对方那双紫灰色眸子,在暗金色的碎发下显得晦涩不明。大抵是见她看向他,他脸上的肌肉缓缓提起,露出一个谈不上善意的笑容:“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他像是在不满或者告诫一般,喊出了她的名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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